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榭头疼,苏镜也头疼,这叫同病相怜,而且病因也是一模一样。刘枫的底细,苏镜不是不知道,他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一定要不畏万难地把刘枫收黑钱的事调查清楚,至于调查之后上面准备怎么处理就不是他的事了。而且,看了白石冰那段被疯传的视频,他底气更足了,因为这事捂是捂不住的,必须得有个交代。

陈海遇害前曾跟白石冰说过曝黑幕,这又与刘枫牵连在一起了。要不要去调查一下刘枫的行踪呢?不看僧面还要看佛面,如果这么莽莽撞撞地去调查刘枫,惹恼了曹副市长可不是闹着玩的。

在电视台,是台长把难题推给了下级;在公安局完全反了过来,苏镜把难题推给了上级,然后他就不再思考这个棘手的难题,而是没心没肝地看着侯国安局长皱着眉头唉声叹气。侯局长也没主意,就向万副市长请示。

万副市长说道:“你先讲讲,刘枫有没有收黑钱?”

“收了,几个作坊主都交代了。”

“有证据吗?”

“有一个作坊主有一个送礼的账本,我们已经查没了。”

“好,那就好!”

“现在的问题是,他可能……只是可能……跟一桩谋杀案有关系,我们不知道这事该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这事你来问我?老侯啊,你这是在开玩笑吧,”电话那头,万副市长爽朗地笑着,“你们要秉公办事,要对得起帽子上的国徽。首先,他收黑钱,这已经是贪污受贿了,其次,你们要是怀疑他跟谋杀有关系,当然要审讯了。当然,不要刑讯逼供,要实事求是。”

“好,我立即去办。”

没有了后顾之忧,苏镜一身轻松,回到办公室就坐到了电脑前,还乐滋滋地跷起了二郎腿。猛子问道:“头儿,我们一直在这儿坐着呀?”

“坐着呗,着什么急?”

“会得痔疮的。”

“那你就出去跑两圈。”

猛子气得不知道说什么,苏镜看了看他,笑道:“知道什么叫守株待兔吗?看你一点沉不住气。”

刘枫一夜成名,堪比郭美美。白石冰的视频是凌晨时分发布到网上的,到早晨九点,这事就已经传开了。在顺宁,人们第一关注的依然是郭美美,评价她的男朋友,感叹她的奢华生活,以及现在被抓,顺便调侃一下红十字会;第二关注的就是刘枫了,一句“我一个电话就能让你丢工作”很快成了人们的口头禅,甚至刘枫的同事也说。他坐在办公室,听着走廊里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戏谑:“我一个电话就能让你丢工作。”“我一个电话就能让你丢饭碗。”“我一个电话就能让你丢魂。”……然后一个人说:“我一个郭美美就能让你丢电话。”接着就是嬉笑声一片。

和他同一个办公室的同事都很严肃,一个个假模假式的,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但是刘枫知道,他们心里不知道有多乐呢。的确,一个靠关系爬上来的人,会得到同事多少尊重呢?

无奈,而且委屈,于是他便给舅舅打了电话,谁知道竟被舅舅臭骂了一顿,说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说他烂泥扶不上墙,就是一个扶不起的刘阿斗,舅舅把他会的所有同义成语、俗语都讲了一遍之后说道:“你等着,我给你擦屁股!”然后,就拨打了贺台长的电话。

刘枫是在楼梯间打电话的,打完电话回到办公室,本来屋里还有聊天的声音,他一进去,每个同事都闭嘴了,一个个埋下头,有的到处找资料,有的写写画画,有的盯着电脑屏幕发呆。

果然,这帮撮鸟都在嘀咕我!妈的,有你们好看的!

