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便是丁曼红。她想杀的人是沈蕾。丁曼红是沈蕾的丈夫李易杰的婚外情人。李易杰一贯拈花惹草,本来沈蕾是一直纵容他的,坠海事件后,沈蕾要与李易杰分手。不知道是真对沈蕾怀有感情,还是觊觎沈家丰厚的财产,总之,李易杰慌了,应该是跟最后一任情人摊牌后,为了修补与妻子的感情去了渔村张家,没想到不死心的丁曼红也跟了过去,更没想到的是,他与妻子的这趟旅行成了夫妻俩的死亡之旅。”

“首先,张家发生了凶案;其次,现场出现了伪造的血印跟血字;再次,据说,那个制裁之手竟然潜伏在屋子里。若是悄无声息地杀了沈蕾,再伪造现场,没人会怀疑到他身上。因为这样造成的假象就像上了双重保险,第一重,大家会以为是那个制裁之手干的;第二重,也许大家看出来了不是制裁之手干的,但进一步怀疑的,是那个已经伪造过一次现场的凶手。而精明的丁曼红,最后给自己上了第三道保险:她无意中发现了文雨天的秘密,她只要威胁文雨天,就可以借他的手除掉沈蕾。这不得不说是相当聪明的计划。只是文雨天在实施过程当中,出了问题。”

“文雨天袭击沈蕾的时候,他不知道制裁之手的血印跟血字是用受害人的血弄出来的,而且郑警官撞破了他犯案,他狼狈逃出来时把胳膊弄伤了。若不是那个时候,李捷飞恰巧也弄伤了胳膊,我想郑警官首先怀疑的可能是文雨天,那也许事情就不会像后来那样发展了。”

“所以,沈蕾的死对丁曼红而言是非常及时的,而对制裁之手而言则太不是时机了。沈蕾是坐郑永浩的车子出事的,丁曼红唯一的目标是沈蕾,她不可能想对付是警察的郑永浩,所以在车子上动手脚的只能是潜伏着的制裁之手。我无法理解制裁之手为什么要把郑永浩放在第一个要杀的位置,可能是顾忌郑永浩的警察身份。当沈蕾出事时,他应该遗憾,死去的不是郑警官。而丁曼红则是窃喜。她可能还没意识到这是制裁之手的一次杰作,以为是文雨天特意做的手脚。这样,在现场出现的血手印就有了两种解释,一是丁曼红顺水推舟,自以为帮文雨天圆谎趁人不备印下了那个手印;二是制裁之手一看事已至此,反正都是自己要杀的目标,于是留下了自己的名片。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那个时候下着大雨,大家都只看到了血手印,至于血字却没发现,也许本来就没有,也许被雨水冲散了。”

“沈蕾事件让制裁之手察觉到有人企图利用他的名义杀人。而对丁曼红与文雨天来说,则是制造了双重误会。丁曼红以为文雨天按照自己的意思杀了沈蕾,实际上没有动手的文雨天在发现沈蕾死后以为丁曼红就是制裁之手。这样就有了后来两人的冲突。所以,他才说出‘我也知道你的秘密’这样的话,而丁曼红意识到了沈蕾死后,自己确实被文雨天抓住了小辫子,于是想除掉知情的文雨天,这就为后来的悲剧埋下了伏笔。”

“文雨天的死,大概是制裁之手与丁曼红双重施压的后果。制裁之手对每个出现在张家的人的情况都有一定了解,所以很快了解了丁曼红、沈蕾与文雨天三个人之间出的问题。而他的下一个目标,应该就是文雨天。他借用稻草人的迷信传说在夜间恐吓文雨天,目的也达到了,证据就是,文雨天慌张地去找郑警官。因此,白骷髅一开始是制裁之手恐吓文雨天的副产品,后来成了制裁之手另一种隐瞒真实身份的手段,更是协助制裁之手混淆视线的好帮手。”

