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三十五年六月二十四日,也就是案件发生后隔了两天,在弦卷町发现了朱实的线索。但这并不是搜查本部的功劳,而是歪打正着的。

这一天,金田一耕助被电话铃声惊醒,已经是上午十点了。金田一耕助过着一成不变的生活,平时都是早上八点左右起床的。今天之所以到这么晚,才被隔壁的电话铃声惊醒,也是因为最近调查案子太辛苦了,而且,心里一直很郁闷的原因吧;而且,昨晚一直睡不着,两点左右才上的床。

拿出枕头下的手表看了看,已经十点了,金田一耕助赶忙掀开被子,穿上拖鞋,跑到隔壁接听电话。

“金田一先生吗?早上好!”是管家山崎,“有成城警察署山川先生来的电话……”

“好的,请马上帮我接进来。”

一会儿工夫,就传来山川警部一贯镇定的声音。

“金田一先生,真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有件事,一定要请您马上过来一趟。”

“又有什么新情况了吗?”

“啊,哪个小姑娘好像对先生很着迷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哪个小姑娘?”

“就是古川夏子。”

“古川夏子?她怎么啦?……”

“她现在就在我们这里,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是,不能对我们说。说是一定要对那位头发乱蓬蓬的私家侦探、也就是您才能说。我们正在努力说服她呢。哈哈哈哈,您能不能帮我们一个忙,立刻跑过来一趟?”

“好的,我知道了。警部先生呢?”

“和警部先生刚联系过,他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啊,是吗?……那我马上出发,在十点半之前,应该就可以赶到。”

“拜托您了,那我们再好好问问夏子。”

放下电话,金田一耕助立刻来到厨房,把面包放进烤面包机里,又从热水瓶里倒了点水在小锅里,放在煤气炉上,放入两个鸡蛋。

然后,利用上卫生间的时间,他浏览了一遍报纸。从卫生间出来时,烤面包机里已经珙出了一缕缕的黑烟,急忙把开关关掉。洗完脸后开始刮胡子,刮完胡子后,锅里的鸡蛋已经熟过头了。可能已经习惯吃这样的鸡蛋了吧,金田一耕助并不以此为苦。

吃饭前先给管家山崎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叫一辆出租车。顺便打开房门,取回了三瓶牛奶。

回到厨房打开冰箱,虽然有火腿,但他嫌切起来太费事,所以拿出了一瓶果酱。

最终,呈现在金田一耕助面前的,就是这样一份寒碜的早饭——

两片烤得焦黑的面包,两个煮得过熟的鸡蛋,半瓶果酱,还有一瓶牛奶。

吃完饭,脱下睡衣,换上西服,正好山畸打电话来,说出租车已经到了。金田一耕助一副才享用完山珍海味的样子,坐上了车。

时间是十点十分。仅仅花了十分钟,就做完了一切,这也可算是金田一耕助的本事吧。

从绿之丘庄到成城警察署,最多花了二十分钟。

金田一耕助走进调査室的时候,等等力警部、山川警部补、志村刑警三人,正在和夏子说着话呢。墙上的钟正好指向十点半。

“啊,金田一先生,您来啦。”山川警部补笑嘻嘻地迎上前来,“这个小姑娘说:要是没有金田一先生在的话,案子就无法真相大白。我们三人现在正在着急呢。”

“呀,你真过分!”夏子虽然只有十七岁,却做出一副大人的模样,“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从三河屋的小金那里,听说先生的事情的。他说先生虽然貌不惊人,但其实是非常厉害的。”

“哈哈哈哈!这是客气话呢!”

“不是的,小金是在夸您呢。”

“啊,谢谢,谢谢。但是,小金很了解我吗?”

“小金可是什么都知道的。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你在笑什么呢?”

“实际上,小金才是福尔摩斯迷,他总是让我看福尔摩斯的书,我没办法,只好看了,结果自己也迷上了。”

“你们真是夫唱妇随呀。”

“嗯?什么意思?……”

“就是说,只要是丈夫说的话,太太都认为对,都会听的。”志村刑警在一旁解释道。

“哎呀,真讨厌!小金又不是我的丈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了,好了,夏子,你喜欢的金田一先生已经来了,你可以说了吧。你知道而我们却没有留意的事情是什么?”

“啊,对了,对了。金田一先生。”夏子把脸转向金田一耕助那边,认真地说道。

“嗯?……”

“我可不是间谍,我最讨厌那样的人了。男主人让我监视女主人,我当时就没有答应,而且,治字的事情,我可是谁也没有告诉过。”

“是呀,夏子的嘴巴是很紧的。”

“嗯,我只是不想让男主人和女主人吵架。”

“嗯。然后呢?”

