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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嘴里的肥肉却要被人抢走了,也难怪你们新世界公司要火冒三丈呢。”津场说道。

“我们现在正利用被称为林政权支柱的金时学首相和丁阳明国会议长,千方百计地阻止福本和林携手,但是拿握着军队和KCIA的林的力量仍然十分强大。”

“最近林接连以偷税逮捕了昔日的盟友大朝鲜航空公司的张经理,以涉嫌走私美元逮捕了高句丽财团的总军师李昌国——恐怕你也知道吧,这个人在狱中发表声明将自己相当于600亿日元的私产全部献给林大总统的自由共和党以换取活命而相当出名的,甚至还以偷税和使用冒牌原料的罪名逮捕了与林和KCIA融为一体的天圣君幸福协会的下属组织人参制药广的经理,有人说林这是为了平息與论而采取丢车保帅,迷惑视听,也有人说是为了除掉知道内幕太多的人。其实并不仅仅如此。

“因为被捕的这些人在向林总统支付忠诚献金的同时,还极秘密地向一直瞄准继承林的总统宝座的金首相和丁议长献上了几亿元,以求在林倒台后仍能获得安全保证。但事情败露了,触痛了林的痛处。”

田代接着说道:

“林大总统的日子过得好傢也不安泰,一方面在国外购买亡命用的土地,一方面将钱纷纷转入日本、美国和瑞士的银行,同时还试图将济州岛建成朝鲜半岛的台湾……”

“是不安泰。在总统的屋顶直升飞机场时时刻刻都有五架林备以逃命的飞机待命,为了无论什么时候坐上就能立即起飞,总有一架直升机的发动机按着林的吩咐是不熄灭的,但是,目前林还具有作为独栽者的充分实力。”

“……”

“因此,我们想和你们做个交易,说得干脆一点,就是想请你们去狠狠地教训一下冲山——福本派的爪牙们。冲山——福本一害怕也就再也不能妨碍新世界康采恩了。”田代一口咬断了烟嘴说道。

“那么,报酬呢?”

“在你们教训那些家伙的过程中,你们所弄到的钱可以都归你们。”

“那么,新世界康采恩就什么也不支付吗?”

“我们提供情报代替报酬,还可以告诉你们被攻击目标的弱点在什么地方。甚至,如果必要的话,新世界康采恩的雇佣兵可以作为援助部队供你们驱使,并且为你们提供逃跑的途径。怎么样?”

“……”

“还有,你们在教训那些跟着冲山——福本派不择手段捞钱的爪牙的过程中,如果发现了冲山——福本他们的某些赚钱手法,将之告诉我们的话,我们可以当作情报加以购买。至于价钱依情报的内容而定……”

“……”

“你自已觉得如何?”

“我个人觉得可以。你觉得怎么样?”津场向一直保持着沉默的浜野问道。

“我也同意。”

“好了。岩下和本城就由我和浜野去说服。”津场笑了。

“那么,达成了协议,互换合同就免了,干一杯怎么样?还有,不知这是不是多余的话:一旦有你们被迫不得不离开日本的时候,会让你们乘坐新世界康采恩轮船上秘密出境专用的高级隐秘船舱,将你们送到美洲、欧洲或非洲去。当然,难辨真假的护照和就业许可证也不会少的啦。并且与此同时,还将把加拿大、美国、瑞士等国政府或州政府所颁发的那些国家的护照、身份证明和驾驶证一并交给诸位。”田代说着,倒了满满的一杯法国白兰地。

