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8点,警长哈罗兰终于联系上了里奥·马戈齐警探。电话打通的唯一原因是他威胁要以妨碍司法罪起诉某一位防御过度的秘书——在他看来,这秘书比莎伦还要恐怖10倍。

“你这简直是放狗屁!”她告诉他。

“我知道。但是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不知为何,这句话让她笑了起来,现在他终于可以和马戈齐通话了。电话那头他听上去真的很抱歉,当然,也真的很疲惫,“对不起,哈罗兰警长,是不是?”

“是的。威斯康辛州金斯福德县的哈罗兰。”

“哦,很抱歉一直没有回您的电话,警长先生,今天我们这里事情真的特别多。”

“摩尔购物中心。我看新闻了。我不会占用您太多时间……”

“慢着,威斯康辛的金斯福德县。哦,天哪!狗娘养的!对不起,您本周失去了一名部下,是不是?”

“丹尼尔·佩尔蒂埃警员,”哈罗兰回答,然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又作了补充,“丹尼。”

“我想告诉您我们全体人员听说这个消息之后都很难过。奶奶的,以这种方式失去一名部下真的很糟糕。”

“以任何方式失去部下都很糟糕。”

“你说得对。听着,很抱歉我们局长没有打电话给你。但我知道我们将会派一辆车过去提供……”

“你们局长打过电话了,我们非常感谢你们的好意。但是我不是因为这个才打电话的,马戈齐警探。”

“哦?”

“是这样的,我是从纽约圣彼得学校的校长嬷嬷那里知道你的名字的。”

然后马戈齐就没有了动静。哈罗兰可以听到电话那边人们正在七嘴八舌地讨论。

“马戈齐警探?你还在吗?”

“在。对不起。你给了我一个措手不及。我刚才只是在想这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今天为何给圣彼得学校打电话?”

哈罗兰徐徐地呼出一口气——这是他在射程之内轻轻扣动扳机之前的一个固定动作,“佩尔蒂埃警员遇难那天我们这里还发生了一起双重杀人案。”

“对,在教堂遇害的那对老夫妇。我也从新闻上看到了。等一下。”他捂住话筒,提高了音量,“能不能请大家小声一点?”就哈罗兰所能听到的而言,背景噪声一点儿都没有减弱。

“对不起,警长先生。你刚才说到哪里了?”

“我会尽量长话短说。我们唯一一条关于这起双重杀人案嫌疑人的线索将我们直接带到了那所学校。今天上午我们打电话的时候,发现你们之前也给他们打过电话……”

明尼阿波利斯那端又有人在大声叫嚷着要比萨,这次马戈齐甚至连话筒都没捂,直接吼道:“该死!都他妈给我闭嘴!”

电话两端都是一片死寂。

“请原谅我的用语,警长先生。”

哈罗兰笑眯眯地,“没问题。听上去挺像我看过的关于城市警察的影片。”

“没错。但是他们拍电影的时候没有用我们这个地方的语言。我们局长总是爱这样说:英语语言的退化是现代文明衰退的一个标志。这么说你们认为你们的凶手和这所学校有关?”

“或许吧,说来话长。”

“听我说。我现在是在大办公室接的电话,今晚这里简直就是个动物园。等我找个安静的地方再给你打过去。”

“我们也只不过是在摸索,警探。现在我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证明我们现在正在处理的事情和你们的谋杀案有任何关系。尽管这个巧合让我们很烦恼。”

“我还是想听听你们的进展。”

“那我等你的电话。”

“怎么回事?”吉诺问道,同时从一块巨型意大利腊肠比萨上面咬下一大口,舌头上面还带起了一丝白干酪。

“我不知道。也可能只是个怪异的巧合。过来。”马戈齐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穿梭在办公桌之间向审讯室走去。

吉诺跟在后面,番茄沙司一滴滴溅在他身后的地板上,如同血迹一般。

“警察不相信巧合。我是在《法律与秩序》上读到的这句话。”

“那好吧,那肯定就是真的了。还记得本周早些时候威斯康辛州在教堂里被杀害的那对老夫妇吗?”

