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假如因为超速被逮住,绝对不是好玩的事。我一点也不喜欢现在要去做的事,但是还是要去做。

我确定没有人在跟踪我后,把车开到我敢开的最快速度。我对这条路已很熟了,所以省了不少时间,一下就接近了尼泊奴拉道。我把车转进,开到差不多八百多号那一方块,找了一个地方把车停下。

出事才不多久,谈论谋杀的兴趣尚未减低。警察已在街上围了一条绳子,好奇的人还是会跨过绳子,照个相,谈一谈,张望张望。

信箱附近集了不少人,倒给我很多方便。我站在附近,等到有一个机会,大多数人在向那房子看时,我把姓白的信箱打开,伸手进去。

我大大松了口气,摄影机还在里面。

我轻轻把它拿出来,用肩头把信箱盖推上,跟了看热闹的人混了一阵,回进汽车,直接回摩爱娜。我估计有一小时左右可以自由行动,不会比二小时多。

我把电影摄影机打开。

摄影机是卡式的。里面应该有个扁扁的底片卡匣,但是没有。原该是卡匣的空间,有一小卷的底片,二张租保险箱的收据,一个是旧金山的银行,另一个银行在盐湖城。二把钥匙都在里面,都用面巾纸包着,所以移动时不会发出声响。

我先看那一卷底片。

这是已经冲洗的一卷微缩底片。我常带在身的小放大镜使我看出信件的微缩照相。至少有百余封信。

其中有一封信是女人笔迹,我把放大镜放上去,立刻知道是瑙玛写给什么男人的。非常热情。这小呆瓜居然还签了自己的真名。

我没有时间多作浏览,我是抓了一包火药在手里。,我把这些东西放进口袋。

我开车找到一家照相机店,我买了一匣新的底片,把它装进摄影机去。然后我开车到皇帝街,去那个日本人小间谍停泊她车子的地方。

她很粗心,连车门也没有上锁。

我拿她停在皇帝街的车拍影片。从车前拍,从车后拍。然后我花了很长时间把摄影机上的指纹都擦掉。把摄影机放进水子车子的手套箱里。我走进杂货店,买了只闹钟,把闹钟自硬纸盒中拿出来,把微缩底片及钥匙放进盒子里,封起来,来到邮局,以航空邮包把纸盒寄给加州的办公室,由卜爱茜亲收。

火辣麻基警官看起来的确是非常能干的警官。我想他只要有我想象一半那么聪明,他就会把我们留在警局,而由别的警察去搜查木蜜蕾的公寓。但是为了证明这一点,我故意驾车经过她公寓,门口有两辆警车。

没有见到木蜜蕾和雷瑙玛的影子。

我把车停在公寓对街,注意着公寓,看看会有什么发展。门前停着两辆警车,使我知道两个女人还在屋里。

我的想法是对的。十分钟之后,两们警员监护着蜜蕾和瑙玛出来。他们把两位小姐放在同一辆警车内,开走。

她们走后,我穿过马路,来到公寓,敲门。

暂时没有什么反应。而后,门突然被一位警员打开。

“进来。”他说。

我摇摇头。

“进来!”这次是命令式的。

我说:“对不起,我不想进来。我只是告诉你应该彻底搜查这个公寓。”

“你是谁?”

“我是这些女郎的朋友,我有兴趣查出是谁杀的人。”

他说:“进来。我有兴趣查出你是谁。”

“我告诉过你我不想……”

他把手伸出来,抓住我衬衫的前襟,把我拉进门,用力转了个大圈推进一把椅子。

“别耍花样,”他说:“我叫你进来,你就进来,你是谁?”

我不高兴地说:“我是赖唐诺。我是本土来的私家侦探,我是来工作的。我的工作有机密性。我在过火辣麻基警官办公室,他仔细问过我,快放我走路。”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来的目的是请你要好好搜查一下。”

“我们的工作不必你管。”

“我希望不必。但是我要求你好好搜查一下。”

“为什么?”

“因为,”我说:“我不希望事后别人放一点对两个女孩不利的证物进来。而你们假装第一次搜查时疏忽了没见到。”

他想了一想。

“你在代表哪一个女孩子?”

“两个人中任何一个也没给过我一文钱。”

“那你起劲什么?”

“我想找出是什么人杀的。”

“你一定想两个女人中有一个杀了人,否则不会来这里。”

我打了个呵欠说:“你好好搜查房子,我做我该做的事,我们就两便了。最好当然你们能找到凶手,免得东套西套,弄不好套到我头上来。”

他仔细看看我:“为什么说套到你头上来?”

“这样你们可以结案呀。”

“我看你倒像是到这里来栽赃的。”

我站起来,把两手向外平伸:“搜我一下。”

他搜查了我。

我说:“我只是过来,要你好好仔细地把这里搜查一下。我知道你会搜查这地方。我知道你会来问她们些问题,然后请你同伴把她们带去总局再问些问题,如此你可以留在这里有时间搜查。我等着你两个同伴把两个女郎带走之后,待地进来告诉你。你仔细查过这里之后,假如再有人发现什么东西在这里,对女孩们不利的,都是后来栽的赃。现在你可以开始搜查了。”

他说:“不必担心,我同伴和我会在这地方一寸一寸地搜。等我搜完了,这地方有些什么东西,我们不会不知道。”

“那好极了,”我说:“请教一下大名可以吗?”

