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间一时寂静, 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霜霜怔愣在原地,她下意识道:“我不是故意的!”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可方才的事她要怎么跟陆砚解释?

难道说她突然浑身酸软、神智不清吗, 这要怎么说出口。

陆砚的呼吸粗重了几分, 他的掌心处还有方才湿润柔软的感觉。

他深吸了一口气, 才把这燥热给压下去。

此时的陆砚眸色深重, 眉头轻皱, 周身冰冷, 霜霜看了后打了个寒颤,她以为陆砚生气了。

霜霜连忙解释:“方才是我太热了……对,陆大人你捂着我的嘴, 有些闷, 我想透透气, 结果不小心碰到了你的掌心。”

眼下唯有这个解释是合理的,而且她也确实很热。

陆砚抬起头。

对面的霜霜面色酡红,连白皙的脖颈上都透着粉。

陆砚闭了闭眼, 她应当确实是热了。

陆砚的嗓音有些哑,不过不细听听不出来:“嗯。”

听了陆砚的这声“嗯”,霜霜松了口气,他既然都回答了, 应当是不生气了吧。

霜霜怕她再留在这里,会更招陆砚的厌烦,她道:“陆大人,那我先回去了。”

她已经出来挺长时间了,该回去了, 要不然该叫人怀疑了。

陆砚:“好,你先回去吧。”

霜霜说完便匆匆往前面走了,等霜霜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陆砚握紧了他的手。

仿佛方才那柔软湿润的感觉还在。

陆砚又站了一盏茶的功夫,等那股子燥热全都压下去后,才回了前面的席上。

霜霜回去的时候有些晚了,戏台子已经演上了。

何家是杭州城有名的富商,开办宴会自是要请戏班子助兴,这戏班子是杭州城最有名的戏班子,众人都很感兴趣,俱都聚精会神的看戏。

霜霜看了看,白熙宁旁边有个空位,应当是给她留的,她悄步走了过去。

幸好众人都在仔细听戏,白熙宁又选了角落的位置,没几个人发现她才回来。

等霜霜坐定,白熙宁小声道:“霜霜,你怎么才回来?”

这戏台子的戏都演了好一会儿了。

霜霜先喝了口茶水,然后才道:“和我表哥多说了会儿话,他性子比较严,交待的也多些。”

白熙宁恍然,她想起了方才见到的陆砚。

陆砚虽然生的异常俊美,但看着就是个性子严正,让人不敢接近的。

白熙宁没有怀疑,她继续看戏了。

霜霜的心则是终于落了下来,她掩饰地吃了些茶果。

这戏已经演上半晌了,她才回来,自然是听不进去。

好容易熬到结束,又和众人用了膳,宴会终于结束了,霜霜往马车处去。

一想到等会儿要见到陆砚,霜霜的脸又红了。

巧月方才没跟着霜霜过去,故而此时有些疑惑:“姑娘,你的脸怎么红了?”

霜霜抬手摸了摸脸:“是吗?可能是天气有点热吧。”

说着话就到了马车处,结果霜霜没看到陆砚,马车旁只有柳川守着。

柳川见了霜霜便行礼道:“表姑娘,公子还有事要忙,他嘱咐奴才先送你回府。”

霜霜恍然,陆砚应当是还在里头同那些人说话。

不过这样更好,她就不必见陆砚了,她点头:“好,那咱们先回去吧。”

霜霜上了马车,坐稳后,车夫驾着马车往陆府走。

很快就到了府里,柳川没跟着进来,他还有事。

一到了屋里,霜霜就道:“巧月,去叫厨房烧些水来,我想沐浴。”

巧月一愣,这大下午的,不过她还是道:“是,奴婢这就去。”

等巧月走后,霜霜又抬手捂住了脸,她现在还有些热,她想可能洗过澡以后会好些。

热水很快就烧好了,霜霜去了净室。

这次霜霜没让巧月服侍,净室里就她一个人。

霜霜坐在浴桶中,脸被热气熏得越发红,娇艳媚人。

不过她的心绪却安静了不少。

霜霜想起了上午的事,她咬住了唇。

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上午面对陆砚时,她突然浑身酸软,想渴求更多,这种感觉和她当时中了吴景明的迷药时很相似。

可她真的没乱吃东西,而且她吃的东西白熙宁也都吃了,可白熙宁却一点事都没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直到洗澡水变凉,霜霜都没想明白。

外面的巧月嘀咕起来,她小声问道:“姑娘,都这么长时间了,你怎么还没出来?”

霜霜回过神来,她回道:“马上就好。”

霜霜只好暂时把这个疑惑搁下,她起来换好了衣裳。

这一折腾就过去了好多时间,等头发干以后已经是傍晚了,到了该用晚膳的时间了。

陆砚还没回来,想来是还在忙,霜霜就独自用了晚膳。

霜霜没心思用膳,只吃了半碗粥了事。

等用过膳后,霜霜让屋里的丫鬟都退下,她在屋里来回踱步。

霜霜想到了一个可能。

她想她上午时之所以会如此,会不会是因为上次吴景明给她的下的药的后遗症呢?

