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衙役挖到尸骨之时已经接近了中午,龙捕头带人匆匆赶回到县衙,而此刻古小东正在街上挨个盘查晚上出城的人,由于最近连发命案,所以打更和巡城的守卫也增加了不少,大家一一将昨晚出城的人向古小东回报。城中百姓都害怕自己成为下一个受害人,所以大多不敢出城,昨晚出城的人只有十个人,其中八个人的疑点已经撇清。

只剩下阿郎包子铺的两个伙计,可是大家都证明这两个伙计是出城去运送猪并杀掉,为了防止扰民,半夜的时候要将活猪在城外宰杀,杀完之后将猪肉再运回县城进行加工。

看来每个人都有理由出城,这个时候古小东想起了那两个埋尸骨的人曾经说过:回去还要剁肉呢。

古小东心神不定地走在大街上,今天就是破案的期限,现在一筹莫展,根本不可能抓到凶手。一定还有疑点!突然,他看见一个肥胖的身影出现在眼前,这不就是玉面肥龙蒋夫吗?

“哎呀,古大哥,你那天匆忙走了之后,我到处寻你,今日终于在这里碰到了你,你怎么不告而别啊?”

“兄弟,我这里有个要紧的事情要办,实在是脱不开身啊。”

“什么事情?小弟如果能帮上什么忙的话,一定全力以赴。”

古小东心想,这蒋夫虽然不是官宦,但是胜于官宦,在开封县,这蒋夫财大力大,也许让他帮忙比这几个不成气候的衙役来得要快。

“兄弟,那可就真的谢谢你了。”

“哪里的话,古大哥,咱们到茶楼里说话。”

两个人走进旁边的茶楼,点了一壶极品铁观音,茶水还没端上来,古小东心急,开口说道:“兄弟,你可知道开封县最近发生了鬼吃人的命案?”

“知道,小弟虽然不知详情,但是眼线也是遍布开封县,大概的情形还是了解一些。”

“那你是否知道此事是真是假?”

蒋夫欠了欠身子,狐疑地看着古小东问道:“大哥的意思是那些人不是鬼杀的?”

“恩,那些人绝对不是鬼杀的。”

“那大哥可知是谁人所杀?”

“现在还不知道,但是早晚那些人会露出马脚,昨天夜里,我看见两个人抱着一堆骨骸到林子深处掩埋,我相信这两个人一定跟这起案子有重大的关联。”

“哎呀,原来是这样……”蒋夫吞吞吐吐地左顾右盼,神情有些不自然。

古小东看出这个蒋夫似乎知道点什么事情,于是问道:“怎么了?兄弟,你知道什么?”

蒋夫顿了顿,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哥哥,实不相瞒,小弟在这开封县富甲一方,名下的商铺也有许多,那些下人有的不成气候,难免有作奸犯科之辈。小弟家中的门人有的专门负责监管这些下人。昨日确实发生了家中下人悄悄出城的事情。”

“哦?是谁?”

“就是家中掌管阿郎包子铺的老三和老四。”

老三和老四?古小东想,昨日确实听他们以三哥四弟相称,难道真的是他们?可是刚刚调查过阿郎包子铺,并没有发现昨日看见的那两个身影。

这时,龙捕头飞快地跑上茶楼,看见古小东惊道:“三弟,我们确实在那个林子中发现了人的骸骨,看样子还很新鲜,像是刚死不久。”

“果然……”

蒋夫忐忑地说道:“要不要现在动手去抓他们?”

“等一下,现在还没有证据。我要调查清楚了才能动手。”

蒋夫急道:“或许他们早就已经发现了风吹草动,为了防止他们逃跑,不如先下手抓到他们,再慢慢审讯不迟。如果他们真的跑了,那徐县令就倒霉了,今天就是破案的期限,徐县令该怎么交差呢?”

“蒋兄弟也知道此事?”

蒋夫笑了笑,脸上两块肥肉颤了颤。

“以小弟的耳目,还会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小弟呢。”

古小东一想也对,蒋夫如此聪明的人,倘若不在县衙安插自己的亲信的话,又怎么能做到富甲一方呢。忽然古小东想起了那天在妓院买到手的苏宝宝,关切地问道:“苏宝宝如何了?”

“这个泼妇成天哭着要死要活的,真是难伺候,不如小弟将苏宝宝送到古大哥的住所,古大哥亲自调教一番。”

古小东心想,既然苏宝宝是个贞洁烈女,不如就将她索要来放了吧。

于是他点了点头。

古小东走出茶楼,和龙捕头一起跟着蒋夫来到了阿郎包子铺,只见阿郎包子铺前站满了人,一股浓郁的香味随着那揭开锅盖后的热气扑面而来,肉味十足的鲜美,可谓百里飘香。难道这里面用的真的是人肉?