“姓戴。”

“好好搜一下。”我告诉他,开始走向门去。

他犹豫了一下,让我离开。

我回自己旅社房间,换上游泳裤,出去躺在海滩上,又租了个冲浪板,划出去,看看海滩景色。

十五分钟后,我看到白莎在一把大阳伞下面。

我划近海滩,夹起冲浪板说道:“一切还好吗?”

她怒视着我:“你要批评我身体半句,我就用这把太阳伞把你一直赶回旅馆。那件事办妥了吗?”

我向海里望去:“大概可以了。毕先生去哪里了?”

“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他奶妈。”

我说:“你在这里干什么?”

“看看有没有机会看到那骚货或毕先生。”

“哪个骚货?”

“木蜜蕾呀?”

“她被带到警局问话去了。”

白莎冷酷地看我一眼。

“真的呀,”白莎说:“我真是想不到。”

大家静默了一下,她又说:“你在这里干什么?游手好闲?还是虚掷时光。”

“给警察一点时间,可以搜查我房间,”我说:“假如你向上看,看摩爱娜的阳台,可以看到一个便衣拿望远镜在看我。我要是向回走,他会通知他同伴离开我的房间。”

白莎叹气说:“我想他们也在搜查我的房间。我希望他们不要乱抓一气,把我东西都弄乱。”

我们坐在那里一阵子不吭声。

“真是个混蛋案子,”白莎说:“我们跟了在里面转,不知道真正的毛病出在哪里。”

“你怎么说我们跟了在里面转?”

“我感觉的呀。”

我说:“我看我最好夹起冲浪板玩玩冲浪,让那警官看得到我。”

“你什么时候回你房间?”

“等上面阳台那个人不再用望远镜看我。”

我带了冲浪板下水,平趴在板上,向外划出去。不到半小时,我乘了一个向岸的浪回到沙滩上,那个拿望远镜的男人不见了。我还了冲浪板,回到房间,冲了个凉,穿上衣服,开始研究目前的局势。

我有水子所开车子的牌照号码,调查结果是租来的。租车公司又告诉我租车的人是巴吉禄。

我知道警察局派去搜查木蜜蕾公寓的人,一定会找到隐藏的麦克风和录音机,他们一定会追问水子。这会造成什么后果,是难测的。

我打电话到警察总局,说要找火辣麻基警官说话。

听到他声音,我说:“警官,我是赖唐诺。”

“噢,是的,”听样子,他的兴趣很高,“我要和……什么呀?噢,对不起,请等一下,赖先生,我要用另外一个电话和你说话,这里人太多。”

我等着,心里在笑,我懂他意思。他要录音这次通话,另外要请个证人在另一个电话一起听。

不久,他的声音又响起,友善,亲切。“好了,赖唐诺先生,现在可以了。刚才有几个记者在,我不得不小心点。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说:“我对那件谋杀案很有兴趣。”

“我知道你有兴趣。”

“可能和你想象的有点出入。”

“我们不要有意见。你有兴趣又怎么样呢?找我有什么特别原因呢?”

“我找过所有租车公司,看巴吉禄有没有租辆车使用。”

“有什么结果,说呀。”

“他有。也有车号。你要不要?”

“不要,谢了,唐诺。我们一个小时之前就知道了。”

“我认为也许会在什么地方找到那辆车,可能是个线索。”

“其中一辆,在租来房子的车库里,你是知道的。”

“其中一辆?你说他不止租一辆车?”

“是的,”火辣麻基警官说:“另一辆不在附近,我们已经请全市巡逻车严加注意,应该随时会有消息。知道它在哪里后,也许对案情的了解更有帮助。”

“两辆车子?”我说。

“是的,从两个不同的租车公司租来的,你既然是用电话一家家查的,为什么你查不出来呢?”

“说老实话,”我说:“我没有全部查,查到了一家我认为中头奖了,就没有再继续。”

“当然,”火辣麻基警官说:“我不应该主动给你什么建议的。不过我们比较呆笨一点,中了头奖还是不会停下来,每件事都会做得很彻底,面面俱到的。”

“谢谢你,”我佩服地说:“我对你给我的建议会记住的,我相信今后我做事会学火奴鲁鲁警察的方法。”

“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火辣麻基警官问。

“我到木蜜蕾公寓见过姓戴的警员,建议他要彻底搜查那个地方。”

“我也知道了,到底为什么?”

“今后假如有人栽什么赃,我希望警方明白这是栽赃。”

“这一点你不必担心,赖。还有什么事吗?”

我说:“船上有一个男人,名字叫薛西乃,我认为他是个勒索者。真如此的话,我想他是和巴吉禄有关系的。”

“很好,很有意思,凭什么你认为他是个勒索者?”

“他那行为。”

“直觉。”

“可以这样说。”

他说:“七百一十位乘客,你看一眼就有直觉他是个勒索者,你现在是不是希望我们控告他谋杀罪!”

“我可没有这样说。”

“你有这种暗示。”

“是的,我有。”

这句话使他大吃一惊:“你打电话来,真的有这意思。”

“没有错。”

“那你一定知道一些什么,但是没有告诉我。”

“我觉得短短一个电话,要说也说不完。”

“我是指有关谋杀案的资料。”

“我也是呀。”我说。

他静默了一段时间:“还有什么吗?”

“没有了。”

“随时欢迎再打电话来。”他告诉我。把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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