“当然记得。后来警员到他们家里去,结果被他们之前设的机关打死了。一对生存主义者之类的。你要不要来一块这个?这不是安吉拉做的,但是味道还不坏。”

“不了,谢谢。那个警长还在那里等着呢。说是在纽约的圣彼得学校追踪到了嫌疑犯。”

吉诺立刻站住了脚,“我们的圣彼得学校?”

在马戈齐和哈罗兰通话的时候,吉诺不停地跑到他们通话的审讯室里去打探。等到他们终于挂上电话之后,吉诺急得都快要爬墙了。

“怎么样?”

马戈齐将脚跷到一把椅子上,打量着自己那双鞋跟有些磨损了的麂皮暇步士皮鞋。

“很奇怪,吉诺。”

“有多奇怪?”

“怪到哈罗兰警长今晚要连夜开车到我们这里来。”

“他追踪到圣彼得学校的那名嫌疑人是谁?”

“那对老夫妇的孩子。很显然,小孩5岁时就被父母扔到了学校,之后再也没有被过问。那已经是26年前的事情了。”

吉诺关上门,将命案组那边传来的噪音关到门外,然后就在原地站了足足一分钟。他一时转不过这个弯来:什么样的父母能够抛弃亲生骨肉?其实这种事情对于作为警察的他已经是屡见不鲜了,但他还是接受不了这一事实。

马戈齐正看着他,“这孩子是个两性人,吉诺。”

“什……么?”

马戈齐点点头,“既是男孩又是女孩。哈罗兰跟他或者她的接生医生谈过话。他说这孩子的父母是宗教狂热者,认为这孩子是上帝对他们的惩罚诸如此类的狗屁玩意儿。他们拒绝为孩子实施校正手术。只有上帝才知道这孩子生命里的头5年是怎么熬过来的。最后他们把他丢在了圣彼得学校,提前付清12年的学费,然后就此消失不见。”

“但是你一直在说‘他’。”

“他到达学校的时候是以一个小男孩的身份出现的,所以学校把他当成一个男孩子来对待。并且为他取了名字。”

吉诺皱了皱眉头,“什么意思?他们给他取了名字?”

马戈齐从桌上抓过一本黄色标准拍纸簿,开始浏览自己做的笔记。他的面色渐渐阴沉,“孩子到学校报到的时候是没有名字的。校长嬷嬷告诉哈罗兰那边的人说,她怀疑他在进校之前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话——那孩子几乎不会说话。总之,他们给他取名为布莱恩。布莱恩·布拉德福德。”

吉诺盯着这个简陋房间只有一扇狭窄窗户的后墙,“你知道奇迹是什么吗?那位哈罗兰警长竟然还如此大费周章地寻找杀了这两个混蛋的人。我想他肯定去搜过这个名字了。”

“没有任何收获。没有任何叫布莱恩·布拉德福德的人能够跟他的出生日期相吻合。”

吉诺叹了口气,揉搓着自己的脖梗,“好啊。这么说哈罗兰的凶手是在纽约那所无名的天主教寄宿学校里长大的;而我们的凶手则通过一封邮件将线索也引至同一所学校。百万分之一的几率。这也太巧合了!让我们把他揪出来!”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操!我肯定有特异功能。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他16岁的时候就失踪了。”

“啊?上帝!”吉诺从桌子下面拉出一把椅子坐下来,“你有没有注意到凡是跟这个案件有关的人最后都从地球表面消失了?我现在会时不时低头看看双腿,确保自己还在这个星球上。”

马戈齐翻了一页材料,“看起来克雷恩费兹夫妇——就是遇害的那对老夫妻——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在躲避什么人。他们在纽约呆的时间最长——总共12年——但是在那之前,警长查出来他们在全国各地不停地搬家,不停地改名换姓。从他们的孩子拿到毕业证离开圣彼得学校之后,他们开始更加频繁地搬来搬去。从这个城市到那个城市,从这个州到那个州,每次都要换一个新名字。”

“他们在躲藏。”

