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铁匠铺,安路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

铁匠铺三面透风的帆布幔子里,传来叮叮当当敲铁的声音,独龙那铁疙瘩般的影子映在帆布幔子上,显得充满了男人野性的魅力。

撩开幔子,见到独龙正在打铁,安路激动地叫道:“真是太好了,你还活着!”

独龙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纳闷地反问:“大清早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干什么?”

安路也懒得解释,只顾说:“独龙,你记着,要是那个宫本喜藏拿了一块奇奇怪怪的顽铁来锻造兵刃,你千万要小心!他锻造好了兵刃,肯定会杀了你的!”

独龙瞪大眼睛,迟疑片刻后,才喃喃说道:“七夕那天夜里的天火逆袭,还真留下了残余?宫本喜藏把天火残余搞到手了?那他为什么不来找我锻造兵刃?”

安路挠了挠头,看样子宫本喜藏并没到铁匠铺来找过独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推理错了?

独龙却旋即笑了,他露出一口白牙,说道:“他是不是昨天夜里搞到天火残余的呀?如果他昨天夜里到铁匠铺里来,那可找不到我。”

安路暗忖,说得也是,昨天钱霄深夜造访绣球楼,独龙也在场,到了后半夜才陪着谢依依离去。不过,看宫本喜藏如此痴迷剑术,如果他真得到了天火残余,绝对会冒着细雨在铁匠铺外通宵等待独龙的。那么,独龙昨天晚上去了哪里?

独龙似乎看出了安路的疑惑,他羞赧一笑,不好意思地低声说道:“昨天深夜,我送依依回了家,等谢镇长睡着之后,依依又给我开了门。昨天一夜,我都住在依依的闺房里……嘿嘿,安医师,我当你是朋友,才给你说的,你可千万不要给别人说哦。”

原来如此,没想到独龙为了春宵一刻,竟无意中避开一劫,免遭了宫本喜藏的毒手。

心底的石头落回了原处,安路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

安路止住笑,抬起头来,看到火炉上摆着一块烧得通红的铁疙瘩,奇形怪状的,不禁好奇地问:“独龙大哥,你这会儿敲的铁疙瘩,是个什么东西呀?”

独龙没有回答,径直用长夹子夹起火炉上的铁疙瘩,扔进水缸里。一团白气蒸腾起来之后,独龙又从水中夹起了那块已经经过冷却的铁疙瘩。

安路这才看清,原来独龙在火炉上敲打的竟是一个像莲蓬一样的东西,但在莲蓬的头上,又有许多小孔。

“这是双喜画好图纸后,让我制作的。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吗?”独龙微笑着问道。

安路摇了摇头。

独龙得意地说道:“这是双喜用来浇花的花洒,用个细圆筒接在桶上,反转过来就可以浇花了。谁会沿莲蓬头上的圆孔流出,浇花的时候,水分能够分布得更加均匀。”

吓!都什么时候了,双喜丫头居然还惦记着浇花,小女孩的心思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独龙又从桌底取出了一个小铁桶和一根细圆筒,和铁莲蓬头放在一起,对安路说:“走吧,你陪我一起去绣球楼吧。听说今天那里热闹得很,我也想去看看。”

铁匠铺旁的废弃土地庙墙根处,马大帅和胡金强默默呆立。那七个安保队员,则躲在更远一点的地方。

刚才安路和铁匠独龙的对话,他们听得清清楚楚,尽收耳内。

马大帅脸色很难看,待安路和独龙走远后,他才狠狠说道:“真是成也日本人,败也日本人!半个月前东北的日本人派来使者,带着日军最高统帅的亲笔信找到我,口口声声说会助我登基称帝,还当场提出一揽子计划。七月初七那天深夜,天火逆袭的消息传到省城,龙天翼给我说什么最佳时机到了,借着天火逆袭的由头,他能设出一个堪称天衣无缝的局,就是这所谓的‘天火计划’。奶奶的,到了关键时刻,这家伙不仅被那宫本喜藏给耍了,还死在了剑下,白白送出一条性命。谁又能想到,宫本喜藏竟然会先下手为强,私吞了天火残余!”

胡金强好奇地问:“大师,这宫本喜藏到底是什么人?”