古小东心中回想第一天进城的时候,由于太饥饿,所以没有细尝包子中的味道,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记忆了,不过现在让他去尝一下那包子,却根本不敢再吃。

“爷,您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了?”包子铺的工头看见了蒋夫,立即过来招呼。

“把老三老四给我叫出来。”

那包子铺的工头看见蒋夫的身后跟着捕头,不禁脸色剧变,看来是真有事情隐瞒着,他缓缓转过身走进后院。

古小东心中好奇,于是来到一个吃包子的老者面前问道:“老人家,这包子的味道如何?”

老者竖起大拇指称道:“美味可口,这肉馅十分香滑。初食便觉不是大肉,不腻不肥,绵软油滑。我问过那大厨子,可是人家就是不肯告诉我里面用的是什么肉,想来是鱼肉,可是没有腥臊的味道,所以不觉得是,可是吃起来又不像是猪肉。”

这老三和老四一走出来,古小东立即认出这两个人就是昨晚在林子中看见的那两个埋骨之人。

“龙大哥,就是他们。”

那老三和老四还不明所以然,就看见一位身材巨大的捕头飞快地向他们跑来,旁边站着自己的主子蒋夫。蒋夫看见他们之后皱了皱眉头,没想到自己家中的下人真的做出了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

老三老四察觉到事有不对,拔腿就跑,可是他们的步伐哪里快得过龙捕头,龙捕头两只大手抓住两人的肩膀,五指稍微用力,两个人的锁骨发出咔咔的声响,身体立刻瘫软在地上。

古小东走上前去问道:“昨天半夜,你们是否出过城?”

“没有,没有啊!”

“好,你们现在可以狡辩,但是我很快就能查出你们是不是凶手,把他们两个绑住,待会儿到了县衙立刻审问。”

“古大哥,如何能很快就确定他们是杀人凶手呢?”蒋夫问。

“我自有办法。”

“用古铜显影水?”龙捕头问道。

“龙大哥,你还记得呢。”

“这个自然忘不了,两年前扳倒李大官人,这个显影水可是起了不少作用啊。”

蒋夫哦了一声,说道:“小弟家里还有些事情,就不跟古大哥去了。”

“好吧,那多谢兄弟了。”

忽然,古小东看见了蒋夫的左手上缺少了一根手指,这个时候,一个只剩下骨头的断指浮现在了古小东的眼前,难道那个手指头是蒋夫的?那根手指又怎么会出现在那包骸骨里面?难道蒋夫自始至终都知道这件事情?而且在坊间谣传着蒋夫有起死回生之术,到底是怎么回事?

古小东拉住了刚要走的蒋夫,问道:“兄弟,你这个手怎么少了一根手指?”

蒋夫嘴角微微抖动了一下,盯着古小东说道:“哦,前些日子不小心被家里的猎犬咬掉的,没有大碍,包扎了之后,很快就好了,多谢古大哥关心,没什么事小弟先走了。”

狗咬的,这谎言也太拙劣了,蒋夫的手指断裂处十分整齐,倘若是狗咬的,那必然有撕裂的痕迹,而且指骨也并非十分脆弱,一般的扯咬只能从关节处裂断,而蒋夫的那断指却像是在一半处硬生生地用利刃切下来,与那一包骸骨中发现的断指一模一样。难道他才是幕后的凶手?可是他为什么要出卖自己的手下呢?难道他不怕手下将他抖出来吗?

或许蒋夫真的对自己的断指下落不知,而且也确实不知那两个手下杀人剃肉的事情,所以得知此事后才会帮助自己。

乱,太乱,自己如何也猜测不出这个成天嬉皮笑脸对自己如此之好的蒋夫到底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三弟,你还看什么呢?”

“嗯,我只是心里有些奇怪,算了,既然抓到了凶手,那么我们赶快回到县衙吧。”

古小东从来到开封县的那刻起,心里就有某种预感,总感觉一切都来得太顺利了,先是在城外,蒙面人搭救自己,又遇到了谷阳县的小果子,其次县老爷和蒋夫对自己百般宠信,虽然大多是机缘巧合,但是这其中一定有自己没有料想到的事情。那件事情到底是什么呢……

县令看见古小东回到了县衙,还押着两个犯人,整个人大喜过望,快步走上前来抓住古小东的手说道:“就是他们两个?”

古小东说道:“需要审理过后才知道是否是他们两个人犯案。”

那县令迫不及待地开始开堂审案,距离案件的截止时间仅仅有半天,没想到古小东会这么快抓到凶手,县令也大吃一惊。

此次审案,徐县令特意给古小东也安排了一个旁听席,龙捕头站到了古小东的身后,这是仵作这个向来不受人待见的职业不曾有过的荣誉。

啪!