“没错。他们在一个地方呆上一段时间之后就会出事。在芝加哥的时候,有人到他们家抢劫搞破坏:他们所有的衣服被剪成了破布,墙壁上糊满了粪便,家具也被砍坏,所有的餐具被摔碎。第二天他们就搬走了。然后他们换了个新名字,又出现在丹佛,在那里呆了几个月之后,又差点被一辆当地警方都查不出源头的货车撞下悬崖。紧接着他们又消失了。然后在加利福尼亚,又有人将他们价值百万美元的豪宅炸了个底朝天。对这对倒霉蛋儿来说,比较幸运的是,他们当天晚上住在游泳池旁边的客房里,因此得以逃过一劫。处理这件事情的警察认为他们提前知道了某人要来——他甚至都不知道他们复杂的历史。”

“上帝!”吉诺摇了摇头。

“他们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摇身一变成了威斯康辛的克雷恩费兹夫妇。这一次他们肯定已经学会了如何巧妙地隐藏自己的踪迹,因为这次是10年之后那个一直追踪他们的阴影才找到他们。并且这次他们认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就是由他们设了机关后来却误杀了警员的那把猎枪。”

“没错。但是这一次凶手却选择在教堂动手——在那里他们可没有办法给他下套。两个人都是脑袋中了·22口径子弹。有一枚子弹是没有什么作用的,在老头的脑壳里完全变形了,所以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研究价值。但是他们从老太太的脑质里取出的那枚子弹,上面有一些膛线。哈罗兰今晚就开车把物证送过来。他不放心托付给别人,所以只好放在自己的口袋里。”

吉诺正在玩着一片比萨皮,把它立在桌面上,然后再把它倒过来放,“哈罗兰有实证吗?有什么能够让他确信是他们的孩子干的?”

“有几件事情,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你说的实证。如果你想罗列一下巧合的话,首先,克雷恩费兹夫妇是在他们小孩的生日那天被杀的。另外,哈罗兰部门里有一位心理专家分析,这个案件处处都是私人恩怨的标志。比如他们芝加哥公寓的墙上被人糊满了粪便。很明显这是一桩很典型的反社会型子女反抗父母的案件。这里还有一个他们没有对媒体公布的细节。”

马戈齐低头看着自己的记录,这个地方的笔迹已经退化成毫无意义的乱写乱画了。

“在教堂里,他朝他们开过枪之后,解开了他们的衣服,在他们胸口划了两个大大的十字架——差点把他们的皮给剥下来,这可是法医说的——然后又给他们穿好衣服。”

吉诺舔了舔嘴唇,艰难地吞咽着,“哦,这听起来的确像是私人恩怨。”

“还有更糟糕的呢。他将要带过来的那枚子弹并没有当场要了老太太的命。凶手在她胸口划十字的时候,克雷恩费兹夫人还活着。”

吉诺翘起自己的椅子,用两条椅子腿撑着地,闭上眼睛,脸上立刻显示出岁月的痕迹,“除了这个天主教学校之外,还有什么能把我们的凶手和他们的凶手联系起来?”

马戈齐点点头,“下面这个你肯定喜欢。”

“哦,很好。因为一直到现在我还没有听到我喜欢的。”

“那个孩子从圣彼得学校毕业离开之后,学校收到了一份来自佐治亚州亚特兰大的出具成绩单的申请。”

吉诺的椅子砰的一声落到了地上,“天哪!”

“那里是他的出生地,吉诺。亚特兰大。看起来这个布莱恩·布拉德福德又回到自己老家去了。”

“天哪!”

“这句话你已经说过了。”

“上帝!”

“哈,这句还比较新鲜。”

“等一下,等一下。”吉诺现在兴奋起来。他跳了起来,开始在那张满是刻痕的木头桌面上画圈圈。他紧锁双眉,思绪以每分钟1英里的速度前进。

“26年前,他才5岁——这么说那些凶杀案发生的时候,他应该还在学校。”

“和捣乱猴那帮人同时在校。”

“他们谁都没有凶杀案的不在场证明。”吉诺看着他,“该死!里奥,我们一定得想个办法把这几个人关押起来。”

“你想出个办法,然后告诉我。在此之前,我们还得把他们监视起来。”

“我们还必须得查到他们的真实姓名。没准他们中的一个就是布拉德福德呢。”

马戈齐伸手去够电话,“我要打电话问问汤米,看看他是不是已经侵入联邦调查局的资料库了……”

“别麻烦了。你刚才打电话的时候我已经去问过他了。他还在绞尽脑汁地继续奋斗呢。说

是本来他离入口只差单击一下鼠标的工夫,结果却不偏不倚地碰到了一堵过不去的防火墙。”

马戈齐皱着眉头,“这真是奇怪。他说他就算是睡梦中也能黑了联邦调查局的安全系统。”

“对啊,可是他现在不这么想了。你知道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吗?把那几个人全部召集起来,让他们脱掉小裤裤,检查一下是不是有人多长了一套设备。”

“我想这么做是违法的。”

“或许我们可以想办法让他们脱得心甘情愿。”

马戈齐大笑,“好,这事交给你了。你把安妮·博林斯基叫过来,让她把裙子掀起来,我谅你也不敢!”

