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小凉,茜茜,都是来自同一个小地方,一个叫做时家岭的村庄。

那里,也同样是时女士和时悦颖,真正的故乡。

时家岭很小,但是由于出产一种十分稀有的,叫做石红的药材,所以从古至今都非常富有。石红据说能医治百病。特别是石红在三十多年前被检查出含有对抗癌症的有效成分,一时间药材的价格被炒成了天价。

石红的产量很低,而且只有在时家岭一块特殊的地方才会生长。每一次石红成熟,位于社会顶层的富人们都会将其采购一空。所以普通的患者别说食用,恐怕就连听都没听说过。

暴富的时家岭,人口虽然没有增加,但是每个人都富得流油。他们将村子修得像小镇一般,就连源西镇都特地开通了去那儿的班车,配备的公交也全是豪华车型。

“我们不属于什么神秘组织一类的小势力,小凉和茜茜都是时家岭的人,但却分属两个家族。”努力撑起身体的沈思半坐在18路幽灵公交的地板上,喃喃解释,“本来一切都很好的,村庄欣欣向荣,富有恬静。直到二十年前的某一天,所有的事都变了。”

“时姓在时家岭,属于主家。而我们沈姓以及小凉和茜茜她们的王姓,属于仆家。我现在还记得,那一天,我才十岁。时家岭一个王家女人突然跑进了死胎祠堂,偷了一口祭灵罐,从村庄里逃了出去。整个村子,顿时炸开了锅。”

“死胎祠堂?祭灵罐?”我皱了皱眉头,“这是什么东西?”

沈思完全没有解释,就仿佛没听到我的疑惑一般,自顾自地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祭灵罐不能离开死胎祠堂,否则就会出大事。这是咱们时家岭老祖宗的祖训,每一个人都必须遵从。那个王姓女人,据说一直生不出孩子,所以在婆家被婆婆嫌弃,被丈夫责骂。实在承受不住的她,瞄上了死胎祠堂中的祭灵罐。”

“砸破祭灵罐,哪怕失去生育能力的女性,都能在不久后诞下一名婴儿,族中一直流传有这种说法。也不知道真假,总之那个女人信了。她偷走一个祭灵罐后不知所终,谁也没有找到她。过了几个月村子也平静了下来。毕竟死胎祠堂中的祭灵罐多得很,从前也不是没有丢失过。”

“但谁也不知道,可怕的事情,才刚刚开始。不久后,那个女人回来了。她搭乘着这辆车。”沈思用力捶了捶屁股下边的冰冷钢板,“很有趣对吧?那女人,她失了魂似的,杀光了时家岭所有人。”

“剩下为数不多的人逃了出来。而主家,也只有时女士和时悦颖还存活着。我们仆家努力确保主家的命脉,还好时家岭犹存时留有不少的钱存在银行里,我们剩下的人,便在异地安静的生活。”

“本以为生活可以就这样一直延续下去。直到6年前,又发生了一件事,打破了我们这些未亡人的宁静。时女士和仆家的一位男子相爱了,他们没法生育。那个男子潜回时家岭,从死婴祠堂中取回来一口祭灵罐……时女士怀孕了,而那个男子,却在时女士生下小孩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听到这里,我吓出了一身冷汗:“你的意思是,妞妞,便是时女士砸破祭灵罐而诞生的小孩?”

难怪妞妞身旁一直发生怪事。难怪前段时间会出现那口装着死胎的罐子。一切虽然还有许多未解的谜题,但,总觉得有些东西似乎也能解释得通了。

“不错。妞妞是我的侄女。而她的父亲,正是我的哥哥,亲哥哥。至今,我都没有找到我哥的下落。凡事都是需要付出代价。或许,他为了要孩子和祭灵罐做了一笔交易,他被死胎祠堂吞噬了。”

沈思明显没有讲故事的天赋,又或者他的回忆本就很乱。他讲述的东西很难整理,而且缺东缺席,听得我很难受。特鄙视,我总觉得他的话里,似乎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就算你讲的是真的,可你们为什么要从时家岭搬走?石红也不采集了?难道那个鬼一样的女人,还留在那儿?”这是我最疑惑的地方。

沈思摇摇头:“不,她早就死了。张雨,应该就是他的女儿。我们挖空心思想要找出她为什么要回老家,杀光所有人的理由。最终,大部分人都认为,原因恐怕在这辆车上、二十二年前,这辆18路公交车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令那个王家女人疯了,而且还拥有了一股超自然的力量。”

“女人虽然死了,可那股力量还残留在时家岭的土地上。每个踏上去的人,都会被那股可怕的力量吞噬掉。”

我皱了皱眉:“时悦颖和妞妞,也是你们绑架的?”

