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个项链跟洪小菊的项链一样,是父亲送给孩子的礼物,那么张笑芬的私生子送给洪小菊的兄弟的礼物,怎么会出现在许艳的死亡现场?假设这个洪小菊的兄弟就在现场,那么,是不是有可能和洪小菊联手杀了许艳?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能解释许艳的尸体被人搬走的可能性了。谁是洪小菊的兄弟?客人当中,与洪小菊年龄相仿的,只有杨斌,可是,这个推理是错的。杨斌不可能是张笑芬私生子的后代,那就只有另一个可能了,也许洪小菊同父异母的兄弟死了,项链其实是张笑芬的儿子拿着,是张笑芬的这个私生子杀了许艳后不慎把项链遗落在了现场。若是这样的话,谁最像张笑芬留在现世的儿子?

一个拄着拐杖的老汉颤巍巍地出现在项维身边:“哎,小伙儿,你就是那个查案的?”

项维回头,看着这位头发胡须皆白的老人,点了点头:“怎么,我是不是妨碍到什么了?”

“咳,那警察不是把那个叫丁什么红的给抓了吗?”老人嘟囔着,“死人的事一点也不光彩,还是一下子害了这么多人命,我们就怕夜里睡不安稳,那死人的魂在这儿飘来荡去的,你还偏在村子里没个消停,还让不让人过安生日子了?”

“老人家,我不是——”项维看着老人的脸,觉得眼熟,他想起来了,这个老人的脸,在他挨家挨户调查的时候,其中几家人相框里都有跟他的合照,刚出来的杨家也有一张,“您是老村长,对不对?”

“小伙儿,你连这也知道?”老村长满脸的皱纹陷得更深了,“什么村长?那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

“村长就是村长,过多少年也是村长。”项维抓住了这个时机,“老村长,我想问您,您还记得,张笑芬的事情不?不会忘记了吧?”

“小伙儿,你怎么说话的?瞧你,不就张家那女人的事情吗?”老人露出了骄傲的神情,“我做村长那会儿,不就是她那档子事情闹得最凶的时候吗?每个细节我都还历历在目呢。”

“是吗?”项维心里一喜,“那么,张笑芬跟许家的事情,您都知道?”

“比一般人知道的多一点吧。你想问什么?”老村长耐不住性子,不等项维问,便说了起来,“张家那女人她男人不是死了嘛,她一个人回娘家来还算合理,不合理是还带着她男人弟弟的儿子回来,她那侄子还小就说要人照顾,可你想想看,一个二十多岁的大男人,还腆着脸皮跟婶子回这穷地方,你说怪不怪?”

项维被老人一点拨,似乎才醒悟到其中的不对味,对啊,许部长的弟弟,按说家在都城,又不是没有自立能力,怎么会跟着寡妇的婶子回娘家呢?反过来,也该是张笑芬跟许部长的弟弟回夫家才对。

“我啊,那个时候就觉得这两侄婶看着挺碍眼的。”老村长看出项维脸上恍然大悟的表情,得意地说,“后来嘛,那小侄子是跟她介绍的女人结婚了,也搬出村子去了,但看他那表情啊,就是十二分不愿意。你说,虽口头上是婶子,可还是个比自己小几岁的漂亮大姑娘,男人能没什么想法吗?”

注意到村长流露出猥亵的眼光,项维喉咙仿佛吞下了只苍蝇般难受,可还是硬着头皮听了下去。

“果然,两夫妇在城里住下后,男人隔三岔五地往村里跑,没过多久,你猜发生什么事情了?”老村长神秘兮兮地问。

项维似乎这才把事情联系起来,在夜风里打了个寒战。

“没过多久,村子里就有人在张家听到了婴儿的哭声。你说,这里头是什么情况?”

“村长,你别乱说话,当时张家不是还有个女工吗?”

“咳,那叫障眼法你晓得不?”老村长眯着眼睛,不怀好意地笑着,“依我看,就是那侄婶两人有奸情,说不定那来历不明的婴儿,就是两个人勾结生下来的,奸夫淫妇,当年就该抓去浸猪笼的。”

怎么可能?项维几乎站不稳脚地趔趄了一下,脑海里乱糟糟地涌现出许艳、洪小菊与张笑芬的脸,最后定格在许艳房间里那些撕去了父亲的照片上。难道说……

几乎是在瞬间做出的决定,项维把手里的项链递到了老村长面前:“老人家,你帮我看看,这上面的是谁?”

老村长毫不客气地打开了项链上的坠子,把眼睛凑上前去,在夜色中依靠微弱的光线,盯了许久,才说:“哎,这不是那张家女人领养的小菊跟许艳她父亲的合影吗?他们什么时候拍了这张照片的?”

“你没有看错?”

“哎,这就是张家女人的小侄子。”

“这不是个男孩——”

“是小菊被张家那女人领养的时候跟她小侄子照的相吧?小伙儿,你怎么不相信我呢?”老村长说到这里,洞练世情的他忽然也意识到了什么,大惊之下结巴起来,“这……这……这不会是那回事吧?”

“你有许艳小时候一家人的照片吗?”项维想起了另一条项链、另一张照片。

“有吧!我跟许艳的母亲还算是有过来往,那许艳小时候的照片有几张,你问这个——”老村长看项维的脸色都变了,没再说下去,颤巍巍的手指了指前面不远的房子,“要不,小伙儿,先去我家,就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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