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科莱在星期二晚上人们都在看电视的时间停下车,走进去掏出他的证件,和麦克斯和温斯顿握了手,然后说:“温斯顿·威利·鲍威尔?——小时候我爸带我去迈阿密的会议中心看拳击。我看见你猛击汤米·拉格莱夏和一个叫赫苏斯·迪亚斯的小子,嗨,真过瘾。我记得当时就想,那样一个名字,他是永远不会输的。你在职业拳击赛中胜过三十九场,只是在决赛中轮了两场,对吧?”

“差不多吧。”温斯顿说。

“和你握手真高兴。”尼科莱说着,坐到了麦克斯桌旁,背朝着温斯顿。“见到你也很高兴。”他对麦克斯说:“我听过讲你的那么多故事,我指的是你和棕榈海岸司法局合作的时候,三天之内破了两起杀人案。”

“你最好一气呵成,”麦克斯说:“不然就自找麻烦了。”

“我明白你说的意思,”尼科莱说:“一个案子拖得越久就越没法破了……”电话铃响了,他停下了,等着温斯顿拿起电话。“我有个问题,我想你可以帮帮忙,麦克斯。你在执法机构干过,你晓得,要想把一件案子弄得无解可击,我们就得有定罪的证据。”

“我对欧代尔·罗比所了解的全部情况,”麦克斯说:“只是他住的地方,而且连这一点也没有绝对把握。”

尼科莱笑了。“你怎么知道是关于他的?”

“我一直在等你来呢。”

“是间接和他有关的,”尼科莱说:“你知道那个向调查部工作人员泰勒开枪的家伙吧?我们有证据,他是为欧代尔工作的。”

“小休伦·米勒,”麦克斯说:“早在他十六岁的时候,我已经给他写过好几次保释书了。”

尼科莱说:“是吗?”他朝麦克斯眯起眼,表明他多感兴趣继续谈下去。

这准是这小子想得到的最大帮忙了。

“十七次被捕,我想,有九或十次定了罪。”尼科莱说:“这小子很硬,对这一套很熟悉。我们抓到他时,他身上有一支偷来的枪,开的车也是偷来的。……我们眼见他待在欧代尔的家门口。事实上,就在那之前不久,我们看见你在那儿停下了车。”

“上星期五。”麦克斯说:“你们抓他的理由还有谋杀未遂,袭击联邦官员,私藏武器,开枪射击。……”电话铃响了。麦克斯回过头去,看见温斯顿又拿起了听筒。“还有呢?”

“他知道闯下大祸了,”尼科莱说:“可是如今他成了英雄,因为他开枪打了一名警察。我指的是在监狱外。他瘸了——我着着实实地给了他一枪,几乎打掉了他的老二,要真打掉就好了。全怪车子的那种他妈的茶色玻璃,我没法瞄准就对他开了枪。”

“所以他拒不和你谈话。”麦克斯说。

“他还狠狠地瞪我。”

“你掌握足够的证据可以威胁他。”

“他全明白。我试着用不同的办法,我对他说:‘库赫,我本来可以一枪打死你的;你欠我一条命呢。咱们来谈谈欧代尔·罗比。’他说:‘谁?’‘把你知道有关他的事情告诉我。’‘谁呀?’我说:‘伙计,你听起来像他妈的混蛋。’所以嘛,他就押在那儿了,没有保释……我又想了一招,再去见他。‘我让人把你保释出去怎么样,伙计?你愿意吗?’这下总算引起了他的兴趣。我告诉他:‘你只要给我办一件事。不是要你告密,就是这一件事:把我介绍给欧代尔。告诉他我几星期以前就找过你,要弄枪。你只要办这一件事,以后就是我的事了。’”

麦克斯等候着。他说:“怎么样?”

“就这样,我随后就去见欧代尔,我要满脸笑容,还要亲他那张屁股脸,然后他就会给我看他的机枪。”

“你刚才还说,没有保释。”

“不错,但我能让联邦司法官给开一个。”“多少钱?”