马大帅哼了一声,答道:“宫本喜藏就是日本军队最高统领派来的使者,同时也是个剑术大师。在省城的时候,他就和龙天翼互相比试过剑术,不过他全都输了。不过,宫本喜藏却将输剑的原因怪罪在自己没有好剑,而龙天翼则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好剑。”

“削铁如泥的好剑?”胡金强倒吸了一口凉气。

马大帅紧蹙眉头,又道:“胡县长应该听说过吧,几年前也有一团天火逆袭秀溪镇,而且还在天火造就的大坑里,留下了一块天火残余。”

胡金强点点头,答道:“是的,当时有镇民在坑里寻到了天火残余,高价卖给铁匠铺的独龙师傅。独龙则熔了这些天火残余,锻造出一柄好剑。后来我派中间人花重金,从独龙那里买来了这柄剑,然后献到了省城大帅府。”

“嗯,胡县长记性不错嘛。”马大帅颌首道,“因为宫本喜藏提出要寻高手比剑,我想咱们不能在日本人面前丢了面子,所以派出龙天翼应战,同时把那柄削铁如泥的宝剑借给了他。也正因为如此,七月初七,天火逆袭的那夜,龙天翼找到我,说要利用那柄宝剑,设出一个天衣无缝的局。”

“利用宝剑设局?”

“嗯,不错,利用宝剑设局。龙天翼的办法,就是把那柄宝剑在烈火上熔成铁水,倒进模具里,化为一块原生顽铁的样子,再用他那精通江湖异术的手下钱霄搞来的古怪药水,在顽铁的两面画上‘马’和‘皇’的字样。”

胡金强恍然大悟,那块在雷疯子茅草屋里找到的天火残余,原来是这样经过人工处理而制造出来的。

这可真是局中设局,环中套环。

钱霄的名字,胡金强也并不陌生。七月初八那天,省城马大帅派来密使,要求他协助秀溪镇的“天火计划”,当时的密使正是这位钱霄。

在秀溪镇里,除了安路安医师之外,胡金强并没安排其他人监视三姨太玉婉。之所以张师爷会来到秀溪镇,也是龙天翼之前的安排,让钱霄通知胡金强,以核实钱霄之话为名,派人到秀溪镇来。但张师爷的出现,却让安路误会在镇里还有个隐藏的神秘人物也在监视着三姨太,这完全是个意外。

原本胡金强以为钱霄能治疗三姨太玉婉脸疾的说法,只是个让他派人去秀溪镇的理由,没想到今天到秀溪镇后,却听安路报告,说昨天深夜钱霄再次造访绣球楼,还仔细衡量了玉婉的脸型。再加上刚才马大帅说,钱霄精通江湖异术,还能搞到古怪药水,这不禁让他有点怀疑,难道钱霄还真有点手上功夫,能够治好玉婉的脸疾?

于是胡金强客气地询问马大帅:“那个钱霄,又是何许人也?”

马大帅哼了一声,说:“这家伙啊,反正是龙天翼的手下,究竟是什么来历,我也搞不清楚。”

问完钱霄的来历,胡金强又言归正传,问:“大帅,下一步我们又该做什么呢?”

马大帅的脸色再次变得极为难看:“还能做什么?这些不讲信义的日本人,我再也不会和他们合作了!他们再派使者来,我就见一个杀一个,不仅如此,我还要增派兵力给国民政府,让他们去前线和日本人作战,替我出这口恶气!谁都知道,我马大帅的兵是最有实力的!”

胡金强连声称是。

马大帅又愤愤地说道:“日本人的花花肠子,谁又会不知道呢?他们无非不过想让我在这大后方称帝,在国民政府的后院放把火,也让他们在前方战线上松口气。虽说我做梦也想当皇帝,不过,经过这次的一番事,我绝对不会再成全他们的美梦了!还是等到以后时机成熟后我再登基吧!”。

胡金强不住点头,盛赞大帅英明。然后,他看了看天色,说:“大帅,已经快到吃午饭的时候了,省城来的记者、教授们都还在我的绣球楼里。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大帅现在还是到绣球楼里去用顿午餐吧。我那三姨太虽说面容尽毁,但她那使唤丫头双喜做得一手好菜……”

说得也是,马大帅正好也觉得饿了。于是二人唤来那七个躲在远处的安保队员,一同向绣球楼走了过去。

安路与独龙拎着铁制的莲蓬头、细圆筒与铁桶,在抵达绣球楼之前,先去谢镇长家叫上了谢依依。安路本想借昨晚独龙离开绣球楼后的去处,打趣一下这二位,但一想到龙天翼之死,他就没了兴致。

朝绣球楼刚走了几步,安路就听到了奇怪的动物惨叫声,是有人杀猪的声音,从绣球楼里传出来的。

“呵,看来今天午饭,我们能吃到新鲜猪肉了!”独龙兴奋地叫了起来。

到了绣球楼,果然黄铜大门大大开着,独院里摆好了三张八仙桌。那些来自省城的记者、教授们都围坐在八仙桌旁,嗑瓜子剥花生。在独院一侧,躺着一头刚杀好的肥猪,镇长谢老先生刚烧好一盆滚水,正准备给死猪烫毛。

独龙打趣地对谢依依说:“这一定是你爷爷头一次见到那么多贵宾吧?以前那么看不起三姨太玉婉家的人,今天竟然还来帮着杀猪。”

谢依依撇了撇嘴,她不太喜欢接着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于是梭巡一圈后,岔开话题,问:“咦,你妹妹呢?怎么不帮着烫猪毛呢?”

