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墨稀里哗啦地开始吃起了面条,似乎好几天没有吃一顿饱饭,吃完之后,脸上稍微带了一点血色。他长长呼出一口气,打了一个饱嗝。

“再来点?”

“不吃了,恩公,你真是我的福星,每次当我步入绝境之际,恩公总会出现。”

“好了,那你先讲讲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来到开封县,又看到了什么鬼?”

“唉,恩公,看来你全都不记得了。”

“恩,这两年发生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记得那日你为了保护县令小姐,撞了脑袋,之后变得疯疯癫癫的,没有几日,你便失踪了。我们所有人都寻你不到。后来他人都说你为老贼所害。”说到这里,赵文墨扭头看了看傅泰,想指这个人就是他口中的老贼。

“然后呢?”

“后来我得知你是发了疯,所以自己走昏了路。我曾说过要一世追随恩公,大丈夫一言九鼎,于是我将两个孩子交给了邻居张大妈代为看管,带着一些碎银子就出了门,没想到一走就是两年。走了半年之后,听说有人在大理一带看到过一个疑似是你的疯子,于是我就去大理找你,可是到了大理,又有人说那个疯子因为犯了法,被抓去充军,听说是到了北方,于是我北上一路打听恩公的消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恩公。”

古小东心里一紧,一股热浪在胸膛中翻滚,这个赵文墨竟然肯这样对待自己,再看赵文墨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和那已经磨出洞的布鞋,古小东强忍住泪水,抱着赵文墨说道:“赵兄,真是辛苦你了。”

赵文墨是个文人,不喜欢那些粗鲁汉子的礼数,拍了拍古小东的肩膀说道:“恩公,这是学生应该的。”

“你已经两年没有见过孩子了吧?”

赵文墨点了点头,说道:“比起恩公,这不算什么,恩公的娘亲身子每况愈下,五伦之中,孝当先,望恩公能早日回家看看令堂。”

古小东这才想起,自己在这个古代还有一个老娘呢。虽然不是自己的亲娘,但是也是自己的祖先,尽一些孝道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谢谢赵兄,过几日我们一同返回谷阳县。”

“好,好的。”

“赵兄,现在说说你究竟看见了什么鬼怪?”

赵文墨回想起那日的经历说道:“那日我路过黑窝山,听说有人看见两个乞丐跟一个犯人模样的黑汉被押送到这里来,我想定是恩公,可是刚走到黑窝山,天空乌云密布,不多时便下起了雨。这个时候我看见一个身形庞大的家伙往山上拉着一辆马车,那怪物个头有我两个高,身材魁梧得像一只熊。我躲在树后面,心想那一定是鬼,常人哪里会跟野兽一般。那怪物拉着那一车的盐上山竟然毫不费力。等那怪物走远,我便一路跑向县城。结果看见了卖盐的那位仁兄,我们两个一起报了官。”

“这么说还真有这样一个怪物?”

“学生确实清清楚楚地看见了这样一个怪物。”

古小东站了起来,绕着偏堂走了两圈,心想,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怪物,可如果不是,还会是什么呢?

“徐老爷,这个是我旧相识,铁哥们,能不能帮我也给他安排一个住处?谢谢你了。”

县令知道哥们的意思,加上了个“铁”字,那这两个人就如亲兄弟一般,县令自然不敢亏待,于是说道:“既然是古仵作的铁哥们,那定不能亏待,快去安排酒宴,今天为古仵作的铁哥们接风洗尘。”

古小东笑道:“谢县令美意了,不必这样,我们晚上小聚一下就好,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将这个案子彻查清楚。时日无多,我们还是赶快侦查办案吧。”

古小东点了一队人,按照事先几个目击证人看见鬼怪的地点来到了黑窝山。

这一群衙役可不比谷阳县训练的那么有素质,刚走了两步,就开始唉声叹气,一会说那吃人厉鬼如何如何恐怖,一会说口渴,一会说要如厕。古小东虽然不拿官腔,但是看着这群吊儿郎当的家伙,那气就不打一处来,尤其那捕头,跟威风凛凛、办事雷厉风行的龙虎两位捕头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但是按照官阶来论的话,这里的衙役都比古小东官高一等。他们顶着那卫星锅盖一样的帽子,穿着长筒皂鞋,而古小东只穿一个平底布鞋,单从服装上来看,古小东就比他们低一等。

这群衙役拖拖拉拉地跟着古小东走,看着地图,应该是到了黑窝山,但是太阳已经下山,森林中雾气蒙蒙的一片,古小东心中暗叫该死,这么晚如果对方真的是鬼的话,对自己很是不利。再看旁边这几个邋里邋遢的衙役,倘若鬼真的出现,恐怕跑得最快的就是他们。

苍翠的群山重重叠叠,宛如海上起伏的波涛,汹涌澎湃,雄伟壮丽。再加上那若隐若现的雨雾,更添加了这里的神秘感。山虽无言,然非无声。飞流直下的瀑布,发出地裂般的怒吼;潺潺而流的小溪,如优美的琴声倾诉。

一阵劲风吹过,古小东裹紧了大衣。走在泥泞的路上犹如地下有一只只手在拽着自己的脚脖子,他不时地向地下望去。不仅仅是小东,连跟着他的衙役也都一个个被风声吓得毛骨悚然。

“古仵作,等等,天色已黑,这林中野兽颇多,不如改日再来吧。”

“改日?后天就到了最后的期限,难道你们都想丢了差事不成?”

