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温和宽广的天幕下,徘徊在这三个墓碑周围,守望着飞蛾在三楠和钓钟柳丛中扑打着翅膀,倾听着和风吹过草丛的声音,心中疑惑不解:何以有人想象出来,那些长眠者在如此安谧宁静的土地之中,却不得安谧宁静地沉睡?”

《呼啸山庄》这本小说,是以这样的文字来结束的。我第一第读这本小说时,才八岁。虽然年纪小,但是仍旧觉得它的结尾自有深意。

不错,它结尾的深意,确实隐藏着关于人和命运的根本问题。

老人们都说,什么年龄做什么事。这句话同样也是真理。一如生了小宝宝的父母们,才会生出“时光飞逝,时间都去哪儿了”的感慨。

同样,也只有沦落到了我现在的这种诡异境地,才能明折,逃生无门是什么心情!

据时悦颖说,我叫奇奇。一个挺古怪的名字。

我失忆了。我现在的境地,貌似真的有些山穷水尽的意味。

冠宇大厦,像是一艘孤舟,承载着我和李梦月,漂浮在白雾之上。

整个源西镇都被白雾笼罩了,我的视线实在穿不透阳光下的雾气。只是隐隐觉得,雾气中仿佛有什么在不停地翻滚着。

大厦五楼的天台上,我和李梦月面面相觑。

“该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喃喃道。

明媚的阳光普照在大地之上,一丝一缕的光芒落到我俩身上,却仍旧令我们感到浑身冰冷。

“这雾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强压下自己内心的震惊,不过是来调查那家所谓的“理想中心”而已,怎么会被突然而至的白雾给袭击了?甚至,这怪雾还神秘莫测地笼罩了整个城市。

迷雾怡好沉浮在五楼的高度,不多一分,不少一分,完全违背了物理定律!

三无女李梦月轻轻摇了摇脑袋,表示同样费解。

“算了,管不得那么多了。”我抬着看着天空的太阳,“总不可能一直都待在天台上。谁知道下边的雾气到底什么时候散?我们再等一个小时,如果还没有散掉的迹象的话,就试探着往楼下走。”

躲在天台已经有两个多钟头了,日头开始向西天垂落,犹如脸色暗淡的暮年老者。

今天的太阳,红得如同蒙了一层血,非常吓人。我很担心时悦颖的处境。她身旁也不太平,真不知道这雾会不会给她带来什么噩运。

李梦月点头,算是同意了。

等待总是煎熬的,我在心里盘算着最近发生的一系列怪事。自从失忆后,诡异事件就连续不断,层出不穷。不久前,时女士的女儿小萝莉妞妞找到了一口装着死婴的神秘酒坛。加上那拥有着恐怖超自然能量的老照片,以及现在脚下莫名其妙出现的雾。这一切的一切,都令我摸不着头脑,并且心中恐惧。

这看起来白森森的雾,似乎隐藏着巨大的危险。对于危险的事情,我从来都很谨慎。怎么说,源西镇都不是多雾的城市地貌。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时分涌出如此浓稠的雾,根本就无法解释。

时悦颖啊,千万不要有危险!

犹如过去了半辈子,一个小时的光阴这才缓缓流徜殆尽。而,手机上的时刻,也准确地指向了四点整。

李梦月看了我一眼:“雾,没散。”

不错,雾完全没有丝毫将会散掉的模样,甚至还变浓稠了许多。我皱着眉头,咬紧牙关,正准备做决定时,一个令人更加目瞪口呆的诡异现象出现了。

和冠宇大厦顶楼同一条水平线上,有什么东西貌似在无声无息地往这边靠近。开始还是一个红点,紧接着便越来越大。我和李梦月同时被惊动了,转头望了过去。

刚看了一眼,我俩立刻张大了嘴巴。

只见一辆车,一辆犹如行驶在海中大雾里的船一样的车,平稳地径直往这边驶来。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眼中的景象。那辆车,居然是一辆刷成红色的公交车。车身老旧,表面的红漆早已经斑驳不堪了。车正面印有一个小小的“18”,表明它是18路公交车。

这辆车,在这浓稠的白雾中行驶得极为顺畅。

怎么可能?我们明明位于五楼的天台,离地面的距离可是有15米高度,什么时候公交车先进到可以摆脱地球引力了?

在我俩的震惊中,红色老旧的公交鸣了几声笛,然后缓缓地停在了不远处。车门发出吱呀的刺耳响声后,极为艰难地向两旁敞开。

公车门大开,犹如一张可怕的嘴,等待着食物自己走进去。

我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想看清楚车里边究竟是什么光景。但是视线一刺入车中,就仿佛蒙上了一层黑布,实在是什么都看不清。

红色的公交车静静等待着我们上去。

我犹豫了,眯着眼睛。

上?还是不上?

