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一部剧杀青已经过了一个月, 宿艺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长的“空窗期”了。

清闲是清闲, 但她……非常不习惯。

为了工作忙死忙活的时候谁都想休息,但一旦闲下来,倒显得无所事事、无聊至极。

终于, 在她躺在床上享受按摩时, 陈央的电话进来了, 通知她所有资金器材都准备就绪, 再过两个星期左右就可以正式开拍。

挂了电话,躺在隔壁床的吴雪闭着眼道:“我是真没想到你会接这个女学生的角色。”

“女二号演多了,也想上上位,做人没点目标可怎么行,”宿艺懒洋洋道,“以后少接点恶角吧, 我不想演坏女人了。”

吴雪有些惊讶,毕竟宿艺之前曾拒过好几个女一号:“你这不是转型, 是转性了?”

“以前我又无所谓别人怎么看我, ”宿艺顿了顿,说,“褚鹰妈妈很喜欢看电视剧, 以后要是有什么楚楚可怜惹人怜惜的角色,统统拿来给我看, 最好是军嫂人设、为爱牺牲的那种。”

吴雪翻了个白眼, 继续道:“……你知道陈央那部剧的主角需要剪头发吗?”

宿艺道:“知道, 又不是没有剪过。而且我这头发也不知道烫染过多少回了, 好多都坏了,正好重新养一养。”

吴雪没想到她这么看得开,点头问:“什么时候剪?在入组之前吧,刚好弄些噱头,你微博照片也该更新了。”

提到微博,宿艺马上想起什么,她撑起身子,打商量道:“以后我微博的广告你们能不能用点心?什么‘跟我一起来……吧’、‘我在……等你噢’这种话咱不能不用吗,看上去跟老鸨似的,多影响粉丝对我的感观。”

“不行,那些微博都是代言商发来的,一般人谁会看你的广告词儿啊?而且你以前一直都是这么发的,怎么现在突然注意起来了。”

褚鹰一家老小全给她点了关注,其中还包括素未蒙面的褚父,她能不注意吗?!

她摆摆手:“……算了,一会就去剪头发吧。”

两人做完SPA,去了常去的那家理发店。

宿艺往椅子上一坐,拿出陈央发过来的发型:“剪这个。刘海不用剪。”

吴雪:“你又要回家自己剪刘海?何必呢,这都坐在这儿了。”

宿艺啧道:“这是乐趣,你不会懂的。”

**

这段时间褚鹰几乎就算是住在宿艺家了,一般人都是女方在男方家同居,他们是反的,但两人都没有多说什么。

他怕宿艺在那小别墅里住不习惯,所以从没提过其他的,每次工作完就自觉回来这里。

晚上回家,他刚打开大门,一进去就看到女人站在玄关处。

她穿着一套水手服,黑色及膝袜,胸线撑起了那条白色短衬衫,上面还躺着个小领结。

及肩短发,轻飘飘的,清纯可爱。

她甜甜道:“褚哥哥,上班辛苦啦。”

鹰队的心脏即将跳出喉咙。

他当即关上门,文件随手丢到一边,大力扯开领带,单手扛起宿艺就往床上走去。

男人扯领带的姿势太带劲了,宿艺抱紧他的脖子:“鹰队,你这反应也太大了吧?”

褚鹰并不等她说完,就埋头狠狠地吮住了她的唇。

这场性/爱,两人都没有脱衣服,男人的黑西装和白皙的水手服在大床上,相称得极其刺激眼球。

第一次结束时,宿艺眼角是红的,她衣角掀起的幅度很大,已经皱得不成样子,裙子还在,下面却早已空无一物,及膝袜还整整齐齐地套在脚上。

她声音带着情/欲,还隐隐有些哭腔:“我以后再也不穿这套衣服了。”

“嗯,”褚鹰成功被这声软绵绵的控诉再次撩起火,他轻咬着女人的耳廓,“下次换别的。”

自制力这种东西,早就不知道被丢在哪儿了。

宿艺被折腾来折腾去好半天,好在这些日子她总算练出些成果来了,不至于跟最初那样下不了床。

洗完澡出来,身上满是红印子,她气愤的把那套水手服连带袜子一起丢进了垃圾桶。

男人这才有心思问:“怎么剪短发了?”

她闷闷道:“拍摄需要。”

“什么角色。”

“女学生,可爱清纯那一卦的。”

说到这,宿艺想起什么,她走到衣柜前,踮脚把衣柜最顶上的铁盒子拿了下来。

打开盒子,里面是梳子和剪刀。

不是一般的剪刀,上面有些花样,是理发师专门用的那一种。

“我很会剪刘海哦,”宿艺狡黠地笑着,“要不要给你也剪一个?我在街上看到个男孩子,他额上留了短短一小撮刘海,超级可爱。”

褚鹰眉梢一挑:“男孩子?可爱?什么时候。”

“就今天,跟吴雪去做SPA的时候。”

褚鹰把她搂进怀里,惩罚般地咬了一口她的脸颊,白嫩嫩的,口感很好:“背着我偷看别的男孩子,嗯?”

