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侩安市市局分析李土芝从总局宿舍到侩安市路上,被收费站和卡口监控拍下来的照片和视频的赵一一有了点儿新发现。

在快到侩安市的一个收费站时,李土芝的车停了一下,开车的人从车里走了出来。

那时候是深夜,收费站没人,只有加油站里有人。

开车的人并没有进加油站,他在自助贩卖机旁边站了一会儿,随后拿着瓶饮料回来了。

赵一一截取到了他映在自助贩卖机玻璃柜面上的影子。

那个影子这次并没有戴着口罩和帽子,露出了“它”的脸。

那根本不像一个“人”。

那是个浑身血红,五官模糊的怪物!只是和人一样直立行走,穿着衣服。

“我的天啊!”赵一一第一时间喊了黄襦过来看,“这是什么东西?”

黄襦睁大眼睛看了好一会儿:“这是人假扮的吧?”

“不知道,也许是。”赵一一惊奇地放大着图片,玻璃柜面上的倒影还是很清楚——那是一个血红色的,只有人的形状,五官全是红色肉瘤的怪物!

韩旌找到了当时安葬赵少滨的居委会。赵少滨生前一人独居,据说他本来有个孙子,但那孩子命不好,十三岁那年就去世了。这位老人的一生清白得简直不可思议,生活习惯也很简单,如果说非要在赵少滨简单的一生中找到一个疑点——那就是他那位已经死去很多年的“孙子”的来历。

赵少滨一生无妻无子,那个“孙子”是哪里来的呢?

居委会的记录是自从赵少滨搬迁到这个社区时,他就是带着一个十岁的男孩在一起生活。人口普查的时候他给那个孩子补了户口,户口上登记的名字叫赵小明,赵小明的信息里没有关于父母的资料。

三年之后,赵小明因病去世。

韩旌看到了孩子去世时的死亡证明,在死因那一栏上,医院写的是凝血功能障碍。

他的眼睫微微一动。

“血”。

韩旌在赵少滨的背景调查中第一次看到了与“血”相关的细节。

赵小明十三岁就去世了,如果李土芝和赵少滨之间并没有明显的联系,那么他和赵小明之间有联系吗?韩旌在居委会大妈那里得到了重要线索——这还要归功于李土芝小时候人圆嘴甜人见人爱——赵小明和李土芝是差不多的时间搬迁到她们这里居住的,这两人还是同一个学校的转校生。

赵小明因病去世以后,李土芝就从这里搬走了。

所以那个电话号码虽然是赵少滨注册的,但也许是赵小明在使用。而他的好朋友李土芝为它缴了十几年的话费,并用它注册了一个微信号叫作“我的苦瓜”。

赵小明和李土芝之间一定还有秘密!有什么远比同学或邻居更深沉的秘密!

那会是什么秘密?

韩旌想到李土芝给“我的苦瓜”设定的唯一一条回复:“他已经死了。”

那会是个什么样的秘密?

侩安市警局。

赵一一和邱定相思一起在重组被韩旌捡回来的那些塑料薄膜。

那些东西十分柔软,破口又不规整,还是个立体的东西,两个人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拼了个大概。

那是一个一米七左右的人形透明薄膜,毫无疑问,这个人形薄膜里面曾经装满了血。

这就是那些未知女性的血液的来历。林丸正在用它的DNA进行检索。

结果出来以后,林丸目瞪口呆——那位找不到尸体的“未知女性”,遗传基因和李土芝有几个点很相似——说明她可能是李土芝的姐妹!

胡紫莓一脸嫌恶地看着邱定相思拼出来的那尊人像:“半夜在加油站买水喝的血脸怪不会就是这个吧?”

林丸冷冷地说:“这个可不会走路,不会买水。”

“也许我们不是遇到了精神分裂或者在关键时刻失忆的警官,而是遇到了会开车和绑票的血浆人?”胡紫莓开玩笑道,“血浆人绑架了小李,把他掳到悬崖顶上,然后自爆,试图与小李同归于尽什么的……”

“这位修炼成精的血浆人正好是小李的姐妹?那岂不是小李也是修炼多年的血浆怪?”黄襦插了句嘴,“小李身上、头上有好几处伤口,居然还不现出原形?”

邱定相思听着她们胡扯,拍拍手笑了一笑:“我倒是有一个新的想法。”

“什么?”屋子里各自将脑子转过几百道弯却还没有找到突破口的四个人一起回过头来。

“先不说半夜那张血红色的鬼脸,小李说他失去记忆的时候正喝咖啡,如果我们不考虑任何非人类的因素,发生这种情况很有可能不是小李中了诅咒或是见了鬼,而是他喝了一杯加了麻醉药物的咖啡。”邱定相思说,“既然这位‘未知女性’是小李的姐妹,那么她神不知鬼不觉到达小李的公寓,再在小李的咖啡里下一点儿镇定剂,趁小李昏睡之际将他带走,都是可能的。”

“组长英明!”胡紫莓抿嘴笑,“可是人家小李从来没说过他还有可以随意进出他宿舍的同胞姐妹啊!他住的可是警局宿舍,不是一般人能随意出入的,更何况小李的朋友和同事都发誓说从来没听说过小李还有姐妹。”

“如果有无法自圆其说的地方,一定是小李隐瞒了其中重要的细节。”邱定相思说,“这世界上没有无法解释的怪事,只有我们不知道的内情。”他看着林丸,“我们必须要和李警官好好地再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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