情况实在有点诡异,怎么想这辆车都绝对有问题。

最终还是三无女比较干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脑袋抽风了,也不管我。径直往前走,几步就跨到了车上,我苦笑一下,也只得跟在她后边,走上了去。

一上车,就仿佛进入了另一个时空。本来外界还算舒适的温暖空气被隔绝开,只剩下了扑面而来的阴冷。

冷风吹个不停,切割着我的脸部皮肤。

我的瞳孔猛地一缩后,视线这才恢复过来。只见神秘公交车的内部比外部的狼狈模样好了许多,至少还挺干净。可令人不寒而栗的是,一排一排大红的座椅紧紧钉在车底部,活像是一根根的钢钉。

回想着公交车的形状,我顿时打了个寒战。怎么越想越觉得,这公交车犹如一只被几十根图钉刺穿的硕大的红色毛毛虫?

公交车里一个人也没有。

不,不对。

驾驶座其实坐着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司机,司机的额头低垂,手平稳地握着档位杆。他的帽子压的很低,将整张脸都遮住了。

“喂,交钱。五毛一张票。”突然,从左边冒出了一声冷冰冰的女性声音。我忐忑的心脏又被吓得怦怦直跳。

那女人的声音像是从冥界传来的一般,比三无女李梦月更加阴森。我顺着声音传来的位置瞅过去,立刻看到了一个不足1.1米高的中年女人。那个女人明显患有侏儒症,就连五官都有些扭曲。

她麻利地从票箱里扯下两张票,吃力的举起来递给我:“喏,你和她,一共一元。”

“还真便宜,都说最近经济不好,看来确实是真的。就连公交车票价都跌了。”我咕哝着抽出一张百元钞票放在她的钱箱里。售票员看也没看,将票和九十九块钱捏成一团塞到我手心里,然后就一声不坑地坐回了售票椅上。

我胡乱将钱塞进兜中,心中的疑惑和惊讶越来越深。

李梦月坐在最靠后门的座位,头侧到窗户那边,出神地望着窗外。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也看了窗外一眼。

隔着玻璃就是落日的晴天,西边的火烧云呈现猩红色。透过丝丝云朵的阳光,照在源西镇的天空时,就变成了另一番复杂的模样。

沧桑的18路公交车犹如行驶在海中,被阳光追赶着,朝背对西侧的东边一路开过去。车轮下是翻滚的浓雾,除了高于十五米的建筑外,我几乎什么都看不到。浓雾遮挡了一切视线。

探出头来的半截建筑,就像是一座一座的孤岛。而等我坐好时,才惊然发现,公交车貌似正循着一定的轨迹在驾驶。

“你发现了什么没有?”我坐到李梦月身旁,低声问。

李梦月没有回答,反而是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你呢?”

“发现的东西太多,多到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我苦笑。通过观察,我发现这辆看起来悬浮在十五米高空的公交车,其实是在高架桥上行驶。只是被雾一遮,就显得云山雾罩了。再仔细一想,冠宇大厦附近确实紧邻着一座高架桥。

我对这个城市不熟,但是许多临山的城市,例如重庆等,有好几个公交站台都位于一定的海拔高度。在重庆待过的我,也经常体验到“停靠在八楼的2路汽车”是什么情形。倒也不足为怪。

但是,这辆“停靠在五楼的18路汽车”。哪怕是行驶在高架上,也实在有太多令我疑惑不解的地方。

“说”李梦月说的话简洁明了,幸好我的理解能力丰富,明白过来,她是让我说来听听。

刚好车窗由于内外温度差别而开始蒙雾了,我干脆用手指在上边一边画一边解释:“你看,这辆车有许多我无法理解,甚至无法解释的地方。首先是票价,五毛一张,而且没有分段价格,这很不合理。现在的公交系统早就废除这种收费方式了。”

“第二,公交车上居然还有售票员。现代公交系统,早就变成了自动售票。当然,除非一些偏远地方或农村的合营公交车,这辆车,显然不属于后一种。”

我不停梳理着脑子里的疑问。

李梦月认真听着,没有表情。不过这只三无女本来就是面瘫,实在很难通过她的脸看出其内心活动。但是显然,她有自己的想法。

“还有最诡异的地方,这辆公交车的目的地,究竟是哪里?为什么在大雾天气,它居然还能运行?冠宇大厦附近确实有一座高架桥,但是我也没看清它是怎么从高架桥上拐到大厦天台的。究竟天台和高架桥之间有没有通路,也需要存疑。”说着,我皱了邹眉头。

“最后一点,公交站的站台。冠宇大厦的天台是肯定没有的。”我摸着下巴:“况且,现在这辆古怪的18路公交,好像已经将所有冒出浓雾的建筑物都视为站台了。”

话音刚落,一直都在朝一个方向行驶的公交车突然拐了个弯,平稳地向前方最近的一座冒出诡雾的建筑行驶过去。

车发出刺耳难听的刹车声,最终,停在了这栋大厦的五楼平台上。

这栋不知名的大厦平台上,空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但是公交车却没有继续往前开,只是耐心的等待着。

我看了窗外一会儿,突然冲李梦月问:“你曾经说时悦颖家的博时教育公司,神秘地死了好几个学生。而死亡前,都遇到了某种白色的浓雾,浓雾里全是纠缠的红线,对吧?”

