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三十五年六月二十二日。对山口久子来说,这一天发生的事情,恐怕毕生难忘吧。

这天早上,久子先送裕吉出门。裕吉在市中心一家一流的贸易公司工作,虽然很年轻,却事业有成,听说,最近还要升课长了。

早上七点和裕吉一起出了门,久子看见围塘外停着一辆汽车。

“咦,汽车怎么会停在这里?”

“哪里哪里?”

裕吉最近很想买车,有了车,就不用在交通高峰时,再去挤公共汽车了。

“哇,这可是辆好车!”

“好像很新嘛。”

“是1960年的车型。”

“就是电视上做广告的那款吧。”夫妻俩一边看车一边说,“你想要的就是这样的车吧。”

“开玩笑吧,这么贵的车,我哪里买得起!买辆一般的就行了,二十万左右的。”

“不是吧,哈哈哈。”

“怎么啦?”

“我又不是穷人家的老婆,二十万的车子怎么用呀。”

“不会吧。是谁会把车子停在这里呢?”

“呀,老公!”久子发现时间不早了,“再耽搁下去的话,你上班要迟到了!”

久子目送着裕吉离开,直到他走过围墙拐弯处,才回到家里。独生子小裕还在床上睡觉,小裕今年七岁,上小学一年级。

“小裕,该起床了,快要迟到啦!”

“爸爸呢?”

“爸爸已经去上班了呀。小裕也要像爸爸一样,精神抖擞地起床才是。今天学校里有什么活动啊?”

刚送走了爱睡懒觉的儿子,没想到他一转眼又跑回来了。

“妈妈,妈妈。”玄关外传来儿子的喊声。

“怎么啦?小裕,忘了什么东西吗?”久子仓促迎出门口。

“妈妈,我们家门口,怎么突然停着一辆好漂亮的汽车!那是我们的车吗?”

“啊?那辆车呀。那不是我们家的,是别人家的,在那里停一下子。”

“什么嘛,不是爸爸的车吗?”

“不是爸爸的车呀,你爸爸他还没车呢。”

“哎!”小裕很失望。

“爸爸说了要买车的!要买一辆好车!我都和小朋友们说过了,我爸爸要买好车。但他一直都没买,人家以为我在骗人呢。”

“哦,爸爸说过这种话吗?”久子皱起了眉头,不过一会儿就恢复微笑了,“是呀,爸爸最近会买车的,一定会买的。好了,小裕,别担心了,快去上学吧,要迟到啦!”

“嗯,妈妈我走了。”

小裕去学校后过了三个小时,来了一位调査户口的警察。因为久子一家,在世田谷弦卷町这一带,都住了好几年了,和这位佐川巡查很熟悉。

“最近好吧。”

“谢谢。”

“您家里是三位吧。”

“是的,丈夫和我,还有小孩子。”

“是男孩子吧。”

“是的,上小学一年级。”

“好的。打扰您了。”佐川巡査说完,似乎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急忙问道,“顺便问一下,外面的那辆车是您家里的车吗?”

“不是的,我们可不是买得起那种车的人家。”

“哦,那辆车吗?”

“不知道是那位的车。一早起来就看见在那里了。”

“噢,是这么回事呀。好的,谢谢您。”

佐川巡查离开后,又看了看这辆车,然后又敲响了另一户人家的屋门,他只记得白色车牌的末尾数字是一七。

下午一点左右,久子带着放了学的小裕,去附近买东西。回来的时候,发现那辆一直停着的车子边围了很多人。

“哎呀,好像出了什么事嘛。”

“噢,太太!”佐川巡查从人群中跑出来,对久子说道,“这可是辆失窃的车!”

“什么!”

“是从筑地一带偷来的车。今天早上,我来公干的时侯,随意看了一下车婢号码,结果发现和通缉令上的一样,经过再次确认,并和本部联系后发现的。”

“是吗,那为什么小偷要把车子停在这里呢?”

