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婚姻、钱包、小红、刀。

这是目前得到的一些关键词汇。钱的来路自然是眼下最有思考价值的一个问题,由孙旺的现实收入分析,他绝对不应该有这么多钱的。大马说应该去四方路了解一下,瘦子强调两次请客孙旺都选中了那里,而工地上的民工也有人反映在那条街上看见过他。大马说:“会不会那里有他的老乡呢?”

欧光慈说:“这件事情你和小郝去办。另外就是孙旺的情绪。按说有了钱并且请朋友吃饭,应该说高兴的才对。可是瘦子很认真地说,孙旺显得很烦。各位,他心里分明有解不开的疙瘩想找人说说,你们觉得呢?一个很小气的山里人,肯出血请人吃饭,显然是有目的的。只可惜,他两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范小美说:“瘦子提到了婚姻问题,我估计是这方面的事。”

小郝道:“照你的说法,那个女人应该是一个叫小红的人。”

“对,完全可能!”欧光慈说,“那个小钱包有可能是小红的。”

“那,刀子呢?怎么解释?”大马问。

“他要杀人!”小郝脱口而出。

大家都看着他,看得他有些心虚。欧光慈说:“这种可能是有的,至少说明孙旺碰上事了,一件恨不得动刀的事。”他咳嗽了一声,“这样吧,下午咱们都去四方路,把每一个餐馆都过一遍。一方面了解一下孙旺的行动规律,另一方面问问有没有他的老乡。从距离上来看,四方路几乎要走半个城,仅仅是吃饭完全用不着到那么远去。”

“难道他去那里是有原因的?”大马问。

欧光慈仔细地想了想,点头道:“估计是。”

下午赶到四方路的时候,已经是四点多钟了。欧光慈让大家抓紧一些,一旦饭馆里来了客人就不好谈话了。说这话时他让大家注意一个情况:“你们发现没有,这条街上有两家兰州拉面馆。跟瘦子谈话的时候没考虑到这个问题。来吧,先从离咱们最近的这一家问起。”

这家拉面馆的服务生看了孙旺的照片纷纷摇头,这样便可以基本确认,孙旺两次光顾的是另家门面比较小的兰州拉面馆。这一点很快就得到了证实。孙旺光顾的正是这家拉面馆。

欧光慈坐在第二家拉面馆的桌子边上说:“开始吧,从这里兵分两路。”

大马便带着小郝走了。

欧光慈叫过拉面馆的服务生,让他们谈谈孙旺的情况。服务生说不出什么,反正是来吃饭,都是那一套。他们说这个人(孙旺)是个很仔细的人,从来不剩任何东西在盘子了,那怕还有一颗花生米也要吃掉。说到孙旺的情绪的时候,其中一个服务生想起了一个情况,说孙旺有一次一口气灌下去一瓶啤酒。

欧光慈心想:确实是借酒浇愁来了。

这时手机响了,是大马。大马说:“队长你们来,我现在在你斜对面,来生酒家。快来!”

大马的口气听上去很兴奋,欧光慈凭窗望出去,果然看见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门面,廊子前横着一块匾牌,上书四个馆格体大字:来生酒家。

他让范小美留下再问问情况,自己起身出门过了马路。

来生酒家有两个服务生在和大马二人说话,欧光慈起先以为是孙旺的陕西老乡,结果不是,两个姑娘都是安徽人。她们说这个叫孙旺的人经常来他们这里喝酒。大马就是因为这个情况把欧光慈叫过来的。道理很简单,如果这个情况属实,孙旺来这里的次数就不是瘦子所说的两次,而是更多了。那么,一个山区来的民工,经常光顾这条距离偏远的四方路,马上就显出了反常特征。

来生酒家的女孩子说得很清楚,孙旺每次都是一个人来这里的。

她们走到那张靠近店门的小桌前,说孙旺每次来总是要这张桌子。她们说他坐得很规矩,甚至有些紧张似的。每次都是要一瓶三两装的小瓶二锅头,一盘花生或者一盘咸鸭蛋,边吃边想事情,情绪很忧郁。他不和任何人说话,吃完喝完就走了。

“这个人来的时间一般都是晚上客人高峰时段后至关门前的这个时间。他每次都这个时间来,所以我们就记住了。”

“还有,他长着个大脑袋。好记。”另一个服务生补充说。

欧光慈问:“他大约来过多少次,还记得么?”

两个女孩子想了一会儿,说准确的次数记不得了,少说也有五六次的样子。

她们说孙旺每次都默默地坐在靠门的那张桌子边上,无声无息地喝酒,一颗一颗地吃着花生米。他的脸正好背着灯光,很难看出他的表情。他的背躬着,两个肩膀耸的老高。有时喝到最后就剩下他一个人了,他便利利索索地喝光吃光,站起来走人。有两次外边下着小雨,他依然那么利索地走掉,飘飘然地走进雨雾里。

“是个怪人。一肚皮官司的样子。”

欧光慈还想多问一些问题,女店主开始喊了。然后她走过来笑着对欧光慈等人说,很快就要上客人了,后边的人手不够。欧光慈请对方坐,那女老板便坐下了。那些服务生管她叫苏姐。

她说:“她们说的那个情况我也有印象,出什么事了么?”

欧光慈说:“那个男人被害了。”

女店主哦了一声,没有再说下去。这时候店堂里的灯亮了,欧光慈要了一瓶可乐让小郝弄开喝。女店主用好听的普通话朝后边喊:“拿两只杯子来!”

欧光慈望着她那张清秀的脸,低声问:“你还能为我们提供些什么情况么?”

女店主说:“这恐怕很难了,我只是看见过几次就是了,服务生应该比我看到的多。”

欧光慈望望外边的街道,然后回过头说:“你的买卖看上去不错啊,位置比较好。”

女店主说:“主要是我们服务的好。”

一个小姐说:“梁副市长还在我们这里吃过饭呢,你们看这张合影。”

女店主笑着站起来,说了句不好意思。

欧光慈走过去,果然看见了墙上的一幅挺大的照片。正是女店主与梁副市长的合影。梁副市长挺着个肚子很洒脱地站着,旁边便是那位女店主,十分自如地挽着梁副市长的胳膊笑得很甜。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欧光慈怔怔地望着那幅照片久久才转回身来。他朝女店主点点头,小声说道:“好了,我们告辞了。”

出得门来他低声告诉两位部下:“大马小郝,你们注意到没有,那个女店主的外衣……”

大马突然哦了一声:“啊,正是咱们从河里捞上来的那种!”

“对头,一模一样!”欧光慈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久久才说,“这难道是偶然的么?”

这个收获是完全出乎意外的,以至于大家一时间无法放开胆子想。是的,如果放开来想,事情就很可怕了。他们往街口走,个个都显得很沉闷。后来欧光慈站住了,小声命令道:“留两个人,监视着那女人的行动!”

大马说:“还是我和小郝吧。”

大约晚上十点半左右,那个女店主挎着个小包从店里出来了。这时正有一辆轿车等在门外,女店主刚刚钻进车子,那车子就开跑了。大马和小郝急忙打了辆出租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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