……

那以后已过了一个半月左右。

也就是津场他们袭击了山内和山内的弟弟铃木过了半个月之后。

那次从铃木那里抢来的20亿元现金,已经转入了瑞士银行。

并且,从铃木和山内那里逼问出的情报也已经被新世界康采恩、香杉的军师田代以5000万日元买走了。

这天夜里,确切地说是将近黎明的时候,津场、岩下、本成三个人正蹑手蹑脚向位于赤坂山王下的KCIA的地下银行靠近。

这一带是夜总会、高级夜总会、深夜快餐店和有胡鲜艺妓伺候的高句丽人屋林立的热闹的一角,但一到天空有些发白的这个时候,行人也变得极为稀少了。

KCIA的地下银行挂着一个写有统和不动产的表面招牌,这是一撞地上四层地下三层的小巧而舒适的楼房。

和那幢楼隔着路相望的地上七层地下三层的比较大的一幢楼便是韩国系统的暴力组织南天会的根据地,公开对外则称为泛亚洲历史研究所。

田代曾向津场他们交代过,统和不动产楼和泛亚洲历史研究所楼的地下三层有隧道相连。由此就可以知道南天会其实是KCIA的暴力代行组织,不过详细的情况则要津场他们自己去调査。

津场他们是坐着一辆偷来的换了车牌,并且将写在车身上的公司名字加以涂改之后的带有铝合金行李室的中型卡车来的。

现在,那辆中型卡车的车门和没有窗子的铝合金车身上写着的是“北海道鲜鱼特急配达KK”的字样。

津场他们将遮阳帽的帽檐压得低低的,身穿一身不易发出声响的羊毛工作服,脚上穿着橡胶底的长统作业鞋,悄悄地聚在了统和不动产楼的后门。

不过,他们听田代说过,不单单是前门,后门上也同样地安装了特制安全铃,只要里面的人事先将开关打开了,门哪怕只给开了细细的一条缝,铃就会响起来。

现在这个时候,不用说,非常安全铃的开关肯定是开着的。

所以,津场他们决定打碎门右首一间黑屋子的玻璃窗进去。

津场在一个防风打火机的高压气罐口安上了一个调节器,然后用火机点燃了急速喷出的燃气。动了动调节器将火力调猛成一个小的燃烧器之后,开始用火焰烧烤窗玻璃。

岩下则从塑料袋中取出一块湿毛巾,本成掏出一卷涂水胶带。

津场的燃烧器一离开烧烫的玻璃,岩下马上就将湿毛巾按了上去。

被急剧冷却的窗玻,一下子裂开了。

本成将胶带贴在已裂开的玻璃上。过了两三分钟,已裂成几部分的玻璃便粘在胶带上被卸了下来。三个人把破碎的玻璃藏到了路边垃圾箱里。

三个人用尼龙长筒袜蒙上脸,左手拿着装了消音器的手枪,从窗子跳进屋里。

右手里,津场拿的是用钢琴丝制成的套索,本成拿的是超小型循环飞镖,岩下拿的则是一把尖刀。

三个人跳进去的层子里没有人,是一间对外从事房动产买卖的办公室。于是三个人到了走廊里,开始在一层的各个屋子里寻找。

轻轻地打开一层尽头的门,这里原来是值班室。小灯泡发着昏暗的光。桌子上倒着吃剩下的朝鲜泡菜和朝鲜式烤肉,还有被磨碎略烧烤的青豆,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床在屋子的右侧,是个上下两层的床,上衣、裤子和装有手枪的枪套都挂在那里。

在这个值班室的尽头,能够看到一架延伸到地下的楼梯。床上的两个人,好像是醉了,睡得死死的,鼾声震耳欲聋。

看到这些的本成将飞镖放进皮鞘中然后收进口袋里,随即掏出了用作殴打凶器的高尔夫球棒。

津场和本成向上下两层的床头扑了过去。本成的球棒已经打在了下床男子的头上,上床的那个人对这个击打声刚一反射性地抬起头,便已被津场的用钢琴丝制成的套索紧紧地勒住了。

被高尔夫球棒狠狠击中头部的那个家伙转眼就昏了过去,而被津场用钢琴丝套索紧紧勒住脖子的那家伙则拼命地用手去抓颈部的套索,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岩下干净利索地一刀就切断了被勒得眼球几乎要暴出来的那个家伙的跟腱。