说来也怪,来了这么多贵客,双喜又做得一手好菜,她本来就应该待在独院里帮着烫猪毛,割下猪肉后去厨房里准备饭菜。可独院里根本没见着双喜丫头的踪影,她究竟去哪里了?

三人正疑惑的时候,双喜丫头却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这丫头,居然骑着刚拼装好的那辆简陋的自行车,在独院里绕着绣球楼转圈呢。安路他们走进独院的时候,她恰好骑车去了绣球楼的后院。

双喜一看到自己的哥哥独龙和安路、谢依依,马上就从自行车上跳了下来。

但安路留意到,双喜的脸色似乎有点不对劲,好像写满了紧张与恐慌。

“出什么事了?”细心的谢依依也发现了这一点。

双喜小跑着来到三人面前,语速极快地说道:“哥、安大哥、谢姐姐,我刚才在独院里发现了奇怪的东西,你们来看看那是什么……”

“奇怪的东西?什么奇怪的东西?”独龙嘴里一边嘟囔,一边跟着双喜来到了绣球楼的后院。

在后院,就是一片泥地。但安路立刻就看到,在泥地中,有一株刚破土而出的植物幼苗,茎很嫩,三角形的叶片也刚抽开。

双喜指着那株植物幼苗,对独龙说:“哥,你知道我前天刚种下了一枚种子,浇过特殊的肥料后,今天就长到了这么高。本来我把这株幼苗栽在黄铜大门内的,但因为今天有很多客人,我怕他们会踩踏到幼苗,所以就把它移栽到了后院……没想到,当我拿着铁铲挖坑的时候,却在地底发现了奇怪的东西。”

“什么奇怪的东西?”

“哥,你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双喜连拉带拽地,将独龙拽到了那株幼苗旁。

安路和谢依依也跟着走了过来。

安路蹲下腰,注视着这株幼苗。他看到在幼苗栽种在一个浅坑里,只有一点泥土埋在了浅坑中,并未完全填满浅坑,只能让幼苗刚好不倒下。

双喜也蹲了下来,伸出手,从浅坑里轻轻抓起了一把泥土。

然后,安路、独龙和谢依依同时看到了奇怪的东西。

那是一根大拇指粗细的空心铁管,横着从地底穿过,恰好经过了栽种这株幼苗的浅坑。如果不是双喜奇缘巧合要将植物幼苗移栽到绣球楼的后院来,根本不会有人发现这根藏于地底的铁管。

安路在洋人办的教会学堂里念书时,也见过洋人在地底铺设的自来水管。但在这偏远的秀溪镇中,是决计不可能出现自来水管的。

而独龙则皱了皱眉,然后他做出了奇怪的举动。

在来秀溪镇的时候,独龙带来了他为表妹锻造的铁制浇水壶。而他现在将用来充当浇水壶长柄的细圆筒取了出来,用长柄的嘴尖使劲戳着地底的空心铁管。说来也奇,戳了几下后,铁管竟然被戳开了一个洞。在洞口之下,隐约可以见到一股麻线,约有小指头粗细。

独龙又戳了几下,这个洞越来越大,,已经足以让一根手指从中穿过。

独龙用手指戳了戳麻线,然后又将麻线放进嘴里尝了尝。

“咦,是火药的味道!黑火药!”

听到独龙的这句话后,众人的脸上都变了色。

许多根麻丝蘸过黑火药后,再捻成一股麻线,就能成为引线。只有点燃一端,火苗就会沿着蘸过黑火药的麻线,迅速燃烧到麻线的另一端。也就是俗称的“导火索”。

麻线的另一端又会有什么?总不会是引燃烟花爆竹吧?

难道,会是一桶炸药?

如果真是炸药,又会是谁埋在了地底?还暗中埋下了引燃炸药的导火索?

附近泥土

并无新翻的痕迹,导火索应该是胡金强为他的三姨太玉婉重建绣球楼的时候,就将导火索埋在了地底。而有机会埋下导火索的,自然就是胡金强与他的手下。

胡金强为什么会在地底埋下导火索?他想杀什么人?而且还是以爆炸这种惨烈的形式来铲除某个人?

安路凝视着这股蘸过黑火药的麻线,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他为自己曾经待在这个独院里,而感到后怕。谁也不知道这根导火索会在什么时候被点燃,也不知道独院里什么时候会发生大爆炸。

而这时,谢依依突然说了一句:“如果这里无缘无故发生爆炸,会不会有人以为是大白天的时候,这里也被天火逆袭了?”