“不是我们。我们不可能伤害她俩,更何况妞妞本就是我的侄女。”沈思又一次摇头。

“但是我有很大的把握,不久前,她俩被绑架上了这辆车。可能现在已经到了终点站!”我冷哼一声。

听到这话,沈思顿时大惊失色:“不可能。我们这些仆姓,一直都在保护她们时家的人。如果她们真的到了终点站,那就糟了!”

“糟了?为什么糟了?”我脸色一变,从他的语气里,我读出了更加刺鼻的不详。

“祖训上说过。”沈思满脑袋的冷汗,“因祭灵罐而生的小孩,绝对不能接近死胎祭堂,否则会发生极为可怕的事情。”

“你们的祖训还说过什么?不要挤牙膏一般,一会儿又挤一点,听得人急死了。”我气恼道,“说,究竟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我,我也不清楚。”沈思憋出这么一句,“对这个,祖训真没记载。”

我险些一脚给他踹过去:“没用的家伙。奇怪了,如果说时悦颖和妞妞真不是你们绑架的,那么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源西镇上的浓雾,为了寻找张雨,不惜逮住整个镇上所有B型RH阴性血的男男女女,现在妞妞也被弄回去了……该死,怎么想,都觉得那些搞鬼的家伙们,在弄一个很大的局。”

“其实二十二年来,我们这些活着的村人一直有个猜测。”沈思想了想,决定说出来,“或许当初那个王姓妇人偷了祭灵罐后,一定有某些神秘势力插手。它们给了王姓妇人一股足以屠村的力量。而目的,恐怕就是为了得到我们时家岭死胎祠堂中的某一样东西。”

“难道你们那个死胎祠堂里,藏着些什么?”我看了他一眼。

“据说那些祭灵罐是数千年前,第一代老祖宗制造的。根据组训记载,死胎祠堂里的一百零八尊祭灵罐,每一口祭灵罐都必须摆放在特定的位置,不能移动。可这么多年来,终究还是遗失过许多个。至于藏着什么,似乎死胎祠堂下貌似真的镇压了某个玩意儿。说实话,我也不太懂,毕竟当时太小了。而家族隐秘,更是只有时家的族长才知道。”

沈思结结巴巴地艰难说着:“不过族长早在二十二年前就翘辫子了。核心秘密,怕是伴随着他的死而彻底埋葬了下去。”

我被他经常性的逻辑矛盾弄得很难受:“说重点!”

“呃,抱歉,我一打开话匣子就经常前言不搭后语。”沈思挠了挠脑袋,“总之,肯定有某个拥有大能量的势力,在谋划一个大局……”

“这个我已经说过了。”我狠狠瞪着他。

这家伙又挠了挠脑袋,尴尬道:“我猜,猛追着公交车的那个鬼一般的女人,就是二十二年前的王姓妇人。她就是在这辆车上得到力量的。否则无法解释,这辆车为什么会变成这幅鬼模样。”

我瞳孔猛地一缩:“你的意思是,王姓妇人在得到了那股足以屠村的超自然力量的时候,也在空间中打开了一个残影,甚至将这个残影投射到了别的维度中?真正的王姓妇人早已经死在了时家岭,而她怀中的祭灵罐,也早就破碎。她,才是张雨真正的母亲?”

“至于这辆车,不过是一种能量的无限循环罢了。就如同地球围绕着太阳公转。车,也因为力量的惯性,而在源西镇与时家岭之间,不断重复?”

“可究竟是什么力量,能有如此强大?”