“是啊,最近有些蟊贼,偷到车后使劲用车,用得破破烂烂后,随便往哪儿一扔。我看,这次也差不多吧。”

“这位是这里的太太吧。”

从车里钻出一位年轻的刑警,向久子走来,他刚才正在检査车上的指纹。

“我是这家的女主人。”久子僵硬地点点头说道。

“请问:您知道,这辆车是从什么时间,开始停在这里的吗?”

“嗯,今天早上七点左右,我送我先生出门的时候,这车已经在这里了。”

“那昨天晚上就在这里的啰。”

“有可能。”

“您知道昨晚什么时间吗?”

“对了,昨晚我先生是七点半左右回来的,如果那时候车子已经在的话,他肯定会和我说的,但是……”

“这么说,应该是七点半以后吧。有没有听见停车的声音?”

“没有。”

“伹是,在这么安静的住宅小区,外面有汽车停下来,应该能听到的吧。”

“可我丈夫回来后,就立刻洗澡去了,出来后又看夜间比赛,看得专心致志的。比赛结束后立刻就睡了,所以……”

这就是一般职员的生活,但久子好像是做错了事一样低下了头。

没过一会儿,这里就发现了一桩恐怖的事情:在汽车里发现了一具尸体,那个年轻的刑警,恐怕也没有想到这一点,如果他事先知道的话,一定会让久子回避的吧。

久子就站在汽车后面,回答着年轻刑警的提问。后来从汽车里,又下来另一位年轻刑警。

“须藤先生,调查一下后备箱吧。”

“好的。”

年轻刑警手里拿着一串钥匙,钥匙是在车里发现的。他挑出其中一把,插进后备箱的钥匙孔里,就是这把。

就在世田谷署的松宫刑警,用劲掀开后备箱的一瞬间,久子向里面望了一跟。

后备箱里藏着一具年轻男子的尸体。他穿着一件中袖衬衫,仰面躺着。久子不想看却也看到了。他的中袖衬衫敞开着,露出发达的胸肌,胸口插着一把短刀,只露出刀柄。

现场几乎没有血迹,却有一个很奇怪的东西,夹在刀柄和刀尖之间。

那是一张扑克脾。

“妈妈,妈妈!”

小裕抓住了久子的裙子,虽然身高不算高,但还是看见了后备箱里的情形。

“这位叔叔怎么啦?他为什么睡在后备箱里呀?”

“不要看,小裕,不可以看!”

久子急忙拽着小裕的手,进了家门。在久子心中,恐怕永远都无法抹去那把插在男子胸口上的短刀,以及刀柄与刀尖之间,夹着的奇怪扑克牌了。

等等力警部和金田一耕助赶到的时候,尸体已经被送进医院里了。但是汽车还在原地,松宫刑警一直在照看着。

两人绕到汽车尾部,看到车牌号码的末尾是一七。难道,这就是昨天古川夏子在李泰顺家附近,看到的那辆车吗?

“听说这是一辆失窃车辆吗?”

“对,昨天从筑地署发出的失窃令,然后,佐川巡査偶然在这里发现的。”

松官刑警急忙翻开笔记本,说道:“失主是筑地二丁目兴亚大厦开发公司的佐伯孝先生,昨天下午一转眼的功夫,车子就被偷了,他立刻报了警。”

筑地二丁目兴亚大厦,是李泰顺的江南产业的地产。等等力警部拿出笔记本确认了一下后,和金田一耕助对看了一眼。

“那么,这辆车是怎么发现的呢?”

“是这样的。”站在一边的佐川巡査,就把今天早上的情况,简单地说了一下。

金田一耕助默默地听完后,向松宫刑警问道:“那个时候,汽车是什么状态的?比如说车门、引擎?”

“车门是关着的,引擎也是。”

“但是……”金田一耕助朝车门望了一眼,车门上并没有被人撬过的痕迹。

松宫刑警注意到了他的疑惑,说道:“噢,是这样的。我们赶到的时候,发现座位左侧的车窗打开了三厘米左右,而且从车窗望进去,能看到座位上有一串钥匙。”

“钥匙?在座位上吗?”

“是的,车窗不是打开了一些吗!用铁丝伸进去,就可以把钥匙勾出来,这样,即使不用破坏车门,就能进去了。”

“后备箱的钥匙也在其中吗?”

