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了粉饼又去摸了东西。我第二次再进去的时候,要提醒自己不要忘了重复这一手。”

“第二次什么时候进去呢?”

“现在就去。”我告诉她:“你也不要空着,想办法找到卢騋梦。这家伙家里不可能没有电话。保险公司也许有人留守,他们既然有个调查部门,那一定有夜间转线的人。找到卢騋梦,告诉他目前情况。

“这一份飞天侦探社的报告,我一定要放在你这里了。给人看到在我身上大不方便。报告里另外还有一条线索。你看,第二页有部份已经撕去,但是有一部份经费报销清单上列着长途电话费一元九角。女人留下的鞋子是盐湖城制的。我有个感觉,长途电话是打到盐湖城客户家去的。

“那位飞天公司的女客户知道了我也是个私家侦探后,爬上第一班班机,就回到这里来了。”

“女客户?”白莎问。

“那只鞋子,不要忘了。”我说。

“喔,”她说:“你太一厢情愿了。我还是认为是卢騋梦。”

“我认为是在盐湖城的一个女人。”我说:“无论如何,卢騋梦应该知道这件事目前的发展了。”

白莎说:“该死,我才把自己舒服一下,我才脱去我的束腰,现在又要把自己绑进去。我真希望你办案也和别的人一样。没有理由我们不能用正常的客户、接正常的案子、用正常的工作方法、建立正常的信誉。我们……”

“我们现在有正常的客户。”我告诉她:“这不就是你昨天早上告诉我的正常客户吗?”

“你又来了,事实上我也不认为昨天我的想法是对的。”白莎说:“他根本不应该请了一家侦探社给他办事,又再请另一家……这狗娘养的,我不会饶了他的。”

“好吧,把他交给你。”我告诉她:“不要饶他。”

我走向白莎的电话,拨查号台说:“要住在哥林达陆洛璘的电话。”

查号台说:“请等一下,”过了一下又说:“是三二四……九二四三,你可以在家里直接拨。”

“谢谢。”我说,我拨那个号码,过不多久,陆洛璘好听有效的声音说道:“喂。”

“洛璘,”我说:“是赖唐诺。”

“喔,是的,唐诺。”

我说:“我一定要今天晚上见你,有一件极重要的事。”

“喔!唐诺,”她说:“我给你说明一下,今天下午我给你说的话,你别介意,是开玩笑的。”

“哪句话是开玩笑的?”我幼稚地问。

“我说过……”说不定我还可以给你点东西……“那一句,唐诺,现在已经很晚了。我已经睡了……我更不喜欢男人半夜三更神经病来了,要……”

“我打电话是为公事,”我说:“这是一件有关你和你老板非常非常重要的事。”

“能等到明天上班吗?”

“不能。”

“你要干什么?”

“我要和你谈谈。”

“好吧,”她说:“相信你一次。不过话要先给你说明,唐诺。假如你是用这个借口,想要做其它发展,你完全在浪费时间。我不喜欢别人用公事当借口想接近我,假如你有这意思,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洛璘,的确是公事,”我告诉她:“否则我不会打扰你的。”

“唐诺,这可不是赞美呀!”

“我是说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扰你的。我真希望早一点时间我能打电话给你。”

“是呀!为什么没有?”

“我正在忙。”

“你进步很快,唐诺。”她说:“我实在是正想上床。我等你好了,你知道地址吗?”

“不知道。”

“米拉玛公寓,二一二号。”

“我会来。”

“要多久?”

“恐怕要半个小时以后,我在洛杉矶市区。”

“我等。”

我挂上电话,看到白莎沉思的眼神正注视着我。她问:“这女人是谁?”

“陆洛璘,”我说:“她是贺卡德和麦奇里的秘书,新小区方面的。”

白莎摇摇头,“你小子真会钻。”她说。

“公司付我钱,就是为这个,是吗?”

“大腿?”白莎冷淡地问。

这个问题回答也没有意思,所以我走出她公寓,顺手替她把门带上。

陆洛璘在我一按铃的时候,就把门打开了。她穿了整齐的衣服。全身公事化。

“哈啰,唐诺。有什么要紧事?”

我说:“这一个米拉玛公寓,是不是所有哥林达的人都住在这里的?”

