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利亚·狄奥多西和米克·沃森来到孤山了望台,发现了望台其实离道路很近。了望台周围的路面非常杂乱,有一串明显的轮胎印,法医会过来拍照取证。四周都被手电筒照亮了,但并没有弹壳的踪迹。玛利亚问道:“米克,帝国之路在什么地方?”米克用他的手电筒向悬崖下指了指,光束直直投射到200米下的繁茂森林上。

“犯人从这个位置射击,要是加伯尼被打中了也太不走运了。”

“米克,我猜犯人是个职业狙击手,配有一把音频定向的强力来福枪。你通知一个警员守这里等法医。我想去趟弗兰肯斯坦山城东区的家。之后我们去找海伦·加伯尼,问问她他们对弗兰肯斯坦知道多少。要知道,她的丈夫可能已经遇害了。”

玛利亚接过警员带来的一大叠弗兰肯斯坦的前科记录,随后便开车去往受害者的家。米克负责开车,玛利亚则翻看着有关弗兰肯斯坦的资料。玛利亚说:“米克,你听听。被指控项:买卖海洛因、苯丙胺;家暴女友安布尔·琼斯,她又被称作‘弗兰肯斯坦的新娘’;袭击山城战争纪念医院和西街医疗中心的医务人员;收售赃物;还有一项是恐吓城堡酒店的经理。”

“真是狂放不羁。”

山城东区是鱼龙混杂之地,没有游客会到这里来。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是付不起贷款、只能靠租房度日的人。其中不少人是山城的原住民,随着大量悉尼人涌来,西区房价急剧攀升,他们只能搬到东区来。

联合街上大多都是住房委员会的公房。玛利亚和米克停好车,走到75A号被害人的家。米克大声敲门也没有人应门。玛利亚走到窗边往里看去,一个女人躺在沙发上,不远处的咖啡桌上还放着注射器和勺子。玛利亚试着推了下门,门并没有上锁,他们直接走了进去。玛利亚轻轻拍了下女人的肩膀。“你还好吗?”玛利亚问她,“能听见吗?”女人醒了过来,看到有两个警探在她家客厅里很是震惊。“你们两个混蛋是什么人?”她问。玛利亚说:“我们是警察。”米克看着女人,对玛利亚说:“她比航天飞机还高,警官。”

玛利亚问道:“你是安布尔·琼斯吗?”

“是的,你找我做什么?”

“警方认为,你的男友杰森·莱格已经身亡。”神情恍惚的安布尔费力地消化着玛利亚的话。她大叫起来:“太好了!他就是个混蛋。”玛利亚和米克没有在意她的话,他们都是老警探了,像安布尔这种神志不清的瘾君子他们见得多了。他们注意到安布尔脸上有一个被反复击打留下的类似铲子的方片形伤疤。

玛利亚说:“我们需要杰森的DNA样本来进行身份确认。并且,安布尔,我们要带你回警局,你涉嫌使用非法毒品。”安布尔答道:“走吧,混蛋警察。”米克将她扶起来,说:“走吧,安布尔,去警局。另外,我要带走你的海洛因作证物,朋友。”

“我可不是你的朋友,朋友!”

米克笑着说:“我知道,我知道。”

米克和玛利亚按流程处理了安布尔后就让她走了。玛利亚问米克:“我们把她抓起来不是更好吗?”米克回答:“去了监狱的话她还能买到更便宜的海洛因。你说要是我们甚至不能阻止毒品流到监狱,又怎么能阻止它祸害整个国家呢?”

“好了米克,我们要调查的是谋杀案。走,我们见见加伯尼太太。”

一名警员将狄奥多西和沃森领进加伯尼的家。玛利亚向海伦介绍了自己和米克,然后说:“我知道你很难过,正焦急地等待你丈夫的消息。但现在我必须得问你一些关于杰森·莱格的问题。”

海伦叹息着说:“心理清楚他可能已经遇害了,但仍存有期待,这样的等待简直是煎熬。你们想知道‘瘾君子弗兰肯斯坦’的事?”

