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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躺在医院的床上,醒了。

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墙壁,白色的椅子,白色的桌子,屋子里所有的东西全都是清一色的白,所以很难看得出有什么轮廓,如果一直盯着看的话,就连距离感都会变得很不清楚。

白衣天使,一天三次,带着装有食物及药的粉红色托盘出现,护士小姐不会回答你的任何问题,带来的要是色与黑色的胶囊,在没有对比色的病房内,显得格外有立体感。

医生的回诊两天一次,在病历表里写些东西后,就用听不到的细小声音给护士小姐一些指示,但是还是没有告诉你任何事情。

吃了红色与黑色的胶囊后,头就开始发晕,没有办法条理地思考任何事,所以每两次就把药全倒在马桶里。

你在想火星的迷宫的事情。

每一个故事都很清楚地回想起来,但是你自己也没有把握这些是不是真的发生过,这一切感觉就像是一场白日梦。

你试着卷起袖子,应该有像是被食尸鬼的锐利爪子所抓过的痕迹。

可是看到的却只是像烫伤般的伤口。

你常常从病房的窗户,心不在焉地看着外面,四方形的窗档所看到的景色,只有医院正对面的广场,天气好的时候,太阳光照射着喷水池,闪闪发亮。

某天,在那里,你看到她的身影。

拿着花束,就站在喷水池的旁边,你敲着玻璃窗拼命打暗号给她,但是她似乎没有发现你的存在。

到真实的结局644。

快速“能登号”的车内,乘客相当稀少。

虽然暖气开得很强,但是脚底下却有一股寒意,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穿过了阴沉的天空与山野,雪花片片随风飘逸,像是从北方大陆来的冷气团来袭。

“请问你要去哪里?”

正准备看游戏书的第一页时,坐在走道另一边的老人问着。

“……到和仓温泉。”

没有必要保。戴着毛线帽的老人,一副很羡慕的样子。

“是去做温泉治疗吗?”

看来似乎是个很喜欢聊天的人。

“只是去休息的,我看起来像病人吗?”

“不不,真是不好意思,只是……你看起来很瘦。”

“因为才刚从国外旅游回来,有点适应不良。”

“是这样啊,原来如此,难怪看你晒得黑黑的。”

藤木点点头,老人好像还要继续问下去的样子,但是藤木身体往后一靠,闭上眼睛。

车内一片静悄悄的,只有车轮跨过轨道连接处的单调声音,传达到身体。

……那不像梦也不像幻觉,整整十六天在澳洲大草原,上演着一场生存游戏。

藤木用手摸摸左大腿,摸到被Taipan咬伤的痕迹,那里留着两个伤痕,直径约五公分,深两公分的凸陷。

根据图书馆里查到的资料,有些毒蛇的唾液会腐食肉。

但是Taipan的毒液是致命性的,主要是猛烈的神经毒部分,藤木没有死,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在被咬没多久后,就注射了血清。

也就是说,游戏的主人在一开始,就准备了十九种血清。

为什么要救我呢?

不仅仅是日本的过期杂志,也透过网络找过澳洲的报纸数据库,没有找到任何关于班谷尔班谷尔里,发现大量尸体的新闻。

班谷尔班谷尔国立公园现在还在休园期间,或许是这个原因吧。但是藤木确信所有的尸体都已被处理掉,彻底消去所有的犯罪痕迹。

光知道的就有八条人命,其中一个是原住民男性,应该持有澳洲国籍,所以遗体如果被发现的话,事情就大条了。

准备如此周到的一伙人,不可能会随随便便处理善后的。

这么说,遗体有八个还是九个,根本就没有任何分别,但是把我这证人留作活口,不是反其道而行吗?