“堂下所跪何人!犯了何罪,快快招来。”

那傅泰也在旁听,瞟了徐县令一眼。

“小人闻三。”

“小人李四。我两人犯了弥天大罪,杀人取肉用来做馅,剔骨熬汤用来做骨粥。我们一共杀了十余人,今日只想求一死。”

古小东惊地站了起来,不可能,所有的犯人都会狡辩一番,而这两个人竟然就如此简单地认罪了。

“好,既然你们两个人这么快就招认了,那么师爷,让他们签字画押。”

“是。”

傅泰站了起来,拍手称道:“恭喜啊,恭喜啊,徐县令,没想到你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破案,真是我们大清的第一县令啊。”

“哪里,哪里,过奖了,钦差大人。”

古小东站了起来,狠狠地盯着这两个人,不可能,一共开堂还没有说四句话,就结案,这怎么可能?古小东走到徐县令的旁边说道:“大人,我能不能问他们几句话?”

“哎呀,古仵作,都已经结案了,还问什么话?”

“我感觉事有蹊跷,绝对不一般。龙大哥,能不能将那包尸骨让我看看?”

龙捕头将上午挖到的那一堆用白布包裹着的骸骨递给了古小东,古小东打开包裹一看,里面的骸骨已经通体发黑,在骨头上出现各种坏死的斑点,古小东皱起了眉头,心想,看来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了。

“我问你们两个,这些尸骨上面的肉是什么时间剥离的?”

闻三李四抬起头看了看知县,低头不语。

“让你们说你们就说,看我干什么!”徐县令怒道。

“大概三天之前。”

“那为何你们要跑到那么远的黑窝山去埋藏尸骨?这县外就有一个连火山,那里不仅森林茂密,而且地形凶险,常人不会轻易地进入,埋在那里的话,普通人根本不会发现。”

“回大人,黑窝山前些天闹了鬼,如果有人看见这些尸骨一定会说是鬼杀的,所以我们才埋在了那里。”

“你们两个不害怕吗?杀了这么多人可是死罪一条!”

“小人害怕。”

“害怕?我怎么没看出来?你们跪在堂下,对答如流,而且一开始就交代了你们是凶手,根本没有申辩,这是害怕?难道那些在堂下身犯重罪大叫饶命的人才叫做镇静吗?你们有恃无恐地承认自己是凶手,早就认定了县令不会要你们的命,对吧?”

“不是,不是,小人真的很害怕。”说完,闻三李四开始哆嗦起来。

“不用装,战栗是装不出来的,好,既然你们承认自己是凶手,而且已经签字画押,那么我们就当堂行刑,龙捕头,借我刀用一下。”古小东提着刀来到了闻三李四的前面,提起刀就向下砍。

闻三李四看见刀光一闪,连着滚了一个翻滚躲到了一边,大喊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没想到此刻这徐县令竟然勃然大怒道:“大胆古铜,竟敢在堂上造次!”

古小东现在终于想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将刀还给了龙捕头,盯着徐县令发虚的双眸说道:“他们两个根本不是凶手,是吧?那一包骸骨原本就是从死人的棺木里面挖出来的,骨头上面的肌肉经过腐烂,蛋白质沉淀在骨头上形成黑斑,这跟剔肉的人骨根本不一样。当我问及在包子摊吃包子的老者时,老者说包子的味道鲜美,好像在误导我们那包子是人肉做的,可是人肉的味

道根本不是这样,也就是说大多数杂食动物的肉的味道都差不多,人肉并不好吃,而老者也没有吃过人肉,他知道我不会再吃这个包子,所以信口开河误导我们。其实一切都是骗局,都是徐县令你安排好的骗局,对吧?”

徐县令回避着古小东的锋芒,低下头沉默不语。

“我早已经觉得非常奇怪,所有的一切为什么会如此顺利,没想到一切都是虚伪捏造的。算了,龙大哥我们走。”

傅泰欠了欠身子,叹了一口气,问道:“徐县令,古仵作说的都是真的吗?”

徐县令知道此刻已经回天乏术,没有办法地点了点头。

原来一切都是徐县令安排好的,证人、证物、凶手。怪不得那闻三李四对答如流,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既然是这样,那就不好办了。现在还有半天的时间,你的乌纱帽也只能再挂在你的脑袋上半天,过了今晚子时,你就要跟我一起回京请罪。”

徐县令伏在案桌上唉声叹气,古小东刚要走出门口,只见一个人拉住了自己,“扑通”一下跪在了他的面前,古小东定睛一看,眼前的这个人竟然是徐管家。

“古仵作,不要走,不要走,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出的馊主意,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古仵作,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们老爷,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徐管家“咚咚”“咚咚”地跪在地上给古小东磕头。古小东何曾受过如此大的礼,可是他对刚才的事情非常地气愤,审案这种事情岂能犹如儿戏?他们竟然如此戏耍自己。