说到这,我跟沈思一同看向了脚底那个明明显显是真实存在的所谓级祭灵罐。

“这辆幽灵18路公交车不是真实的,那个追车的鬼一般的女人,也不是什么鬼。奇奇先生,你的虫洞理论恐怕确实能够证明这辆车是怎样的存在。怎么说我从村子里出来后,也是读过大学的,正规物理专业。而且这辆鬼公交,前前后后在源西镇出现过十多次,每一次也带走了许多熊猫血型的人。我早就在调查它了!”沈思深深吸了口气。

“它跟我们肯定不在同一个维度。可我们既然在车上,那么恐怕是这里的空间和正常空间,真的隔着四十三亿五千多万公里远。地球只是二十二光年外的烛光。”

一旁早就凑过来偷听的风雅和周成傻眼了,刚刚还在说秘闻,现在怎么又扯到了物理学上去:“喂,拜托你们说人话好不好?既然沈大老板都说清楚了,那么这辆车明显不需要我俩嘛,我和我老公可以在下一站下车吗?”

风雅挠了挠头,讽刺了一句。

“你们下不了车的。”我摇着脑袋,“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貌似事情根本就没那么简单。沈思,昨天你说到了终点站,我们都会死。这是真的?”

沈思沉默了几秒:“不错。这辆车的终点,绝对是时家岭。只要一踏上那片土地,就会被那股神秘力量杀掉。”

他正说着话,突然,原本漆黑一片的世界变得光明起来。不远处露出了一些低矮的建筑,典型的20世纪80年代的风格。

终点站,到了!

车缓慢地减速,在一个空荡荡的破旧车站前停了下来。只听“吱嘎”一生,幽灵公交车的门,也开启了。

冷风。猛地灌入车体内。我环顾了四周一眼,决定尽快下车去。既来之则安之,总之待在车上恐怕也活不长:“大家随便找找看有什么武器。如果真的有大阴谋、或者隐藏的势力。他们肯定就在车外边的某处躲着。”

“不要,我死都不下车。”周成使劲儿摇头,“你们都听沈大老板说了,踏上地面,就会死。”

风雅也不愿下车:“我留下来陪我老公。”

我没有多劝阻,将祭灵罐塞进背包中,往车下走。刚下了车背上的包就感觉猛地一轻,原本鼓鼓胀胀的背包立刻蔫了下去。

祭灵罐居然在自己走出车门的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奇奇先生,你看!”吓得不轻的沈思指向刚刚坐的那辆幽灵公交车。

18路公交原本就很斑驳,可只是一转身的工夫,却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变得朽烂变形起来。犹如两秒钟之内跨越了几十年的岁月,整个车,只剩下了车架子。

红漆不见了,裸露着生锈的斑点,钢架也扭曲了,半个身躯都隐藏在荒草丛中。透过早已破碎的窗户玻璃,我甚至看到了空荡荡的车厢中,坐了两具骷髅。

两具骷髅坐在刚刚风雅和周成留下的位置,还保持着我们离开的姿势。但是他们确实已经风化了,就连身上的衣服也残破成了碎步,缠在了骨头架子上。

幽灵公交回到了正常的维度后,时间的压力在一刹那涌了回来,他们活活被挤压死了。

我心里有些难以接受:“怪了,为什么二十二年都一直循环重复的车,会在刚才停下,回到正常空间?难道那辆18路公交车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它的背后到底是不是有人在暗中操纵?”

如果说没有人在操纵的话,根本就说不过去。

“往前走吧,小心一点。”我没停留,轻轻扯了扯沈思,“你带路,我们去死胎祠堂找找。我有个预感,时悦颖和妞妞,甚至那么多年失踪的人,恐怕都在那儿!”

沈思判断了一下方向,带着我们往前走:“走这边,这儿有条小路。我记得祠堂在时家岭的山顶上。”

我们三人走了一阵子,突然,一个人影在后边闪了几下。偷偷摸摸的,似乎在跟踪。我给李梦月打了个眼色,这个知心三无女默契地明白了我的意思。她绕到建筑中,转了一圈,没多久便提着一个穿着青色裙子的女孩走了回来。

“只有,一个。”李梦月将女孩扔在地上。

这个女孩大约只有二十岁上下,眼睛里透着灵气,长得也很清秀。她挣扎着坐起来,气哼哼地道:“为什么抓我?”

“你为什么要跟踪我们?”我盯着她问。

“誰说老娘跟踪你了。”她嘟着嘴,“我只不过是迷路了。”

我冷哼一声:“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地图上都没有标明,究竟要怎么迷路,才能迷路到这鬼地方来?”