在这期间,本成则剥光了下床早巳昏厥的那个家伙,用东西塞住了他的嘴,将手脚都给绑了。

“好了吧?”津场小声问道。

“给他松松套索。如果你要胆敢乱喊的话,就像绞小鸡一样活活地绞死你。”

那个男人像摔跤运动员示意认输时一样,用右手在床上敲了两三下。

津场松了松套索。

被松开套索的那个男子发着咝咝的声音贪婪地呼吸着空气。因为在胃里蒜和洒精混杂在一块,满嘴的怪味。

“你的名字?”津场问道。

“朴……朴……朴承晚。”

“下床的那个家伙呢?”

“叫李益烈。”

“你们都是KCIA的成员?”

“啊?!对,是下级小卒子。”

“其他人在什么地方?二楼还是在地下?”

“夜里只有我们二个人——今天晚上……别的人上午9点才来。”

“你知道这是地下银行吗?”

“不知道……真的……我只不过是个夜警……”

“是吗?你想死吧?杀了你,我们让姓李的说。”

津场手上又紧了紧,钢琴丝的套索便划破了皮肤,深深地勒进姓朴的肉里。

姓朴的不禁吓得小便失禁,连忙又用手敲了敲床。津场松开套索,小声问道:

“你又想说了?”

“作为日本商社送给KCIA的回扣带回韩国的日元支票的一部分,为了收买日本保守党议员和右派革新议员,需要将其转化为现金利用,因此会回到这里。”

“一个月有多少钱在这里进出?”

“不知道。”

“还是想死呀,是不是?”

“平均起来,一个月10亿日元左右。”

“金库在地下吧?”

“……”

朴点了点头,本成便出了值班室。

“那里现在有多少储备现金?”

“不知道,这回是真的。”朴呻吟道。

“金库房门的钥匙呢?”

“是桌子抽屉里最大的那一把……不过,如果与拨号盘的数字组合对不上的话,光凭钥匙仍然打不开……而数字组合的号码只有头儿才知道。”

朴的全身哆嗦起来。

岩下已从抽屉里拿出来了带有一把大钥匙的一串钥匙,让朴看了看。

“是这个吗?”

“是,是的……”

“这些呢?”

岩下给他看了看同一串钥匙上的其它钥匙。

“是金库里面衣帽柜的钥匙。”

“金库里面东西的种类好像不少哬?”

“……”

“喂,这个家伙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把他早点干掉,问姓李的就是了。”

岩下对津场说道。

“我说……”朴发出一阵低低的哀鸣,“里面还有麻醉剂……海洛因和兴奋剂……是南天会的资金来源,同时南天会推销掉兑换成的现金也是我们的活动资金。”

“麻醉剂是从韩国带进来的吧?”津场问道。

“因为我们的上司有许多人又身兼大使馆官员,凭借外交特权海关畅通无阻。并且,即便按从日本过境对待,也可以在无日本签证的情况在日本停留72小时,所以即便身为驻别国外交人员的我们KCIA的上司,在从母国去外国赴任的途中顺便将东西带进来的话,日本的入境管理办公室连入国记录都不会留下。”

“武器弹药也是被从韩国运进来吗?”

“当然。”朴回答道。

正在这个时候,回卡车上去的本成两手提着三挺从MP4OⅠ短机关枪和九条子弹带回到了值班室。背上还背着一个大型背包。

“金库在哪里?”津场向朴问道。

“在地下三层……”

“和南天会的大楼相通的隧道在地下几层?”岩下又追问道。

“隧,连隧道的事你们竟然都知道?”朴大吃了一惊。

“到底在地下儿层?”津场又追问了一句。

“在地下二层。”

“连结这幢统和不动产楼和南天会的泛亚洲历史研究所楼的隧道的间隔是什么?”

“是钢门。”

“钥匙呢?”

