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八月六日,十津川跟龟井刑警以电话跟宫城、爱知、福冈各县厅联络,询问有没有以矢代夫妇、田口夫妇、佐藤夫妇的名义申请护照?

没有立刻回答。大约三十分钟后,首先接到宫城县厅的答复。

“矢代昌也和冻冴子的护照已在八月四日被领走了,因为申请书并无问题。”承办护照的职员以官腔口吻说。

“是本人来领取的吗?”

“当然是交给本人啦。”

“那对矢代夫妇没有可疑之处吗?”

“我没有特别去注意,因为本宫城县厅每天都有将近一百人来申请护照,我无法一一加以注意。我这么说,或许有点不负责任,不过,每天光是整理大量的申请文件,已够劳累了。”年轻职员借着电话这么发牢骚。

接着,相继接到爱知县厅和福冈县厅的答复。

全都如十津川所预料的。

田口夫妇和佐藤夫妇都有申请护照,其中田口政彦在结婚前,已在东京申请过护照,所以这次是以遗失为由,重新申请。

“由于是要去新婚旅行,所以我们以急件处理。”福冈县厅的职员这么说。

“龟老,我看你非再去名古屋走一趟不可。”十津川向龟井刑警说。“申请人应该有向县厅缴交照片,我希望你去查一下是不是田口夫妇本人的照片?如果不是的话,仙台和福冈,应该也是别人以矢代夫妇、佐藤夫妇的名义申请护照。”

“如果是夫妇本人的照片,该怎么办呢?”

“那时我们只好撒手不管这个事件,因为我们是在追查不是事件的事件。不过,我确信是冒牌货;也因为是冒牌货,才特地将那三对夫妇的户籍从东京和横滨迁移到乡下去,然后在当地的县厅申请护照,因为在东京、横滨申请的话,或许会被课员认出是假冒的,何况那三对夫妇是本人的话,根本没有必要在北海道以那种方式失踪,大可拿着护照出国呀!你说是不是?”

龟井刑警立刻搭乘新干线前往名古屋。

在尙未接到龟井刑警的报吿这段期间,十津川再度看着从福冈村田家借回来的照片。

如果住在副教授夫妇家的佐藤夫妇是冒牌货的话,这张照片将会是什么结果呢?

这是一张佐藤夫妇和村田夫妇合照的相片,不是合成相片,因为照片中的佐藤夫妇的笑容很真实、自然。

可是,如果搬到村田夫妇的别室居住的佐藤夫妇是冒牌货的话,这张照片将会有怎样的结果呢?

十津川把底片拿去跟鉴识课的仓石技官见面,仓石是摄影专家。

“我希望你把这张底片尽可能放大冲洗出来。”十津川拜托道。

“拍到幽灵吗?”仓石看着底片说。

“啊!是类似的东西。”

“是一张并无特别可疑之处的底片呀!”

“因此,才有问题。”十津川说。

“这是外行人拍摄的照片,由于焦距有点不准,所以顶多只能放大四倍。”

“可以立刻放大吗?”

“好。”

仓石立刻将底片放大四倍,果然如他所说的,一放大,焦距的差距更为显著。

“这张照片的右肩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山,是一座很有特征的山,能不能只把这个部分弄得更淸楚点?”

“纵使成为翦影也没有关系吗?”

“如果能很淸楚地看出山的形状,那就太好了。”

十津川说罢,再度放大四倍,这次只放大山的部分。虽然洗出来的照片是一团黑,不过,可以很淸楚的看出右肩后山的形状。

村田说这张照片是在他家附近拍摄的,可是,十津川注意到他家附近并没有山。

这张照片到底是在哪里拍摄的呢?十津川只想到一个地方。

十津川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立刻打电话给道警的君岛,可是,他已去登别。

于是十津川把问题照片放进信封里,然后在信封上写上君鸟的姓名和地址。

接着,写了一张简短的信。

信封里的照片,很有可能是在北海道的登别一带拍摄的。

由于背景的山很有特征,不晓得你是否知道这是哪里的山?如果能知道这张照片是在北海道的哪个地方拍摄的,我想对解决这次事件会有很大的帮助,请你务必查出来。

十津川

十津川把信文装进信封后,又在信封上以红笔写上“限时专送”,然后叫年轻刑警拿去寄。

龟井刑警来电话时已是下午四时。

“果然如你所料。”龟井刑警很兴奋的说。

十津川也忍不住露出笑容。

“是别人吗?”