他们不屑一顾。

假设决定告发,一个人就算如何吵闹,也不会有人相信这么荒谬的事吧。

自己一个人还活着。

一定要证明这些人的想法太天真了。

下了JR和仓温泉车站,车站前积了一堆雪。

茫茫然的记忆突然变得很清楚。

下楼梯时,在一个圆形的花瓶前跌了一跤,左手擦到地面,留下了一道很明显的擦伤。

也许是药物起了作用,呈现半昏迷的状态,总觉得像是在车内被灌了什么饮料,然后到了车站,被车子接送到某个地方……

车站前,停着旅馆的接送巴士。

预约的旅馆离车站约四、五分钟的车程,两栋二十层楼高的长影子映在风平浪静的七尾湾。

中庭大厅充满着熏香,乘坐着四部透明电梯的其中一部,往最顶层的房间。

这里可说是日本第一的高级旅馆,所以住宿价格当然很可观,如果没有游戏的奖金,根本就不可能会住在这种地方。

藤木将放在口袋里的茶色信封放入房间的金库。

在便宜的公寓房间里,有封信歪斜地摆在房间一隅,里面是一堆很旧的钞票,金额一共是五百万,这对现在的藤木而言,的确是一笔很大的数目,但是用命换来的代价,感觉还是少了点。

已经花了一百多万了,剩下不到四百万。并不打算拿来当作资金,开始事业的第二春,怎么样也不想靠这沾满血腥的钱。

那些家伙给的肮脏钱自有它合适的用途。

藤木打开笔记本,拨了通电话给东京的朋友。

响了三声,有人接了电话。

“我是藤木。”

“你现在在哪里啊?”

“在能登半岛。”

成功转行到侦探业这种奇怪行业的老同事深谷,噗哧地笑了一下。

“你可真闲啊,我还得找空档,处理你请托的事,可是做得叫苦连天哩。”

“谢礼不是已经给了吗?好了,查出了什么没有?”

“喔,你等一下。”

翻阅笔记本的声音。

“首先呢,没有人听过叫大友蓝这个名字的漫画家,而且,也问过色情漫画界的人们,他们说并没有《色情漫画诸岛》或《色情尼妞》这几本色情漫画杂志。”

果然和猜测的结果一样。

“所以说,大友蓝这名字是个假名?”

深谷笑了笑。

“这是当然的,至少‘蓝’这个字绝对不会是本名。”

“你怎么知道?”

“那女的年纪大约三十左右吧?”

“是啊,她说是大阪万国博览会那年出生的。”

“这样说来,就是昭和四十五年出生的啰。那一年前后出生的小孩,在命名限制上比现在严格得多,名字只能用当时的‘当用汉字’与‘人名用汉字表’里面的汉字,但是里面并没有‘蓝’这个字。”

“但是……我记得财务部滨中经理的女儿,不是也叫蓝子吗?”

“你是说那个一副跩样的小鬼啊。因为在昭和五十一年与五十六年时,陆续又追加了一些可用的汉字,主要就是因为那些文部省官僚反复无常,同一个汉字在每个年代有时可用,有时不可用的关系。”

藤木沉默了一下。

“还有Snuff录像带的部分,这我真的没办法。”

“你现在好歹也是个专业侦探,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啦。可是像这种东西只能上网找相关网页或是邮件清单,才找得到……不过如果上网络放些比较八卦的字眼,也许有些收获也说不定。”

“什么样的八卦?”

“过去的Snuff录像带你可能没看过,那只不过是拍摄一些杀人画面的影带。不管是演出效果或是摄影技巧都很草率,大部分内容都是些射杀被绑起来的人之类的血腥画面……我看这种东西,会有愿意花大把银子的疯狂者买吗?实在不太相信。”

藤木想到普拉提最后的讯息,果真是被绑在椅子上的姿势。

“……对了,你们有看到这录像机吧?我就老实跟你们说了吧!事实上这游戏……”

然后卢西法就把普拉提给射杀了……

这些家伙敢放这种线索,是带着一种挑衅的意味吗?

“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Snuff录像带,听说最近比较挑的客人已经看腻了,现在流行的好像是那种有故事性的,也就是Snuff电影。

“固然有电影,小说,漫画,游戏等多种选择,但人的贪婪本质是无法满足的。

“其中,那种描写死亡的故事最受欢迎,作品中有着真实死亡场面的电影,没有比这更刺激的了……对这些已经对人生感到厌倦的有钱坏蛋们而言,的确如此。”

“单纯的纪录片太无聊,再说知道那全是捏造的也挺扫兴,记得应该是伊朗的电影吧。那种所谓的半纪录片式电影,就是那种感觉的东西,为了增加些趣味性,必须有某种程度的渲染。”