“就是刻有B2的那把。也在桌子里。”朴回答道。

“是这把吗?”岩下从抽屉里摸出一把钥匙给他看了看。

“……”朴点了点头。

“在南天会的大楼里现在有多少个家伙?”津场问道。

“不知道……一般的情况下总有十多个人住在那里……”

“当中有将校头目吗?”

“有一个,还有一个下士官,剩下的就都是普通的小兵了。”

“好了,明白了。带我们去金库。”

津场揪住朴的衣襟将他从床上提了下来,但钢琴丝套索依然留在朴的脖子上。

“不行啊……我的跟腱让你们给割断了,动不了……”朴哭道。

“不许耍赖!爬着走。”津场喝道,岩下打着火机放到一直昏迷不醒的姓李的那个家伙的耳朵下面。一下子恢复了知觉的李从被塞住的嘴的空暸间发出一阵阵哀鸣,不住的滚动起来。

“走,和朴一起带我们去金库。不老实的话就杀了你。”

岩下割断绑在李脚上的绳子,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道。

位于地下三层金库的门呈画形,恐怕有几吨重。津场用钥匙开了一遍圆形的闸门,但是因为锁的是有拨号盘的保险锁,所以光用钥匙是打不开的。

本成放下背上的大背包,从里面掏出一个金属箱。

金属箱里面装满了海绵,在海绵中间放着的是橡胶管。

软管里面是液体炸药硝化甘油,是田代从新世界公司的炸药制造部门拿来给他们的。

硝化甘油受到碰撞很容易爆炸,极其危险。因为是液体,所以与稳定一些的固体炸药相比,它有能够渗透进门与门框的空隙中爆炸的优点。

这时,岩下马上从背后剌死了朴和李。

津场取出了本成背包的橡胶皮泥捏成了几个接滴水的容器,并将其紧紧地粘在金库门与门框的细小的缝隙处。

本成拔开橡皮软管的塞子,将硝化甘油轻轻地倒入橡皮泥制成的容器里。

待硝化甘油被吸入门缝,津场他们便在门的下瑞放了一根雷管,并点燃了导火线。

三人迅速地提起短机关抢和子弹带躲到了地下二层,并把子弹带围在了腰间等待着。

过了三分钟,一阵连楼都为之颤抖的爆炸之后,一股轻烟从地下三楼飘了上来,电灯也灭了。

津场留在二层,在遮阳帽上装好照明灯的岩下和本成又回到了三层。

津场左手拿着一个没有打亮的手电筒,右手紧紧地将从MP4OⅠ短机关枪夹在身旁,静静地等着。

又过了三分钟左右。

与隔壁的南天会大楼相连的隧道的另一侧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

接着隧道的隔门被打开了,几束手电简光向津场照了过来。

津场的枪响了。全自动轻机枪一个劲地猛扫,左手将手电筒扔在地上,拉开双层弹夹中已打空的那个,一刻不停地继续射击。

惊慌失措的南天会成员仓促地开始还击,有几发子弹擦着津场的身边飞过。津场边换弹夹边打,又一下子有50发左右的子弹被一口气地打了过去。

津场用左手拾起了地上的手电简,举得离身体远远地打亮了照过去。

十来个南天会人员不死即伤,在地上翻滚。

津场走上前去,将仍然活着的三个人中的两个干掉,只留下另外一个看上去伤得最轻的一那个家伙的双腕皆已中弹,根本不用再担心其反抗了。

那个失去反抗能力的家伙年过30,不像只是个小打手的样子。津场把他拖到这侧楼的楼梯旁边。

然后他又回到隔门那里,将门关上又上了锁。回转身来又将翻着一双白眼、失魂落魄的那个家伙的衣服搜摸了一遍,确认一下有没有藏着武器。

通过搜出来的不知是不是伪造的驾驶执照和外国人登记证,可以知道这个人叫黄相福。津场把姓黄的一只袖子从肩部缝合处给拽了下来,塞在了他的嘴里。

这时候,从地下的三层传来了本成和岩下的询问。

“这里一切都好了,快点上来。”津场回答道。

