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枕席由来伏甲兵,况复防氵㸒少戒惩。

独惜无知粗汉子,名言曾否服当膺。

却说素娥闻那位师爷来回,十分欢喜。背地重加施粉匀铅,心中且如汤碗上蚁一般,真个坐卧不着。那位先生心生一计,忽又对老仆说:“你可入内,禀上夫人,叫他先去略抖抖精神,到五更时候,起来服药未迟。即我等亦要息一会,方可煎药。”老仆听说,即入内禀告夫人。随后出书房,候师爷打睡。

一时夫人得了先生消息,即便假寐。外内诸人,亦因夫人昨夜大惊小怪,未曾闭目,随见外边先生、里边夫人皆睡,个个上床,不免困倦,沉沉睡去。师爷听老仆有了鼻息,料他不醒。即起身取出香,向烛燃着,偷向老仆一煴。连叫他数声,全无影响。廷桂胆大,起来潜身入内。且喜夫人房户,迎风半掩,窗灯明灭,潜步闪入。认向侍婢床前,用香渐渐煴去,侍婢即刻梦中若魇。廷桂始放下闷香,转身到夫人榻外,低声叫句:“情娘,请起服参。”

夫人举目,看见是廷桂,急起身说:“现成的参带来未?”廷桂说:“已在小生的腰际了。”素娥说:“何不学毛锥脱颖自敌?”廷桂说:“天下那有如此贱物?必须夫人真心往求他方得。”素娥一时欲火难禁,顾不得羞愧,直伸手过去一探,说道:“真可能药堪对症,果然好大红肉去心带须略破头皮寸许的元参!但未知个里黄精多少?”一边说,一边倒口过来与先生角嘴。廷桂说:“慢着,须防王氏房中晓得,那时惊起。”素娥转问道:“外边有一老仆相陪,情人缘何得到我房?”廷桂说:“我已用过闷香,外边老仆,夫人房中侍仆,俱被我闷倒了。但二夫人处,难以入去施法,奈何?”夫人道:“不妨。贱人的房门,系外边有门鬼,刁老预便随时偷往的。昨送公子去,现放在我房中厢。等我取出,密地往开他的门鬼,潜身入去,闷他何难?”先生说道:“使得。”即跟往夫人潜去,开了王氏的卧房门鬼。

