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弗兰基比平时起得早了一些,大口喝下咖啡后走进办公室,上楼去见莫里。

“怎么了,多诺万?”

“我想我知道谁是凶手了?”

“与马泽蒂跟我过说的老鼠屎理论有关吗?”他说,连头都没抬。

弗兰基没打算妥协,他坐到椅子上,“你必须听我仔细和你分析一下。这不是卢认为的那样。”

莫里身子后仰,“我听着呢。”

弗兰基告诉了他所自己知道的一切——加起来也没多少,以及自己的所有推断——他有很多推断。

“那你想要什么?”莫里问道。

“人手,我想他要杀铁托·马特利。”

“让他去杀。”

莫里摆弄着钢笔,喝了一口冷掉的咖啡——这让弗兰基撇了撇嘴——然后拿出了日程表,大约三十秒以后,他摇摇头,又抬起头说,“你现在有马泽蒂,我可以把希金斯和赛博斯坦给你。”

希金斯和赛博斯坦。他们不是最好的,但也不错。

“谢谢,上司。这一切都会是值得的。”

“你有一周的时间,多诺万。”

“谢谢,老大,”弗兰基说,他在莫里改变主意之前走出门去。

“嗨,多诺万。”

捕虫王转过身看见马泽蒂拖着步子走了进来,“嗨,卢,这个案子我们有帮手了,还有一些新线索。”

马泽蒂没有笑,但他看起来是想笑的,“希望跟老鼠无关。”

“认真点,马泽蒂。”

“好的,我喝完咖啡之后再把最新情况告诉我,”他走开的时候问道,“他把谁派给我们了?”

“希金斯和赛博斯坦。”

他耸耸肩,“还可以。”

“对,我也这么想。”

弗兰基早早回了家,希望在晚饭前小睡一觉。他停了车,拿着路上买的一袋东西,朝公寓走去。当他走上楼梯,朝门口走去的时候,他一下子停住了,就像凝固了一般。门廊前的过道上躺着一只死老鼠。他将袋子换到左手,解开外套,松开扣住抢的带子。他看了一眼街道,然后抬头看自己房间的窗户。百叶窗是关着的。

他退回过道上,用脚踢了一下老鼠,把它翻了一个身。老鼠很柔软——刚死不久。没有明显的印记。他又往四下望了望,然后走进公寓。他上楼的步子比平时慢了一些,格外留意一切声音和动作。

他走到自己门前的时候停住了,深吸了一口气。他抽出枪,把东西放在地板上,然后用左手拿出钥匙,悄无声息地开锁。他潜入房间,压低身体,手里的枪蓄势待发。他走了几步之后,才知道没有人在。他能够感觉出来。他站起身,关了房门,仔细检查了一遍房间,却一无所获。他把枪放入枪套里,检查了一下窗户,看是否有人在监视他。唯一可以进行监视的地方就是那个小酒吧。

弗兰基打开门,把买的东西拿进来——他差点把它忘了——然后去了那个角落。他一直等在那里,直到一个顾客离开商店以后,他才拿出一张尼克的照片问柜台后的人员,“见过他吗?”

这人看了一眼,“没有。”

“再看一眼,”弗兰基说道,用手指点着这张照片。

这人又看了一眼,“你想让我说什么?说我见过他吗?好吧,我见过他。”

“我不想听你胡说八道。见过还是没见过?”

店主把身子探过柜台,“没见过。”

“操,”弗兰基交给他一张名片,“看到的话打给我。”

他一路警惕着走回公寓。

我知道那个混蛋在监视我。铁托可能是下一个,但是他也到这里来了。再次上楼梯的时候,他怀疑托尼是不是也被监视了。还有波林。

好,去死吧,尼克,如果你认为——

“嗨,FD,你怎么样了?”

捕虫王抬起头看见亚历克斯正坐在门廊上抛硬币。他没有看见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嗨,老A。我一切都好,你在干什么呢?”

“在做决定。正面朝上,我就从妈妈的男朋友那儿偷几根烟,如果是反面朝上,我就等他走了再看他有没有留下钱。”

“钱?”

“有时候他会给我留点钱,如果他跟妈妈,嗯——你知道的,在一起的时候,我到外面等的话。”他抛起硬币,当看见结果的时候,他皱起眉头。

“正面还是反面?”捕虫王问。

“反面,”他说,叹了一口气。

捕虫王从自己的香烟盒里抽出几根,“我不该这么做,给你,拿着。但你应该在爬不动楼梯之前戒了它。”

“可你还可以爬楼梯呢,”他的话里带着孩子气的反驳。

“暂时而已,”他想起了卢·马泽蒂气喘吁吁的样子,心中一颤,“我也要戒。”

他脚步沉重地走上楼梯,比平常要慢,也许他只是不想知道自己是否已经筋疲力尽。他打开门,走进去。他将那袋东西放在桌上,拿起一瓶水,坐在了沙发上。他脑中不停地想着尼克和托尼。他已经厌倦这样了。自己究竟是谁——是正是邪?他不能再生活在两者之间了。捕虫王把手伸进口袋,掏出一个两角五分的硬币,把它抛起来,然后在它落在手背的时候,把它遮住了。正面朝上,他就继续做好警察,反面朝上他就是协助黑帮成员。

他久久地遮住手背。他起初不能做决定,但现在他已经没有了让命运为他做决定的勇气。

“去它的,”他说,然后看也没看就把硬币收进了口袋,“我是警察,堕落的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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