刘枫像没事人一样优哉游哉地上着网,复旦大学和上海交大的招生之战似乎要落下帷幕了,双方的相关声明都从各自的网站上撤了下来,刘枫多少有点怏怏的,他打心眼里盼望这两所名校打得死去活来,他也乐得瞧个热闹,顺便骂几句娘:“高校高校,没一个好东西,狗咬狗一嘴毛。”想想他的求学从业经历,有这种想法也情有可原。

郭美美炫富事件又有了新进展,中红博爱的法人代表翁涛说,郭美美是王军的女朋友,在三月份前后认识的……他又搜索郭美美的照片,应该说那小妞确实不错,他看着屏幕流了一会儿口水。

不过,另一条消息就让他很不快了,财政部公布了“三公”经费支出。他不是对这条消息不快,而是对网民的评论不快。

有人说:“乖乖,得够我吃多少碗拉面的,得够我吃多少次煎饼的。”刘枫很不屑,留言评论:穷鬼!

有人说:“敢公布细则吗?敢真正接受监督吗?必须回答,这是我们纳税人的权利。”刘枫评论说:想得美,给你个棒槌你还当针了。

有人说:“公务接待花了15.28亿,是不是有点太高了?”刘枫说:咸吃萝卜淡操心。

有人说:“惊人的费用啊!这要是用在贫困地区或教育方面,那将会有几千万学生有书读。”刘枫说:关你屁事!

刘枫回复的时候用的不是实名,他没这胆量。他的回复引来一顿炮轰,网友纷纷斥责他是五毛党。刘枫心里暗笑:五毛?真没见过世面!

网友发起人肉搜索令,要把这个满嘴喷粪的五毛党搜出来。刘枫鄙夷地笑了笑,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到食堂吃饭去了。午饭不错,荤素二十几道菜可以选择,自助餐,只要两块钱,关键是吃得还放心,局里在乡下承包了一块地委托农民耕种,要求他们不准打农药不准用化肥,就连猪肉都是委托农民饲养的。嘴里嚼着特供菜,想着网民的义愤填膺,他觉得那些人真可怜,可怜复可悲。然后他就笑了,笑容从嘴边开始,先露出了牙齿和口腔里的菜渣,然后逐渐向上延伸,脸部肌肉跟着活泛起来,面色都有点红润了,接着笑容向眼角延伸……但是还没到达眼袋,他电话就响了,铃声很特别,是那首脍炙人口的《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他是笑着接通电话的,然后笑容就僵住了。

电话那头是个粗野的声音,只说了一句话就挂了,这句话是:“操你妈的五毛党。”

刘枫怒了,这他娘的谁在搞我?

这么想着,电话铃“我们又是共产主义接班人”又响了,对方很客气。

“你好,请问是刘处长吗?”

“我是,你哪位?”

“我操你大爷!”

刘枫气地大骂:“我还操你大爷呢!”

可是对方早就挂了电话,整个食堂的人都在看着他。他低下头继续吃饭,然后第三个电话打来了,这次是个女人:“刘处长,你好牛啊,你出名啦!”

刘枫知道完了,他被人肉出来了。他匆匆忙忙赶到办公室,上网一看,到处都是关于他的信息,网民不但曝光了他的单位、职务、名字、座机号码、手机号码,甚至还搜出来,他就是口吐狂言声称“我一个电话就能让你丢工作”的人。这些信息连着视频被打包转发,气势越来越大。

座机也响了,一接听果然又是骂他的:“操你姥姥的,我们纳税人的钱都被你这种败类……”

他懒得听,把电话挂了。

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恨不得跟这些宵小好好较量一番,可是敌暗己明,伸出的拳头不知道该打向何方。就在这时候,有人送上门来了。

两个人走进办公室,一人问道:“是刘枫处长吗?”

“操你大爷的,你们要干什么?”刘枫吼道。

为首一人微微一怔,随即冷笑道:“我大爷早死了,你想去我们可以成全你。”

其实,刘枫说完这话就已经后悔了,他当时并没有抬头就冒出了那句话,冒完之后才看到来者是两名警察,他立即讪笑起来:“对不住,对不住,我不知道是你们。”

两人的表情冷冷的,没搭理他。

“有什么事吗?”

“我们是市局经济犯罪科的,希望你跟我们走一趟。”

“啊?……这……这是误会吧?”