像是在重要的地方插入一些为了确认死亡的画面,逼真的效果就会加倍,譬如说摄影工作人员,把尸体抬起对着摄影机,特别强调致命伤的部分,如果伤口很难看出来的话,就会用很的针刺下去,或是干脆把一部分给切断来增强血腥的效果。就像这一次,尸体几乎都受损得相当严重,如果是被吃掉的情形,相反的就一定要让人看到那是真的残骸而不是道具。不管是什么情况,像最近CG或SKX一发达,要做出让观众心服的东西,真的不是件简单的事。

另外为了要避免画面的单调性,也要试着将一些动画穿插在某些地方,像是一些故事说明的部分,也是个好方法。这么说来,普拉提与卢西法恰巧就是这种角色,不过也许会触怒迪X尼也说不定。

“……那种Snuff电影有没有办法弄到手?”

“喂喂?怎么?你也想看那种东西啊?”

“想要确认一些事情。”

“这倒有点困难,就算这八卦是真的,也没有门路,价格也不是你出得了手的。”

“没有人买了拷贝后,再便宜卖出吗?”

“关于这方面的问题,因为他们的顾客,从以前开始就只限定于一些主顾群,不会有什么所谓的拷贝版流出,而且电影本身,里面就装有特殊拷贝保护装置的DVD-Rom,好像只能在特定机器中才可以收看,加上画面中掺杂着一些序号,如果有盗版拷贝流出市面的话,马上就可以查出是哪里流出来的。不过这些都是一些谣传,至于是真是假,就不能保证了。”

“那游戏书的事,怎么样了?”

“那个啊,马上就查到了。”

深谷是指“火星的迷宫”一书的作者的本名。

“他原本是想当位作家,所以大学一毕业就开始他的写作生涯,有一阵子他写了一些游戏书,出版了《梦魔的时间》、《死亡的夜影》以及《火星的迷宫》三本,但是好像都没能一炮而红,听说之后患了忧郁症就把工作掉了,也有人说他改行去写游戏软件的脚本,但是没办法得到进一步的确认,现在人也不知去向。”

“知不知道他得忧郁症的原因?”

“这个吗……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因为当时半同居状态的女友突然失踪的关系,令他难以忍受。有一天他回家,发现女友连条字都没留就不告而别了,好像就是在最后一本游戏书《火星的迷宫》快要完成之前的事……”

深谷的声音,显得越来越不耐烦。

“不管怎么样,查这些奇怪的事情,到底要干嘛啊?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

“我自己也不知道。”

杂谈了一会儿,藤木道了谢后就挂断电话。

请旅馆的人帮忙叫了出租车,绕了能登半岛一圈,想看看不是能勾起一些回忆。

沿着能登收费道北上,从轮岛绕到曾曾木海岸,就在隧道出口旁,看到一个瀑布,日本海吹来的强风,把瀑布的水吹得四散飞扬,形成了一个特殊的景观。

白色的浪花一波波地卷起,跟风平浪静的七尾湾,恍若两个不同的世界。

走到能登半岛东边的禄刚崎灯台后往回去,沿着国道249号线,往有名的瘦子断崖前进,也就是能登金刚的方向。这是松元清张的名作“零的焦点”的著名场景,还立了一个纪念石碑。

没有看到什么能激起回忆的地方,但是眼前一望无际的雪景,迎着凛冽的北风,不知为什么却有种静谧的感觉。

想起班谷尔班谷尔所发出的事,和这里完全是个对比的世界。深红色与黑色的山岩,苍蝇和蚂蚁,大蜥蝪和毒蛇所掌控之地,气候和风土完全不一样,简直就像到了另一个星球。

到了雨季,所有地面交通都中断的班谷尔班

谷尔,藤木推测或许是用热气球载他们过去的。

如果是这方面很熟练的人,可以用热气球或瓦斯气球的真空管IC电路版所作的交通工具,偷偷地将九个人运过去,或许只是个幻影,但好像隐隐约约记得有幕乘着气球穿过夜空的画面。

问题是如何将这些人带出境。

“能登半岛有没有走私船之类的?”