那捕头笑道:“我们怎会丢了差事?仵作说笑了,我们不过就是一个当差的。”

“你的意思就是那钦差大人仅仅会摘了徐县令的乌纱帽,你们无关紧要?”

“仵作明鉴。”

“明鉴个屁,县令说了,今天如果不调查清楚,这个月的饷银谁也别想拿到一个铜板。”

“县令真这样说?”

古小东没有理会捕头,继续往前走,心中暗骂,这几个乌龟王八蛋,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到了关键时刻就跟龟儿子一样缩头缩脑的。

衙役们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古小东继续向深处前行,走了半刻,忽然那捕头拉住了古小东,轻声说道:“古仵作,就是那里。”

古小东顺着捕头的手望过去,果然在大树后面隐藏着一个三米开外的洞穴,忽然洞穴中发出一声喊叫,古小东被吓得头皮发麻。

“喂,你们围成一圈包围这个山洞。喂!”

古小东再回头,那群衙役如惊弓之鸟,已经消失得不见踪影。

我靠,这群人渣。

忽然,古小东感觉有东西缠住了他的双脚,用手去弄,一根根轻柔的东西在自己的脚踝上蠕动,摸起来好像是头发。古小东只觉得头皮发麻,不敢低头去看,心中只想着快点挣脱这缠绕的头发,不过再想到那头发或许连接着某个刚刚被砍下来的女人的头颅,心中更加恐惧,可越是着急,越弄不下来。

古小东忽然想起在临行之时拿了一把腰刀,于是闭着眼睛掏出腰刀开始割那头发,心中慌乱,手中的力气大了些,两下就将那头发割断。

古小东此刻脑袋中也乱了套,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跑。

呜呜——

这分明是鬼叫,他妈的!古小东撒腿就跑,越跑越急。后面的鬼叫声越来越小。

那捕头带着衙役从后面的林子走了出来,大家前仰后合地大笑起来。

“老大,没事吧,那古仵作看似已经跑出去很远了,我们这样吓他,明天他要告状……”

“放心吧,徐县令这三个字后天就要改成了徐贱民,你们怕什么?哈哈!”

大家都开始哄笑起来,忽然,捕头的脑袋上出现了一只巨大的手,那手指足足有衙役的脸那么长,众人惊骇地看着眼前的那个巨人,全都吓傻了眼。

古小东跑得筋疲力尽,气喘吁吁地靠在一棵树下面,心中骂道,他奶奶个熊的,真的有鬼啊,老子还以为都是一些人装神弄鬼的。过了半晌,自己的心稍微平复了一会,才淡定地想,可是自己也没有亲眼看见那个头发到底是不是鬼的,他将缠着自己脚踝的头发解下来,放在手里摸了摸,上面还有油乎乎的东西,看来不是死人的头发。一定是那群衙役作弄自己,明天逮到没有头发的衙役,让徐县令先赏他五十大板,自己亲手来揍。

可是眼前的景象却又让他开始提心吊胆起来。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时不时传来狼叫声,如果真的遇到了饥饿的野兽的话,说不定明天大家巡山的时候就会发现他的骨头架子了。怎么办,辨不清方向也不能乱走。

古小东这下完全没了主意,如果按照原路返回的话,刚刚抓住自己脚踝的如果真的是鬼怎么办?如果向前走的话,很有可能走到林子深处遇到凶猛的野兽。他想了想,索性找一块比较隐蔽的地方待到天亮再说。

这树与树之间盘根错节,低矮的树杈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屏障将中间围了起来,刚好可以钻进去一个人,看来这里非常适合躲藏,倘若真的是狼来了,自己随便找个木棍应付一下,狼也不会轻易地钻进来。

古小东钻进了树杈,可是要等到天明还有四五个时辰,这时间最是难熬。

只见月上柳梢头,林林总总只剩下了那此起彼伏的知了叫声。

古小东打了个哈欠,却忽然隐隐地听见有沉重的呼吸声。

莫不是那些衙役寻了上来?