“当然不是,为什么?”

“我知道另外几个人,都住这里。”

“什么人?”

“喔!不是什么要人,”我说:“我是奇怪为什么我认识的人不多。而每个人都住这里。”

“这是哥林达最出名的单身工作女郎公寓。”她说;“新建,现代化,服务良好。冬天有暖气,不是半吊子,真的很暖。夏天中央空调。租金很平民化。想要在这里租到房子可不简单。排了队还有人在等。唐诺,有什么事不妥,为什么不先坐下来?”

我找张椅子自己坐下。她在房间的另一面坐下。两膝合拢,裙摆在膝盖以下。

我说:“我必须今晚见到贺先生,而且希望你在场。”

“你要我在场!”她生气地说:“假如贺先生要我在场……”

“不要慌,”我告诉她:“这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对谁重要?对你,还是对我们?”

“对所有人。”

“是什么事?”

我说:“那件车祸。你想贺先生会不会在说谎?”

她说:“首先要告诉你,贺先生从不说谎。再说,他也不必说谎。他并没有反驳你说的事实。”

“但是,”我说:“我有理由相信有家侦探社插足在里面。”

她大笑说:“当然,当然,你傻瓜。保险公司最终要付钱给那个受伤的女人,他们当然要知道她受伤到什么程度。噢,知道了,你就是在说她。她也是住在这米拉玛公寓的,是吗?不过她现在不在这里了。”

“我觉得这件事背后在酝酿着什么不寻常的大事,所以我有些怕了。”我说。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又为什么找我呢?”

我从口袋中拿出另外一份我从报上剪下的悬赏广告,说道:“我想这是你们玩的把戏。”

“什么把戏?”

“悬赏二百五十元,给任何见到车祸的证人。”

她没有等到我站起来把剪报送过去,径自站起身来,走过我们间的距离,从我手上拿过剪报。她攫过这份资料,仔细着一下,又看向我。

“我们没有刊登这份广告。唐诺。至少,我对这件事一点也不知道。”

我说:“我的车在楼下,我们一起去见贺先生。”

“我一定要先找到他才行。”她说:“我有他好几处晚上的联络电话号。”

我说:“他是在新小区办公室。”

“你怎么知道。”

“我来的时候开车经过那里,所有灯都亮着。我本想进去告诉他请他等一下,说我来接了你就去看他。然后我想,接你最多也不过十分十五分钟,而……”

“他还是可能已经离开那里了。你应该先进去告诉他等我们。你稍等,我打个电话试试。”

“不必了。”我着着表说:“没时间了。我们立即走,我保证他是在那里的。”

这句话又引起了她的疑虑,“唐诺,”她说:“你是另有目的的。你想把我弄到那冷冷清清的地方,为什么,你说!”

“人格保证,绝对没有半点歪念头,我们走吧!”

她把公寓灯熄掉,说道:“已经相信你一次了,就再相信你一次。你记住,没有人能占我便宜的。”

我们下楼,进了我的车,由我不出声开车。我看到她不断地在观察我,终于她自觉有趣地说:“有意思得很。”

“什么事有意思?”我问。

“上次我送你过来的时候,”她说:“你在看我,研究肚子里在想什么鬼。”

“现在呢?”我问。

“现在,”她说:“你在开车。你在研究到了那里怎样圆这个场。”

“这段时间内,我做了不少工作。”

“我相信是的,但是,你要是认为你能诈贺先生二百五十元钱,那是门也没有。他根本不知道这件广告。他也不可能付你一毛钱。”

“我不是要钱,一毛钱也不要。”我说。

她摇她的头:“我倒真想知道你为什么?你在玩花样……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你不错,我现在对你还是印象很好。”

“谢谢你。”

“不必谢我。”她说:“我这个人倔得很。我对男人只有喜欢和不喜欢两种。我第一眼看到之后就下结论,很少改变。我现在还喜欢你,不过我会对你小心,我不敲锣,你不准跳。”

“合理,就这样说定。”我告诉她。

我们又都不说话。

我从大路转下,她着到新小区大房子灯亮着。

“嘿,”她说:“真想不到。”

“你以为不可能的?”