那廷桂取了闷香,交与夫人施法,耳边低声说道,如此如此。夫人果然听过王氏有了鼻气,潜潜煴去,又大声叫过,他不醒了。

二人携手回到房中,谑浪一番。上床罗带徐解,绣衣尽褪,廷桂看得呆,见素娥那雪白的身儿上一双酥乳,鼓蓬蓬呼之欲出,脐下三寸之地,毫茎数根,嫩松松红线线,紫艳艳一道rou缝儿,麦齿肉堆,暗红浅浮,坟坟而动,廷桂那尘柄早已怒发冲冠,卜卜乱跳,却不急于行事,将素娥玉臀平拖,令其恻卧,一手去搂肥臀,一手挖进花房探那丽水,贴体偎依,口吐丁香,咂咂有声,素娥早已心魂飘乱,急将纤手抱住尘柄,摸抚荡摇,刹间又粗硬有加,廷桂欲火烫身,经素娥一弄,尘柄青筋突暴,昂扬向前,素娥娇啼婉转,做那羞怯模样,廷桂唾津早咽,手指深挖不止,氵㸒水淋漓,缘股而下,湿答答pin户似肿,硬梆梆尘柄如浮,廷桂按捺不住,挟带素娥纤指,雷雳而入,秃的一声,进了大半截,只因素娥纤手尚围,钩拽难尽进,廷桂又发力一耸,那素娥只贪受用,纤指竟随柄而入,服满花房,往来摩擦,自内已至周围无不酸痒有趣,廷桂还不令素娥抽出纤指,自是挟动,倍感爽快,含握有力,gui头愈劲,蛇吐信般,直直而入。素娥牝中紧夹,把握不住,随滑流流失手而出,廷桂趁势直捣黄龙,抵至花心,恣意摘採,素娥呀的一声,双股微展,玉臂紧搂,迎凑不止,廷桂将身一滚,上马而战,启开素娥双腿,没棱没脑一阵乱刺,煞时七百余下,素娥声喘气急,咿咿呀呀浪叫不止,双腿倒控廷桂腰臀,双臂又勾紧他的颈儿,柳腰款摆,肥臀乱耸,廷桂氵㸒心勃发,遂将素娥金莲高举,埋首挺尘柄耸身大弄,又抽送近一个时辰,氵㸒水四溢,已三换巾帕,对丢了二回,方才一歇。廷桂尚未尽兴,赤精条条跳将下床,令素娥横卧,捞起双腿扛于肩上,挺起紫涨涨尘柄狠命一入,素娥白眼一翻险被入死,花心几欲被捣碎,遂摩擦酥乳,叫快之声不绝于耳,廷桂愈发兴动,猛冲猛撞,又是乒乒乓乓一阵大弄,入得素娥死去转来,骨酥神颠,丢个不止。廷桂老汉推车,送了一程又一程,素娥肥臀乱叠乱摇,金莲于半空乱舞。廷桂又尽力入了八百余回,gui头麻麻含忍不住,陡然深入数下,素娥知其精至,遂颠摇大动,浪呼震玉屋,廷桂尘柄一抖,阳精泄出,素娥仰承,yin精亦来,又对丢在一处。廷桂那话儿郎当而出,带些精水渲流地下,素娥pin户狼籍不堪,红肿一片。廷桂取了帕儿,俱揩了一遍,上得床来,代整衣物,摩抚之间,廷桂那话儿兀然又立,素娥欢喜,急又去捻,见不甚硬,逐俯身相就启开口吞下,余精舔个干净,那话儿做威做福,口不能容,避然窜出,素娥腾身而上,照住就桩,尽根没脑。廷桂手捧纤腰肥臀,兴念又狂,耸身相弄,素娥频套墩桩,端个风雨不透,极尽风骚本事,廷桂猛力深刺,下下不离花心,素娥狂颠乱桩乳波臀浪,浪叫连声,二人又弄了近一个时辰,方才倶泄出一回,雨停云止,落得满床阳精氵㸒水,急净柄涤牝,整衣而起。

四鼓将尽,廷桂只得告别出外。氵㸒妇越加情热起来,舍不得,说道:“既奉枕衾,是必前缘有定。退后幸勿无情,当为取便。”廷桂道:“这个自然,慢慢商量出个计较,以图永久便是。何必以一时暂别,遽尔怆怀。”说罢,各归就寝。

未几,鸡鸣报晓,日影穿窗。外厢王安昏迷中,忽然跳醒,伸下了沉腰,揩一下倦眼,起来急向师爷床口,问安请起,且说道:“未晓夜来师爷曾施药否?”廷桂穿衣起来,说道:“何曾?”安又问道:“莫不是师爷亦如仆一般好睡么?”廷桂说:“非是,我实留心煎药,故亦连醒数次。也曾叫你数声,你鼻息越大起来,总总一样不应。一夜里边,亦并无一个人出来相请,小生自见只身,不便进去,是以无由传药与夫人服食。你可即速入内,看看夫人何如?并有什么吩咐?看脉不看脉?小生好回家去。待员外回时,再作商议。”

老仆闻言,即抽身入内请安,且向夫人说声:“望恕老仆昨夜忘了起来的罪。”素娥答:“可是我前夜梦中颠倒,劳你等看守,未能睡倒。故昨夜不觉分外好睡,连带我房中侍婢等,皆系如此。这也难怪。”老仆又述廷桂言语,求夫人定夺,以便上覆师爷。素娥见丈夫尚未回来,且一夜欢娱,讵能魇饫,正想再图后会。乘势对老仆说:“你可出去禀覆师爷,说夫人道,昨夜既未蒙施法,夫人甚恐病根难脱。今夜千祈移玉回来,再作乃好。”

