彼得的办公楼,一个有着深色玻璃和混凝土结构的现代化的四层楼,坐落在靠近韦斯特伍德和勒孔特的十字路口,离医院有几个街区。戴维把车停在靠近停车计时表的附近。隔壁一项建筑工程让前门的人行道上留下一些微尘。

当戴维来到彼得的二楼办公室时,他身体的一侧又痛又痒,他不能确定哪一种感觉更加厉害些。彼得办公室的主任要离开,正要关灯。在她锁门向他转过身的时候,戴维很快向后退了一步,她肩头悬吊的大钱包像钟摆似的差点打在他的内脏上。

“我要找亚历山大大夫。”戴维说。

她继续在走廊里走着,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便说:“他也许在那问综合治疗室里吧。”

“在街的对面?”

“不,在那个新建筑物里。三楼上。这场搬迁一直是太过痛苦的事。那就是为什么我们有些人还呆在这儿,而这时我应该跟丈夫和两个女儿呆在一起了。”

“祝你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戴维说。

他发现彼得在楼上套房里正站在两张办公桌之间,在迅速地浏览纸夹里夹的东西。两张桌子处于乱胡摆放的、不时挪动中的纸盒和盛文件的大板条箱中间。彼得微笑地抬起头迈着沉重的步子向戴维走来,以他的标准手杖支撑着自己,这时他说:“戴维。我欠什么吗?……”

戴维想着要让自己坐到一张桌子上去,但是又不想冒险牵动他身体一侧伤口的缝针。

“我想亲自见见你,想说服你让警察来保护。仅仅是几天。”

“我感谢你的想法,戴维,但是这很滑稽。首先,克莱德·斯莱德没有理由要跟踪我。”

戴维抚弄着口袋中的电子传感器。他让埃德在背面贴着一个强力的小磁块。第二套计划得到警察们的帮助还是更为可取的,因此他做了一次深呼吸,准备接着往下讲。他觉得没有别的选择,只有单刀直人一下子切入正题,不顾彼得的不情愿了。

“说实在的,作为一个残疾人,你在招惹目标了。”

激愤在彼得的脸上投射出苍白的光,两眼中魔鬼般的闪光才使它有所缓和。他把手杖一掷,抓住末端,让长长的、包着橡皮的把手落在戴维的两腿之间,猛然一拉,把戴维的两条腿猛地拉向前来,让戴维失重仰面倒下,他侧身的一阵钻心疼痛让他尖叫起来。

“我比你想像的更能保护自己。”彼得说。戴维碰擦到侧身,又发出一声呻吟。

“噢,上帝呀,”彼得说,“我忘记了你的伤。我真是木瓜脑袋。”他试图去把戴维扶起来。戴维不顾疼痛,从口袋里抽出微小的传感器,暗暗放在彼得的左腿校正器里,就在脚脖子上面的地方。这一欺瞒的动作消减了他对彼得的气愤。

他让彼得扶他站起来。

“让我看看伤口。”彼得说。戴维顺从地掀起圆领衫。缝针的部位都还完好,并未被触动。于是彼得说:“挺好的。”他抬头望着戴维,他苍白的脸满是倦意,还因痛苦而变得扭曲。他感到真诚的后悔,说:“我万分抱歉。”

戴维一点也不迟疑地说:“那么给我做点保证吧。”

彼得竖起浓浓的眉毛。

戴维从自己另一个口袋里掏出那支电击枪,交给了彼得,而彼得则仅把它视做一块用过的手帕。

彼得举起标准手杖,又重重地捣到地面上说:“你不会是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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