本成背上背着一个挎包,手中还提着两个装得鼓鼓胀胀的大包,和同祥手提两个也塞得结结实实的大包的岩下沿着楼梯吃力地爬了上来。

津场用嘴叼住手电简,左手抓住黄的腰带轻轻一拎,右手把枪往腰间一夹便爬向第一层。本成和岩下紧跟其后。

2

一个小时以后,在新世界雇佣部队和浜野打来的无线电话的指引下,津场他们三人成功地钻出了敌人的警戒网,回到了在新宿西大久保公寓的据点。

中型卡车在逃跑的途中换成了事先准备好的威尔士轿车,那个姓黄的则被装到袋子里塞进了威尔士的行李箱。

津场他们摘掉了蒙面的尼龙长简袜和遮阳帽,趁着大淸早公寓停车场上一个人也没有,悄悄地将今天的猎物和黄运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滨野这一次则一直留在位于杉并区永福的秘密大本营根据地。那个根据地是绝不能被新世界康采恩探知的。因为即便是新世界康采恩,说不定什么时候也可能变成津场他们的敌人,这是很难说得准的。

好不容易让黄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以后,本成和岩下便开始计算他们的这次所得。津场则把窗帘打开一道细缝,仔细地观察着路上的动静。

有大约4亿日元和50万美元的现金,另外还有100张左右的日本首都银行和地方银行的支票——支票的面额共计5亿日元左右。此外还有10公斤左右海洛因和20公斤左右的非洛滂兴奋剂。

把海洛因取了一点样品放在倒扣过来的咖啡杯的底部,用玻璃捧蘸一点琉酸点上,一会儿就变成了赤红色。同样,用一点兴奋剂检测药滴在非洛滂的样品上,马上就变成了深紫色。

由此可见这次缴获来的海洛因和非洛滂的纯度都相当高。

非洛滂的最低价格是一耳勺即0.02克到0.03克的剂量为1万日元。也就是说一克价值高达30万日元。并且,同海洛因一样,在提供给吸食者时混入了许多水份物质,纯度巳经大为降低。

就以一克30万日元计算,一公斤就是3亿日元。据说在把货交给自己没有能力掌握秘密输入渠道的暴力团伙的价格,虽说优惠,但一公斤也需5000至6000万日元。暴力团伙则将其中混上苏打粉末使其数量增加,然后再分成一耳勺量的小包销售给吸食者。

海洛因的最低市场价格为每克50万日元,一公斤5亿日元,低价倾销的话也要1亿日元左右。无论是非洛滂还是海洛因其原价都不过是最低市场价的百分之一左右。

“10公斤海洛因和20公斤非洛滂,即使低价优惠倾销按说也能赚个20亿日元吧?不过,因为我们没有销售渠道,只能交给田代了。那家伙肯定有秘密输入渠道,所以一定会将价格压得相当低的。”岩下说道。

“支票嘛倒没什么问题,田代怕是马上就会按八折左右给我们兑换现金的。”离开窗边的津场说道。

边说着津场蹲在被装在袋子里的黄的旁边,拉开了拉链,把黄放了出来。又稍稍给他松了松塞在嘴里的东西,以便让他不致于大声哀叫,但又能发出一点儿小的声音。

把钢琴丝的套索在黄的脖子上套好,又如法炮制地把点燃的打火机靠在了他耳朵下面。

苏醒过来的黄的两个眼球几乎要从眼眶里掉下来似的,刚一恢复感觉便从塞在口布的缝隙里发出一声哀叫,但那声音绝不可能传到外边。

“黄是你本来的姓吗?”津场平静地问道。

“你,你想干什么?”

“有点小事想跟你打听一下。”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是吗?我不会让你痛痛快快地死掉的。看看你把舌头咬下来还快活不快活。”

津场开始用力地收紧套在黄的脖子上的套索。

“住手!我本姓也是黄……不过,不是叫黄相福,而是叫黄元根!”