“这个嘛……好像中国大陆的船经常来这里。”

出租车司机倒是很热心地回答着。虽然藤木看起来是个对名胜古迹没什么兴趣的奇怪客人,但是在这不景气中,只要能跑远距离的就是好客人。

“等一下应该就可以看到,就在半岛的外侧,西保海岸的地方有一艘。虽然是辆外县市的冷藏车,但是因为停在奇怪的地方,所以就有人通报警察,说那是中国大陆走私集团的车子。听说是从船移到冷藏车,再载到大阪。”

这么说来,到了深夜,在这人烟罕至的海边,不就很危险吗?因为不知什么时候,会被突然经过的车子向警方密告。

“能登半岛上有没有哪里是外国船进来的港口?”

“那就只有七尾港了,那里也是个避难港,进口木材的俄罗船经常会进港。”

如果是七尾湾的话,那和仓温泉的正前方不就是……?为什么没有想到呢?

出租车再度南下回到七尾市内,穿过有超市的心中街道,经过一个叫七尾渔夫的建筑物,外国船只停靠处,就是在那稍微前面一点的地方。

下了出租车,藤木在那里站了一会儿。

港边有个像大楼般巨大的高架起重机,红白相间的条纹,好几百条钢制的电缆线,看起来就像发束般地细。

这跟幻觉记忆留下的影像完全符合。

“今年是七尾湾开港一百周年,这起重机是为了扩大工程,听说花了八千万日圆特别从九州岛拖运过来的。”

司机下车说明。眼前看到从国外运来的木材堆积地,在金泽关税七尾办事处的看板上写着,货物要进出港口,一定要有关税许可,除了日文外还有俄文的翻译。

对岸有艘货船停在那里,船体好像写着俄文。

就是这里吧……

这是比较确信的想法。

我们就是从这里被带出去的。

司机奇怪地看着突然沉默下来的藤木。

只要花钱,就可以把巨大商船承租下来。

只要趁着黑夜,不就可以把人装入货船内吗?

藤木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香烟。

一定要找出那一伙人。

一边点着香烟,藤木在心里发誓着。

现在的我已经不同于之前的我了,真正害怕的,不是要流浪街头,而是不明不白地就这样死去。

想到只是为了供人娱乐而丧命的人,为了这些人,一定要把这些不人道的家伙揪出来。

但是真正要找出他们的理由不只这个。

一面吹着海风,一自觉地想起了蓝。

现在想一想,从一开始就觉得她有好几个疑点。

蓝走路的时候经常跌倒,对一个运动神经很好的女性而言,这是件很奇怪的事,但是这难道是因为抓不准距离感的缘故吗?

还有当我每次从左边静静地接近她时,她好像完全没有感觉的样子。

更不自然的是,当她看到安部芙美子与鹤见的尸体时,要是一般的女孩子早就吓得不知所措了,她竟然还能睁大眼睛,像着迷似地凝视着。

还记得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总觉得她两眼的焦距有点怪。

两个人共度一晚的时候也是一样,她特别讨厌耳朵被碰到,还有要跟她借助听器的电池时,也呈现极度的反应,还有如果贴近她的助听器,高性能收信机就会产生杂音。

更令人感到疑惑的是,她左眼的光芒很明显和右眼的不太一样,不只如此,那天晚上,从她的眼瞳中还看到月影重迭在一起……

如果把任何一个疑点分开来看,都无法说明什么是决定性的证据,都可以解释成一种巧合或是眼睛的错觉,但是如果把这些疑点集合在一起,可疑度就大幅提升了。

就当这游戏是为了拍摄Snuff电影,在筹备的工作上,这一票人也花了相当大的一笔资金与劳力,难道只能从山岩上偷偷地用远镜头拍摄,就能满足的吗?如果从一个象样的电影体材来看,不只是长镜头,一定要有特写镜头才行。

这时候,在游戏参赛者中,除了让游戏顺利进行的棋子之外,一定还要有另外一个人潜入其中。

那就是摄影者。

但是不可能偷偷地藏着小型摄影机,因为这在一起行动中,随时会有被发现的危险。

所以该怎么办呢?