听脚步声好像是两个人,一个胖子踩到地上发出闷哼,另外一个脚步轻快,只是发出嗤嗤的声音。

古小东刚想喊出声,却听见那两个人先开了口,那个胖子说道:“就埋在这里吧,我实在走不动了。”

古小东这才看出来,原来那个人并不是个胖子,反而有点瘦小,只是他肩膀上扛着一个麻袋,那个麻袋原本是个装一百斤大米的口袋。这不禁让古小东联想起了里面装的是人。趁着月光,只能看清两个人穿着黑衣服,带着一个斗笠,却看不清两个人的模样。

说完话,那个扛着麻袋的人将麻袋“扑通”一声扔到了地上,发出了一声沉重的闷响,还有一些稀里哗啦的硬物撞击的声音。

莫非里面真的是人?

“喂,赶紧的。”

“着什么急?”

“回去还要剁肉呢,赶紧的,赶紧的。”

“哎呀,我说三哥,你可就别催了,跟个催命鬼一样。”

“老四,你说我们家主子干这种事情,算不算伤天害理?”

“废话,怎么不算?”

“那我们死了之后会不会下地狱?”

“哎呀,我看我们死了之后就跟这堆骸骨一样,埋在地下,过了几十年,变成了一堆烂泥。”

骸骨,原来就是这两个人将骸骨埋在了野外,看来那山洞里面的妖怪跟这起骸骨的案件没有什么关联。现在还不能出去,双拳难敌四手,还是暗中跟随他们的好。

由于古小东躲在了树洞之中,所以两个人根本没有察觉到古小东的存在。两个人继续有一句无一句地闲聊起来。

“老四,我最怕的就是万一哪天事情败露,我们两个当了替罪羊。”

“这件事情我也考虑过,但是现在我们过的日子真是舒坦,天天玩青楼的姑娘,吃香的喝辣的,一直过着这样的日子,让我死也值了。”

“跟我想的一样,那春燕如何?”

“哎呀,那双大奶子,抓起来真是爽……”两个人接下来的话题越来越不堪入耳,古小东在暗中盯着两个人,两个人将骸骨埋到了深坑之中,然后铺上了一些杂草,伪装成没有翻土的迹象,两个人四下看了看,没有人,不过还是不放心,又弄了一些树叶子盖在了上面,弄完才离去。

古小东压低了脚步跟着两个人,这两人中的老三听说话的内容和口气像是一个胆小怕事之人,而老四则是个阴险狡诈、色厉内荏的角色。两个人每走出一段距离,就要回头看一看,然后加快脚步,不知转了多少个弯弯,隐隐看见了县城的城楼。

这两个人果然是开封县的,只要跟着这两个人,一定能找到他们杀人的地点。

忽然,只听见城西传来尖叫声,大概十几个人,沸沸扬扬地向古小东的方向跑来,古小东躲在树后,没有看见他们,只听见急促的脚步声,刚伸出个脑袋来看,却被迎面跑过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仔细一看,竟然是那些衙役。

古小东转头再看那两个人,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这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古小东狠狠地踹了撞到他的衙役一脚。

“你们瞎跑什么!”

“鬼,鬼啊!”

古小东将衙役推到一边,向后面望去,黑漆漆的一片,哪里有什么鬼,真不知这些人缺了哪根筋,可是眼见着这些衙役跑回了县城,又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古小东也急匆匆地向城内跑去。到了城里再也看不见那两个埋尸的家伙,古小东叹了一口气,气愤地回到县

衙里面。

离正堂还有十几米的距离就听见里面传出七嘴八舌的声音,大部分都是说遇到了鬼怪之类的话语。见到古小东走了进来,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古小东眉头紧皱,环视了一眼,看着这群不成气候的衙役气不打一处来,张嘴就骂:“你们这几个乌龟王八蛋,眼见凶手在我的眼前跑过,你们!你们这群废物!”

那几个衙役一听一个小小的仵作竟然敢张口骂他们,于是一个个喝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你一个剖尸的,芝麻大点的仵作!”

“你以为你谁啊!当着县老爷……”

“放肆!本官说过,古仵作的话比我的话还管用,你们胆敢如此放肆!”徐县令开口训斥道。

古小东忍住没有说其实这些衙役捕头早已经不把着徐县令放在眼里了。这几个衙役着实可恨,早晚会吃到苦头。

此刻,古小东只觉得身后有一股非常熟悉的气息,古小东回头一看,身后之人有一米九左右的个头,膀大腰圆,站在那里威风凛凛。

“大哥!”古小东定睛一看正是龙捕头。

“兄弟!”两个人抱作一团,喜极而泣。

“兄弟,我接到了小果子的消息,立即就赶来与你相聚,将你接回谷阳县。”龙捕头说道,“你这两年去了哪里,我们漫山遍野地找你,可是连你的影子也没有找到,赵文墨也去找了你,至今没有下落。”