“你要知道,每个人都盼望着你丈夫平安回来。现在我问你的问题可能有助于我们找到向你丈夫射击的人。我们开始吧,海伦。莱格是个毒贩吗?”

“熊在森林里大便吗?教皇是天主教徒吗?这还用问!弗兰肯斯坦当然是个毒贩,只不过他就是个小喽喽,不是什么大人物。他什么毒品都卖,成品大麻、芽孢,穷人喜欢的可卡因、快速丸、海洛因,他是城堡酒店的常客。以前我们经常去城堡喝酒,但后来他们对当地人的态度非常不友好。布隆迪·威廉姆斯做了经理后酒吧每况愈下,后来简直变成了垃圾堆。之后酒吧被悉尼来的里克·伯恩斯买下了,一切愈发糟糕了。你不会不知道吧?整个山城的人都知道城堡是小孩儿买冰——就是冰毒,还有喝酒的地方。骑士们也到那里喝酒。”

米克问:“你是说骑士摩托俱乐部?”

“没错。”

“加伯尼夫人,听上去你对山城非常了解。”玛利亚说道。

“你的警察同事们有段时间会定时在这些酒吧巡逻,他们就不敢乱来了。当时那些吸毒酗酒的小孩到处砸商店的窗户,你的上司莫兰特还站出来支持山城小商业协会在山城街安装摄像头的倡议。你也别再费劲儿问我为什么对这些酒吧和俱乐部这么了解。这就是个小镇,大家又没盲又没聋的。”

海伦·加伯尼说得玛利亚和米克有些不自在。他们心里其实很清楚,脸上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们。玛利亚说:“不过你确实对这里非常了解。”

“不然呢?山城又不大。况且你在一个地方待得越久,就愈发感觉这个地方小。而且我们还加入了山火志愿队,也经常参加社区活动,比如山城民谣与蓝调祭典、冬至嘉年华、AFL的比赛。乔治在社区广播站还有一个节目。这儿不像悉尼、布里斯班或是墨尔本这些大城市,山城这样的地方没有匿名性可言,大家对周围人的事都很清楚。”

玛利亚又问:“那你丈夫和弗兰肯斯坦相处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乔治上周五还在城堡酒店外用脑袋撞了他。弗兰肯斯坦想回酒吧。三个月前酒吧经理琼·布朗抓到他在酒吧里卖冰毒,他还威胁说要削掉她的脑袋。当时的情况是酒吧招待马特准备把他轰出酒吧,而乔治正准备进去。弗兰肯斯坦猛击马特的喉咙,因此乔治揪住他的辫子把他往回拉,然后用脑袋撞了他一下,把他撞倒了。之后那个畜生自己站起来走了。”

“那是乔治第一次与弗兰肯斯坦发生冲突吗?”

“不是第一次了。乔治之前也打过他。在我遇到乔治之前,他和弗兰肯斯坦是邻居。你也知道,即使是在山城这个战争遗留地区你也没法选择你的邻居。他有一次从晾衣绳上顺了一件乔治的T恤衫,这个狗杂种就住在隔壁还大摇大摆地穿着那件衣服。”

玛利亚问:“那你丈夫对此有什么反应?”

“乔治多说了他几句。我搬来和乔治一起住后经常听到他打骂他的女朋友安布尔。我们向警察报告过,但他威胁说再报警就砍掉我的头。”

米克问:“你报过警?”

“是的,但没什么用。很庆幸我们买了现在的房子然后搬了过来。”

玛利亚说:“谢谢你的合作,加伯尼夫人。”两个警察告辞离开了。

米克问玛利亚:“我们要去趟城堡酒店吗,警官?”

“是得去一趟,但我觉得头儿从帝国之路回来后可能也想去那儿,我们最好问问他。”

两名警官走后,海伦·加伯尼意识到她以前曾见过狄奥多西,她努力回忆是在哪儿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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