“两万五。可是,你看,只有由你来写,帮我们一把了。”

“谁出钱做附属担保呢?”

“还没有。没有人出钱。所以我才说你得帮我们的忙了。”

麦克斯笑了。他回过头去看温斯顿,这时他已接完电话。“你来听听这个。他想让我们写一张二万五千块钱的保释书,可是没有保险费,也没有附属担保,要保释的可是一个被捕十七次,朝警官开过枪的人。”

这时温斯顿也笑了。

尼科莱回过头去看他。

“就算帮个忙嘛,有什么不好?”

“你谈的这家伙,”麦克斯说:“要是放出来,可要担最大的风险,他对社会是个威胁……他要是开枪打了人,又打伤一名警察,他脱身跑掉,我们却拿着他的保释书。”

尼科莱摇起头。“等一等,好吧?我保证这家伙逃不出我的监视。就算他真跑了,你们也不会出那两万五的,我担保。我在这方面得到了法官的保证。她完全清楚我们在做什么,这不是普通的保释案情。”

“要是她死了,退休了,调走了,让雷劈了——听我说,”麦克斯说:“你以为我疯了吗?我要在一张两万五的保释书上签上我的名字,就凭你一句话,说永远不会要我们付款的,行吗?”他回头看着温斯顿。“你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吧?”

“不对,我听说过。我就知道迈阿密有个人这么做过,”温斯顿说:“保释金是一万块。那家伙跑掉之后,案子转到了另一个法庭。新法官说,首先,他就绝不承认这玩意,于是就让保证人付了款。”

“我写成书面的好了。”尼科莱说。温斯顿摇了摇头。

麦克斯说:“法官会签署一纸声明说这是假保释吗?别指望他们签许可证。”麦克斯停顿了一下。“按照我比较好的判断,我要跟你来个折衷方案。我们不提那百分之十的佣金。如果你能找到人出附属担保金的话。你自己怎么样?你有一所房子吗?”

“属于我的前妻了。”尼科莱说。

“还不是等于没有。”麦克斯说:“这事不能办的另一个理由是,街上所有的人都知道休伦有笔交易。他满可以挂个牌子‘我向管理局告了密’。他要是不跑的话,极有可能会被人打死。”

尼科莱又眯起眼睛来看人了。“我还以为你会同意呢。”

“为什么?”

“你当过警察,知道这种事的底细。你会认为值得一试的。”

“我同情你,”麦克斯说:“那又怎么样呢?”

“我想你也有你的难处,”尼科莱说:“比如说,你给一个人写了保证书,他要是跑了呢?……”

“我们就去把他抓回来。”麦克斯说。

“可是你找不到这个人,因为他受联邦保障证人安全条款的保护,那又该怎么办?你以前有没有过高额保释的被告人这样溜掉的?”

麦克斯看着温斯顿。“他这会儿在威胁我们呢。”

“问问他,”温斯顿说:“他的脑袋让人从肩头上揍下来过没有?”

尼科莱转过脸去,冲着温斯顿笑了笑。“嘿,我在替你们着想。我们可是站在一条线上的,伙计。”

温斯顿说:“只要你不越过那条线。”

尼科莱看着麦克斯,扬起了眉毛,一副受委屈的神气。“算我开玩笑,好吗?”

麦克斯点了点头。也许他是开玩笑,也许他是当真的。这小子年轻,咄咄逼人,迫不及待地要抓住欧代尔·罗比,把这件事了结。麦克斯倒是全力支持他这么做。他说:“查一查一个叫路易斯·加拉的人,从‘施塔克’监狱放出来的,我不太清楚,可能就是两三个月以前吧。向迈阿密的‘格雷兹互惠保险公司’查一查。设法接近他,我想他能把你带到欧代尔那儿。”

他们又谈了一会儿路易斯·加拉的情况,尼科莱就走了。

温斯顿说:“有一个电话是找你的。只告诉了我一个名字……”温斯顿看着他的记事本。“西蒙娜·哈里森,住在三十街?”