“辛苦大哥了,现今赵文墨就在驿站,对了,大哥,这是徐县令。”

“徐县令,我们早就认识,呵呵,兄弟,你二哥古银在家伺候病重的老母亲不能前来,二弟虎捕头还在外面寻找小姐未归。”

古小东心里一阵撕心裂肺的痛,他咬咬牙说道:“大哥,这些事我知道了,但是我已经答应了徐县令,定要在后天破了这个案子,等结案之后我们就一起回谷阳县。”

“好,兄弟,那这样,我相助你一起破案。”

“真是太好了,我正愁没有帮手呢,有了哥哥,就如虎添翼、如鱼得水了。”

徐县令知道自己手下这几个衙役对自己颇有不满,自己这些年做官清廉,从不徇私枉法。凡是别的县衙当差的都有油水捞,可是在自己的手下当差,不仅吃苦挨累,而且每个月拿到的俸禄也比其他县衙役少了许多,早听说自己的事情之所以让京城方面知道都是自己的人出卖的,今晚看见古小东对着这几个衙役大怒,看来果真如此。

徐县令自然也知道龙虎两位捕头的事迹,很是钦佩,早就有心挖墙脚,可是碍于与万县令的面子,一直不好开口。没想到今日龙捕头能到此帮自己这个大忙,心里自然很是高兴。虽然案子的期限只剩一日,但是徐县令觉得当了三十几年的清官,也问心无愧,无怨无悔。

这几个衙役平时闲聊的时候也经常提起龙虎两个捕头,心中也是钦佩万分,却没想都这个古仵作竟然跟两个捕头是结拜兄弟,每个人心中都有些懊悔刚刚作弄古小东的事情。

“仵作,刚刚真是……”

古小东手一摆,打住了他的话,说道:“我不管你们对任何事、任何人有什么看法,现在我们做的是公事,公事之间就不能包含私情。你们是什么?你们是为民除害替天行道的衙役,怎么能做出如此荒谬绝伦的事情来?我一个小小的仵作尚且知道‘天理公道’四个字,你们堂堂的衙役难道不知道吗?”古小东一看一个小衙役断了半截头发,心想,一定是他作弄自己。于是走到他的旁边拍了他一下肩膀,说道:“现在开封县出了惊天命案,你们还当成儿戏戏耍在下,回想你们刚刚当衙役的时候,你们可曾心怀一个梦想?古人曾说:虽限山川,常怀梦想。难道你们的梦想不是为民除害吗?”所有衙役听了之后都低下了头。

“久而久之,你们淡忘了你们的梦,每个月领着你们的工资养家糊口,你们忘了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百姓,忘记了你们的使命。不过我,一个小小的仵作,每天跟着尸体打交道,我的梦想只有一个,让尸体告诉我谁是凶手,为民除害,为民请命,为老百姓踏踏实实地做事情。”古小东觉得这段话有些耳熟,好像是哪个电视剧里听来的,管他呢,反正是将在场的那些衙役说得面红耳赤。

“古仵作,我们知错了,别说了,这样,明天你看我们表现……”

“对了,你们捕头怎么不在?”

这个时候大家才想起了捕头的事情,又开始喧嚣起来。

“捕头,韩捕头被鬼捉了去!”

“喂,那鬼不是你们装作吓我的吗?”

“真的有鬼,那鬼好大的手,将韩捕头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越说越离谱。”

忽然,外面有人大叫救命,飞快地冲了进来,一看是韩捕头,身上满是泥泞,不知跌了多少个跟头,光溜溜的额头上赫然留着五个黝黑的指印。

“鬼,鬼啊!”

“等一下,你先别鬼叫。”古小东走到捕头的面前仔细观察着他额头上的五个指印,虽然手指头巨大,一根手指堪比平常人的两根手指粗细,但上面也依稀留着指纹。

“喝口水,到底怎么回事?”

“我,我看见鬼了,那鬼好大,好大,差点把我掐死,吃了我的肉吐出我的骨头。鬼……鬼……”韩捕头晕了过去,真没想到这堂堂的捕头如此不经吓。

“古仵作,现在怎么办?”

“其实我刚刚回来的时候暗中跟着两个人,那两个人好像拿着一麻袋的尸骨埋在了林子中,我偷偷地跟踪那两个人,到了县城就跟丢了。我想,这十几起命案跟那个鬼的关系不大,人为的几率更大一些。这样,我们先将鬼的事情放一放,先抓到这两个埋骨之人再说,我偷偷在林子的一棵大树上用我的衣服做了记号,你们这几个衙役明天好好去林子里面搜寻一下,看有红布的地方附近,应该有一堆树叶,那树叶下面是新土,挖下去就会看见尸骨。龙大哥,你心思缜密,不如你带他们去,剩下的人明天跟着我盘查所有昨天晚上出城的人,看看有没有可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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