“是的,所以能打开后备箱。但做梦也没想到里面会有……”

这个情况引起了金田一耕助和等等力警部的浓厚兴趣。

罪犯既然把引擎、车门、后备箱都上了锁,为什么又要把钥匙放在车里呢?决不是忘记了。因为罪犯是在外面把车门锁住的。那么,车窗开了三厘米,就是罪犯故意打开的,为的是把钥匙再丢进去。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为什么要特地这么做呢?

在一般的谋杀案件中,罪犯为了隐瞒罪行,都会费尽心思,把尸体藏匿的。所以,这次的案件中,罪犯把尸体藏在后备箱中,是想再运到哪里去的吧。只是后来出了什么问题,才不得不丢下车子的。但是,一般罪犯为了拖延尸体被发现的时间,都会把后备箱的钥匙拿走的,为什么这次的罪犯,要把钥匙特地留在车里呢?

“松宫先生,这辆车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没有,相反,汽车很好开,随时可以启动。因为要等警部先生过来调查,所以也就没有动它。”

金田一耕助默默地和等等力警部对视了一眼。

车况很好,车钥匙也能轻易地取到,这样的车,放在街上就是让盗贼去偷的嘛,没准这就是罪犯的本意。偷车贼是不会知道,后备箱里装着什么东西的,即使知道了,为了隐瞒自己偷车的罪行,也会想方设法把后备箱里的尸体处理掉的吧。

但是,为什么一定要把钥匙放在座位上,一定要用铁丝勾才行呢?直接插在钥匙孔里,不是更好吗!还有更简单的办法,也就是不上锁。

金田一耕助有点莫名其妙,他问道:“这辆车是从什么时候起,就在这儿了?”

“正在调查。据这家女主人说,至少在昨晚七点半之前,汽车是不在这儿的。应该有目击者会看见的,至于是什么人,在什么时间把车开过来的,现在正在调査。”年轻的松宫刑警回答道。

金田一耕助再次环顾四周。这里虽是案发现场,而且有些杂乱,但原本是一个安静的住宅小区,目所能及之处,没有一家商店,想在这样的地方找到一位目击者,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金田一耕助有点担心。

死者的尸体被存放在辖区世田谷署附近的世田医院里。金田一耕助今天到这个医院的太平间时,觉得两具尸体发现的情形很相像。

“啊,警部先生,您来啦。听说成城一带,也发生了类似的案件呢。”

说这话的,是站在尸体旁的世田谷署捜查主任宫崎警部补,他旁边是须藤刑警。

“是啊,刚看过弦卷町的案发现场,是有很多共同点。介绍一下,这位是金田一先生,各位一定都听说过的吧。”

“当然当然,金田一先生,您好!”

招呼是打过了,但好像也不是太热情。不过这也难怪,不和金田一耕助共事,是不会知道他的厉害的。

“警部先生,您先看看尸体吧。”老成的须藤刑警,完全是一副漠视金田一耕助的模样。

“好的,检查过了吗?”

“刚结束。”

床单下是一具只穿了短裤的男尸。金田一耕助对他如此年轻,感到惊讶。

只有二十岁吧,或者更小。留着美国大兵的发型,看上去,像是个大学生,更像是个髙中生。体形很好,肩宽背厚,短裤下露出的两腿也很健壮。

致命伤是在男孩左胸口处,和朱实的极为类似,伤口有三厘米左右。

“致命伤就是这里吧。”

“这个要看了解剖结果才能最后确认。”

“案发时间是……?”

“大概是昨晚八九点钟,也有可能是十点。”

“警部先生,还有一件很有趣的事噢。”须藤刑警哧哧地笑着说。

“什么有趣的事情呢?”

“他才发生过性行为,和女孩子。很明显的。哧哧哧。”

听着须藤刑警的怪笑,金田一耕助和等等力警部面面相觑。

“这么说,这个男孩和女孩才发生过性行为,就被杀死了吗?”

“应该是的,连澡都没洗。他还喝了很多酒。”

“那就

是和女孩发生过性行为后,又喝得烂醉,在睡梦中被杀死的啰。他有多大?”