“但是,我是个女孩嘛,女孩子都会对首饰感兴趣吧。”

“是这样的,无论是谁,都会喜欢戒指呀,或者别的什么首饰,然后呢……”

“我说的不是戒指,或者别的什么首饰,我说的是女主人的皮包。”

“皮包怎么啦?”

“那个皮包是在这里的吧?”

“啊,那个皮包,应该是保管在我们这里的。就是那只昂责的鳄鱼皮的包吧。”

“是的,深红色的那只……”

“那只是深红的吗?我觉得那个红色……不说了,那个皮包怎么啦?”

“金田一先生也看过那只包的吧?”

“嗎,看过的。”

“拿在手里过吗?”

“嗯,拿过的……”

“没发现什么吗?”

“没有什么特别的,只觉得是只很讲究的包。”

“这可不行呀,金田一先生。”

夏子一下子挺直了腰,用一种成年人的语气说道,怜悯地看着金田一耕助。

“女人都是有很多秘密的。特别是我家女主人,你们也知道,她有一些事情隐瞒着,对吧。所以,就要更加用心地调查呀。那只皮包可是有机关的啰。”

“志村先生。”

得到山川警部补的指示,志村刑警跑出了房间。

金田一耕助仿佛一个在老师面前的学生一样,说道:“这个,我倒没有留意。夏子,我们会仔细调查一下皮包里面的情况。”

“不是里面!那只皮包,在外面,有机关。”

“外面吗?”

“是的。我也是偶然注意到的,外面有一个隐蔽的口袋,那里面有……啊,就是这个包。”看到志村刑警拿来的那个深红色的皮包,夏子说道,“借我用一下。”

“看,这个皮包,手感凹凸不平的,不注意看,是看不出来的。你们看,这里面有一道缝,但这可不是缝,而是个机关。看,其实这是个小口袋!而且里面还有东西呢。金田一先生。”

金田一耕助毕恭毕敬地从夏子手中拿过皮包,又从夏子刚才指出的口袋里,掏出一只很小的信封。信封正面什么都没写,只是封得很严实;封口的地方,有个很复杂的签名,好像是朱实的签名。

金田一耕助、等等力警部、山川警部补以及志村刑警四人,顿时面面相觑,神色都很复杂。

夏子从椅子里站起身来说:“金田一先生。”

“嗯。”

“我不是间谍,当时我只是想,我要是有这么一只皮包就好了,所以,我才发现的。那个时候,这只信封就在里面了,但我可没有打开信封偷看过。你看它封得这么严实。但是,我透过信封看过的,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可以知道,里面装的是照片。所以,一定是女主人的相好的照片,我是这么想的,于是又把它放了回去。这件事情我谁都没告诉,连小金都没告诉。金田一先生你可是第一个知道的。”

“谢谢,谢谢你,夏子。”金田一耕助满怀感情地说道。

“好啦,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夏子仿佛一个四十岁的人一样,信步镀到门边,忽然又站住了,回过头来说,“我还有一个发现。”

“什么发现?无论是什么,都只管说,在夏子面前,我这个当叔叔的只有认输的份了。”

“不用认输嘛,金田一先生可是个大男人哦。”夏子眼中涌现出一种母爱的神采。

“你说的发现是……”

“金田一先生昨晚在这儿见过我家男主人吧?”

“是的,见过的。怎么啦?”

“你没注意到,他衣服上有些不对劲吗?”

“没有。你指的是?……”

“我家男主人穿着浅茶色的西装吧。”

“是的,怎么啦?”

“你不觉得,那西装上的纽扣颜色有点不相称吗?像是很廉价的东西。”

“对了,纽扣好像也没钉好,像是外行人的手工活,还有点松呢。”

“太好了,金田一先生,您也注意到啦。”夏子好像很满意,喜形于色。

“是的,是的,那纽扣一定是我家男主人在旅途中,随便买的自己缝上去的。因为二十一日晚上,他从家里出去的时候,可不是这种廉价的纽扣呀。”

“夏子。”等等力警部努力控制着感情地问道,“你还记得这几颗纽扣吗?二十一日晚,他离开家时西装上的纽扣。”

“当然记得啦!是珍珠色的、很时髦的纽扣。”

“谢谢!谢谢!夏子,以后可能还要麻烦你。”

“嗯,好的,那我走啦。”

夏子迈着大人般的步子,踱了出去。金田一耕助他们四个大男人,茫然地对视着。

“金田一先生,你真的注意到了李泰顺上衣纽扣的钉法了吗?”