“我已看过申请护照时所缴交的田口政彦和田口冻冴子的照片,很明显可以看出是别人,不过,年龄几乎相同。”

“果然不出我所料。”

“接下来我要去跟坪井保夫见面。”

“是把房子租给田口夫妇的摄影员吗?”

“是的。由于坪井和他的太太显然都在说谎,所以我要去逼问他俩何以要说谎?”

“如此一来,仙台和福冈的也都是冒牌货,租房子给冒牌货的人显然也都在说谎。”

“他们全是共犯了?”

“由于他们多少跟事件有关系,所以你要特别留意坪井摄影员。”

“这我知道。”龟井刑警的声音有点紧张起来。

一挂断电话后,十津川立刻跟宫城县警和福冈县警联络。

是要麻烦他们去询问在市内,把房子租给冒牌矢代夫妇的岩井年志子,和在福市内,把别室租给冒牌佐藤夫妇的村田夫妇。

“如果他们想逃走,请把他们抓起来。”十津川在电话中,向这两个县警这么指示。“虽然目前不知道在北海道失踪的那三对新婚夫妇,是否已被杀害,或是还活着?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们遭到绑架,岩井年志子和村田夫妇跟那个事件有关。”

那两个县警答应立刻展开行动。

果真能从他们的口中知道事件的真相吗?不过,要他们说出事件的真相,大概很困难吧。十津川这么想。

犯人是怎样的一个集团呢?

弄到三对新婚夫妇户籍的,到底是哪种人呢?

申请护照的目的是什么呢?

在北海道失踪的三对夫妇已遭杀害了吗?或是还活着呢?

为什么只是向搭乘从羽田飞往千岁的全日航末班飞机“月光”的新婚夫妇下手呢?

脚踏车店老板和空中小姐菅原君子的被杀,到底跟事件有什么关系呢?

十津川希望这些问题都能找到答案。

如果可以的话,他很想亲自飞往仙台、名古屋、福冈询问,问题是这么做,会耗费太多时间。

首先接到去名古屋的龟井刑警打回来的联络电话。

“被逃走了。”龟井刑警以惊慌的声音说。

“逃走了?”

“是的。坪井夫妇从昨天就不在家,不知道他俩的去处,我想多半是畏罪潜逃了。”

“多半是吧!不知道他俩去哪里吗?”

“虽然这里的县警协力调査坪井的工作室,可是,依然不知坪井夫妇的去处。不过,由于这对夫妇经常出国,我想这次也是出国的可能性非常强。工作室内有许多外国的照片。”

“或许前几天你跟他见面以后,立刻出国也说不定。”

“我是那么想。那时没有作任何讯问是一大错误,也实在很可惜。”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那时认为向他俩租房子的人是田口夫妇本人呀!”

“仙台和福冈方面,情形怎样?”

“我已打电话给这两个县警,拜托把他们逮捕起来,由于名古屋的坪井夫妇已经逃走,我想仙台和福冈也有这种可能性。”十津川说。

果然如十津川所料,因为接着是宫城县警打电话来说,岩井年志子已失踪。

“她的丈夫岩井耕作也失踪,两人的去处都不明。”宫城县警说。

警察的行动迟了一步,大概是在龟井刑警拜访岩井年志子后,立刻躱了起来吧!

最后是福冈县警打电话进来。

“你所查询的村田副教授——”

“失踪了吗?”

十津川抢先这么一问,对方回答道:“不是,由于已经找到了,所以把他带到县警本部。”

“在哪里找到的?是在家里吗?”

“不是,是在市内的急救医院。前天他所搭乘的出租车发生车祸,司机当场死亡,坐在后座的中年夫妇,太太受重伤,要两个月才能痊愈,丈夫只是轻伤而已。”

“那对中年夫妇是村田夫妇吗?”

“是的。由于村田副教授伤势不严重,所以才把他带到县警本部。我想如果没有发生车祸,让他俩一躱起来,我们就很难逮捕到他,虽然死去的出租车司机很可怜,可是,对我们而言是很幸运。”

“村田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不管问他什么,他都是紧闭着嘴巴。”

“是在行使沉默权吧?”

“是的。不过,由于在他的行李中,有夫妇的护照和经由香港前往新加坡的机票,所以我想他俩可能要逃往新加坡。”

“村田承认此事吗?”

“不,他还是保持沉默。明天把他送去东京交给你们,届时你们再讯问他好了。”

“好的。”十津川说。

托车祸之福,才能逮捕到村田副教授,这也算是满幸运的。

可是,F大的副教授怎会跟奇妙的事件发生关系呢?

那天深夜,龟井刑警从名古屋回到警视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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