黄说话的同时也一并传来一股大便失禁的恶臭。津场对此早已习惯了,所以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外国人登录证是南天会给你准备的吧?”

“……”

黄点了点头,一阵恐怖席卷全身。

“也就是说,你是偷越国境者了。那么,来日本之前,你在什么地方?”

“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些?”

“你应该知道,提问题的是我。”

津场使劲地紧了紧套索,等到变得不能呼吸的黄马上就要憋晕过去的时候才又松了松手。

全身痉挛的黄一边大口地喘着气一边回答道:

“在京城……因杀害被北韩赤化了的学生而处于保释之中的我,被南天会看中,并给带到了日本。那是五年前的事了。”

“你秘密入境的渠道?”

“从釜山乘高丽轮船公司的船到佐世保……对了,那时候我已经得到了外国人登录证,所以在入境管理那个环节倒也没什么麻烦。”

“你所说的高丽轮船公司不是担任关东联盟总长的张本张斗瑞所拥有的一个公司吗?……听说南天会的暮后会长也姓张?”

“不知道……我还没有见过张先生一面。”

“那,南天会的会长是谁呢?”

“会长是原来任过KCIA部长和林大总统警备室室长的崔荣角先生。不过他一般总是待在祖国,只是偶尔才来日本。”

“那么,实际上的会长又是谁呢?”

“不知道。我只是一个小卒……说得好听一点也不过是个下级士官,所以……我可没有说谎呀……饶了我吧。”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因为是军队……主要是教训一下恶言攻击林大总统和现行体制的旅日韩侨,搜寻从北韩入境的间谍……”

“仅仅是教训一下而已吗?”

“……”

“怎么了?让我慢慢地绞死你吗?”

说着,津场的眼露凶光。

“拷、拷问过度打死人的事也有过。不过,那不是我一个的责任,是大家一起干的……。”

“不要转移话题。你所熟知的人当中地位最高的人是谁?在南天会中……?”

“我所属的是第二军团。我见到过第二军团的军团长文命新先生。”

“姓文的住在什么地方?”

“汤岛灵云寺附近的公寓,天神第二公寓。”

“和家人一起吗?”

“家人都送回祖国去了。”

“那么,在这里肯定有打得火热的年轻女人了?”

“……”

黄没出声只是点了点头。

“南天会有多少成员?”

“500人左右……请饶了我吧。”

“那请你详细地说说南天会和关东联盟的关系。”

“我不知道……真的。”

“是吗?”

津场又收紧了钢琴丝的套索。

就在这时侯,突然黄的全身僵直,两腿抽筋,并且呼吸也停止了,松开套索的津场,连忙去摸黄的胸口。

黄真的死了,津场轻轻地摇了摇头,岩下看了安慰道:

“咳,下次好好地整治一下叫文什么的那个混蛋也能获取情报的。”