“总之我就是迷路了。”她嘴硬道。

我皱了皱眉,一把将她手心里藏着的东西抢了过去。是一部手机,很小巧。屏幕上还开着GPS程序。地图上一个亮点一明一暗,看位置,就是这附近。

“这你怎么解释?”我将屏幕凑到她眼皮子底下。

女孩不屑地道:“我迷

路了,难道还不允许我打开GPS啊?什么道理嘛。”

啧,这跟踪狂还越说越理直气壮了。我用手敲了敲她的脑袋,“给我说实话,我可没那么多时间浪费。”

“我真迷路了……咦!咦咦!”突然,女孩像是发现了什么,整个人都僵了一下,脸色怪异起来。

我在她的手机里胡乱找了一番。这部手机没有装什么程序,应该是新买不久。不过最搞笑的是,这家伙居然在手机的背壳上,用油性笔写上了自己的大名。

“你叫游雨灵?”我大声问。

女孩吓了一跳:“啊,你怎么知道?”

“废话,哪有人把名字写手机上的,你白痴啊?”我都搞不懂这清秀女孩,到底是不是怪咖了。

“我这不是怕被偷嘛。”游雨灵使劲儿打量着我的脸。她的眼神太用力,用力到李梦月不爽起来,不由得插在了我们之间。

“怪了,我明明没有见过你。也不觉得我们认识,可为什么……”女孩喃喃道。

我敏锐地感觉到她话中有话:“给我说清楚。”

“好吧,好吧。我承认我确实在跟踪一个信号。”叫游雨灵的女孩似乎觉得很难解释,“一个月前,我洗衣服的时候发现了一张残破的纸碎片。碎片中写着一串数字,和一些文字。文字我看不懂。但是数字,自己一时好奇,就在网上搜索了一下。不得了哇,居然是一个GPS的追踪地址。”

“那块纸碎片我完全没印象,也不清楚它是怎么跑到我兜里去的。总之我闲得无聊,就开始追踪这个信号。直到刚才,才发现那个信号,居然是从你身上发出来的。”

“我身上发出了GPS信号?”我对她的话有些难以理解。

游雨灵从包里掏出了她所说的纸碎片:“你看,就是这张碎片。”

这是一块撕碎的纸片,看质地,应该是信签纸,本体为A4纸大小。纸片上确实用黑色的笔记载着一串数字以及一些鬼画符般的东西。我眉头皱紧,浑身不由得一震。

“这是我的笔迹,而且用了很隐晦的标记。只有我能看懂。恐怕当初非常危险,写信时为了防止信被撕碎,全文都在不断重复着一些内容。而内容,其实通篇只有两个,不论撕成什么模样,这个数字,和这个希伯来文字,都会保留在每一块残片上。”我突然大笑了一声,“妈的,没失忆前的自己,真它妹的聪明。”

大笑过后,我又看向李梦月:“我找到恢复记忆的办法了。如果我俩真的有联系,这个办法说不定管用。”

“办法?上床?”三无女眨巴着眼,她觉得一直以来肢体接触的还不够,如果能够交配的话,或许会更有效率。

“白痴,我俩真上了床估计也没用。”我叹了口气,咬破了手指头,“失忆前的我,用古希伯来文写了,血,这个字。”

李梦月看着我,也稍微有些激动。难道终于要找回心里缺失的那一块了?

两根咬破的手指,两个人。血与血,紧紧的交汇在了一起。

就在那一瞬间,我俩的世界都在摇晃不歇。红线在回卷,轮回在旋转。就这么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我和李梦月,同时睁开了双眼。

“呼。你妹的,我的轮回居然被天书残片斩断了。真是有够科幻的。”我的嘴角流露出一丝自嘲的笑,“更科幻的是,源西镇上的那些红线,居然是我们俩之间的羁绊。”

红线是羁绊,席卷一切。因为被斩断,所以无根。无根的红线因为夜家特有的契约的影响,不断地追着有可能是自己主人的两人。钻入那些人的体内,又因为找错人而离开。

它之所以带有特殊血型,其实是因为我跟李梦月的血交汇在一起后,产生了一种巧合。巧合得与鬼一般的女人身上的袄子,出现了同一种颜色。

它跟白雾以及18路公交车,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居然,被,圈养了。”李梦月的脸上满是怒气,“居然,敢,伤害,主人。”

恢复了记忆的我,似乎想起了什么,对游雨灵说:“你既然一个月前就开始追着我跑,怎么一直都没找到我?”