李梦月点头。

“你认为,那种浓雾,和我们脚下,笼罩了整个城市的雾,会不会是一种东西?”我又问。

三无女回答:“或许”

“所以说,整个城市的人,都会遭到浓雾中红线袭击,最终死掉?”我眨巴了下眼睛,总觉得这个判断有些难以接受。似乎,脚底下的浓雾,有些不太对劲。还有这辆开在雾气上的公交车也是。

它一直在高架桥上开。可是究竟是什么高架桥,都开了那么久了,却仍旧没有往下行的轨迹,始终保持在十五米的高度,令公交车保持轮子沾雾的状态?

事情,简直是越来越诡异了!

车停下等了大约十来分钟,终于有个壮硕的男人跌跌撞撞地打开平台门冲了出来。敞开的门中,无数纠缠的红线,虫子般扭曲,拼命的想要逮住他。

男人用力将门合拢锁起来,诧异地看了老旧的18路公交车一眼。他似乎在疑惑这里怎么会冒出一辆车来?可现实容不得这个人多犹豫,他最终喘着粗气,以最快的速度跑进了公交车中。

“妈的,简直是见鬼了。那些红线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满头大汗,用力将合体的高档衬衣衣领一把扯开,不停用手朝衣领里扇风。

扇了一会儿,就被车内阴冷的空气刺激得打了个大喷嚏。

侏儒售票员走了过去,用阴森森的声音道:“买票,一张五毛。”说完扯了一张票递给那男子。

“还真是公交车。本来还以为哪个混蛋将一辆废车扔在老子公司的平台上了。”男子骂骂咧咧地抽出一张一百的扔给售票员,“不用找了。这车终点是哪儿?”

女售票员没回答他,仍旧是找了他九十九块五毛,并顺手指了指贴在公交车中间的站台表,示意他自己用眼睛看。

我眨巴着眼睛,暗骂自己笨。公交车本来就印有站台表的。我立刻将视线投射过去,可是一看之下,顿时傻了眼。

跟我一起傻眼的还有那个三十多岁的男性。他破口大骂:“你这车破成这模样,居然还敢上路行驶?妈的,站台表都模糊得的看不清了。”

女售票员看都没看他一眼,坐在售票专座上,短小的两条腿犹如纸片般晃荡着。看得人心里发悚。

或许是也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男子转身想要离开。却发现车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关闭了,车微微一摇晃,往前行驶起来。

“开门,老子要下车。”男子冲司机喊道。

司机根本就不理人,自顾自地开车。

“我说,你他妈……”骂人的话到一半,男子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生生将后面

更难听的话给咽了下去。

他尴尬地往后退了好几步,这才摸到一排座椅,安静地座了下来。

然后他的视线开始到处打量,最终落到了我跟李梦月身上。

不多时,车已经行驶回了浓雾里,太阳也已经落入了西边的山涧,将最后一丝余晖消耗殆尽。夜色,逐渐笼罩大地。

可是笼罩整个城市的雾霾,始终未散。

男子看了车外几眼,神秘兮兮地一步一步偷偷挪动着,好半天才挪到我身旁的那排座位边上。

“这位小兄弟,美女,嘿嘿,认识一下哈。哥叫沈思。也算是源西镇不大不小的名人。”男子露出标准的公关笑容,伸出手,“兄弟叫什么名字?”

我摇摇头,完全没兴趣和他握手,也没理他。

这个叫沈思的男人脸色越发尴尬,最终冷笑一下,缩回座位里再次不吭声了。

沉默在车厢里蔓延,伴随着越发冰冷的空气。整辆公交车犹如一只被某种神秘力量拖着死虫子。

“这个男人,你知道是谁吗?”我冷眼看了沈思几眼后,压低声音对李梦月说。

李梦月面无表情:“你,对他,有敌意。”

“有敌意吗?或许吧。”我干笑两声,“这家伙,就是图谱教育的老板。据说和时悦颖见过一次面后就产生了爱慕之心,至今都在死緾烂打。每次时悦颖回到源西镇,总是能看到他如苍蝇般飞过来,无时无刻不围绕着她转。甚至有一次还试图从博时教育的管道爬进位于七楼的时悦颖的卧室。”

李梦月脸上划过一丝诧异:“他,据说,失踪了。”

“不错。据说是失踪了一个多礼拜了。没想到他居然一直都窝在自己的办公楼中。怪了,以他的尿性,明明知道时悦颖回源西镇了,居然没来骚扰她。甚至不清楚我的存在。”我同样也疑惑起来,“还真是怪了,难道这一个礼拜中,他身上发生了某些脱不开身,甚至无法离开那栋办公楼的事?”

