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碧,它没想像那么糟。”相交四十年,这是他第三次用胳臂环住她,她正痛心地啜泣不已。

“你什么不告诉我她住在那栋房子里?”

“没理由要那么做。”

他们是在艾碧的起居室里,在他们返家后他就把报纸拿给她看,竭力想安抚住那无可避免的剧烈动作。

“艾碧,到明天这些就会丢到垃圾桶里。”

“我不想丢到垃圾桶里!”她大叫。

他倒了一杯成士忌,设法让她喝下去。“别这样嘛,参议员,快振作起来,也许有个摄影师藏在树丛里。”

“闭嘴,你这个该死的混球!”不过德宾那句话已产生足够的刺激作用。那杯酒后,她开始放声大哭。“德宾,它看起来真像以前那种谣言小报。还有那张照片,德宾,那张照片。”她指的并不是跟芳兰合照那一张。

他伸手搂住她肩膀,笨拙地拍拍她的背,不得不痛苦地承认一桩久已存在的事实,对一脚踏空的她来说,他顶多是个攀附物而已。

“要是有人好好去研究那些照片怎么办!德宾,瞧瞧那一张。”

“不会有人找这种麻烦。”

“德宾,那女孩——崔白霞,她怎么会租到那个房子?那不可能是巧合。”

“在过去二十四年里头,那栋房子已经租给过十二家人,她只是其中的一个而已。”德宾竭力使自己的腔调显得很真诚,因他自己也不相信这些话;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飞立仍无法查明房子租贷的细节。“参议员,你一定要苦撑下去。不管到底是谁在恐吓崔白霞……”

“德宾,我们怎么知道那真的是恐吓呢?我们怎么知道那不是精心算计好的策略,存心要我出洋相?”

他极度惊愕地退开一步,出于本能的反应她也挣脱开他,两人彼此对望着。“我的上帝啊,艾碧,你认是她在指使一切?”

电话铃忽然响起,两人都吓了一跳。他望望她说:“要不要我……”

“嗯。”她举手捂住脸。“我才不在乎那个鬼打电话来。说我不在家。”

“任参议员公馆。”德宾装出管家的声音。“要我传话给参议员吗?她现在没空。”他对艾碧挤挤眼,也得到一丝微笑的回报。“总统……噢,请等一下,先生。”他伸手捂住话筒。“艾碧,总统打电话给你……”

“德宾,你居然敢……”

“艾碧,老天,是总统!”

她手捂着嘴,走过来从他手中接过话筒。“要是你敢开玩笑……”她继续说道,“我是任艾碧。”

德宾眼看着她的表情改变,“总统先生,我非常抱歉……真对不起……报上的文章……所以我留话……真对不起……是的,先生,那当然。是,我明天晚上可以到白宫……八点半,一定。是啊,为了这个节目我们忙了好一阵子。老实说,我不大习惯变成这类东西的主角……啊,你太客气了……先生,你是指……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当然,我明白……谢谢你,先生。”

她把电话挂上,目光眩惑地望着德宾。“我绝不告诉任何人,在明天晚上节目播出以后,他就宣怖我的任命。他说让全国民众多了解我一些也不是个坏主意。他看了镜报的封面只是哈哈大笑,说他母亲也是个胖子,而且说我现在要比十七岁的时候漂亮得多。德宾,我快要当上美国副总统了!”她歇斯底里地大笑,朝他直奔过去。

“艾碧,你终于成功了!”他把她高高举起来。

在一瞬间她的面容又因紧张而扭曲。“德宾,不能出任何事……任何会造成阻碍的事……”

他把她放下,紧握住她的手。“艾碧,我发誓不让任何事阻碍你。”

她刚笑出声来,接着又露出要哭的样子。“德宾,我像上了云霄飞车一样,都是你和那杯该死的威士忌害的,你明明知道我不能喝酒。德宾……副总统!”

他一定要让她平静下来。他说话的声音充满抚慰之意。“等会儿我们开车去兜个风,瞧瞧你的新房子,艾碧。你终于有一所很体面的官邸了。下一站就在麻萨诸塞大道。”

“德宾,别说了,帮我冲杯茶去。我要先洗个澡,好好清爽一下。副总统!我的上帝,我的上帝啊!”

他把茶壶放到炉上,没穿大衣就走到路边,把邮箱打开。像往常一样,都是些废物,像优待券或抗议信之类,还有一封写着:“你可能赢得两百万元”……艾碧的信件有百分九十都送到国会办公室去。

接着他看到一封较特殊的信,蓝信封上的地址是手写的,那是一封给艾碧的信函。他瞧瞧左上角的发信人,突然间觉得血从他脸上流失。

那对信是古凯琳写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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