“你放心,我跟他没可能的——在他叫我阿姨的那一刻,”宿艺笑着配合他,怕手上的剪刀伤到他,小心往旁边挪了挪,问,“剪不剪?”

“剪。”褚鹰拿过剪刀,“我帮你剪。”

宿艺没想到自己套路来套路去,反倒把自己套进去了。

她手上撑着用来接碎发的水盆,紧张道:“你会吗?这发型要用来拍电视剧的。”

“会,以前在部队里帮别人剪过。”

宿艺急了:“那都是平头,能一样吗!”

“都是头发,没有贵贱之分,”褚鹰两手稳定住她的小脑袋,“别动,一会儿剪歪了。”

宿艺听了,马上乖乖地不敢动了,连呼吸都轻了几分。

十分钟后。

“哇啊啊啊啊——”宿艺看着镜子,耍泼道,“你赔我头发!赔我头发!”

镜子里的人刘海坑坑洼洼,长短不一,长度平均水平线在眉毛上边一点点。

一个总结就是丑。

一段话概括就是不止丑,还傻啦吧唧的。

褚鹰故作冷静,轻咳一声:“挺好看的,很可爱。”

“可爱?!”宿艺痛心疾首,“你这时候求生欲望再强也没有用,我都听见你的良心在哭泣了!”

褚鹰也没想到会剪成这样,明明她坐着的时候看还行,没想到站起来效果会差这么多。

他想了想:“……不然去接头发吧。”

宿艺欲哭无泪:“哪有人在刘海上接头发的!”

“没事,”褚鹰安慰她,“我永远不会嫌弃你。”

“…………可我嫌弃你!!”

这边气完,宿艺去搬救兵。

没想到吴雪在接通视频的三秒后,仰头大笑了足足五分钟。

“你这头发是被狗啃了吗哈哈哈哈哈为什么能滑稽成这样哈哈哈哈!!!”

宿艺:“……”

吴雪眼泪都笑出来了,她揉着眼睛:“你怎么了你,失手了?你以前在理发店里练出来的技术呢?”

宿艺:“……褚鹰给我剪的。”

说这话的时候,男人刚好从她身后经过,还淡淡地扫了屏幕一眼。

吴雪马上端正态度:“我觉得挺好看的,一长一短的很有创意感。”

宿艺啧道:“你已经被金钱和权利蒙蔽了双眼。”

最终求助未果,宿艺绝望地看着镜子,心里估摸着到时候只能用假发了。

收拾好东西,褚鹰坐到她身边:“你以前在理发店打过工?”

“嗯,没做多长时间,就只学会了剪刘海。”

褚鹰伸手,撩起她额前的碎发,忽而道:“跟我说说。”

曾经隐约察觉到宿艺并不喜欢提以前的事,他也就从没问过。

但是越爱一个人,他就越多想了解对方一点。

宿艺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个话题,先是沉默半晌,然后身子缓缓向□□,靠进他肩窝里。

“我以前过得不像现在这么好,你也想听吗。”

“嗯,能说吗。”

她轻顿片刻,像是在想该从何说起:“……我出生的家庭非常贫困,因为某些原因,我也并不喜欢那个家,一心想着离开。我想了许多办法,终于在十五岁的时候,成功被学校保送到了市里的高中。”

“因为成绩好,所以那所学校免了我的学费,只需要交书本费就能去读,我带着偷偷攒了很久很久的钱,离开了那个家。”

“可是后来我发现,就算我离开了那个家,仍旧摆脱不了贫穷的窘境,所以我那段时间为了钱做过很多活。端盘子、摆地摊、去理发店做学徒……我全都做过,还好当时童工管得并不是太严,我成功念完了高中。可因为打工频繁,我学业落下了非常多,最后只是勉强考上了二本,但我已经非常满足了。”

“……大学学费太贵了,我实在拿不出那笔钱,后来在打工时有个女人找上我,说我长得很好,问我要不要加入演艺圈。我为了解燃眉之急答应了她,后来为了还她的钱,我足足给她做了大半年的白工,没想到她的要求越来越过分,我为了保全自己,提出了解约。当时公司合同不算苛刻,我的违约金不多,但不论多少我当时都没有。就在那时,吴雪出现了。当时她刚好处于事业低谷期,手下艺人没有几个能出头的,我们一拍即合,她签走我,公司帮我赔了违约金。”

她顿了顿,笑道,“然后……我就变成了现在的我。可惜我最后也没出头,没给吴雪挣到什么大钱。”

为了缓解气氛,她最后用一个玩笑话结束了这段往事。

褚鹰却听得并不痛快。

他环着她,嘴唇轻启,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宿艺却忍不住了,她起身,捏着他的脸颊。

“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不是过得挺好的?我努力过,老天爷也已经给了我奖励了。”

她强调道,“超——棒的奖励。”

褚鹰任她捏着,还配合着左右晃动。

……这哪是她的奖励。

明明老天爷是给他的。

也罢,以后她的奖励,都由他来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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