说到这,我用力拍了拍脑壳:“对了,我差点忘了。你这家伙本就是个超级路痴女。”

就在这时,挣个时家岭都晃动了一下,仿佛在山顶上发生了剧烈地爆炸。

我的脸色又是一变:“不好,时悦颖有危险。”

沈思愣了愣:“什么危险?”

“一直以来,我们都搞错了。原本以为我失忆后,时悦颖、妞妞和时女士的记忆,才是正确的。因为她们全部都能记得我。可我现在恢复记忆了……”我的面色惨白,“恢复了记忆后,我才发现,她们的记忆,其实也是错误的。”

想到这儿,自己只感觉浑身发冷。果然,一个大阴谋,一个巨大的阴谋,死死地笼罩在了我身上。那个阴谋,只不过露出了一丁点引子罢了。

我之所以出现在时悦颖面前,是雅心的势力故意将我扔在她身旁的。一切,都是预谋。

我语气在发抖:“不只是她们。就连你对时女士丈夫的记忆,或许都是错误的。记得三年前,我确实和时女士待过一段时间。那时的我,也失忆过。可是我现在清楚地记了起来,那个男人根本就不是你的哥哥。你姓沈对吧,那么你的亲哥哥,应该叫沈诚。不过,三年前时女士的丈夫,可是个名叫杨名染的负心汉。他,不是已经被沉溺池中的超自然力量,给杀掉了吗?”

越想越觉得古怪,似乎所有人的记忆,都失控了。到底谁的记忆是真的,谁是假的,至今,我也搞不清楚。

或许,在三年前,当我第一次出现在时悦颖面前时,这个局,已经开始布下了!没有人,能够清晰地看出记忆迷雾中,哪个是正确的答案。

两股记忆,矛盾重重。何况三年后再次看到时女士时,总觉得她的性格,和三年前并不相同……难道,真的有问题的,是她才对?

自己用力摇了摇脑袋,没有再多想下去。只是接着道:

“张雨根本就不是二十二年前,王姓妇女的女儿,时悦颖才是。那个势力,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引她回死胎祠堂。”我的语气在发抖,“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沈思,你家死胎祠堂下边,镇压的恐怕是许多神秘势力都想得到的东西。陈老爷子的某一块,骨头!”

当我们赶到死胎祠堂时,整个祠堂都已经崩塌了。地上露出了一个大洞。那个神秘势力准备了二十二年,终于凑够了打开陈老爷子骨头封印的条件,顺利将那块骨头带走了。

祠堂中留有一大堆尸骨。二十二年来,含有B型RH阴性血的人被带进了这个建筑,或许这类血型的人,本就是解开封印的其中一个条件。

妞妞因为被时悦颖藏了起来,幸免于难。

我身上确实是有GPS芯片,这个芯片是老男人通过他仓库中的某一种拥有超自然力量的物件打入我体内的,谁也不知道,也很难检查出来。游雨灵跟踪的,就是那个信号。

李梦月曾经待过的那栋富人区别墅,早已人去楼空,什么也没剩下。就连她带去源西镇的仆人赵雪,也人间蒸发得干干净净。

从那栋别墅中,查不出任何可疑的地方。

至今,我也搞不懂雅心组织隔断我的轮回,究竟是想要从守护女李梦月的身上得到什么。她们是不是达到了目的,我也没弄明白。

妞妞跟着我到了老男人位于加拿大的公司,这只聪明无比的小萝莉也和侦探社签了约。

她为自己改了一个名字,叫时悦心。

她想要找到自己的母亲时女士,挖出时家惨案背后隐藏的真凶。不错,时女士跟着那两段失控的记忆一起,突然失踪了。

没有她,我们所有人都解不开,究竟什么才是真的。她的丈夫,究竟是沈诚,还是杨名染。或者,都不是!妞妞的父亲,又到底是谁?

一切,都随着时女士的失踪,陷入了死寂的黑雾里。

至于时悦颖,由于那个神秘势力从她体内抽去了某样东西,已经奄奄一息……

她一直昏迷不醒,医生判断,女孩根本无法抢救。

没有人,能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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