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言人皮国在渤海之东九千七百余里,国王哈弥大王生的绿面丹唇,黄须盖顶,巨口短项,微须连膑,身矮声高,戴金幞头,穿绛红袍,束乌玉带,登鱼皮靴。那日清晨登殿,百官朝贺。哈弥王将两边文武细看一遍,只见文东武西,两边班齐。

哈弥王言道:「孤王西宫缺一妃子,众家贤卿有能干者,与孤寻一妃女,选其品貌端方,人物标致,孤有重赏,决不食言。」

国王言罢,只见左班部中出来一位臣宰,纱帽圆领,撩袍端戴,来在了那品级台前,双膝跪倒,口称:「王爷千岁在上,为臣能与千岁选此一西宫贵人,务令千岁一见,笑纳入宫。」

哈弥王往下一看,不是别人,乃是北法司木见景。此人生的相貌出奇,鬼面鼠腮,心怀狠毒,朝中文武无一人与他交厚。

烦言少叙,且言哈弥王言道:「爱卿既有忠心,与孤王选妃,事成之后,孤有重赏。」

木见景言道:「为臣尽忠,为子尽孝,分所应尔,千岁何言重赏?」

言罢,当时散朝,国王回宫,文武回家,具各不表。

且言木见景的出身,原是娼妓所生。木光先每日宿娼,与此妓妇常常来交厚,将此子要过门来,当作螟蛉义子,恩养成人,取名木见景。木光先年老去世,丢有百万家私,具是木见景情受。这狗子为人刁恶非常,银钱广有,捐了个北法司的前程,真乃是英耀富贵,欺压老成好人。

闲言少叙,且言木见景生了五个女儿。

大女儿生的是个傻瓜,更兼不通人事,阴hu如石不透,嫁了三次,具各退亲不用,只得养在家中待老而已。二女儿生的伶俐,嫁了个丈夫,只因yang物太大,房事又勤,染病身亡。三女儿生的袅娜娉婷,如月里仙子,娇娆艳丽,不弱昭君重生,年方一十八岁,生的有一件毛病,女大思氵㸒,生性爱穿青衣,家中有一个使唤的童子,年方一十九岁,生的俊俏可人。青衣女爱其年少,人又伶俐,便与他勾合有奸,常常夜间在青衣小姐房内过宿。

那日丁氏夫人起的尚早,来在女儿房中,走在床边一见,只见三女儿与家童志儿搂抱而睡,睡的呼呼有声,夫人暗暗出房,心中笑道:「年青小孩子家,全有点作怪的,并不老成,方才幸被老身看见,若被别人看见,这是什么样子!」

夫人想罢,在门外窗下言道:「这天日出三竿,女儿还不起来么?」

志儿打梦中听的是老夫人声音,只吓的浑身打战,爬起来穿了衣服,登了小姐的红绸裤子,一开门往外好跑,跑到前厅,才又要跑,刚刚凑巧木见景下朝回来,迎头子进门撞见,只见志儿面色改变,下身穿着红绸裤子,就知弄出了事来,分付从人退下。

木见景这个狗娘养的心中志大,事情看的破,明知志儿与女儿有奸情被人撞见,惊走至此,便笑着言道:「志儿呆狗头,这是什么样子!不要在此战战惊惊的,害的什么怕?随我来罢。」

志儿见不怪他,不敢违扭,只得随着木见景,来在后边小书房内。

木见景叫丫鬟将丁夫人请来,木见景说:「夫人你看志儿这个样子,一定是合那下贱丫头干了见不的人的勾当,惊跑在前厅,幸而被我撞见。他若是穿着个红裤子跑出大门以外,叫别人看见,这是什么样子,丑看不丑看?夫人你说。」

夫人言:「这是从两来,莫怪一人,这不是,那不是,必是那不成才的丫头勾引孩子,他如何敢进绣房去干那歹事。依我看来,这全是那丫头作此无体面之事。志儿你说说,是你小姐勾引与你呀,还是你大胆去欺小姐呢?」

志儿战惊言道:「小的岂敢进小姐绣房?每夜晚上是小姐他将我拉进他的绣户以内,合小的弄那样事。小的不从他,他还将我打骂不休哩!」

木见景说:「把那不成才的丫头叫来。」

丁氏夫人说:「叫他来有什么好处?那奴才是提上裤子就不认账的,若是强叫他来诘问,与他准备着一场好吵呢!不如不叫他省事。」

木见景说:「志儿现今穿着他的裤子,他有说之词么?这就是个正见,他还敢吵闹什么?」

丁氏夫人无奈何,只得来在女儿房中,将小姐叫道:「孩儿作的什么事,你爹爹令我来叫你去?」

小姐说:「我父亲叫女儿有何话说?」

夫人说:「见你父亲,你就知道了。」

母女二人来到,小姐说:「父亲叫孩儿,有何话说?」

木见景说:「来了,好好好,好丫头,你胆敢不守闺门贞洁,任意胡为,丢人丢丑,败坏我的门风,有何面目前来见我?你自己看看,志儿穿的是谁的裤子?你穿的是谁裤子?」

青衣女偶然醒悟,将志儿的下身一看,却是错穿了自己的裤子,自己穿了志儿裤子,就有强口,难夺正词,不由的心中胆战。

正是:嘴似灵石硬,心如快钢刀。事要行正道,不怕对证标。

且言青衣女心内踌躇,有口难分,思想了一会,暗暗的言道:「虽有真赃实贩,又不肯认承养汉的,这丑事具是腹内之言,未曾说出口来。」

低头计上心来,非如此如此不可,开口骂道:「志儿你这狗头,好大的胆子,你将姑娘的裤子穿上,你还说与我有勾当,岂不是糟蹋人呢?」

说着,假装有气:「偷我别的东西犹可,偷我下身衣服,情理难容,非打不可。」

说罢,从墙上摘下一支皮鞭子,抓着志儿,一阵好打。

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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