“老实说,我认为你骗我。我认为这里灯一定是熄了。你会建议我们进入黑暗的办公室。从里面打电话找贺先生。”

“我说过这里灯亮着,我进哥林达前亲眼看到的。”

“嗳,不对呀。”她说:“没有汽车在这里。”

“灯亮着。”我说:“一定是有人在。”

“我不懂,”她说:“不论谁在里面,没车子怎么来的?”

“但是,最后一个走的,一定会关灯的是吗?”

“那是一定的。”

“所以,他一定在里面。”

我把车开进新小区私用车道,绕半圆车道停到办公室门口,注意着大概停在傍晚停车一样的地方。

洛璘很快自车中跳下,快步走向接待室的门。

她推开门,走进去,环视了一圈,突然停步,“什么人在用我的打字机?”她问。

“有什么不对吗?”我问。

“那电动打字机,”她说:“罩子拿掉了,马达在转。”

她走过去,把手按在机器上。我赶快把我手放到差不多上次放上去的位置说:“马达转了很久,还是烫的。下午你下班的时候忘了关吧?”

“瞎说。”她说:“有人来过,用过这台打字机。”

她转身,直冲贺卡德私人办公室门口,伸手握住门把,停住,正经地敲敲门,打开门走进去。

我紧跟在她后面。

“喔,老天!”她说。

我们站在门口观看一团糟的里面。我说:“这里有一个打破的粉盒……这是什么,噢,是掉出来的粉饼。”

我捡起破碎粉饼的一小块。

“是的,是粉盒掉出来的粉饼。”

她拿起我放在手里的碎片,看了一下,思索着说道:“可能是个金发碧睛的。”

我移向高跟鞋:“这里有只女人鞋子,怎么只有一只?”

我把鞋子捡起来,交给她看。

“可能是什么女人想找件临时武器。”她说:“这武器对女人正称手。”

“强暴?”我问。

“不可能是贺卡德。”

“会不会是麦奇里?”

“你对麦奇里知道多少?”

“你呢?”

“我不知道他的习惯,假如你是指这件事。”

我说:“一切证明这里曾经发生一场大战,一定是有人从窗里进来。”

“为什么从窗里进来?”

“窗开着。”

“为什么不可以是窗里出去的呢?”

“当然,我没有想到。”我说:“我们来看一下。”

我坐在窗槛上,转身,把双脚跳落窗外地下,等在外面,等到她弯身看地上散落着的文件。

我笨手笨脚地爬进来说:“真可能有人从这里出去。但是为什么呢?”

“我去问谁?”洛璘说:“我只希望知道这里出了什么事?贺先生哪里去了?”

“还有那个女人。”我说。

“假如她被打败了,”洛璘说:“结果当然猜得出来。无论如何,她反正已经不在这里了。”

“掉了什么文件吗?”我问。

“我就在看哪。”她说:“我特别在找一件东西。”

“是什么?”我问,走向洗手问。

她不说话,不断在地上文件里找,找到一个黄色马尼拉封套,那种背面有两

个白圆纸圈,一根白绳可以把封套封起来的那一种。

她打开封盖,向里面看着,把封套交给我。“你看看。”她说。

“但是,里面是空的呀!”我告诉她。

“看看封套外面。”

我看封套外面,女性的笔迹写着:“赖唐诺自白……有关贺先生车祸证词。”

“就是这个不见了。”她说。

洛璘走向电话。

“等一下。”我说。

她停住看我。

“你要做什么?”我问。

“报警。”

“为什么?”我说。

“为什么!”她叫道:“上帝,看看被破坏得成什么样了!”

“好,”我说:“掉了什么?”

“我告诉你了,你的自白。”

“我可以再给你一份。”

“你是什么意思?”

我说:“就你所知,目前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被拿走。这地方被人弄乱了,椅子被摔破了,所有文件被抛地上了。你一报警,他们来一大批人查指纹,新闻记者来了,又是不少宣传。你是替贺麦公司工作的。你认为他们要这样的宣传吗?”

“我不知道。”

“我们先弄弄清楚,再决定该怎么做。”

她想了想说:“唐诺,你可能分析得很对。还有什么建议吗?”