“小得很呢,现在很多年轻人,很早就发生性行为了。”

“凶器呢?”

“对了,警部先生,这个凶器很奇怪,您看看,这是代表什么意思?”

宫崎警部补从包里,取出一个用塑料皮包着的匕首,看到这把匕首,金田一耕助和等等力警部不由自主地惊呼出来。

刀身长三十厘米,宽三厘米,是一把锋利的双刃匕首。从刀柄上雕刻的图案看,是中国制造的。匕首本身就引起了金田一耕助的兴趣,而匕首上的另一件东西,更是让他吃惊,是一张刺进匕首的扑克牌。

那是一张红桃J!

“这……这是怎么回事,这张扑克牌?”等等力警部双手紧握,突然大声问道,“谁知道?!这把匕首和这张扑克牌一起插在死者的心脏部位。金田一先生,这个谜可就等您来解开了。”

“这个嘛……”面对须藤刑警的挑衅,金田一耕助含糊其词,头脑里却浮现出志村刑警说过的话。

的确如志村刑警所预言的一样,匕首和红桃J出现在这里的又一具尸体身上。金田一耕助这次要向志村刑警脱帽致敬了。

“死者身上还有什么其他东西吗?”

“除了他身上这条短裤外,还有一件衬衫,牛仔裤,鞋袜,就只有这些了。”

“警部先生。”须藤刑警在一旁突然开口说道,“请看一下他的左手手腕处,有手表的印记。但是,现场没有发现手表,一定是罪犯把他的东西都拿走了。”

等等力警部取来死者的白衬衫和牛仔裤,和朱实的不一样,他的衬衫上没有血迹和划痕,因为,他是被直接刺中胸口的。

“宫崎先生,麻烦你给成城署打个电话,让他们派人把红桃Q送来。”

“什么……红桃Q?”

“是这么一回事。”

听了等等力警部的介绍,宫崎警部补和须藤刑警都兴奋了起来。

“这么说,警部先生,这两起案件是有关联的啰。”

“应该是的,借用一下这里的电话,和山川先生联系一下。这可是个大案子啊。”

“等一下,须藤先生。”金田一耕助说道,“警部先生,顺便让他们把古川夏子带来如何?”

“对,那么,须藤先生。”等等力警部又把古川夏子的事情说了一下,须藤刑警更兴奋了。

“这两桩案子一定有什么关联,要向山川先生好好说说。”

须藤刑警慌慌张张地去打电话了,等等力警部又仔细地端详起死者稚气的脸庞。

“官崦先生,你看罪犯把死者身上的东西都拿走了,是因为劫财呢,还是因为要隐瞒死者的身份?”

“我看是后者。依我的感觉,他家里应该很有钱,被宠坏了才走上歧途。金田一先生,您怎么看呢?”

“我和你有同感。”金田一耕助立刻表示同意。

这时候,须藉刑警回来了。

“打过电话了,山川先生说他马上过来。他也很兴奋呢。而且,车子的主人也在往警察署赶。”

“好,那我们就先回警察署里去吧。”

佐伯孝是带着司机安井安吉,一起到世田谷警察署来的。他们―看见那辆车,就立刻肯定是自己的,并且写了一份文件。此后,佐伯先生做了如下陈述。

他从事对东南亚的贸易,在筑地二丁目的兴亚大厦三楼,有自己的公司。

这辆车是一个月前刚买的,是为了替换原来的旧车。买车也是经过正当的途径。他自己虽然会开车,但为了方便,平常一般是由安井安吉驾驶的。

“关于车子失窃的情景,是这样的:昨天,也就是六月二十一日,下午三点左右,我自己从外面坐这辆车,泛回兴亚大厘,当时是由安井安吉开的车。因为带的行李很多,就让安井安吉把行李送到三楼去。下面的事情,就由安井安吉直接向你们说吧。”

