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该怎样想。

而且也没时间了。佩雷斯太太走后五分钟,缪斯就到病房来了。

“你还得去法院。”

我们非常顺利地办了出院手续。我办公室里放着一套备用西装,我换上以后便往皮尔斯法官的内庭走去。弗莱尔^希科里和莫特·帕宾已经在那里了。他们头大晚上都听说了我的事情,但即使他们很关心,今天也不会表现出来。

“先生们,”法官说,“希望我们能找到一个解决这个案子的方法。”

我没心思听他说这些:“就是为了这事?”

“对。”

我看着法官。他也看着我。我摇摇头。明白了。他们可以向我施压,阻止我做进一步调查,那有什么能阻止他们向法官做出同样的事情呢?

“人民对这样的交易不感兴趣。”我说。

我站起来。

“坐下,”科普兰先生皮尔斯法官说,“你的DVD证据可能有些问题。我可能必须拒绝接受它。”

我向门口走去。

“科普兰先生!”

“我不想留在这里,”我说,“法官,这是我自己决定的。您尽到了责任。尽管指责我吧。”

弗莱尔·希科里皱皱眉头:“你在说些什么啊?”

我没回答,而是伸手去开门。

“坐下,科普兰先生,否则你就犯了藐视法庭罪。”

“就因为我不想讲和?”

我转身看着阿诺德·皮尔斯。他的下嘴唇颤抖了一下。

莫特·帕宾说话了:“谁能不能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法官和我都没理会他。我对皮尔斯点点头,标明我理解他的处境,但我不会让步。然后,我打开门,走出房间,顺着走道往前走去。我腰上的伤疼得厉害,脑袋也一眺一眺地痛。我想坐下来哭一场。我想坐下来,认真想想刚刚得知的有关母亲和妹妹的消息。

“我就知道不会有结果。”

我转头一看,是EJ·詹雷特。

“我只是想救儿子。”他说。

“你儿子强奸了一个女孩子。”

“我知道。”

我停下脚步。他手里拿着个牛皮纸信射。

“坐会儿吧。”詹雷特说。

“不坐。”

“想想你女儿。你的卡拉。你想想,有一天,她也会长大。也许,在某次聚会上,她会喝太多的酒,然后,也许她会开车撞上什么人,也许那人死了。就像这样。她犯了个错误。”

“强奸不是错误。”

“不,是错误。你知道的,他永远不会再犯了。他把一切都搞糟了。他以为自己无所不能。现在,他知道好歹了。”

“我们还是别再说这样的废话了吧。”我说。

“我知道。但人人都有秘密,人人都可能犯错误,犯罪,或者做出任何事情。只不过有些人更擅长于将它们掩盖起来。”

我没说话。

“我从来没找过你孩子的麻烦,”詹雷特说,“我只是不放过你。我去调査你的过去,甚至没放过你姐夫。但我从来没碰过你的孩了。这是我自己的个人原则。”

“你是大好人,行了吧,”我说,“那,你们抓到皮尔斯法官的什么把柄了?”

“这不重要。”

他说得对。我不需要知道。

“科普兰先生,我要怎样做才能帮上我儿子?”

“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你真的相信这点吗?你认为他的生活就此结束了?”

“你儿子可能最多被判五六年,”我说,“他在里面怎么做,出来以后怎么做,这才能决定他今后的生活。”

EJ·詹雷特举起那个牛皮纸信封:“我还不知道该怎样处理这些东西。”

我没说什么。

“任何人都会不惜一切保护自己的孩子。这也许是我的借口。但也许也是你父亲的借口。”

“我父亲的?”

“你父亲是克格勃。你以前知道吗?”

“我没时间谈这个。”

“这是他的生活简历。我的人把它翻译成英文了。”

“我不想看。”

“我认为你应该看看,科普兰先生。”他把信封递过來,我没接,“如果你想知道一个父亲为了让孩子过上更好的生活会做出什么的话,你应该看看这个。然后,也许你就更能理解我一点了。”

“我不想理解你。”

詹雷特仍然没把信封收回去。最后,我只好接过来。他没再说―句话,转身走了。

我回到办公室,关上门,在办公桌前坐下,打开那个信封。我读了第一页。没什么让人吃惊的。然后,我读了第二页,并且读了两遍。就在我以为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伤害我的时候,那番话却撕裂我的胸膛,把我撕成了碎片。

缪斯没敲门就进来了。

“他们在那个营地找到的骨架,”她说,“不是你妹妹的。”

我说不出话来。

“嗯,那个叫奥尼尔的法医找到了一个叫舌骨的东西。我猜是喉咙里的骨头。形状像马掌。不管怎么说,那块骨头破成两半了。这意味着死者可能是被人掐死的。但是,年轻人的舌骨不会那么容易脆。而是更像软骨,我猜。因此,奥尼尔用X光对那块骨头进行了更多的骨化鉴定。简而言之,那具骨架更可能是四十多岁的女人的,甚至可能是五十多岁的女人的,而不像是卡米尔那种年龄的女孩子的。”

我没说什么,只是盯着面前的那张纸。

“你听到了吗?那不是你妹妹。”

我闭上眼睛,感觉心情无比沉重。

“科普?”

“我知道。”我说。

“知道什么?”

“那不是我妹妹,”我说,“是我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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