听完这句话,安路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是啊,如果地底真埋了数量巨大的炸药,一旦爆炸,肯定会在独院里炸出一个巨坑,从外形上看,和天火逆袭坠地后所产生的巨坑差不了多少。

而上次的天火逆袭发生在深夜,坠地前先看到了横贯夜空的火球。如果逆袭发生在白天,在强烈的日光下,根本不会有人看到火球。爆炸之后,将之解释为遭遇天火逆袭,也是说得通的。

那么,胡金强究竟想杀谁?

从前院传来了一阵嘈杂声,似乎是胡金强与马大帅一起回到了绣球楼独院中。

安路不禁展开了丰富的联想,莫非,胡金强想杀的人,就是马大帅?

这次马大帅为了天火残余的事到秀溪镇来,并没带士兵,只是带来了几位高官、若干记者,外加省城大学里的教授,也是他防卫最为薄弱的时刻。

而胡金强则带来了七个安保队员,个个身强力壮,身手不凡。就算胡金强要在明里对马大帅用强,也有着十足的胜算。杀了马大帅,马大帅的军队便群龙无首。如果胡金强事先做好了安排,在马大帅的军队里加插了心腹,一旦杀死马大帅,他就有机会取而代之,进驻省城,成为西南王。

但明里用强,还是名不正言不顺,难保军队里没有马大帅的死忠之士。但如果马大帅是在天火逆袭里不幸罹难,那么军队里的死士,根本连个报仇雪恨的对象也没有。

西南王的诱惑,可不是寻常人能够抵御得了的。

安路正寻思的时候,却听“喀嚓”一声。回过头来,只见独龙已经操起那根作为长柄的圆筒,戳断了导火索。

“哼,我们这么多人都在独院里待着,无论是谁想杀了谁,我可不想变成炮灰!”独龙愤愤地说道。

这话倒也说得有理,安路也不想平白无故变作一具血肉横飞的尸体。

但谢依依却忧心忡忡地说:“可是谁有能保证在这地底,只有一根导火索呢?如果我是埋下导火索的主使者,我一定会再多埋下几股用作备用的导火索。万一其中一根被别人发现了,我还能点燃另外几股。”

这话说得更有道理。

“嗯,不行,这里太危险了,妹妹,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独龙对双喜说道,然后又偏过头对谢依依说,“你也赶紧把你爷爷叫走,我们赶快离开秀溪镇,再也不要到绣球楼来了。”

“可是……可是玉婉怎么办呢?她是我的好朋友,又那么可怜……我们把她一起带走吧,跑得远远的……”谢依依眼中似乎泛着泪光。

而双喜也说:“是啊,我们不能就这么走,地窖里还有……”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似乎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立刻捂住了嘴巴。

安路诧异地问道:“地窖?绣球楼里有地窖?地窖里有什么?”

“没什么,什么也没有!”双喜赶紧大叫。

虽然明知道双喜是在掩饰着什么,但既然她不肯说,安路也只好作罢,不再追问。

有省城的记者跑到后院,大呼小叫道:“哪一个叫双喜?胡县长叫你快去做饭!猪已经杀好了,大家全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双喜吐了吐舌头,只好乖乖地跟着朝前院走去。

“现在,我们能做点什么呢?”安路望着地底露出一截的导火索,面带惧色地问道。

他可不想不明不白死在这独院里。

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阻止可怕的爆炸。

既然在极大程度上,这些铺设在地底的导火索很有可能是胡金强埋下的,如果他真准备今天引爆,只要今天一直紧跟着他,阻止他点燃导火索,那么安路他们就能逃过一劫。

如果并非今天引爆,那么这就只是虚惊一场。安全度过今日之后,以后就别再进入绣球楼独院里,有多远就离开多远。

安路、独龙、谢依依合计一番后,决定暗中严密监视胡金强的一举一动。

独龙觉得,应该去提醒一下自己的妹妹,于是找了个理由,和安路、谢依依一起在前院找到正在厨房里炒大锅菜的双喜。

双喜听完独龙的话后,这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撇了撇嘴,说:“哥,你费那么多事干嘛?只要一会儿吃饭时,让胡县长晕倒,什么事都干不了,不就成了?”

听了这句话,三个人不禁同时拍了拍脑门。

是啊,只要让胡金强今天什么也做不了,那么就没人去点燃导火索,深埋在地底的炸药自然也就不可能被引爆。

双喜这丫头,可真够聪明的。

可是,怎么才能让胡金强晕倒一整天,而且还不引人瞩目呢?

“嘻嘻,那还不简单?一会儿看我的吧!”双喜笑嘻嘻地说道,一脸满不在乎的模样。

安路不禁惊讶万分,这小丫头难道真有万全之策,能让胡金强晕倒得丝毫不令人怀疑?他们三个成年人都想不到办法,这小丫头倒有办法?

但事到如今,也只有听双喜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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