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月前

我发了疯似地开车飞驰回家,转过一个又一个弯道,穿过一群又一群的人,甚至闯了一个又一个红灯。直觉告诉我不该这么做,但我已失去了理智。我想嚎啕大哭,也想发誓复仇,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冲动,我慢下车速,以免被警察抓到。我脑中想得全是吉娜,她想要的生活已经触手可及,如今却被残忍的夺走。我祈祷她此刻正与上帝同在。她应该身在天国。

我不是在哀伤吉娜的离去,就是对自己的悲惨命运唏嘘不已。我历经艰难终于摆脱了父亲的覆辙,那种毁了他一生的错误轨迹,寻得了幸福。然而他们却杀害了吉娜,将这一切从我手中夺走。现在,他们为此付出代价的时刻到了。我向来讨厌死在我手下之人的目光,那种将死前可怕的醒悟,但也有那么几双眼神,我渴望看到。

我停下车,走进屋里,打包了几件自己的衣服。收拾吉娜的东西,花的时间却出乎意料的长。我望着吉娜的遗物不由得出了神,回想着过往。那些照片,她写的笔记。突然觉得,她在冰箱磁条后面一张旧纸上的涂鸦此时也成了杰作。是的,那是杰作,吉娜的杰作。打包东西时,我看到了买给她的那条项链。那是她的最爱——圣·安东尼,遗失之物和旅行者的守护神。我露出一丝微笑,我们多少是彼此的遗失之物和守护神。我闭上眼,想象着她把这小东西绕过嘴巴,又在她下巴上来回绕动。不管是紧张,兴奋还是难过,她能绕出各种情绪。

我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却流下了眼泪。我把项链放到嘴唇上,轻轻一吻。

“他们会偿命的,吉娜。相信我,他们会的。”

我在房里转来转去,重温那些回忆,然后在情绪爆发之前走出房门。星期一上午十一点时,我已到了银行,从保险箱里取了些现金。然后收起吉娜的那把枪,那是铁托的罪证。我把车开到长期停车场,乘巴士到了机场,然后又拦了辆出租车去了汽车站。我计划去堪萨斯,去那儿见一个叫米诺的人,是我在监狱里认识的一个哥们。我想要什么,他都能给我搞到。

五天后,我带着我需要的所有东西离开了堪萨斯市:一张新身份证、一辆新车、一把新枪。还有另外几把新枪。一路上我都老老实实开车,没有超速,不想冒风险被警察逮住,被安上携带枪支超速驾驶的罪名。到纽约还要两天的车程,不过正好,我可以好好想想找到伦佐后怎么对付他。痛快一死那是绝无可能,而且一旦抓住他,我还要找出来都有谁参与杀害了吉娜。

谁知道我在克利夫兰?谁可能知道?我没跟任何人联系过。

想到这我猛然惊醒。捕虫王,我联系过捕虫王,说了关于枪的事。他一定追踪出了电话是从克利夫兰打过去的。

不仅吉娜被杀了,捕虫王也违背了誓言。我重重地拍打着方向盘,恨不得把它敲碎。我为他做了这么多,没想到最后他竟这么对我!

越过宾夕法尼亚界时,我意识到那个原来的尼克·富斯科已经死去,现在活着的只有鼠仔尼克。就在我想着怎样对付捕虫王时,我意识到我已经心如死灰了。或许连托马斯修女也很难说通这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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