3

那以后又过了有一个星期左右。

田代用3亿日元换取了津场他们手中的非洛滂和海洛因,从KCIA地下银行抢来的银行支票则是按着面额的百分之八十换走的。

这一天夜里,津场、岩下和本成三个人像影子一样地出现有汤岛第二天神公寓的紧急通道里。

到了屋顶平台,看不到保镖和警戒人员的影子。三个人一律脚登氯丁橡胶带有红道的马球靴,一点一点地向屋顶平台的楼梯靠了过去。

呈箱型的平台楼梯口不用说有一扇铁门锁着。但是只见本城将二根顶部弯成钩型的铁丝插入锁中,轻轻地捣鼓了一会儿,圆筒销子锁便打开了。

本成将一块超合金制成的极薄但又不易弯曲的小板顺着门的缝隙塞了进去,然后一点一点地摸索到安装在门上的只要门稍稍被打开便会响起来的防盗铃的接点处。

三个人用小板摁住那个接点,打开了门。

防盗铃没有响。岩下打开了装在门上的警报装置箱,揪断了里面的接线。为了不致于被巡逻到这里的保镖发现,岩下又将内部接线已经切断的警报装置箱复元为原来的样子。

进了楼梯门的三个人,把门关上又从里侧上了锁,便顺楼梯而下。

这幢公寓是一座九层的建筑。南天会第二军团的军团长文命新就住在八层。

下到第九层以后,三个人也没有坐电梯而是又走到了八层。

九搂的走廊里和八楼的走廊连一个人影都见不到。现在刚好午夜零点左右。

文命新的套房在805号。本成用铁丝打开外侧的正门的明锁,接着又巧妙地摘下在内侧挂上的链锁。三个人进了房门之后,又马上从里面将链锁挂上。

轻轻地掀开门里的门帘,里面兼客厅的这间屋子的天花板和四周墙壁都镶有一层厚厚的隔音板。

从像是卧室的那间屋子的门里,时不时地隐隐传来几声呻呤和充满快感的低叫,津场三人踩着厚得几乎没脚脖子的地毯,悄悄地向传来声音的那扇门靠了过去,不用说,尼龙长筒袜的蒙面早已套上了。

门没有上锁,锁也不是圆筒销子锁,而是可以从锁孔窥视的那种。

津场蹲下身子,将一只眼贴在了锁孔上。

一个全身赤裸身体健壮的男人,两只手被绑在背后,仰面躺在一块白熊皮上。

还有一个头戴美丽魔女假面,身上除了一双鞋跟高过10厘米的高跟鞋之外就再也一无所有的女人,累得精疲力尽地坐在文命新的脸上。手中拿着鞭子,正在向文命新的腹部抽去,文命新的腹部早巳布满了一条条红肿起来的“蚯蚓?”

文一边兴奋地高叫,一边将舌头舔向女人的大腿间。

作为神秘的黑社会组织而令人恐怖的南天会的第二军团军团长原来是一个性受虐待狂。

站起身来的津场一边苦笑着一边示意岩下去看一下。

岩下足足地窥视了三分钟以后,让本成替下了他。本成看了二分钟后倏地站了起来,向身后的两个人暗示了一下猛地撞开门。

三个人手持装有消音器的手抢闯进了卧室。

那个女人惊叫一声,扔掉鞭子想要跑进里面的洗手间。

文翻了个身想要站起来。

猛冲上去的津场一脚狠狠地踹在文的腰间,他一下子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猛冲上去的本成也已用左手揪住了已经转进洗手间要伸手关门的那个女人的头发,岩下则伸手关上了卧室的门。

本成拽下了那个女人的假面具,露出了一张二十二、三岁,化着浓装的女招待的脸。

“你叫什么名字?”

“三枝子……佐藤三枝子。”

“快点去洗!”本成冷冷地命令道。

本成把用淋浴洗干净的三枝子带回卧室。然后和岩下一起,把三枝子仰面朝天地掀倒在床上,用绳子将她的左右两个手腕子绑在床脚上。

收起了手枪的津场,抓住了文的双脚之后,将他倒拖到洗手间去,拧开喷头淋了一下子冷水。文的双手仍然被绳子绑着。

被冷水一激,文渐渐地恢复了意识,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

尽管已年近50了,但身体经常锻炼,一点也看不出衰老的样子。偏平的脸上,一对三角眼凶光毕露的样子。

“……”

文裂帛一样地叫了一声,飞起右腿猛地向津场踹去,速度相当快。

津场以一种与他庞大的身体不相符合的速度向后面跃去,一下子跳出了洗手间。随后追出的文又飞起了左脚。

连连后退的津场将文诱到卧室的中央之后,两手抓住文踢起的右脚,猛地向上一掀。

被掀翻的文头朝下的摔了下来,像是给摔成了脑震荡。不过还好,头撞上的不是洗手间的瓷砖而是又厚又软的地毯,所以才没给摔得头盖骨碎裂。

在长筒尼龙袜的后面哈哈大笑的岩下和本成把视线又移回到了床上的三枝子的身上。

津场则先用绳子的一头捆在文的左脚腕上,然后将他的右腿压得几乎贴到了胸口,将绳子的另一端从文的脑后绕过来之后,又捆住了被压过来的右脚的脚腕。

仰面倒在地上的文,意识又渐渐恢复了清醒。

岩下和本成开始了对卧室的搜查。

本成用铁丝捅开成衣壁橱中更衣柜的锁,从中发现了M1卡宾抢和FN双铳散弹枪、M16自动来福枪,能速射连发的柯尔特手枪,另外还有子弹和500万元左右的现金,面额为1亿日元的国债和公债。