“跟我们走吧。”

“等等,我打个电话。”

“不行!”

刘枫笑呵呵地说着:“看把你们紧张的,我就是打个电话嘛!”说着就去抓话筒,其中一个警察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夺过话筒重重地扣回座机,说道:“刘处长,请吧。”

刘枫被警察带走了,留下了一地的眼珠子,那都是同事们掉下来的。他被带进审讯室,警察问他有没有收过黑钱,他一口咬定:“没有,绝对没有。”

“我们这里有几个作坊主的口供!”

“那是污蔑,完完全全的污蔑,作为稽查处的处长,我肯定把他们得罪得不轻,所以他们就反咬我一口。”

后来警察把几个作坊主叫来了,跟他当面对质,作坊主们最初小心翼翼不敢开口,最后还是炮仗筒子宋达最先发难了:“刘处长,我们送你的东西,你不能不承认啊!”然后他如数家珍地一一列举他每次跟刘枫交易的时间、地点和金额。

但是,刘枫依然坚称这些鼠辈在污蔑自己。

黄守江从进门起就一直没发言,他始终在观察,想看看警方到底想把刘枫怎么处理,看到最后他觉得这次警察是动真格的了,于是说道:“昨天我还给你送钱了。”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黄守江说道:“我有录音。”

警察立即问道:“在哪儿?”

“在作坊里,我藏着的。”

警察说道:“刘枫,你现在招供就算有自首情节,如果拿到录音了,一切就都晚了。”

刘枫恨恨地瞪了黄守江一眼,只好招供了。招供这事,只要一开头就像水库开了闸,他把能记得的事一五一十全说了出来,然后在口供上签字画押。

警察带着口供走了,他如释重负地喘了口气,盘算着舅舅应该可以帮到自己,收这么点钱应该不至于怎么样吧?也买不了几个爱马仕包啊!他万万没有想到,警察还会跟他玩车轱辘战,三个警察刚走,又换进来三个警察,不同的是,最初三个面若寒霜,现在这三个却如沐春风,刘枫看着心里都暖洋洋的,可接下来人家的一句话,就把他丢进了冰窖里。

“我是刑侦大队的苏镜,有一桩谋杀案需要你协助调查。”

刘枫感到透心凉,痴痴地笑了:“你们不带这么开玩笑的吧,我跟谋杀案有什么关系?”

套子丢过去一张照片:“认识吗?”

那是一具惨白的尸体,躺在雨夜里,躺在水洼里。刘枫摇头如拨浪鼓:“不认识,这是谁?”

“陈海,黄守江家的工人。”

“哦,不认识。”

“7月2日晚上,他被人杀了。”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7月2日晚上你在哪里?”

“我凭什么告诉你?”

猛子冷冷说道:“因为你涉嫌谋杀。”

刘枫不屑地说道:“他一个工人,我杀他干什么?”

套子说道:“昨天陈海跟电视台记者联系,说要曝光黑豆芽作坊的黑幕,其中就包括为什么记者的新闻会被毙掉。但是,他还没来得及跟记者见面就被杀害了。”

“哼,这跟我有什么鸟关系?”

套子说道:“跟你的鸟的确没关系,刘枫,我们问的是你去哪儿了,没问你的鸟儿去哪儿了。”

苏镜听着套子不伦不类的一番话,心里直想笑,拼命忍住了。刘枫的面色却涨红了,问道:“你们警察就是这么说话的吗?”

苏镜打个哈哈,说道:“刘处长,我们只是要澄清一些事,还请你坦诚相告啊。”

刘枫心想强龙难压地头蛇,等我出去了,找我舅舅收拾你们!于是说道:“我看电影去了。”

猛子问道:“哪个影院?”

“我家门口那家。”

套子说道:“我知道那家影院,门口有个摄像头,我们去把录像调出来,看看刘处长是几点进去的。”

刘枫慌张地看了看三位警察,张张嘴想说什么,又硬生生憋回去了。

苏镜笑道:“刘处长想说什么?”