连同对蓝的疑点一起来思考,可以理解的解释就只有一个。

那就是蓝本身就是摄影机……

想到蓝(AI)这个假名,就意味着眼睛(EYE)。

她说当自己中毒时,因为与犯罪组织有点争执,而丧失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感觉,或许是真的,那个晚上她所说的都是真的,应该没有说谎。

问题是那个丧失感觉的器官。要是听到助听器这名词,马上就会直觉是装在左耳,但实际上应该是装在左眼吧。

她的左眼是义眼……而且做得相当精致,可以自动对焦调节的义眼,所以在里面装个小型摄影机,一点也不奇怪。

义眼的摄影机与左耳戴的耳机之间,经过泪小管,下鼻道与耳管,可以用电线连接,再接在助听器上,也就是说摄影机拍摄下来的情报送到伪装成助听器的机器,相反地也可以将电提供到摄影机,之后在这机器中进行录像,再把影像情报传送到转播器就可以了。

这么一想,在岩石游泳池中游泳的时候,蓝特别把耳塞拿下来,应该就是为了保护接在外耳道的端子。

不管怎样,这些全部都只是想象的,或许也可以说只不过是种妄想。

但是进一步想想看。

第一个晚上当蓝看到我的时候,就开始了整个计划。

恐怕不是这样的,当时她狼狈的模样实在不像是在演戏。

蓝难道不想拍摄游戏开始前的晚上吗?所以她不但故意发出了脚步声被我发现,还演出一场把游戏机弄坏的把戏。

为什么有此论点的理由有一,就在那游戏机上。

在第一CheckPoint的时候,因为只少了她的讯息,就引起了无谓的纷争。

当游戏一开始时,通常都会准备甜头与苦头两种情报,少了其中一个,就很难按照人的想法来进行。

但在那时候,完全没有任何好情报,像是赢了这游戏会有什么奖赏之类的说明,一概都没有。或许这些讯息都在蓝的那台游戏机里面吧。所以身为游戏主人的野吕田,想必一定很困惑。

这样的话,必然会被追问到责任问题,所以蓝就决定赌一赌了。

弄坏游戏机变成顺势反击,决定跟我一起行动。

原本她是预定要游走在各游戏参赛者之间到处摄影,利用她是个女性这一点,要在多个组中轮流办事也不是件难事。

但是她所拍到的影像,彻头彻尾只偏向一个参赛者,为了让这没有按照计划进行的画面有价值,只有一个方法。

就是让藤木芳彦这个男的,赢得这场游戏。

一开始的选择,就算选南边路线也不会奇怪,结果就是变成吃人的怪兽,死于非命的可能性比较高。

但是蓝巧妙地诱导我,让我决定选择北边的路线,因为这是条最有利的路线。

之后的发展,虽然表面上蓝都是让我来做决定,其实却默默监视着,让我不能做出任何决定性的失策。

……但是,那晚的事情,又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那也纯粹是场戏,为了提高Snuff电影的娱乐性,就想在那时来点煽情刺激的场面吗?

但是这真的就是全部的实情了吗?

不希望是。

蓝应该不会彻底执行组织的命令到最后,在救野吕田时,应该就已经觉悟到自己也不见得安全了吧。

之后一定是以如何可以存活下来为优先考量,会一直追问野吕田是不是游戏主人,一定也是因为那原本是绝对不可以说的。

她最后的眼泪还留在我的眼睑上,很难断言那不是真的。

就算对我见死不救也是理所当然的事,那样应该比较省事而且也不会有危险。但尽管如此,她还是为我打了Taipan的血清,救了我一命,连同奖金送我回日本。

一直在想,莫非是她救了我。

当然还有几个疑问。

但是现在真正想知道的只有一件事。

……她,现在在哪里?

藤木伸手在口袋里摸到了游戏书。

最后一章因为读了好几次,折角处都成记号了。

644

你走出病房,跑到喷水池旁。

走廊或大厅许许多多的人来往着,但是不可思议的是,没有一个人关心你。

穿着拖鞋跑出大门,在大门对面有处喷水池,一个展翅飞翔的天使抱着天鹅脖子的雕像,从上倾注而下的灿烂阳光,将喷向半空中的水柱染成一片金黄。

她就站在池边,脸朝向这里,头发随风飘逸着,对你莞尔一笑。

你的确看到了,你觉得有看到。

但是她就在你的眼前,消失了。

太阳落在西边的山脉,晚霞让喷水池的水闪烁出深红色的光芒。

你一直伫立在喷水池边。

没多久,记忆渐渐淡了。

无法言语的思绪,在你的心里闷得发慌。

True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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