津场从岩下的手中接过他递过来的口径为30的M1卡宾枪,顺手拔出了由韩军的来福枪改装之后用以武装民兵的那支枪的弹容量为15发的弹夹。

弹夹里装有子弹,拉开了弹夹底便有子弹从中跳了出来,是口径32的自动手枪子弹改装加长的子弹。

将弹夹中子弹退净之后,津场又插上了弹夹底,将弹夹又装进枪里。

为了不致于让大便堵塞住枪膛,津场在枪口裹上布之后,将带有准星的枪口拧进了文的肛门。

肛门一下子裂开了,就连文这样的受虐待狂也哀叫着想要逃避,不禁痛得浑身虚汗淋漓。

“你承认你是南天会第二军团军团长这一事实吧?”津场逼问。

“畜生……住手……”

“拷问难道不是你的拿手好戏吗?不是听说南天会和KCIA一祥有许多拷问人的手段吗?我们只是想模仿一下而已。”

津场隔着尼龙长简袜发出一阵怪笑。

“畜生……肯定是姓黄的奴才说的!”文轻蔑地、狠狠地说道。

“南天会和关东联盟是什么关系?”津场又向文逼问道。

“我怎么知道。”文痛苦的脸都变了形,狠狠地说道。

“是吗?”

津场说着便开始用带棱角的卡宾枪的枪身在文的身上乱抽。

文发出了一阵怪鸟一般的嚎叫,说:

“住手,饶了我吧……南天会和关东联盟其实是表里一体的……不过,关东联盟主要是针对日本人,而南天会则主要针对韩国人和北韩的间谍。”

“那么,被称为影子会长也就是实际上的会长便是关东联盟的总头目姓张的,也就是张本了?”

文呻吟地点了点头。

“请给我们详细地讲讲有关南天会的情况。”

津场继续逼迫着文。

“本来是作为李周朝大总统的私兵,负责一个一个地暗杀李的政敌,并且严加拷问追查图谋发动革命和策动政变的人。后来发生了暴动,姓李的那个混蛋便丢下我们一个人跑了,我们也就再也在韩国待不下去了。”

“迫于独裁者李的极其恐怖的镇压和白色统治而民众奋起反抗是指60年的4.19革命吧?”

“总之,我们就秘密地偷渡到日本,寄身于张先生和旅日韩国人实业界的巨子幸运橡胶公司的经理金福先生的门下,一边向关东联盟传授武斗技艺,一边度日。”

“第二年也就是61年林先生通过军事政变掌握政权之全,金福先生和张本先生前往韩国,将我们南天会的事托附给了林先生。”

“其实林先生——不管怎么说也就是现今的总统阁下也曾经被奉李的命令而动的我们逮捕过。不过为了显示他自己是个心胸豁达的英雄,他便给南天会下了特赦令,也就是免罪符。”

文说到这里,津场又问道:

“作为交换,也应该有什么附加条件吧?南天会似乎为此也就成了林和KCIA在日本的暴力代理人了……”

“……”

“怎么了?想让我们给你尝尝你们南天会和KCIA最为得意的水刑和电刑吗?”津场低声地冷笑道。

“我明白了。正像你所说的那样,南天会在KCIA的领导下,监视包括偷渡者在内的人数达100万的旅日韩国人和北韩人,杀死对林大总统心存不满的家伙,这是林的最高命令。”文小声地嘟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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