要不然没有别的因素导致她如此。

霜霜越发觉得可能就是因为这个。

既然如此,她该找个大夫仔细瞧瞧。

黄大夫是跟着陆砚来的,这种私密事自然不能问黄大夫,黄大夫知道,陆砚基本也就知道了,不行,她得出去另找个大夫。

今天天色晚了,明天她就去外面的医馆找大夫。

决定好后,霜霜上榻睡觉。

一夜好眠,第二天她醒来时有些迟了。

巧月过来服侍着霜霜穿衣裳,然后道:“姑娘,陆大人已经用过早膳出去了,等会儿咱们在屋里用早膳就行。”

陆砚时常早出晚归,有时霜霜起的晚就赶不上早膳。

霜霜点头:“好。”

用过早膳后,霜霜带着巧月和护卫出了门。

陆砚没有不让霜霜出门,只要带足了护卫,想出去玩便出去玩。

故而霜霜带着人出去,没有人怀疑。

出去后霜霜先是假意买了些东西,然后又支开护卫,偷偷溜进了医馆里。

霜霜要了一个雅间,然后让巧月在医馆外面等着。

巧月虽然很疑惑,但既然霜霜没有开口说,她就不主动问。

雅间里是一个年约六旬的老大夫。

霜霜坐到案几前,礼貌道:“大夫好。”

老大夫点了点头,然后道:“姑娘,你身子可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霜霜沉吟了片刻。

老大夫和善道:“姑娘放心,老夫从医几十年了,自当守口如瓶。”

霜霜点头,她蹙了眉:“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

想了又想,她还是不好意思直接说出口。

老大夫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这些年来了多少小娘子,都羞于说出口,往往都说有个朋友如何如何,他自然不会拆穿。

老大夫:“姑娘继续说。”

霜霜把那天上午时她的症状和老大夫都说了一遍,末了,她问老大夫:“大夫,你说会不会是那药的后遗症呢?”

如果是的话,她再喝几服药就好了。

老夫人摇头:“按照姑娘的说法,那软筋散的药效喝上三服药应当便全解了,不可能残留在身子里。”

而且按照霜霜的说法,中药已经是许久之前的事了,哪有那么厉害的药能在身子里残留这么久。

霜霜有些茫然,如果不是后遗症,那是因为什么呢?

老大夫也说不明白,他从医这么些年也没见过这样的症状,他斟酌道:“姑娘,若不然这样吧,你再观察一段时间,看看还会不会出现这症状。”

霜霜有些失落,不过这也是眼下唯一的办法了。

霜霜起身,然后把诊金交了,谢过大夫后,霜霜出了医馆。

巧月迎上前,她到底还是有些担心:“姑娘,你身子没事吧?”

霜霜摇头:“没事。”

眼下事情都办完了,霜霜便乘了马车回府。

走了一上午,霜霜有些累,她倚到了榻上。

霜霜想可能这次就是个偶然,只要日后不再出现这种症状就成。

倚了一会儿,霜霜有些困,她打算睡个午觉。

午歇前,霜霜照例拿出玉佩看看。

昨天事情太多,她都忘记看玉佩的裂纹了。

只是看着看着,霜霜“咦”了一声。

这玉佩的裂纹似乎没有变化。

霜霜想难道是修复的太慢,她肉眼看不出来了?

霜霜没当回事,她把玉佩重新挂好,然后午歇起来。

这一觉霜霜睡了足足一个时辰,她醒来后很是精神。

下午无事可做,霜霜便看起了之前买回来的话本子。

这一看就入了迷,一直看到了傍晚,该用晚膳了。

今天陆砚在府里,她该和陆砚一起用膳。

思及此,霜霜的脸又有些泛红。

她安慰自己,那天就是因为天气太热,她才会不小心碰到陆砚的掌心的。

而且这事已经过去了,彻底过去了。

霜霜舒了一口气,然后去了正屋。

她到的时候陆砚已经坐到桌子旁了,霜霜露出一个笑来:“陆大人。”

“这几天你都没怎么在府里,可是很忙?”霜霜又道。

陆砚回道:“嗯,有些忙。”

这会儿丫鬟开始摆膳了,霜霜也坐到了椅子上。

霜霜坐到椅子上后,想起了玉佩的事,她悄悄地挪了挪椅子的位置,好离陆砚更近一点,她想这样应该能吸收更多气息吧。

陆砚问起霜霜:“今天门房说你出去了?”