麦克斯摇摇头。“从来没听说过她。”

“开着一辆一九八五年的水星轿车?”

西蒙娜为路易斯表演玛莎的动作,播放的是万德拉东合唱团演奏的“热浪”,接着又放“流砂”,路易斯随着拍子点着头,今天晚上他喝了些兰姆酒,是她爱喝的酒。起先他拍手,西蒙娜只好告诉他:“不对,宝贝,要这样。”教他在什么地方打拍子。兰姆酒让他放松。接着她又随着“我的伙伴”歌曲做着玛丽·威尔斯的动作,随着“你是怎么回事,宝贝”做着玛丽·威尔斯和马文·盖的动作,还伸出手来邀路易斯和她一起表演,扮马文·的角色。路易斯说他不知道歌词。其实他狗不懂,只不过是个肌肉发达、骨骼粗大的汉子,他的白皮肤上有很多黑毛。她说:“听着点歌词,心肝。就得这么学。”还告诉他:“这儿,这么做。”教给他怎么软绵绵地握着自己的双手,慢慢扭动屁股,看明白了吗?西蒙娜用睡眼瞧着他,让他别紧张,别老看自己的脚,她说:“得提着点气,宝贝,就在你的肚子里,”她把一只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不要沉到地板上去。”

他搂她,继续动着。

“咱们到卧室去吧。”

“在那儿没法跳,宝贝。”

他开始动起来之后,用双手抚摸着她,一只手伸进她的裙子里,西蒙娜说:“你在那儿找什么?”

“我找到了。”

“嗯,我想你是找到了。”

“咱们到卧室去。”

“宝贝,别扯坏了我的内裤。是新的,今天才穿的。”

“我会小心的,好办。”

新内裤让她想起了林荫道,她在那儿和要接头的姑娘见了面。她说:“我们得把钱放个地方。不能让它就这么放着。”

“我会的。”

“得藏起来。”

“我打算把‘薰肠’藏起来。”

他们说着这类倘皮话,白人小伙子就爱这样,哪怕是刚出狱的中年大汉。

“嗯?你觉得挺舒服,宝贝,是吗?是啊……可是别扯坏我的内裤,好吗,心肝?你好像喜欢扯内裤,让我来换一件旧的让你扯。”

麦克斯按完门铃就等着,他听见里面有轻微的音乐声,渐渐分辨出是有名的“摩荡”音乐,听起来很耳熟,但说不出合唱团的名字或是几个人在唱。他又按了下铃,再等下去,不到一分钟,有个女人的声音问:“你找谁?”

“欧代尔。”麦克斯说,瞪着窥视镜。门外太黑,里面那女人看不见他,除非她把门道的灯打开。

“他不在这儿。”

“我说好了要跟他会面的。”

“在哪儿?”

“在这儿。他说好九点。”这时还差十分钟。

“等一等。”

他听得见街对面小孩子玩耍的声音,都是些黑小子,麦克斯想,已经过了他们上床的时间,他们该进屋了。

一个男人的声音说:“你要干嘛?”

“我已经告诉那位女士了,我要见欧代尔。”

里面一阵沉默。

“你是警察吗?”

“我是保释人。把门道灯打开,我给你看我的证件。”

那人的声音说:“我刚才就猜到是你。”

这时听起来信任多了。

门打开了。麦克斯看到路易斯·加拉穿着一条裤子,没穿衬衫,手指在浓浓的胸毛里插着。麦克斯一下子就联想起来:这两人都是欧代尔的朋友。这可以解释路易斯在这儿的原因,但没法解释他和那女人正在干什么。

路易斯说:“你不是来见欧代尔的。他没告诉我。”

“这么说,你是为他做事的了,”麦克斯说:“好吧,我找你们俩谁都成,看来我没白费时间。”

他起脚就往里走,一个肩膀擦着了路易斯,把他碰得失去了平衡,撞到了门上,把门拍到了墙上。麦克斯瞪着他。

“你没事吧?”