我说:“我们先研究一下,什么人那么急于想要那张自白书,不惜把这里弄成这样?另外是什么人在这里打架?”

“我不知道。”

我说:“只有贺先生的办公室,有打斗。”

她说:“很明显如此。”

我说:“打斗的定义是两个人有不同的意见,为了坚持自己的立场,发生了暴力的结果。”

“说下去。”她说。

“相当容易推理的,打斗的两个人中,有一个一定是贺卡德本人。这里是他的私人办公室。外来的人进来的时候,他在里面。再不然,外来的人在找东西,他进来了。贺卡德自己认为报警不太合适。所以,我们不应该报警。”

“这件事你已经说过,我现在同意了。”

我说:“我想找出来他们为什么打架,我的自白又有什么重要值得偷窃。”

她说:“唐诺,我告诉你一件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的事。但是我先要问你一个问题,而且我希望你坦白回答。”

“好吧,你问好了。”

“唐诺,这件车祸,你真是那样确定吗?”

“当然,怎么啦?”我说:“八月十三日。”

“什么时间?”

“大概是下午三点三十分,上下不差几分钟。”

“时间不会有问题吗?”

我看着她的脸。“我……我可能有一点错误。但是,你知道,做这种将来要打官司的自白,是不能模棱两可的,更不能说可能不对的。否则律师会把你叫上证人席,把你撕成粉碎的。”

她点点头。

我问:“时间有什么问题?”

她说:“有点不对。”

“你怎么知道?”

她说:“八月十三有一个同事生日,我记得那一天。办公室在那天下午,有个小小的派对,大家吃个蛋糕,喝点鸡尾酒。

“贺先生那天下午的确不在办公室,但是四点刚过几分钟,他赶回来参与了几分钟,喝了几杯酒。又匆匆出去。他一直在看表,一定是有个约会。

“现在,你注意了。我在四点半的时候亲自见他开车离开。那个时候。他的车没有破损。”

“你说那车祸是假的?”我问:“那车子没有撞坏,但……”

“不是,不是,”她说:“只是时间有问题。再说,唐诺,你一再说看到了车祸,我想知道你会不会看错?”

“我可能弄错的。”我告诉她。

“谢谢你。我就是要知道这一点。”

我说:“我们最好把窗关上,把灯熄了。”

“还要把门锁了。”

我点点头。

“只好这样了。”她又走了两步,环视一下办公室,说道:“真是一团糟。”

“不必今晚整理的。”我说:“假如贺先生决定报警,我们最好不要破坏现场。”

“这倒是真的。”

我说:“另外一面的办公室怎么样了?都是暗的。”

“那是麦先生的私人办公室。”

“我们最好看它一眼。要不要?”

“同意。”

“你有钥匙?”

“外办公室保险柜里有一个备用的。”

“你能开保险柜?”

“当然。”

“我们来看一下,最好没有事。保险柜倒是没破坏。”

我们走出贺先生私人办公室,她站在她打字机前面,蹙着眉,“我就是百思不解。”她说:“什么人会来用我的打字机?”

“贺先生会打字吗?”我问。

“两个手指,小鸡吃米。”

“一定是会打字的用来打什么,或是贺先生在打文件。”

“我想不到还有什么人会打字。”

“有只女人的鞋子。”我提醒她。

她点点头。

我说:“另外还有一种可能,贺和女的一起进来。他可能要卖一块地给她,她会打字。不管怎么样,交易是做成了,她想要一个书面的证明。贺先生问她会不会打字,她说会,贺先生叫她用你的打字机。”

洛璘说:“你很能推理。到目前为止说得通,说下去。”

我说:“他指你的打字机给他看,她拿掉罩子,通上电流,把纸卷进去,开始打字。”

“之后呢?”

“之后,”我说:“她把文件打好,拿进贺先生办公室请他签字。这时来了一个人,开始和贺卡德争吵,争吵的结果变成了打架。女人脱下一只鞋子当作武器,要打那人的头。”

洛璘皱起眉头,摇她的头。

“什么地方不对?”我问。

“打架谁赢了?”她说。

“很明显,是另外一个人。”我说。

“算你对,那么贺先生和那个女的怎么样了?”

