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瑞贝卡·林德被逐出她位于斯德哥尔摩城南的公寓。

那栋公寓陈旧破败,现在即将拆除,盖上新的公寓住宅,到时候只要装上各种表面现代但其实偷工减料的设备,再加上品质欠佳可是看来豪华的多余装潢,房东的租金至少可以提高到目前的三倍。

林德在一个月前接到通知,期满后就带着小女儿和仅有的级样财产,跟着几个朋友住进同一地区一问同样破旧也同样而临拆除命运的大公寓。

瑞贝卡分到女佣房,她的家具包括一张床垫,四个可充当架子的红包彩釉大啤酒桶,一个装床单、毛巾:衣物的大篮子,和吉姆在离开前亲手为卡米拉敞的小床。她在卡米拉的床底塞了一只小皮箱,那是她当初离家时带出来的,可是从来不曾打开过。里头装着她上学时的图画、照片、信件,另外还有一些她从姨婆那里继承来的小杂物,全都包在一块颇有年头的绣花布里。

头上有屋顶可以遮风挡雨,瑞贝卡已经很满足。她喜欢跟朋友在一起,也喜欢自己的小房间,它面向一个大庭院,院里有两株伸展着枝干的大树,浓荫如盖。她还在等吉姆的音讯。有个朋友劝她忘了他,她冷静地回答说,她很了解他,深信他不会一句解释也没有就抛弃了她。

可是在内心,她开始觉得他一定出了事,而且这股焦虑与日俱增。在她试图向银行借钱去美国结果反遭厄运之前,她也曾按照他留给她的地址,写信给吉姆的父母,可是也没收到回音。要她写一封完整的信颇为困难。她在学校学过英文,和吉姆在一起的那一年也进步颇多,可是拼写仍然令她非常头痛。

一天晚上,卡米拉睡着了,瑞贝卡盘腿端坐在床垫上,女吐利用啤酒桶当桌子,又写了一封信给吉姆的父母。

她写得很慢,尽可能把每个字写清楚。

亲爱的柯斯圭先生和太大:

自从吉姆在一个月离开我和我门的女儿卡米拉,我就没有再接到他肖息。已经过去五个月了。你门知道他在哪里吗?我很单心他,要是你门写封信给我,告诉我是不是之道他怎么了,那就好了。我之道他能的话一宁合写信给我因为他导个很好很成实的人,他很爱我和我门的小女儿。她现再六个月大,是个很建康也很票亮的小姑娘。柯斯圭先生和太大,清你门写信给我,告诉我吉姆怎么了。很谢谢,加上问候。

瑞贝卡·林德上

接下来,她只有等待。秋天很快就来了,那个原本要住她房间的人就要回来了,到时候她不得不再次搬家。她不知道搬到哪儿去,不过她希望找到地方跟朋友一起住。

就在瑞贝卡搬家前夕,吉姆父母的来信到了。

吉姆的母亲写道,他们最近搬到了另一个州,离原来住的地方很远。吉姆的刑罚并末照当初当局答应过的徒具形式而已。

他因为逃兵罪,被判处四年监禁。他们不能去看他,因为监狱太远,不过他们可以写信给他。他们认为监狱会审查他的信件,这就是瑞贝卡收不到他的信件的原因。瑞贝卡可以试着写信给他,不过他母亲不能肯定信件会到达他手上。而无论是对吉姆、瑞贝卡或孩子,他们都没有能力帮忙,因为吉姆的父亲重病在身,医药治疗很是昂贵。

瑞贝卡仔细地把信看了好几遍,可是唯一真正进入她脑海的是“四年监禁”。

卡米拉已经在地板的床垫上睡着了。她在她身旁躺下,紧拥着女儿哭了起来。

瑞贝卡那天晚上没有睡觉,直到天色发白她才勉强睡着,睡没多久,就被卡米拉吵醒,她立刻想到该找谁去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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