那女人说:“我可不喜欢鲁莽的家伙。”

她紧紧抓着身上穿的家居服站在那儿,她光着脚,但脸上化着妆,上面的亮光一块蓝一块红的,头发束到顶上像是去参加晚会。这屋里在干什么呢?他们俩都衣装不整,咖啡桌上摆着波多黎各兰姆酒和可口可乐的瓶子,都没有杯子。“摩荡”的乐声在屋里洋溢着。麦克斯说:“哈里森太太,这是哪个合唱团?”

“‘玛维里特’”西蒙娜说:“‘海里的鱼太多了’。现在放的就是这支曲子。”她走到立体声音响前,把它关掉了。

麦克斯端详着她。“这小子住在这里吗?”

这时路易斯已站在咖啡桌旁了。那女人走过他身边,碰了下他的光胳膊,她坐到一个有厚垫的摇椅上,搭起两条腿,让麦克斯看到一部分大腿。她说:“你想打听路易斯的事,干嘛不问他呢?他就站在那儿嘛。”

“我打扰了你们很抱歉。”麦克斯说:“他和我可以

到外边谈一谈。”

“用不着,在这儿谈好了。”西蒙娜弯过身去,拿起可口可乐的瓶子,里面还剩下一些。“只要你们别动粗就行。”

这个女人打算监视。

她满脸化着浓妆,头发束到头顶,看上去像是还有一串珍珠从头发里垂下来,很难说清她的年龄。“路易斯原先跟我做过事。”

那女人说:“噢,是这样的啊?”

“他离开的时候,把我办公室的前门破坏了,还拿走了两支枪。”

路易斯说:“什么枪?”脸拉得长长的。“你指的是‘摩斯伯格’和‘巨蟒’吗?”

麦克斯从路易斯的姿势上看出了四年坐牢的结果,他的两只手放到臀部上,露出一块块肌肉。麦克斯没注意到的是那种死死盯着看的神——路易斯眼中凶犯的目光,这时,与其说是威胁还不如说是呆滞的,路易斯喝太多酒,顾不及掩饰了。

麦克斯说:“路易斯,你从没打算赖账吧。”

那家伙不知如何是好。

“枪在哪儿?”

路易斯耸耸肩膀,或者是活动一下。

“在你车里吗?”

“他借给别人了。”西蒙娜说:“他的车不在这儿,也没枪。你可以捜查我的房子,看看我有没有撒谎?”

“他不能。”路易斯说。

麦克斯转过脸来对着他。“你想叫警察吗?”

“你只要想四下乱看,我就会制止你。”路易斯说。

麦克斯心想,要是带着他那支吓人的枪就好了。他从外衣内袋里掏出那支白朗宁自动手枪,对准路易斯。“坐下,好吗?你要是向我扑过来,我就开枪。我不会杀死你,可我会让你疼得要命,下半辈子就瘸着吧。”他瞥了一眼那女人。“这样倒可以救他一命。”

她坐在摇椅里,点点头。“或许吧。”

“从监狱出来的人,只要出点岔子就还会进去的。”

“他可没法子。”西蒙娜说:“你知道那个故事吧,蝎子问乌龟能不能让它趴在它身上过河?”

“我不知道。”

“蝎子问乌龟能不能让它趴在它身上过河。乌龟说:‘不行,要是你螫了我一下呢?’蝎子说:‘我要是螫你,我们俩都得淹死。你以为我想找死吗?’乌龟说好吧。他们就这样到了河中间。蝎子还是螫了乌龟。这时它们沉下水,乌龟说:‘你疯了吗?你干嘛要螫我?’蝎子说:‘我没法子,伙计,这是我的本性。我就得这么干。’”

麦克斯点点头。“这故事不错。”

“蝎子说:‘我就得这么干,’”西蒙娜说:“他也得那么干,而我遇到过的所有出狱的人都是这样。他们不能干等着回监狱去。”

“我得捜捜你的房子。”麦克斯说。“你不是在请我同意吧,嗯?”

麦克斯摇了摇头。

“你知道你的枪什么样子吧?你能认出来吗?”