斯时宅内大小晏起,皆奔来问候。闻素娥说,要今夜再请先生回来施药。本系各人好睡所误,又为病症所关,那有违抗并疑他有别的原硌?老仆领命,随出堂直对师爷说明主妇再请之话。那廷桂是意中人,闻说岂不识到夫人那个意思?自然少作推辞,终方允诺。

正是: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且说刁员外船中相送公子,已过了一两日。公子好过意不去,屡屡欲另请扁舟,请伊回府。奈南楼越加苦别起来,一声□乃,又到桂阳地面,那时公子决意催速南楼回家。适贵同等上岸买菜,见桂阳适当赛会,地方境致,十分艳丽。回到船中,说知公子。南楼在旁闻说,他原是好闹的性子,就对公子说:“此地既然赛会,你我二人,何不上岸看看?且就此盘聚三两天,愚兄回去便是。”公子说:“只怕夫人怨望。”南楼说:“倒也无妨。”公子被请不过,亦是少年人好动的,自然一齐上岸。果见十分华丽,标致异常。街街车果,巷巷楼箫,好个庆闹!二人游玩一番,少不得觅个酒楼,兄弟上去,就地把盏。行见一间酒店,招牌是夜间歇客,日间贾酒的。二人移步上楼,又见他上座两旁,大悬一八字短联,书道:腰有邀友,写纸且止。

入席,酒数巡,南楼下楼小便。耳闻有闹声,是索债的话,特静耳听去。一人道:“老爷在敝店月余,并未借出店钱。才问你,你又道明日就有,明日又说这个话。我想天长地久,那时不有明日?我又浼你将衣物去当了,少少结些钱过我。你道好的被贼劫了,自己还是个举人身份。剩的袍子、巾子,还要出入穿起,方合绅衿体面。这个话,分明是不想结我的帐了?一时荷包空有,置无弃顾什么体面。若再不肯当些,我的本钱尽了,今餐连老爷都无吃的。”南楼听得清清楚楚。回席少顷,刚值那个讨债的酒家上菜,犹自怒容可掬。南楼心中好不怀疑,就向店人问道:“你先时与他讨债的,是何样人?”酒家道:“客官再勿说起,你道世间有如此品绅衿么?”南楼说:“你可代我请他出来,劝他便是。”酒家说:“不请他便罢,那人是不好惹的。他在我店中,凡有朋友到,问候他的,他便开口说个借银二字。”南楼说:“不妨,烦你请来便是。”

公子在旁闻说,转向南楼。述犹未了,只见那个满面黑云、愁颜在目。举止却又端庄,近前施礼说道:“生平未识荆州,有劳下顾,未晓赐教何来?”南楼说:“适中家说个被劫,某生平最怜是失路的人,故敢请问其详。”那人说:“再勿说起,令人烦恼。”南楼乘着酒兴,高叫道:“大丈夫事,无不可对人言。何烦恼之有?”那人见他说得如此慷慨,答道:“萍水相逢,既蒙下问,敢不实?某本福建人,原为上京会试,行近双谷口一带,却被响马打劫了物件,杀家仆三人,弟仅走脱。初意欲禀官捉贼,奈响马猖獗,朝廷由来惧他。料此官员,何能究办?转欲回家,再作道理,奈身边所剩银两无几,到此店中住下。又想探听个同乡或同年,再行推算,乃可回乡。不料住已月余,全无佳兆,又欠店银,大为失礼。”公子自认道:“在下就系同乡。未晓足下高发何科?”那人说:“前科侥幸。”公子说:“又是同年了,乞示榜名?”那人:“姓毛,名天海。驾上高姓尊名?”公子说:“姓唐,名云卿。想你我虽是同年,但文武分途。所以未经觌面。”T毛天海又向刁老请问,公子又代表白。答罢,你敬我慕。南楼道:“一朝天使聚会英雄,岂非前定?毛举伯卿且开怀,大家痛饮一番。足下归计,自有理会。”公子亦来相思。毛天海闻说,那得不宽怀抱盏?酒罢,南楼旋叫酒家算数,解囊交足。又取了二十两圆锭,交酒家说:“你可将毛老爷的欠数一一弄明,多除少补,自后不可怠慢他为是。”酒家见有了银,自然一时改颜相看,说:“小人从命。”