刘枫的脸色涨红如猪肝,额头鼻翼渗出了点点汗珠,他深吸一口气,刚准备说点什么,审讯室的门被敲响了,一个警察探头进来说道:“苏队,侯局长电话找你。”

这简简单单一句话,苏镜就知道大事不好,连忙走了出去,还不忘装作没事人似的安抚刘枫:“刘处长,你接着说,我去去就来。”

可是,刘枫不说了,汗也不冒了,脸上甚至挂上了一丝暧昧的笑容。

套子催促道:“说吧,你到底在哪儿?”

刘枫嘿嘿一笑,说道:“我忘记了。”

猛子一拍桌子:“你他娘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想干什么,打人吗?”

猛子跳将起来,挥舞着拳头真要揍他

了,套子赶紧把他按住了。就在这时,苏镜走了进来,招呼道:“猛子套子,你们出来下。”

审讯室里只剩下刘枫一个人自鸣得意地笑。

苏镜心里翻江倒海,打人的心不是没有,但他毕竟是队长,不能跟猛子那样毛毛躁躁,不但不能,还得安抚属下,他爽朗地一笑,说道:“看来,他时候还不到。”

“什么时候还不到?”猛子问道。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嘛,”苏镜拍着猛子的肩膀,推着他往外走,“上头打电话来了,他取保候审了。”

猛子一听就炸了,立即大吼道:“哦!仗着他亲娘舅是副市长就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套子劝解道:“算了算了,等我们找到更多的证据再来问他。”

“什么证据?”猛子说道,“苏队长,我问你,他凭什么取保候审?”那语气,分明是把苏镜当成敌人了。

苏镜暗自好笑,想起了老婆何旋,她的片子被毙的时候,也是以这种语气质问制片人余榭的,实际上,这事跟余榭还真没多大关系,他只是传达上峰指令罢了。正如他苏镜,刘枫取保候审也不是他定的,他也只是传达上峰指令。他看着猛子说道:“他收受黑钱已经证据确凿,罪刑较轻,放出去对社会也没有危险性,符合取保候审的条件。”

“操!”猛子吼道,“那是他收黑钱的事查清了,人命案的事还没了结呢!《刑事诉讼法》是有规定的,经过讯问、审查,但是证据不足,这样的人才可以取保候审,可是我们的询问、审查还没结束呢!”

苏镜打心眼里喜欢猛子,别看他声音大嗓门粗,似乎是个不讲理的莽汉,但是对法律条文却是一清二楚,真正是粗中有细张弛有度。他故作犹豫状:“这个……毕竟曹副市长给侯局长打了电话,我们这事也不好办啊。”

套子嘿嘿一笑:“我有办法。”

刘枫早就想到苏镜为什么会接到局长电话了,甚至也能猜到侯局长会跟苏镜说什么。虽然警察带他走的时候不准他打电话,虽然同事们未必都喜欢他,但是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不可能不向工商局长汇报,局长知道曹副市长的亲外甥被抓了,焉能不立即报告曹副市长?

他正自鸣得意呢,套子进来了,爽朗地说道:“哎呀,刘处长,你被取保候审了,来办一下手续吧。”

刘枫鄙夷地笑了,倨傲地走了出去,还特地觑了一眼四周,苏镜不在,这让他有点遗憾,他的趾高气扬就是想表演给苏镜看的,结果却没了观众,他的心里便有点小失落。在套子的指引下,他顺利地办完了手续,给舅舅打了个电话报平安,免不了被舅舅臭骂一顿。

刚走出大门,就看到他的观众站在门口笑吟吟地看着他,他立即来了精神,重新摆出倨傲的姿态,昂首阔步地向前走去,凑到苏镜面前,说道:“苏队长,哥们就先走了,有事找我啊。”

猛子突然蹿了出来:“先别走,你的事还没办完呢。”

“怎么?”

猛子说道:“你的经济问题查清楚了,所以取保候审,但是现在还有一宗谋杀案,需要你协助我们调查。”

刘枫一听就来气了,但却也无计可施,瞪着苏镜说道:“姓苏的,算你狠。”

三人将刘枫又带进审讯室,猛子指指椅子说道:“坐吧,还热乎着呢。”

刘枫傲慢地坐下,冷冷地问:“问吧,你们到底想知道什么?”