吉诺哼了哼,“肯定不是她。在这世界上你再也找不到比她更有女人味的女人了。她怎么可能是个双性人呢?另外,她可是连一只苍蝇都不会伤害的。”

“除了她自己说的被她捅死的那个男人之外。”

“我想那个人肯定是罪有应得。”吉诺说。他重又坐下来,将胳膊支在桌上,盯着双手,“知道吗?现在情况更糟了。我们甚至都不知道要找的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

马戈齐把手中的笔扔到桌子上,将电话推给吉诺。

“打给谁?”

“亚特兰大警察局。看看他们的校园谋杀案里有没有牵扯到一个叫布莱恩·布拉德福德的。如果没有的话,让他们检查一下亚特兰大学校的入学名单。如果布拉德福德去了那里,他会用上圣彼得学校的成绩单。就算他之后改名换姓了,我们应该也能查到些蛛丝马迹。”

吉诺用香肠一般粗的手指边拨号码边说:“现在那边快10点了。学校已经关门好几个小时了。”

“谁让他们是警察的!告诉他们去找一个能开办公室门的人,把这件事情查清楚。”

“好吧,但是我会报你的名字。”

马尔彻森局长招手让马戈齐和吉诺到自己办公室来,然后又用手势示意他们关上门坐下来。马戈齐真想知道接下来的会议是不是也要通过手势语进行。如果今天他也像局长那样开了这么久的记者招待会打了这么久的电话,估计他现在也同样不想多说一个字。

他们花了10分钟的时间让他赶上了案情的进展。他一边默不作声地听他们讲话,一边放下衣袖,扣上领口,整理领带,准备走出大楼的时候再跟等候在门口的媒体记者过几招。他徒劳地想用手抚平满头银发。打了太多摩丝了,马戈齐想。

“所以亚特兰大警方要重新调查校园谋杀案的档案。但是和吉诺通话的那位警探——当时是他处理的这个案子——却对布莱恩·布拉德福德这个名字没有任何印象。”马戈齐作总结,“但是这更加强了捣乱猴那帮人和威斯康辛谋杀案的联系。他们要么是嫌疑人,要么是目标。不管是哪一个,我们都需要对他们进行24小时监视。”

“我同意,”局长站起身来,从挂在角落衣帽架上的木衣撑上面取下外套,“但是必须得减少你们现在的人手。我们现在用人跟流水似的,连水井都快要被你们抽干了。”

“得了吧,局长!”吉诺抱怨道,“我们的人手都是连着两天上双班的,已经快要累死了。不如再给我们增派点人手,比如高速公路巡警,或者昨天因为太忙走不开的县局警察。”

“不可能。所有的警察都在保护当地居民。就连地区高速公路巡警也是一样,都在监控学校呢。”

“就连外围地区?”马戈齐问道,“这也太可笑了!这家伙从来没有在市外作过案。”

马尔彻森摇摇头,“没关系。他们必须要对自己地区的选民负责,和我们一样。现在人人自危,当地居民当然想让他们的警察守在自家门口,而不是过来保护我们的安全。”

“老天!”吉诺重重地靠在椅背上,厌恶透顶,“这也太蠢了!就算他再次动手,目标也只能是明尼阿波利斯的学校。我们他妈的怎么可能监控得过来?”