毛天海见如此大义,对二位说:“既蒙慷慨,何不再请到卧房,再再谈心。”二人领命同往,重开华筵。到投机处,南楼便对公子说:“古人一见如故,白首常新。你与我已为骨肉,今又遇毛兄,岂不是数合桃园?正应我二人当日发誓之语,何不浼他凑成盛事?”公子说:“我倒有这个意思,但晓同年允否?”南楼说:“他与吾弟既系同乡同年,又何靳此同拜?”毛子见他二人如此情切,况身有了依靠,承命一声。重问年庚,天海又少公子二岁,如前歃血。南楼仍居长,云卿居次,又次是天海。三人就在店中联床剪烛,南楼说:“毛贤弟回闽所费,待送了二弟,顺同到寒舍,盘旋数天,愚兄相送。”云卿说:“三弟初念上京,中途被贼,欲进不能,故勉强回家。我今奉命上京,可以同往,正系天赐他便。人生富贵须及时,倘鳌头有属,固为手足生光。二来得了志,奏明天子,亦可请兵捉贼。以报私仇,以除民害。岂可便回灰志?如恐家中闻个消息未真,可写一纸书寄去,名得怀惑便是。”南楼闻公子说出,句句有理,只得说三弟请便。天海又喜得遂初心,正欲进京会试,主意不易。又过了一天,南楼又被两弟催速回家,只得忍泪而别。正是:雁行只合天边去,萍水相逢又别离。

那日共结了店钱,一齐回到公子船中。公子旋命崔荣待觅一小舟,以便送南楼回府。临期重整别筵,酒酣耳热。天海赋一古诗,以赠南楼。

辞曰:

携手上河梁,游子暮何之?

徘徊蹊路侧,悢悢不得辞。

行人难久留,各言长相思。

安知非日月,弦望自有时。

努力崇明德,皓首以为期。

吟毕,书来交与刁南楼。公子移时,亦有一笺献上。乃是七律一首,读来说道:

弟来兄去苦愁吟,赠别江头思不禁。

纵效高枝垂苑北,难教飞絮落江南。

昔年旧谊谁能记?两世交情我独深。

大义知君牛斗并,只须严慎戒胸衾。

那南楼见二弟各有佳间,自己虽不甚精此道,但情至文生,亦旋赋一律,少以见志。吟出:

一别那堪人两别,杯盘狼藉泪重挥。

鱼龙方喜朝能会,春树旋悲暮欲迷。

歌到离亭声断续,人分淮浦影东西。

鹏程自愧同雌伏,此身终恨隔云泥。

那公子看南楼这诗末一语,微有些不善,心下思量,正恐其中那家人的事,日后或生出事来,竟向说道:“古临别赠句,不可无语。弟有一句上禀,千祈紧记。”南楼说:“有话请说,愚兄谨记便是。”公子道:“吾兄大义干霄,正是一生好处。但待下未免太阔略,自后须要约束些,免俾他人欺负。”南楼一闻此话,内有原由,不觉酒面添红,意欲问个明白。又见诸人在旁,恐说出实来,反有不美。适值舟人又催督扬帆,只得说声:“两贤弟前程万里,努力加鞭,倘有佳兆,勿弃鄙人为是!”两弟说:“那有此理?下会有理,勿伤怀抱,回家保重为便。”

正是:

多情岂谓春无脚,苦别方知月有声。

不一时风扬帆转,两地伫望不见。未知南楼去后如何,下回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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