那徐县令看见弟弟磕头已经磕出了血,飞快地跑过来拉起了徐管家,脸色一沉,一下跪倒在地上。

堂堂县令竟然给一个仵作下跪,古小东立即伸出手拉住徐县令说道:“在下受不起这份大礼。”

徐县令倒是个老实人,说话也实在:“本官跪下并不是厚颜再求古仵作帮忙,而是因为刚才的行为实属不该,在下愧疚难当。不敢乞求古仵作原谅,请受在下一拜。”

“这使不得,不行!”古小东立即搀扶起了徐县令,可是徐县令拜完之后,拿下自己头顶上的乌纱帽,双手捧着走到了傅泰的面前,说道:“下官已经没有资格再当这个开封县的县令了,罪官立即跟傅大人回京请罪。”

傅泰眯着眼睛看着徐县令,看不出心里到底盘算着什么,看着徐县令双手呈上的乌纱帽,也不伸手来接。

徐县令疑惑地看着傅泰,不明所以,问道:“傅大人?”

“刚才我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听见,你只有半天的时间,如果明天一早我再看不见凶手的话,我自会取走你的乌纱帽。”说完,傅泰甩了甩袖子,快步离开了县衙。

徐县令被搞得一头雾水,傅泰不是很想自己下台吗?为什么又不肯接这个乌纱帽呢?

古小东却猜到了一二。第一,现在时辰未到,倘若傅泰现在就取走徐县令的乌纱帽,那么就违背了皇上的旨意,那是抗旨不遵。第二,他也想给徐县令一些时间,毕竟徐县令为官一世清廉,如今因为这么个棘手的案子栽了跟头,恐怕大清就会变成贪官的天下,那岂不是乱了套。第三,他身为钦差大人,有监管办案的义务,如果真的没抓到凶手的话,他回到皇上面前也不好交差。

古小东是这么想的,哪知傅泰心中却还有第四条盘算。

整个案子现在又回到了起点,还有半天的时间,怎么可能破案呢?

徐县令垂头丧气地坐在县衙的椅子上,徐管家也不知如何是好,龙捕头拽了拽古小东的衣袖,低声说道:“三弟,大哥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大哥,说什么呢?你是我哥哥,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其实当哥哥的一直仰慕徐县令,此人不仅为人正直公道,而且治理得开封县繁荣昌盛,实属大清县令中的楷模。虽然如今这个事情,徐县令试图欺瞒上面,掩人耳目,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但是也是被逼无奈。当哥哥的恳求三弟再帮一帮这个徐县令。”说完龙捕头拉开衣摆就要跪下来,古小东一把拉住龙捕头,厉声说道:“哥哥!你这是干什么!你想折杀小弟吗!我办就是了!”

古小东觉得自己刚刚也有不对的地方,毕竟对方是一个堂堂县令,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让县令下不来台,也有失妥当。古小东走到徐县令的桌前,看了看低头叹气的徐县令,说道:“大人,叹气不是办法,还有半天的时间,就算是神探恐怕也力不从心,但是有一句老话,叫做‘如果你去做,或许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如果你不做,那连百分之一的希望也没有了’。各位衙役兄弟,捕头大哥,我希望你们能全力帮助我,在这半天之内找到真凶。”

徐县令抬起了脑袋,眸子中含着闪闪泪光,虽然他不知“百分之一”是什么,但是就算只有这半天的时间,他也不想放弃,只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古铜的身上。

所有人都站到了大堂之内,听从古小东的调遣。

“龙大哥,你带着四个衙役去那个黑窝山的山洞抓那个妖怪,千万记住,只能抓活的。徐管家,你将所有的目击证人都叫来,我想再听一遍他们的口供。莫捕头,你帮我去叫蒋夫来帮忙,他在城中的耳目众多,一定会有别人不知道的消息。这样,你们叫人的时间里,我去城里在打听一下死者的情况。好,现在各自行动吧。”

大家四下散去,古小东不会骑马,时间紧迫,只能用小跑。平日里,坊间的流言飞语、小道消息最多,古小东和徐县令亲自来到了坊间来打听消息,但是无边无际的打听却又不是办法。古代的城中,知道小道消息最多的应该是那些每天拿着小板凳坐在街头的大妈,而这些大妈中,消息最为灵通的人们被称为“啰”。就是那些成天无所事事,给这家拉一下媒,帮那家办一下丧,嗑着瓜子打着牙缝,平日里到处闲逛听一些闲言碎语的人。

这种啰平日里人们也很关注,一问就会知道她们的下落,果然,两个人还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找到了一群正在闲聊的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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