看来马尔彻森真的是累坏了,这次他竟然没有计较吉诺爆粗口。他只是用目光责备了他一下,穿上外套,开始扣纽扣,“我刚给州长打完电话。明天他将会下令封锁所有的学校,不管是市区的还是郊区的。明天10点钟的新闻将会播报这一命令。”

吉诺摇摇头,“我知道。开工吧。我们现在竟然让一个变态杀人狂控制了整个城市。像我刚才说的,从现在起,形势开始恶化了。明天我们封闭学校,后天就该禁止救护车了……”

“那你想让他怎么办呢?”马尔彻森几乎提高了音调,“每天都有人被害,整个州所有人,甚至包括州长,都相信明尼阿波利斯警察局对此是无能为力的。”他看了看他们两个,垂下眼帘,呼出那口让他涨红了脸的气,“对不起。不是你们的错。不是任何人的错。我打电话打的时间太长了。”

“他们逼你逼得很厉害吧,啊?”吉诺问道。马尔彻森敷衍地笑了笑。

“那位议会新成员——威尔伯格,或者叫其他什么名字——竟然有胆子打电话质问我为什么不对这些谋杀案采取点措施,那个时候我已经在电话上受够了那帮混蛋的鸟气,所以我直接跟他说那是因为我不想。我想这句话也会出现在明天10点钟的新闻上。”

他叹了口气,盯着房间的某个角落,无疑是在寻思明天的市政例会之后,自己还能不能保住这份工作。

“听着,我能告诉你们的就是按照你们现在已经获得的信息接着查下去。从调查注册名单的人员中抽调几个过来——听上去好像那边也查不出什么结果——奶奶的!把捣乱猴那帮人都给我锁在一个房间里,你们俩轮流站岗把守。”他停下来深吸一口气,“或者我们也可以让联邦调查局介入进来。告诉他们那是谁的指纹,他们肯定会乐得屁颠屁颠的,到时候你让他们调查谁他们就会去调查谁。”

马戈齐在椅子上不安地挪动了一下,“我不想这么做,长官。”

马尔彻森吃惊地眨了眨眼睛,马戈齐从来没有这么郑重其事地称呼他为“长官”。

“如果威斯康辛的那枚子弹能和我们的对上号的话,他们明天会正式开始调查。到时候这就成了他们的案子了。”

“我知道。”

“你将不得不移交你所有的材料。每一张纸头都得交给他们。”

马戈齐意味深长地点点头;马尔彻森眯起了眼睛。

“你根本没有把这些记下来,是不是?你是不会告诉他们那是谁的指纹的,是不是?你甚至没有打算告诉我,是不是?等一下,别回答这个问题。看来我得停你的职了。”他又叹了口气,整了整衣领,从桌子上抓过公文包,“先生们,我现在要回家了。我要去遛遛狗,再和妻子喝上一杯,或许颠倒过来,这要看他们哪个肯跟我说话了。吉诺,替我问候安吉拉。”

“她会很开心您还惦记着她,局长。”

马尔彻森在门口站住脚,脸上现出一丝微笑,“要知道,她很有可能会很开心。她就是这样的人。只有上帝才知道你积了什么德才讨到这么好的老婆,洛尔赛斯。不过我敢肯定就算积德那也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他走出去轻轻地关上门。

他离开之后,吉诺转过脸盯着马戈齐,“你到底要不要告诉局长那是麦克布莱德的指纹?”

马戈齐耸耸肩。

“万一她真的是凶手,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的严重后果?”

“麦克布莱德不是凶手,吉诺。”

吉诺顺着椅子往下滑,一直滑到椅子边上,将脑袋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希望我也能像你一样对她这么有信心。我们现在干什么啊,百事通?”

“我想,就按局长说的做。我们先从弗里德曼手里调几个人过来,开始值第三班。”

吉诺抬起手腕,眼睛张开一条缝,看了看手表,“第三班还有几个小时才开始。”

“我知道。我想我们俩可以一直监视他们到那个时候。”

“有没有搞错?我们只有两个人,但是他们有5个。”

“他们5个会在同一个地方。他们把自己的行程表留给格罗利亚了,还记得吗?我刚才查了一下。”

“那你给安吉拉打电话吧。她保准会在那里鬼叫个不停!”

马戈齐微笑着说:“安吉拉这辈子都没有大声说过话。”

“没错,你说得很对。但是她会哭个不停。我讨厌她这样。”吉诺从椅子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们现在去哪?”

马戈齐咧着嘴朝他笑了笑。

“哦,该死!坏地方,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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