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5日星期六。

星期四晚上来拜访的警探,告诉我警方试着建立一幅凶手的心理肖像,并且找出犯罪的动机。拉兹洛跟其他几个知名音乐家似乎在整个案件调查的中心,因为他们可能是连结着一部分受害者的共同点,比如,警方担心凶手会执意将跟其中一个或好几个音乐家有关的人全部杀死,里昂的乐评勒瓦尔、住在我们这一区蒙莫朗西别墅的收藏家德夏奈还有其他人,让警方想象出一个缩小范围的方法。

“您是拉兹洛·杜马的女伴,有小心一点的必要,一有任何奇怪的事件请马上通知我们。杜马先生不是您儿子的父亲吧?”

“对,不是。”

“我觉得您的儿子应该没有任何危险,到目前为止我们确认的受害者里并没有小孩,不过,这段时间还是避免让他一个人独处。”

“不会的,他才8岁……这个案子真是疯狂,让整个巴黎音乐界都沸腾了。拉兹洛的经纪人乔治跟我说,现在大家唯一的话题就是这个案子。”

“女士,实际情况比您想象的更可怕,还有其他案子慢慢浮上来,这整个事件,可能比当初开始调查时想象的范围要大得多。谢谢您,这是我的名片。”

这几天拉兹洛好像好得多了,也许是因为周末的假期当前,昨天他建议我把大提琴带去,我们可以一起合奏。有时我有个感觉,他好像在躲我,有时又觉得他想跟我重新来过,不过大部分的时间他看起来都心不在焉,完全沉浸在他的音乐里,他的灵感、他的魔鬼……房子里弥漫着一种有毒的气氛,无论用什么代价都必须迅速清除。日复一日,我看着亚瑟受毒害,他不停地要求到苏菲姨妈家去玩,有机会的话绝不错过同学的邀请。

今天早上拉兹洛不在,这一整个星期他都花在钢琴上,准备《二十圣婴默想》,梅西安似乎是他私心特别喜爱的作曲家,他不止一次跟我说梅西安对钢琴的贡献可以说自德彪西之后无人能比。他对这个音乐会很雀跃,看得出来他想证明纽约事件已经完全结束。上次巡回演出时他还在复原期,而这场在普莱耶音乐厅的马拉松式演奏会,他押下了自己的演奏生涯,但是我怎么乐观得起来?怎样才能对他有信心呢?我当然不敢跟他说我极度担心他的情况会越来越糟,万一到了演奏会时他无法找回失去的平衡,再度失败可能会让他更暴躁易怒,比现在更迷失、更无助。而我,跟他坐在这只乱了航向的竹筏上,要怎么做才能帮助他?我不停地回到同样的念头,我的无能日夜折磨着我。

我要透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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