听了我的猜测,李梦月似乎费力地在想些什么。我也不再言语,静静思索。

公交就这么行驶了十多分钟后,再次在一个建筑的顶楼,停了下来。

刚一停稳,只见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慌慌张张地从楼下冲入了天台。由于靠得比较近,我甚至能看到通往天台的那扇门内发生了惊人的一幕。

白雾沉浮在十五米的高度以下,如水般漫过了倒数和二个台阶。雾中一大堆红线灵动地捕捉着他俩的逃避轨迹,眼看就快要将这对男女给逮住了。男人还算机灵,用手中的椅子腿用力将窜过来的红线给打开。

红线蛇般纠缠在了椅子腿上,用力一扯,就将椅腿扯进了雾气里,再也没了踪迹。

趁着这会儿工夫,两个年轻人拼命地往前跑。后边的红线立刻飞扑上去,可是这些线似乎真的拥有生命似的,刚脱离了白雾,便如同没了水的鱼,失去了力量,掉回雾中。

两个人累到不行,绝望地到处瞅着。突然,女人看到了那辆斑驳的红色18路公交车,顿时愣了。

“这里,怎么会有公交车?”女人愣愣地道。

男人慌忙扯着女人就跑:“管那么多干吗,先上去再说。那些该死的红线又要追过来了!”

白雾中的红线正在积蓄力量,许多红线纠缠成了手臂粗的麻花,再一次从雾气里飞扑出去。

一男一女前脚刚上车,后脚红线就追到了。

18路公交车的门关闭得迅速及时,红绳猛地撞在车门上,将整辆车都撞得剧烈摇晃。

车没再多等,悄无声息地往前行驶而去。失去了目标的红线在天台上软塌塌地垂下,缓缓地向雾中缩回,再次诡异地消失了。

车轮下翻滚的迷雾,带着令人惊悚的姿态,陷入了死寂里。

这对男女上车后,看到了我,李梦月以及沈思,大感意外。

“哇,车上居然真有人。”女人大约二十七八岁,男人的年龄和她相仿。一看清车内的情况,女人立刻嚷嚷起来“这实在太诡异了。”

沉默寡言,诡异无比的侏儒售票员冷冰冰地收取了车票钱后,继续一声不吭。

男子拉着女人挤到车后边,开始跟我俩套起了近乎:“兄弟,我叫周成,她是我女朋友风雅。话说,兄弟你知道城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吗?那些该死的红线是哪来的?还有,还有,这辆公交车,又是怎么回事?”

“叫我小奇好了。我身旁的这位冷美女,叫李梦月。”我苦笑着摸了摸鼻子,“虽然我们上车比较早,不过兄弟,别问我了。我也是一头雾水。”

他的女朋友,那个叫做风雅的女人却不停打量着这辆老旧公交车。越是瞧,脸上的恐惧越是明显。最终,她说了一句令整车人都惊讶的话:“白雾和红线我不清楚。但是关于这辆公交车,说不定我知道些事。”

“真的?”这番话连她的男友周成也大感意外,“你真的知道?”

我皱了邹眉头,看着她:“这辆公交车,究竟是什么?”

“我也是刚想起来的。亲爱的,你也知道我喜欢看恐怖小说对吧?而且有一段时间我还迷上了都市传说。源西镇是个小地方,传说很少。但是唯独有一个恐怖传言传的很广,许多人都听过。你肯定也知道。”风雅打了个寒战,似乎很害怕。

“你是说?”周成像是想起了什么,结结巴巴地说,“18路,红色……我们刚刚应该是在五楼的楼顶?不错,确实和那个传说挺相似的。”

“什么传说?”看他们神神秘秘的模样,我越发好奇了。

“停靠在五楼的18路公交车的传说。”风雅声音在发抖,“你们没有人发现,现在源西镇公交车的番号里,从17路公交直接跨到了19路,居然没有18路吗?”

我摇了摇头。我不是本地人,当然不可能知道。

但是图谱教育的老总沈思,显然脸色也挺糟糕。

“其实原本是有18路公交车的。只是因为那辆车上曾经发生过一件极为恐怖诡异的事,以至于源西镇的公交集团公司直接将这辆车的番号给取消了。”

“记得,那个故事,发生在二十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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