“本来各怀鬼胎的人知道郑警官的身份后都避之不及,现在文雨天主动找上门,只可以说文雨天在秘密被泄露又害怕死人冤魂的同时走投无路了。这一次求助也把他暴露在了郑警官眼皮底下——他受伤的事马上被郑警官发现了,结合洪小菊故意包庇的举动,郑警官察觉到了文雨天可能就是袭击沈蕾的人。”

“文雨天并不知道自己收到的那封信,也不知道丁曼红是偷拿了自己的信后才知道自己杀人往事的,加上丁曼红要挟他杀沈蕾,沈蕾被杀现场的手印跟血字,所以文雨天一直以为丁曼红就是制裁之手本人,对其忌惮有加。而在夜里被稻草人三番四次惊吓的文雨天,以为丁曼红想要杀死自己这个知情人,遇害当晚,他用电话把丁曼红找了出来,也许是质问,也许是恐吓,总之,两人发生了冲突,于是,本就有加害之心的丁曼红趁此杀死了文雨天。至于次日出现在现场不远处的洪小菊,张笑芬不是说,那天夜里洪小菊打过电话给陈进峰询问收录机的事吗?其实洪小菊拿起电话的时候,并没有打给陈进峰,她应该是想到自己把收录机落到了文雨天房间里了,于是想拨文雨天的电话,当时文雨天恰巧也在拨出电话给丁曼红,她自然没打通。”

“既然电话不通,那就证明文雨天正在用,那他是给谁打电话呢?洪小菊篡线偷听了他与丁曼红的对话,听到了他怒气冲冲地约丁曼红,洪小菊借故去找陈进峰拿收录机溜了出去,其实是去找文雨天。在房间不见文雨天,于是尾随下楼,但在中途遇到了真正的制裁之手,也就是白骷髅。那以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已经不得而知。只是,白骷髅是制裁之手的话,那个时候可能还没加害洪小菊之心,也许在洪小菊发现他后遁身了,也许就是他打晕了洪小菊,但把洪小菊搬到工具房的一定不是制裁之手。大概洪小菊昏过去后,丁曼红发现了她,诡计多端的丁曼红把洪小菊搬到了工具房,扯下了项链放到了文雨天的死亡现场。如此一来,人们即使看出了现场的可疑,根据项链也可以误导到洪小菊身上。只能说,丁曼红这女人的心计,确实让人胆寒。即使到后来,洪小菊想杀她报仇的时候遇上白骷髅,她还能镇定自若地把污水全泼到了洪小菊身上。”

“世界上真的有这么歹毒的女人吗?”肖灵君连连摇头,一脸不相信,“你也说了,文雨天的案发现场,是最像制裁之手所为的一次,为什么你又认定是丁曼红干的?”

“因为若真是制裁之手干的,他会坦然承认,而不会在现场留下另一个人的物件欲盖弥彰。”项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在文雨天出事之前,洪小菊找过他,随手把张笑芬的收录机留在了文雨天房间里。而那台收录机有个瑕疵,就是放着磁带的时候很容易跳键,转到了录音那一边。在文雨天打电话约了丁曼红以后,可能是为了壮胆,他按下了开关键,一开始还是播放磁带里的音乐,可后来便转到了录音功能,处于紧张状态的文雨天可能没意识到,但收录机却一直转动着,这样便录下了跳键后房间里的动静。我设法拿到这件证物听过了,一开始是在其中一首歌曲后面,混了杂音,听得清楚是嗒嗒嗒嗒的声音,而后是关门声,再接着是一阵静默,好一会儿,才听到门开的声音,接着是轻微的一声叫唤。”

“这能说明什么?”

“一开始的嗒嗒嗒声是高跟鞋走路的声音,据我所知,那个时候在张家的女人,只有丁曼红是穿高跟鞋的。她高跟鞋走路的声音怎么会在文雨天遇害那天夜里被打开的收录机录下了?所以丁曼红那天是去过文雨天房里的,关门声则说明,文雨天等到丁曼红,跟她一起出去了。后来的开门声,是洪小菊来找文雨天了,因为最后的响动,是她叫了一句‘雨天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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