“嗯,警部先生,我的确是注意到了。因为李先生对此,好像很在意的样子。关于纽扣,难道……”

“嗯,是这样的。”等等力警部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刚才我从本部出来的时候,接到世田谷官崎先生的电话报告,还没来得及和各位说呢。在那辆藏有园部隆治尸体的汽车驾驶室里,发现了一颗西装上衣的纽扣,也许,是佐伯孝的纽扣。我已经让须藤刑警去调査了。但是这颗纽扣……”

“这颗纽扣难道是?……”

“听说是一颗珍珠色的很时髦的纽扣,应该不会是司机的吧。”

说到这儿,四个人意味深长地相互看了一眼。山川警部补像是若有所思地说道:“金田一先生,把这只信封……”

“啊,对。帮我拿一下剪刀……”

金田一耕助小心翼翼地剪开了信封。里面是十几页折成四折的信纸,上面布满密密麻麻的字,像是女子的笔迹。信纸上夹着名片大小的照片。只看了一眼照片,四个人都禁不住惊叫起来。

他们终于发现了罪犯勒索人的证据。

关于这张照片,最好还是不要作过多的描写好。这是一张拍摄了两个厚颜无耻的男女正在做爱的照片。女的很明显就是朱实,但是,此时的朱实,好像是睡着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样子,但能很清楚地看到就是朱实,这张照片的用意就在于此吧。

与之相反,男子就看不清楚了。脸藏在朱实背后,只有额头的一部分,被拍下来了。恐怕,不管多么没廉耻的男子,也没有勇气把脸露出来吧。

“警部先生。”金田一耕助从这张恶心的照片上移开眼神,吸了一口气说,“这个……这个男子是都筑克彦吗?”

“不是的。金田一先生。”警部的语气略带气愤,“这好像不是都筑。都筑遇害的时候是三十三岁,当时我也参与破案了。他比照片上的人要瘦,而且,照片上的男子,从他绕在朱实身上的手和脚看,这人还相当年轻。你不觉得这是个男孩吗?”

“警部先生!……”山川警部补一下子来了精神,“这,这是园部呀。看,这种发型,他就是园部隆治。”

“对,对,金田一先生,你看他的额头,留的是美国大兵的发型呀。一定是园部隆治。”

金田一耕助再次把视线,挪回到这张令人恶心的照片上。不仅是发型,连绕在朱实赤裸的身体上的那条粗壮的腿,也很像前两天在世田谷医院看到的那个男孩的。金田一耕助对那短裤下的男孩的腿,还有很深的印象。

“呀,表面上看,他是靠出卖色相赚钱的,原来,是干这种恶心的事,发的财呀。”

“可能他也出卖色相的,所以会干这种恶心的事情。”

“对,也许和金田一先生说的一样。他可能就是那个收藏这种恶心照片的都筑的弟子呢。”

“这么说,还有其

他许多受害者了。”

“对,就是《百唇谱》里的三十六个女子。这三十六张照片,一定成为都筑的摇钱树了。”

“这三十六张照片,现在在哪里?”

“对了,金田一先生,这上面还写着什么吧。看一看吧。”

在十多张信纸上,最后署名的是朱实,收信人是李泰顺,也就是说,这封信是朱实写给自己丈夫的。

读着这封信,四个人都不禁觉得心情很沉重。

为了以防万一,我决定写下这封信。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侯,我应该巳经离开这个世界了。但是,一想到即使我死了,你都会一直怀疑我,我就决定要写下这封信。

和你交往的时候,你说,过去的一切都过去了,既往不咎,如果有什么担心的事情,都可以告诉你。但无论你有多么善良,我都无法告诉你,这信封里的照片上所拍摄的这种卑鄱勾当。

这张照片,是一个叫都筑克彦的男子拍的。不懂事的我,被他的甜言蜜语所欺碥,并跟他交往过一段时间。

有一天,我被他灌下药睡着了,这张照片就是那时候被拍下来的。照片上和我在一起的男孩,可以说是都筑的弟子,叫园部隆治。都筑克彦就是以此为要挟,来屡次勒索我的!

我之所以对你一直隐瞒着这件事,一方面,是因为这实在是太丢人、太恶心了;另一方面,是因为都筑克彦后来遇害,而罪犯一直没有被捉拿归案。

当我从报纸上得知,都筑克彦遇害的消息后,你一定可以想像,我有多么害怕,同时又抱着多大的希望。我之所以害怕,是因为一旦这张照片的底片被警察发现,我的耻辱,就会跟随我一辈子,而且,还有可能被牵连到谋杀案中去。我之所以抱有希望,是因为如果杀害都筑的罪犯,是和我一样,被他勒索的女子,她也许会把我的底片一起销毁。这样,我的耻辱就会成为一个永远的秘密了。

幸好,警察似乎并没有发现我的这张底片。而且,这张隐藏着我的隐私的底片,好像也消失了。当时,我是多么的开心和如释重负!正好这时候,善良的你出现在了我面前,我满心喜悦地和你开始了交往。但是,我的开心和解脱,在去年年底的时候,就像海市蜃楼一样消失了,我知道了即使恶魔死后,恶魔的弟子也依然活着。

