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哥!”

我走进电话室,没法等到他讲完电话,就问:

“听说次郎被诱拐。”

哥哥回头回答,马上又接着讲电话,我攀附在哥哥身上,只用脚尖站着。因为周围相当沉静,所以我也可以听见电话里的声音。

“怎么办呢?现在事情还不太清楚以前,还是不要通知警察比较好吧!”

说这话的是男人的声音。我原来一直认为来通知事件的人是砧警官,现在突然觉得有点讶异。哥哥深思地说:

“有没有恐吓信之类的东西?”

“没有任何可以通报警察的书信之类的文件。但,说不定最近会有信件或电话来联络吧!但是,我担心会因为通知警方,而造成撕票!”

“你能确定次郎的失踪是诱拐吗?内海先生,假设,他是偷偷跑出去玩呢”

“我们最初也是这么想,但那却不足以说明。我详细地说吧!那孩子每晚是在偏房和女佣中谷一起睡觉,但他是个难以入眠的人,所以早上不到九点不起床。而中谷每天早上一到自己该起床的时间,都慢慢地下床怕吵到次郎。然而今天早上她五点离开时,次郎还睡得很好。最近家里因为内人的事所以很忙,中谷比平常早起而打扫外面。但她想到该带次郎去厕所了。所以就去偏房。因为这小孩子有尿床的毛病,所以半夜和早上,都要叫起来上厕所。但当中谷到偏房一看,次郎的床上已空了,而折迭在枕头下的衣服也没有了。问家里的人,没有人知道他去哪里。所以大家才紧张起来。”

“那是几点的事情?”

“好像是五点快近六点时。我们也想过他会不会一个人醒来跑到哪里去玩了。但那孩子的鞋子和木屐都原封不动地留在那儿,而大人的衣物也没有遗失。况且,那孩子还不会自己换衣服。左思右想的结果,可能是有人带他出去的不是吗?”

“带出去的话,是从哪里带出去的呢?”

“好像是从偏房的窗户。次郎的床头处有个向西的窗子,这窗户原来是开着,但中谷起床时,确实把它关了。”

“钥匙呢?”

“只是用一枝栓子。这偏房原本是战后增建的,所以建筑既粗糙,又没有木板套窗。玻璃窗户只用栓子关着,内侧再加上一层窗帘。也会想过要加设木板窗,但内人说,与其这样,倒不如改建成新的洋房,所以就一直搁着。”

“那窗户上的栓子壤掉了吗?”

“没有。只是拿掉栓子,打开窗户和窗帘而已。偏房离里面的木门很近,而且木门上的挂钩壤掉,所以人不可能由此出入。另外,还有一个理由可以考虑犯人带次郎出去的地方是由窗户。因为窗户下面的草叶被践踏得乱七八糟,而地面因为是干的,所以没留下脚印。但从那跷踏方法来看,应该不是野犬。”

“那么,内海先生您对于带走次郎的人,有没有什么线索或是理由呢?”

“没有。不,老实说,也并不是没有,因为,这事情我没跟人说过,次郎并不是我们的亲生孩子,而是领养来的,而那孩子的亲生母亲也再三说过,希望把次郎还给她,所以,当我最先听到夹郎失腙的消息时,首先想到的便是他母亲。因此,我也不太担心。母亲带走那孩子,尽管做法不太合理,但至少孩子本身没有危险。但后来我派人去问的结果,次郎生母家的人跟这件事完全没有关系。因此,我才认真地担心起来,但又怕通知警方,会对孩子不利,所以才想到跟仁木先生您商量看看!”

“原来这样。但是,还是报警比较好吧!我想警察对这事情会明白的,所以会在秘密之中进行!”

“是啊!但因为没有恐吓信之类的东西,所以我想应该无妨。另一方面,说不定是个恶作剧。而且现在虚张声势地报警,说不定他又悄悄地回来了。不管如何,若要报警的话,也等半天或一天之后也不迟啊!当然,这之间,也不是就袖手旁观不管,我们会派人四处寻找,而且能的话,还想借用仁木先生您的力量。实在很不好意思!”

“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瞥尽力而为。或许我有点多事,但我想到二三件事情——”

“真的吗?”

内海先生讶异地说。

“那请你一定要帮忙,如果你知道了什么,请马上通知我好吗?我这边的电话是五一—三九一四。”

“悦子,麻烦妳记下!”

哥哥回头说。欣慰的是他还记得我的存在。

“不记也没关系,和我们家的电话只差十号,我们的是三九二四!”

内海似乎听见我的回答声,所以说。

“令妹也在吗?”

“那也请令妹多多帮忙。因为接连不断地发生事情,所以都不知道该如何思考事情了。”

“对了,刚刚讲到窗户上栓子的事——”

哥哥说。

“次郎会打开那栓子的事——”

“会的,所以我想,如果次郎真的被诱拐的话,那犯人也一定是非常了解次郎的人,所以才骗他打开窗户。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我家中就可能有人和犯人串通了。那是很不愉快的想象,而且我也不认为会有那种事情。”

我心里想,就只因为那会是很不愉快的想象,就认为不可能,这道理未免说不通,但哥哥似乎不想就此反驳,而继续问别的问题。

“次郎的衣服不见了,那睡衣呢?”

“他所穿的蓝色睡衣放在枕头底下。”

“是脸下就丢着不管吗!”

“不是,是折迭着,但折得不太整齐,这孩子平时都没折过衣服的,这似乎跟他平常的心境不一样。”

“次郎,平时比较喜欢的人有谁?”

“家里面的人,有我的妹妹叶子,他常叫她‘姐姐’。而佣人则是司机田上。”

“是个不和蔼的男人,但非常喜欢小孩子,所以很疼次郎。其它,就没有特别亲密的人了,他对我似乎没有特别喜爱或厌恶!”

“内海先生您对那孩子是不是也是这样?”

“这实在很难为情,而我确实对那孩子既没有特别的厌恶,也不喜欢。但发生这事情,还是希棰他能平安归来!”

内海先生,再一次郑重地恳求我们希棰能帮忙寻找次郎,而后就挂掉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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