霜霜一愣,然后道:“是,府里待着太闷了,我出去逛了逛,买了些话本子回来。”

陆砚点头:“只要带上护卫就好。”

说过了话,膳也摆好了,这顿膳无波无澜的过去了。

霜霜知道陆砚用过晚膳后,一般都会去书房忙碌,她也没再耽搁陆砚,她回了房。

回到屋里后,霜霜拿过话本子,接着读起来。

这时候的话本子还挺有趣的,什么类型的都有,用来打发时间很好。

看了一个时辰,该睡觉了,霜霜洗漱了一番,然后躺到榻上。

巧月也去了外间守夜。

刚要闭上眼睡觉,霜霜才想起来她忘了一件事,她拿过了玉佩。

今晚的月色很亮,将屋里照的很清晰,也能看清玉佩。

下一瞬,霜霜直接坐了起来,她瞪大了眼睛。

这玉佩的裂纹还是没有丝毫变化!

霜霜揉了揉眼睛,难道是她看错了?

可再如何仔细看,玉佩的裂纹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霜霜心下一沉,这是怎么回事,玉佩怎么忽然不动了?

明明今晚用膳时她离陆砚很近,而且也感受到陆砚身上那股子暖暖的气息了。

若是按照往常的速度,无论如何玉佩的裂纹也会修复一些的,可今天却丝毫没有变化。

霜霜咬住了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外面守夜的巧月听到了屋里窸窸窣窣的动静,她小声问道:“姑娘,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霜霜回过神来:“这就睡。”

她躺到了榻上,却一丝睡意都没有。

霜霜的心很乱,这是玉佩头一次这样。

之前但凡接触过陆砚,玉佩的裂纹都会修复些的,这次到底是怎么了?

一直想到了后半夜,霜霜的头都疼了,她也才终于有了点思绪。

霜霜秀眉轻蹙,她想难道是因为今天她没有触碰过陆砚的身体,而只是靠近他两步之内?

难不成以后只有和陆砚有身体上的接触,玉佩的裂纹才会修复?

当然,这也只是霜霜的推测。

一切只有等明天试一下,才能知道。

后半夜,霜霜终于睡过去,她拢共没睡多长时间,心里又有事,第二天起来时脸色就很差。

霜霜的小脸苍白,病恹恹的。

巧月吓了一跳:“姑娘,你怎么了?”

霜霜抿唇:“没事,就是晚上没睡好。”

巧月听后松了一口气,不是生病就好。

换好衣裳后,巧月给霜霜梳头发。

霜霜问巧月:“陆大人走了吗?”

巧月把梳子放下:“陆大人一早就走了,柳川说大人傍晚的时候差不多能回来。”

霜霜点头。

一切收拾停当后,霜霜没什么事做,就回了榻上补眠。

补足了精神后,霜霜去了厨房,她让厨娘再煲一道补身的汤羹,她打算晚上的时候给陆砚送过去。

这道汤羹足足煲了一下午,煲好不久后陆砚也回来了,他在外面用过膳了,回来后直接去了书房。

这厢厨娘把汤放到托盘上:“姑娘,汤好了。”

霜霜点头:“嗯。”

霜霜看了看汤碗,然后将手轻轻贴了上去。

这汤刚出锅,汤碗滚烫,霜霜的手一下就被烫红了,霜霜忍不住嘶出声来,太疼了。

一旁的厨娘吓了一跳,“姑娘,你没事吧,用不用敷上些烫伤膏?”

霜霜疼的咬住唇:“无妨,就烫到了一点。”

等痛感减轻些后,霜霜端着汤去了书房。

这次她是故意烫伤的,她想像上次一样让陆砚帮她抹烫伤膏。

这样一来,她就能触碰到陆砚了。

走了一会儿就到了书房,霜霜悄步进了书房。

陆砚刚处理完一封密函,打算休息一会儿,霜霜就过来了。

霜霜把汤放到书案上:“陆大人,这是厨房刚熬好的汤,你等会儿闲下来的时候可以尝一下。”

说着,她不经意把烫到的手露了出来。

陆砚一眼就看到了霜霜红肿的手,他眉头轻皱:“怎么又烫到了?”

霜霜抿着唇瓣,“方才我想打开盖子看看汤熬的怎么样,结果就被烫到了,是我太不小心了。”

“手,”陆砚道。

霜霜“哦”了一声,然后坐到案几旁的小凳上,把手伸了出来。

陆砚则是从一旁的匣子里拿出了药膏,他轻轻地涂在霜霜的伤处。

一旁的烛火盈盈,将两人的影子投到屏风上。

涂好了药,陆砚把药瓶合上。

“以后小心些,”陆砚道。

霜霜点头:“嗯,我记住了。”

这下霜霜也没有再打扰陆砚了,她出了书房。

一路回到屋里,霜霜让所有人都退下去,然后才拿出玉佩。

玉佩的裂纹还是没有修复,和之前一模一样。

霜霜的心一下就沉下去了。

怎么回事,怎么还是没有变化?

难道这玉佩的裂纹不会再修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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