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爱夫妻们相互许下了这样的诺言。……迈克说,他与卡瑟琳是恩爱夫妻。他的律师也这么说,就在昨天。但是,他尊重她了吗?他保护她了吗?他摈弃一切了吗?他奉卡瑟琳为他的唯一了吗?你们已经知道了答案。不错,对这里每一个问题的答案都是——‘没有’。”

弗蕾达·勃莱克重新追述了案发之后的所有细节。急救人员们一到达现场,他们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太多的血”。而后,警察们遇到了一系列的麻烦:迈克·彼得逊不肯回答他们的问题,泰德·彼得逊不肯听从他们的指示,本杰明·梅钠德醉成一摊烂泥……而且还有,“彼得逊家三只随处乱窜的狗,彼得逊家1万平方英尺的大宅子,当然,最重要的,楼梯底下彼得逊夫人的尸体。这里,警察们又遇到了麻烦:彼得逊夫人明摆着已经死了好一阵子了,但根据迈克·彼得逊的911电话,她才刚刚咽气。这,便是警方在本案一开头所面对的现实。”

弗蕾达·勃莱克说,被告方一味地指责警方污染了现场,变动了现场,但真正的“污染”和“变动”并不是发生在急救人员和警方到达之后,而是之前。可以肯定,在此之前,迈克·彼得逊脱掉了他染血的鞋和袜子,挪动过卡瑟琳的尸体,试图擦拭过墙上的血迹,并试图洗手,“还有,凶器。是那支拨火棍吗?我们不能肯定。我们可以肯定的是,他在警方到达之前‘处理’了凶器。”

“然而,更重要的问题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请不要忘了,我们面对的不是一个普通的人,而是一位小说家,根据不少人的看法,一位不错的小说家。彼得逊先生惯于想象,惯于虚构,惯于编造,惯于杜撰。在本案中,他把自己杜撰的故事兜售给急救人员,兜售给警方,兜售给他的家人孩子。现在,在这座法庭上,他又试图通过他的律师把这个杜撰的故事兜售给你们。”

“他是一个悲痛欲绝的丈夫吗?他为什么没有给他濒临死亡的妻子做人工呼吸?……还有,如果你的妻子或丈夫躺在那里血流满地,你会有闲心上网去查阅电子邮件吗?”

弗蕾达·勃莱克在发言结束以前没有忘记感谢陪审员们:“你们陪着我们在这座法庭里度过了整整三个月。我知道,你们中不少人的生活都被这场审判给搅乱了,我们大家的生活都被搅乱了。但是,为了找出事实的真相,为了还卡瑟琳·彼得逊一个公正,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对吗?卡瑟琳她死了,死得那么悲惨,那么残酷,那么血腥,那么恐怖。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应该是那样的死法,就连一只猫、一条狗也不应该被这样活活地打死。你们能想象她临死之前所经历过的痛苦和绝望吗?那你们只需要看一眼卡瑟琳头顶和后脑那七道伤口的照片。”

那张照片就在助理检察长身旁的架子上。

简蒙·哈丁检察长紧接着弗蕾达出场。与助理检察长的慷慨激昂相比,简蒙·哈丁的声音显得深沉而凝重。他接过弗蕾达·勃莱克留下的话题:“你们只需要回答一个问题,一个我们在这场庭审一开头就提出的问题:卡瑟琳之死到底是失足跌下了楼梯,还是遭受到人为的打击?到底是事故,还是谋杀?……如果你们对这个问题的答案还有什么不清楚、不明白、举棋不定、犹疑不决,你们需要做的,只是看一看这张照片。”指的还是同一张照片。

“你们都听见了托马斯·波尔丁博士的证词,他可是那一行里的权威。他说卡瑟琳的脑组织中产生红色神经细胞原必须要有两个条件:一、卡瑟琳因脑中血液严重不足而失去知觉;二、这种状况持续至少两个小时。也就是说,女士们先生们,卡瑟琳在咽气之前躺在那里昏迷不醒至少两个小时。

“你们相信当时被告真的是在游泳池旁?我的意思是,从卡瑟琳昏迷不醒到咽气的至少两个小时里,彼得逊先生就一直没有进过屋?当时的气温只有51华氏度(相当于10摄氏度——笔者注),而且起了夜雾,非常潮湿。在那样的三更半夜,谁会穿着T恤短裤,坐在游泳池边抽两个小时的烟斗?”

检察长取下架子上卡瑟琳头部伤口的照片,换上黛波拉·腊迪希博士的验尸结果一览表,指点着上面列出的“38处外伤、青肿及内伤”一款:“谁有可能在摔下楼梯时,在脸上、头上、手上、胳膊上、手腕上和脖子上留下38处创伤——就算她跌了两跤?这绝对是说不过去的。”所有这些创伤都明确无误地指示出,这桩案子中应该有一把凶器,至于它是拨火棍,还是别的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造成了卡瑟琳头上那七道致命的伤口。”

接下来,简蒙·哈丁谈到了楼梯间的血迹。他说,在对这些血迹图案进行诠释时,尽管公诉方和被告方的专家们之间存在着很多的分歧、很多的异议、很多的不一致,尽管他们可能从同一图案得出截然不同的结论,但有一点却是无论谁也不可否认的:现场十分“动态”,十分有“动感”。是的,检察长说,在那个狭窄的楼梯间里,在那个死亡陷阱中,曾经有过激烈的挣扎、打斗,曾经有过殊死的反抗、拼搏。“卡瑟琳被击中了,卡瑟琳被击倒了,她也许倒下了一段时间,血流如注,然后,她又站了起来……

“如果卡瑟琳仅仅是跌下楼梯,当她的丈夫发现她已经断气时,有必要擦拭血迹吗?在这个世界上,谁会那样做?谁也不会。除非有人想要隐瞒什么,或遮掩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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