有一天,我接到一封不知从哪里寄出的信,打开之后,里面就是这张令人恶心的照片。

当时,我是有多么震惊!多么绝望!那是一种翻天覆地的感觉,好像这世界一下子变得漆黑一团。

原来,那张底片还在,我的耻辱和苦恼并没有消失!有一封信和照片装在一起,信上让我立刻带三万日元,如果不按照信上说的去做的话,这张照片就会被送到你的公司。钱送给世田谷区上马町二丁目驹留公园旁的井简屋杂货店内的园池隆哉,时间也写在了上面。

我立刻想到这个园池隆哉,可能就是园部隆治,但是,这种时候,我又能做什么呢!让你看到这种照片,我还不如去死。而且,当时我的想法很幼稚,认为园部也许就是看到这本相册后,杀死了都筑,我没准可以以此为条件,把底片要回来。最后,我实在没有办法,筹措了三万日元,在指定的时间,把钱送到了指定的地点。

见到园部后,我才知道我把对手想得太简单了。园部隆治虽然还是个二十岁的小伙子,但已经得到了都筑的真传,变成一个更大的魔头。不,应该说是一个妖怪。他冷笑着说,自己就是杀人犯,但说他自己有不在场的证据,而且己经向警察证明过了。还吹牛说,如果我还没向警察告发他的话,现在就可以去告发。

不仅如此,他还说,我才是杀害都筑的凶手,并威胁我说,要带我去警察局。当然,我并不是杀害都筑的凶手,但是,我也没法证明自己。而且这样一来,我一直想隐瞒有关照片的事情,也将会大白于天下。

这个男孩像个魔头一样,非常清楚我的弱点,而且,他好像已经破罐子破摔了,抱着即使被警察捉住,也无所谓的态度。一个破罐子破摔的男孩,和一个仍然想维护名声的女子,他们之间的胜负,从一开始就命中注定了吧。

园部还对我搞突然袭击,这样一来,我不仅是在精神上,在肉体上也受到极大的摧残。对于你来说,我身上就有了双重秘密。

我并不奢望你能够同情我的烦闷、懊恼,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以后,每次见到这个魔头一样的男孩,我都要遭受身心上的折磨,也就更加无法向你开口说这个秘密了。

幸好,园部每个月只要求和我见两次面,每次要的钱都不超过三万日元。

我想,园部除了我,手里还有很多其他受害者吧,而且,无论从肉体上的欲望,还是金钱上的需要来说,他一定知道,没必要对某一个受害者过于苛求,因为这样既危险,又难持续。魔头的奸诈狡猾,不正体现在这里吗!

我为什么要写下这封信呢?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我只是知道,这种状态不会一直持续下去的,总有一夭会露馅的,到头来,情况会怎么样呢?是我被嫉妒得发狂的你杀死,还是我在绝望之后,杀死园部呢?我不知道。

但是,就算到了那一天,我想让你知道的是,我虽然背叛了你,伤害了你,但这都不是我的本意,我是多么想做你的忠实、贤惠的妻子呀!

朱实

李泰顺先生收

很遗憾,因为信上没有注明日期,所以无从得知这是朱实什么时候写下的信。但是从这封信的内容上来看,朱实已经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要大难临头,而且,似乎灾难将来自她的丈夫李泰顺。对于朱实来说,与其屈辱地活着,还不如死于李泰顺之手。只是为了死后,免除丈夫对自己的怀疑,才写下了这封信。

“警部先生,这下不是都明白了吗?罪犯就是李泰顺。”

最后从信上抬起头来的志村刑警满面泛红,眼珠骨碌碌地转着,像个猴子一样,露出了牙齿。他的外号就是从他的这种表情得来的吧。

“于是,李泰顺终于找到了园部的老窝。”

“不是这样的吧,是他把园部叫到家里来,再先后把二人杀死的吧。”

“不过,志村先生,那为什么两人的遇害时间间隔一个小时,甚至一小时以上呢?”山川警部补心平气和地提出异议。

“这个嘛,我也想过。金田一先生。”

“嗯。”

“有时候,根据尸体摆放的位置,或是状态的不同,判定的死亡时间,会多少有点出入吧。”

“是的,的确有这种情况。”

“对啦,主任,还有,给那两具尸体验尸的医生,也不是同一个人嘛。也许两人是被同时杀死的呢,先杀死了朱实,再把刀拔出来,又杀死了园部。”

“警部先生。”金田一耕助说道,“志村先生说得也很有道理。要不,我们先去上马町、园部的老窝看看吧,没准会有什么发现呢。”

“好!志村先生,李泰顺那边没有什么问题吧。”

“嗯,那里已经被严密监视起来了,如果他想逃跑的话,我们会立即逮捕他的。”

“那好,金田一先生,那我们出发吧。”

“警部先生,金田一先生,我也一起去吧。”志村刑警慌慌忙忙地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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