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长青的童年里,母亲最常叮嘱他的一句话就是:人,不要不知足。

因为在王长青五岁那年,他的父亲就是因为贪心而死在了矿洞里。

后山有个私自采挖的矿洞,他父亲是个贪心的人,那一天,其他工友都停工了,他却只身又进入矿洞中,一声闷响之后,矿洞塌陷了……王长青失去了父亲。

当时,王长青的母亲正在做饭,听到这个噩耗她几乎昏死过去。但她是个坚强的女人,更是个坚强的母亲,为了把王长青拉扯大,她起初给别人拆洗衣物,后来去了亲戚开办的一家作坊式的化工厂里当临时工。

在年幼的王长青心里一直藏着两件事:第一,自己这辈子绝不做矿工;第二,长大后,他要让母亲享福。因此,王长青很刻苦地读书,当他二十岁时,终于被北方一所大学录取了。

毕业后,他依靠自己学到的知识,与妻子一起艰苦创业,十多年后,常青化工厂的产品终于畅销全国,从此,王长青成了有钱人。

王长青今年四十八岁,一个懂《易经》的朋友告诉他说他今年犯太岁,流年不利,正所谓:太岁当头坐,无喜恐有祸。好在目前他还算活得挺好,只是经常饮酒,令他的心脏偶尔不大舒服。

就在电梯里偶遇黑衣女人后几天,王长青遇到了另一件怪事,这件看似简单的事情,也许正是一连串阴谋的开端。

那晚,王长青喝得醉醺醺地坐在出租车里,快到家时,他居然看见王珂开着自己的车朝相反的方向驶去,而且在副驾驶位置上,还坐着一个长胡子的男人。

王长青让出租车司机掉转车头跟着,王珂的车子停在小区大门口的空地上,似乎车里的人有了一些亲密动作。出租车司机很有经验,远远地停了车,还以为这位乘客准备去捉奸呢。

结了车钱,王长青被冷风一吹,喉头一紧,喝进去的酒都涌上来,直到吐完了,才清醒一些,但脑袋还是一阵阵发涨。他知道王珂最近与影视公司的人走得很近,尤其是一个什么导演,那人留着小胡子,表面看,年龄比王长青小不了几岁,油嘴滑舌的就不像好人,他真担心女儿不谙世事上当受骗。

王长青越想越生气,自己花了钱还是小事,要是女儿吃了亏那可怎么办!他感到一阵胸闷气短,气势汹汹地朝自己的车子走过去。

还好发现得及时,没有发生更严重的事情,王长青猛地拉开车门,把里面的男人死命往外拽。男人摔倒在地上,闻见了酒气,也看清楚了王长青那张怒不可遏的面孔,知道再不开溜必然凶多吉少,于是趁着王长青没能反应过来便早早溜之大吉了。

王珂哭得满脸是泪,她恶狠狠地盯着父亲,牙齿咬得咯咯响,不知是羞愧还是怨恨父亲不尊重她的个人隐私,总之,王珂一句话没说,转过头,飞快地跑回了家。

王长青脑袋更晕了,扶着车子深吸几口气,等到气息平稳才坐进车里,他狠狠关上车门,猛踩油门,掉转车头朝小区内自己家的方向驶去。

等在门口的是不安的妻子周纯,没等周纯问话,王长青就直接上楼走到王珂房间门前,一边用力地敲门一边大声喊:“王珂你出来,我有话要问你!”

王珂是王长青与周纯唯一的女儿,她在一所自费的民办大学里学艺术。由于家里富裕,王珂对未来毫无设想,把玩乐当成暂时的人生追求。

砸门声越来越大,王珂无法忍受,她双眼通红气呼呼地打开门。王长青压抑着胸中怒气,放慢了语速,问:“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刚才的事情?!”

“我恨死你了!你以后别管我的事……”王珂说着就要把门关上。

王长青气不打一处来,他一下子把门拍得山响,声音也高起来:“我没见过哪个大学生去跟一个比她大那么多的男人……我……我……我真替你丢人!我问你,你跟他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我做过什么还非得告诉你吗?我都十八岁了,是成年人了!”王珂的声音高过了自己的父亲,她这种理直气壮的气焰更加激怒了王长青,以至于他抬起右手,狠狠地在王珂脸颊上打了一记不太响亮的耳光。王珂呆呆地盯着父亲,在她的记忆里,他还是第一次打她。

叛逆青少年的家里大多有个忙碌的父亲和一位软弱的母亲,王珂就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周纯是个很温顺的女人,她很少见到丈夫会对女儿发那么大的脾气,她能做的就只有挡在父女之间和稀泥。

“小珂你别哭。”周纯抬手抚摸着女儿的脸颊,转头对王长青说,“老王你怎么还打人,女儿不就把你的车开出去一会儿,至于发那么大的火吗?”

“你知道什么?你躲开!”王长青大声喊,周纯却像母鸡护小鸡一样把王珂抱得更紧了,“都是你惯的,她太让我失望了,居然在车里干那种事……”

“我干什么也不要你管!”王珂有了母亲的庇护,气更粗了不少。

“那男人是不是那个导演?快说!”王长青捂着胸口大口地喘着气。

王珂的嘴巴一扁,泪珠夺眶而出,挣脱了母亲的保护,趴在床上放声大哭起来。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周纯手足无措,她刚转身走到床边,王长青就挤进屋里来,他的声音更高了,可以用声嘶力竭来形容,“快告诉我那男人干了什么,我现在就找他去!你甭想再去那个什么影视公司,你放弃你的演员梦吧!只要有我在,你就别想当演员!”

“我自己的事不要你们管!”王珂猛地坐起身,“别逼我,再逼我死给你们看!”

“你还懂不懂得羞耻?!你死吧,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王长青说出了狠话。

“我就是不懂羞耻!我做的事我自己会负责,请你离开我的房间!”

“你……你气死我算了!”胸腔里似乎进入了一只手,死命地拉扯着王长青的心脏,他觉得眼前发黑,“你负责?你懂得什么就敢说出那句话,我……我最后问你一句,那个男人对你做了……”

话还没有说完,眼前就天旋地转,王长青仰面摔倒在地上,他被女儿气得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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