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听点是为了保护线人的人身安全,实则是害怕他们卷款潜逃,基于以上考虑,陈大冬和孙胖子身上都被警方安装了窃听器。同样,考虑到劫匪胆敢持枪打劫银行,也很难保证不会做出其他凶残的事来,所以那笔劫款警方没敢做手脚。两百万现金原封不动地装在原先的钱袋里,现在正被陈大冬拎在手中。

虽然银行劫匪只有一个人,但生性谨慎的季警官仍布置了数十名特警真枪实弹地埋伏在交易地点四周,而他自己也手持望远镜站在高处挥斥方遒。

陈大冬虽犯罪多年,但多与派出所打交道,且不说真枪实弹,就连能通电的警棍都没见过,何曾见过这等阵势,当时就吓傻了。他联想到将要前来交易的银行劫匪很可能同样有枪有炮有炸药,自己此番交易可谓身处险境生死难料,于是赶紧向季警官申请穿防弹衣。

季警官也不傻,防备他们拿钱跑路岂能给他们防弹衣穿,但又不好明说,只能婉转道:“劫匪都有经验得很,里面穿没穿防弹衣人家一眼就能看出来。一旦被察觉穿了防弹衣,自然猜到你报了警,非但咱们的抓捕计划因此落空,那劫匪也不会放过你的。人家不会打你的身体,而是直接瞄你的脑袋,‘啪’就是一枪。”

季警官一边说着一边做了个爆头的动作,嘴巴配合着模仿枪响,陈大冬感同身受,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打了冷战,吓得他差点就要申领头盔,最后总算没说出口。

此时此刻,陈大冬正携同孙胖子战战兢兢地站在交易地点,恭候银行劫匪的大驾。期间孙胖子还好心提醒领导要表现得镇定些,慌里慌张显得心虚,被劫匪看到会起疑的。

陈大冬当时就不乐意了,呵斥道:“你懂个屁,咱是跟杀人不眨眼的劫匪交易,又不是和姑娘约会,表现得太镇定反而会引起怀疑。”说完,仍觉平铺直叙不足以挽回颜面,于是借着反问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孙胖,你真当你冬哥我害怕了吗?其实我是故意装出来迷惑劫匪的!”

孙胖子顿时如拨云见日,恍然大悟,豁然开朗。也正在这时,突见被掳为人质的刘二狗自远而近缓缓朝这边走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个陌生男子。

陈大冬眼见如此,料想来者便是银行劫匪,当即打起十二分精神。孙胖子也反应过来,在旁边低语:“奇怪,刘二狗既没有被绑,又没有被劫匪用枪挟持,为什么不跑?”

陈大冬道:“你傻啊,刘二狗如果被缚或者被用枪指着,这大白天的刚一出门就被民众报警了,怎么可能走到这里来进行交易。至于刘二狗为什么不跑,我想他身上八成被劫匪绑了炸药,自知跑也跑不了,索性乖乖同劫匪前来。”

孙胖子一听,深以为然,不停点头以示肯定。随后,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趁劫匪还未走近赶紧道:“冬哥,那劫匪没拿到钱时肯定不会引爆刘二狗身上的炸药。可关键问题是,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咱换回刘二狗后那劫匪万一不地道,按下按钮引爆炸药,非但刘二狗会被炸死,咱俩也要被拉上陪葬,那可就大大的不值了。”

陈大冬一听也是,朝地上狠吐了口唾沫,喃喃道:“确实很不值。”

孙胖子在旁边提议道:“你说咱们如果要求劫匪拆下刘二狗身上的炸药后再交钱,劫匪会不会同意?”

陈大冬将心比心,站在劫匪的立场上设身处地地想了一会儿,摇摇头道:“爆破炸药是一项高难度的技术活儿,劫匪费劲巴拉地在刘二狗身上安装炸药,哪能说拆就拆。再者如果咱们贸然要求,只怕会打草惊蛇适得其反啊!”

孙胖子心急如焚道:“这可怎么办,总不至于眼睁睁地等着劫匪拿到钱后把咱俩炸死吧?早知如此,就不该答应那个姓季的警察帮忙抓捕劫匪了。”

陈大冬叹了口气,幽幽道:“其实警方设这个套儿,就是为等劫匪拿到赃款后抓他个现行,咱们要是不协助警察恐怕自己就要背上抢劫银行的黑锅了。事到如今,咱俩已无退路。”说到这儿,他话锋一转,接着道,“要说咱俩必死那也不一定,只要交钱换回人质,你我离刘二狗远点儿站,即便劫匪引爆炸药,怕也伤不到咱俩。”

孙胖子听此妙计,连连拍手叫好。也正在此时,刘二狗带领劫匪已走到他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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