“一支滑膛枪和一支左轮枪。”

“好,请吧,”西蒙娜说:“你要是找到别的枪,或者你找到了别的东西,你全拿走吗?有人会追上你要的,明白吗?那个人的枪可多了,你这辈子也没看过。”

路易斯坐得笔直,两手握着椅子扶手,看着事情一步步发展,心里想着,再过一分钟,这里会出什么事?那女人刚才正骑在他身上,他马上就要射了并且把她推向高潮,可是这会儿这家伙却来捜查这房子。

门铃响了。她爬起身说,一定是欧代尔想要什么东西,所以才按铃,而不是直接走到他们眼前。她回到屋里说,那不是欧代尔,是别人。他穿上裤子,走到门前。天啊,是麦克斯·切利,唉,这是怎么回事?要是欧代尔不告诉他,麦克斯怎么会知道这地方?他撒谎说要和欧代尔见面,也许他不是撒谎呢?那就让他进来吧。你反正能制住他。他提到了枪,还对他察言观色。噢,你说的是“摩斯伯格”和“巨蟒”?他板着脸,没有表情。他要是不觉得有趣才见鬼呢。他能做什么呢?他什么都证明不了。

但事情不是这么回事。事情来得太快,他措手不及。他本该再多想一想,再让他进门的。他说进来就进来了,他采取了主动。

他对西蒙娜说:“我觉得不对劲。”

“我看你满好的,宝贝。”

“我恍惚觉得是在昨天,但我不是。我倒不是有点醉了。你知道,是没准备。”

“你现在净说些废话。你拿了这人的枪吗?”

“不在这儿。”

“那你还怕什么?他又不是警察。”

“他要是又该怎么办呢?”

“唉,你就不该让他进来的,对吧?宝贝,你就是因为干了好事,脑袋有点昏了。我看过别人这样子的。”

“我正想说这个呢。内心里,我好好的。我出了狱——你可以松口气了,你的感觉……你明白的。”

她叹了口气。“是啊,我明白,宝贝。”她抬头看见麦克斯,说了声:“唔——噢。”

麦克斯从走道里出来,手里提着一个第五大道“萨克斯”服装店的购物袋,手枪别在腰里。“这就是我刚才提到的别的东西,你最好别拿。”西蒙娜说,又看了路易斯一眼。“你看见出什么事了吧?你是我的证人,我可没拿走。这个人你以前为他做过事吗?”

路易斯一心等着麦克斯和他说枪的事,可是麦克斯正在和西蒙娜讲话。“告诉欧代尔我们扯平了。我把一件东西给他留在卧室里了。”“什么?”西蒙娜说:“收条吗?”

麦克斯冲她笑一笑。路易斯心想,既然麦克斯和欧代尔认识,也许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麦克斯这时又对她讲话了:“我要让欧代尔收拾起你藏在衣橱里的那些机枪,今天夜里就拿走,反正越快越好。要是让警察发现这里有机枪,你可就要丢了房子了。”

麦克斯这时正往外走。西蒙娜举起一只手向他挥了一下,像是挥手让他出去。

路易斯看着她,想着衣橱里那些TEC-9他得运到仓库去。他回过头来,看到麦克斯打开门,提着购物袋走了出去。路易斯还盯着门在看。

西蒙娜站起身,朝卧室走去。

路易斯在想,他不该喝兰姆酒。或者他该找个杯子,喝别的。“兰姆酒和可口可乐”,安德鲁姐妹俩。他今天下午在大洋林荫道一酒吧躲着麦拉妮,把她想成吃人女生番。下午喝的波旁烈性威士忌,晚上又喝兰姆酒,中间什么也没吃……你不会喝醉的,你在施塔克监狱每天不都是这样子吗?有很多后劲。

西蒙娜回到起居室,一只手拿着一叠钞票,另一只手拿着一只金表。

她说:“那个人工作吗?有工作吗?”

路易斯看着她坐在咖啡桌旁,开始点百元一张的钞票。

“他是保释人。”

“难怪呢,”西蒙娜说:“因为他好的不懂抢别人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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