佐伯孝先生说完后,安并安吉继续说道:“社长下车以后,我原打算把车开到停车场去的,但社长让我把行李送到三楼,所以车钥匙也没拔……这都是我的错,实在是不好意思。

“我把行李送到了三楼,再回到原地,大约有三分钟,最多五分钟时间,车就没了。当时我吓了一跳。

“我也听说过偷车贼的事,也知道一时的疏忽,就会被他们钻了空子,但我自己可是第一次碰上这种事。都是我一时疏忽,给社长带来这么大麻烦,真是过意不去。

“不巧的是,当时兴亚大厦外,一个人也没有,也就是说:没有目击者,无法找到线索。真是对不起。但我可以保证,以上我所说的都是事实,我向神灵发誓。”

司机安井安吉说完后,佐伯孝又补充了一些情况。

“当时,我听说汽车被盗以后,立刻让我公司的员工去筑地警察署报警。刚才我听说我的车被坏人利用,这可是和我完全没有关系的。我希望你们好好调查,安井安吉也是一样的想法。”

之后,详细叙述了六月二十一日下午三点以后,两人的活动,后来经过调查,他们所说的都是事实。

最后,警方问到了关于同处一幢大楼里的江南产业的老板李泰顺的情况。回答如下:

“江南产业以及李泰顺的名字都听说过,自己公司在三楼,江南产业在四楼,所以,偶尔会在电梯或楼梯上碰见,但没打过招呼。另外,看见人的话,也知道这是江南产业的,但现在想不起什么人来。

“因为公司在同一幢大楼里,又都是做国际贸易的,所以,听说过有关他们的一些事情,但都是生意上的事。”

以上是佐伯孝先生和安井安吉所提供的信息,之后,警察带他们去了世田谷医院,看了被害者的尸体,但他们都断定,从来没见过这个人,也不认识他。

这样看来,佐伯孝和司机安井安吉,只不过是这起案件的受害者,罪犯偷了他的车,制造了两起杀人案。所以,他们两人的名字,没有列入搜查当局的疑犯名单中。

就在问询佐伯孝和安井安吉的时候,山川警部补和志村刑警把古川夏子带来了。

夏子看了汽车第一眼就能断定,这就是昨天她在竹林看见的汽车,因为她不只记得车牌号码末尾的两个数宇,而且,对汽车上的一小块划痕,也很有印象。

“那么,警部先生,这个红桃Q和J是怎么回事?”

山川警部补又仔细地看了看两张扑克牌,这两张牌不只品种完全一致,连上面被刺穿的痕迹,都是一模一样的。

“把两张牌重叠在一起的话,剌穿的痕迹完全一样。这是什么原因呢?”

“金田一先生,您对此有什么看法呢?”等等力警部一直在观察金田一耕助的表情。

对于警部的突然发问,金田一耕助有一点不好意思。宫崎警部补和须藤刑警,都好奇地听着他的想法。

“这个嘛,警部先生,是不是这样子的呢?”金田一耕助拿起两张牌,“现在,有一位嫉妒心很强的丈夫,他一直在担心:自己的太太,是否有其他情人。而且,丈夫深深地爱着自己的太太,就好像太太是红桃Q一样,如果太太真的有了情人,就像红桃J一样,那会怎样呢?丈夫一定会嫉妒得发疯吧,于是,他就把红桃Q和红桃J重叠起来,一下子刺进去的吧。”

大家都专心地看着金田一耕助的手势,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两张扑克牌上被剌穿的痕迹一样。

大家互相看看,过了好一会儿,志村刑警提出了一个问题。

“但是,金田一先生,这两张扑克牌,可是在不同的地方发现的。这么说,那位嫉妒的丈夫,先警告威胁太太,然后,再把两张扑克牌分别放着,随后才杀死了两人的啰。”

须藤刑警笑了,别人都没出声,大家都看着金田一耕助。

金田一耕助有些生气,说道:“志村先生,关于这一点,我也不大清楚。只有静待你们的调查了。但是,山川先生。”

“嗯。”

“是不是可以这么解释。扑克牌并不是放在被害者的心脏部位,然后瞄准了刺进去的,而是在此之前,就被刺进凶器上的。”

“金田一先生,佩服佩服!”温厚的山川警部补率直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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