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克林——现在

凌晨五点钟起床,可真是要命。但如果你想了一整夜关于死亡的事情,你就会欢迎黎明的到来。弗兰基起来去厨房煮咖啡时,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他常想在没有咖啡之前人们究竟是怎么活下去的,自己也清楚一定是有可以替代咖啡的东西。即便是罗莎妈妈,要想一整天都保持精力充沛、举止得宜,也需要喝杯咖啡才行。

煮咖啡时,弗兰基脑子里思绪万千。把这些想法记下后,他直奔警局。弗兰基踏上台阶看到了卡罗尔,她手里拿着两杯咖啡。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泰德看见你开车进停车场了。要是咖啡不热,你可别骂我。”

“我不会骂你,至少不会当着你面骂你”,他躲过她的拳头,问道,“卢在这吗?”

她朝“作战室”点点头,卢总是这么称呼这间房间,他们专门设了这间办公室处理这个案子。

“来得正好,多诺万。”

“睡得可以吧,马泽蒂?”

他将搭在椅子上歇息的双脚挪下来,扑通一声落在地板上,然后把椅子推给弗兰基让他坐下。

“如果你结了婚,当然了我很怀疑这点,但是要是你结了,而且已经三十年了,你就知道为啥我这么早就到这了。”

“你说的没错,我永远也不会知道。”

卢朝弗兰基手中的文件点点头,“都查到些什么?”

“今天早上想到的一些东西,”他把笔记本放在桌子上,拿起案卷文件,按照被害人的顺序从左到右依次排开。弗兰基把头伸向门外,“嘿,卡罗尔,要是不忙,我们需要你展示一下你优美的书法。”

弗兰基伸了伸脖子,马泽蒂盯着他看,“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脖子上的胎记很像西西里岛?”

“不知听了多少遍了。”

“不是瞎说,看起来确实很像,太他妈神奇了。”

他一直盯着弗兰基,直到过了一会儿卡罗尔进来了。她穿件带裙摆的短大衣,美丽动人,却又有种不容人侵犯的冷艳。她刚过五英尺高,最多一百磅重,身体柔弱,却有一种古希腊女战士的气度。如果有人把她惹毛了,她的目光常常就足以让这个人不敢再犯。

“需要我做什么?”

弗兰基指了指那张海报,“我们需要你填点内容。”

她叹了叹气,但弗兰基知道她其实喜欢做这件事,只要能把她从办公桌上那些琐碎的工作中带走,她都满心欢喜。

“好吧,读给我听。”她说道“但是慢点来,我可不是在打字。”

弗兰基拿起一份文件,“伦佐·西卡雷利,地板上散满杂物,很多已压碎,装在杂货袋中带回家。”

卢拿起德温的卷宗,“汤米·德温···”

“等等,”卡罗尔道,“西卡雷利怎么写?”

卢拼写了名字后继续读,“德温被杀现场的物品包括一瓶杰克丹尼威士忌,在地板上,靠近尸体,没有破损,没有收据,也没有打开。”

弗兰基换到下一份文件,“尼诺·托雷拉,地上有一盒披萨。”

卢站起来,“我们聊过这点,记得吗?披萨店说尼诺每周都去一次,没有例外。德温每天都在那个卖酒的小店里,而伦佐每周至少去两次杂货店”。他看看卡罗尔,“再来点咖啡吗?”她摇摇头。于是他继续说,“还有一件事,他们被杀时并不是在每周的同一天,差不多相隔了三周,但时间不确切。”

“我昨晚刚想到了这点,”弗兰基说,“如果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查这个案子,无非也就是这些东西——酒、披萨、杂货——没什么共同点。一周不同时间,一个城市的不同地点。”弗兰基走向图表,“看看都是在哪儿发现的这些东西,酒瓶,散满地板的杂货,地上的披萨盒,都在尸体附近。如果从凶手的角度看,每个死者回家时手里都拿着东西。他想要他们两手拿满东西,这样放倒他们就容易些。”

卢移到图表旁边,“这就是说他在盯着他们,说不定盯得时间已经够长,所以他能准确地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手里拿满东西。”

“这就解释了每桩凶案为什么间隔三周,这不是哪个草包随机杀人,这是个精明的家伙,算计好时间再动手。”

卢盯着图表挠着下巴,“所以说这个家伙坐在房间里等着他们回家,而且知道他们手里拿满东西。”

“没错”弗兰基说道,拍拍卢伸出的手。

“干得漂亮,多诺万。我们找到这家伙是从哪里监视的,没准就能找到破案子的线索。”

他们离开大楼,直奔卢的车。弗兰基的肾上腺素在猛烈上升。同时,他也无比恐惧。一条线索也有可能会指向错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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