套子说道:“还是那个问题,7月2日晚上你到底在哪儿?”

刘枫嘿嘿一笑:“如果我说我在我舅舅家,你们还能去问我舅舅?”

猛子砸了一下桌子:“少把你舅舅搬出来。”

“可我的确在我舅舅家呀。”

苏镜嘿嘿一笑,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今天凌晨朝记者发飙的视频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你舅舅应该很生气吧,你难道嫌你舅舅的麻烦不够多?你以为我们不敢去问吗?”

刘枫面色涨红,心跳加快,舌头也变大了。他大着舌头,哆嗦着说:“我没有杀人。”

套子说道:“我们跟你的想法是一样的,就是想还你个清白。”

事到如今,刘枫躲无可躲只好和盘托出:“那天晚上,我跟朋友在一起。”

“哪个朋友?”这是猛子问的。

“干什么去了?”这是套子问的。

苏镜暗自发笑,想起了老婆单位流传的一个小笑话,所谓新闻五要素指的是领导是谁?领导在哪儿?领导在干什么?领导和谁?领导为什么这么做?这五要素跟审讯嫌疑人的套路基本上是一样的。很快,在猛子和套子的连番追问下,刘枫的五要素补齐了。

领导是谁?刘枫。人家毕竟也是一处长,大大小小也算个领导。

领导在哪儿?车里。

领导在干什么?车震。

领导和谁?王晨晨。

领导为什么这么做?对这个问题,刘枫颇是犹豫了一番,他想说生理需要又觉得不妥,想说情感需要又觉得太矫情,最后模棱两可地说道:“宾馆不安全。”

宾馆的确不安全,一个法院院长与女纪检书记在宾馆同处一室达一个小时,视频被传到网上后闹得沸沸扬扬,害得当地都成立了联合调查组查清此事,要不是后来郭美美炫富成功地吸引了所有媒体的注意,还不定能查出什么来呢!说起这事,上网的人基本都知道,所以刘枫一说宾馆不安全,苏镜三人便心领神会了。套子却故意一拍脑袋,做恍然大悟状:“哦,对了,你已经结婚了,这个王晨晨不是你老婆。”

刘枫闹了个大红脸,恨不得生吞活剥了这厮!

接下来就开始追问王晨晨是谁,原来她是去年刚毕业的大学生,在工商局工作。这是刘枫说出来的,还有没说出来的,这位王晨晨没有编制,跟他好了半年多了,最近一直在谈婚论嫁,刘枫已有离婚续弦之意。

有了王晨晨手机号码,套子就出去了。刘枫说道:“我已经证明了我的清白,我跟王晨晨的事情希望你们不要宣扬。”

“这个好说。”苏镜应承道。

猛子说道:“我可管不住我的嘴。”

“你……你侵犯我隐私。”

“这算啥隐私?”猛子回道,“人家卫生局长开房还微博直播呢!”

苏镜说道:“好了好了,不说了。如果王晨晨跟刘枫口供一致的话,这事我们就不能到处说。”

套子进来了,红着脸,之所以红是因为一直在憋着笑,说道:“苏队,证实了,他们俩的确在……呃……车震。”

刘枫终于走了,他身心俱疲满头虚汗,直到钻进出租车才重重地喘了口粗气,然后赶紧给王晨晨打电话,问道:“你都说了?”

这边厢,套子绘声绘色地讲着打电话的情景:“哎哟,你不知道,那个王晨晨一听刘枫出事了,急得跟什么似的,然后听说刘枫把什么事都讲了,她气得大叫:‘我们就是车震了怎么了,车震犯法吗?’我好不容易插了个空问她:‘你们是不是7月2日晚上震的?’她都快哭了,说:‘王八蛋,他怎么什么事都说啊?’诶,猛子,你说她这句王八蛋,是说我呢还是说刘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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