“那是我们必须要找出来的事。”我说:“那个男的得到了他要的东西,办公室里剩下贺卡德和女人。他决定在他报警之前,他先要去什么地方,女的跟他走了。”

“好,”她说:“再深入一步看看。照你说法,打架为的是你的自白书?”

“至少和自白书是有关系的,但是我不相信这个人翻箱倒柜为的是自白书。”

“但是,这是知道已经丢掉了的东西。”

我说:“换一个方向看看……女的进来,贺先生要做件与自白书有关的事,也许是要一份副本。他走向档案柜,把自白书从封套里拿出来,女的拿到外面来开始打字,这……”

洛璘把手指一搓,爆出一声来。

“说对什么了?”我问。

“一定是这样的。”她说:“他们是在弄你的自白书。”

“那么自白书不是这里事故的重要原因,”我说:“自白书不见了,也许是贺先生和女的带走了,进来的人找的是别的东西。”

“进来的人,”她说:“竟然会有那么多时间来搜索,一定是打架打赢了。”

“那是一定的。”我说。

“先不管这一点,”她说:“我们先来看看麦先生办公室。假如没有事,我们就把这地方锁上,去找贺先生。唐诺,你还能陪我一下吗?”

“不能太久。”我说。

她问:“你为什么急着要见贺先生?”

我说:“老实说,我也在耽心时间因素。刚才你一说,我更不能确定了,我想可能还要晚一点。我要向他问问清楚。”

她说:“时问的确错了。但是车祸是有的,因为后来我见到他的车。”

“什么时候?”

“在车厂里等修理,差不多留在厂里……有一个礼拜。他们要等新水箱和车头的一些零件。”

“他什么时候告诉你出了车祸了?十四号?”

她说:“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下,他根本没有太在意。他写封信给保险公司报告车祸,我建议他还要通知警察。那是十四号……没有错。”

我说:“我实在不好意思自认错误。我是因为班铎雷告诉我,依据警方报告,车祸发生在三点三十分,才自以为是三点三十分的。”

“班铎雷是什么人,唐诺?”她问。

“他是我遇到一个女人的男朋友。”

“你对她知道有多少呢?”

“只见过两次。”

“有没有准备继续交往?”

“也许。”

“深交?”

“要看情况。”我说。

“是不是厉桃丽?”

“是的。”

“班铎雷是她的男朋友?”

“我想是的,你为什么这样问?”

“因为,”她说:“班铎雷来找过贺先生。贺先生不让我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通常他在办公室接见的人,他都会告诉我是什么人、谈什么内容,把他对他们印象说给我听。这样他们下次打电话来的时候,我可以知道如何应付。但是这位班铎雷……贺先生什么也没提起,当然我就什么也不去问他。”

“好,”我说:“我们去看着麦先生办公室,然后去找贺先生。”

她打开保险柜,拿出一把钥匙。我们走进麦先生的私人办公室,用钥匙打开门,把灯光打开。

办公室里很整洁,井然有序。

“这里没有人进来过。”她说。

她站在门口,沉思了一下。把灯关掉,把门拉上。

弹簧门锁“卡啦”一声锁上。

她走向保险柜,把钥匙放回去,把柜门锁起,把号码盘转一下,走向打字机,关掉开关,把塑料罩罩回去。

然后她走进贺卡德办公室。把窗户关上,扣住,把灯光关掉。我们走出来,把外间的灯也关了。用我的车,由我驾驶,她带路,开向贺卡德住的公寓。

没人应门,里面没有灯光。

我们两个去了好几处他参加的俱乐都,都是他常去消磨夜晚时间的。但是都没有他的踪迹。

陆洛璘说:“奇怪,这些地方没有,我真的不知道他会去哪里了。现在相当晚了,我看我们只好睡一觉,明天一早看看有什么再说了。”

我看向她,她的脸色有点太像讲真话了。我就知道她不会真上床去睡觉,一定是要把我遣开,她可以另去别的地方找他。她不要别人知道那个地方。她是个好秘书。

我将计就计把她送回公寓,说了再见,开车离开。

我沿马路兜了一圈,回到原地,停了不到两分钟,一辆车从停车场倏地迅速开出。

我自后跟上,在下一个有灯光的交叉路口我看清了是陆洛璘在开车,车里只有她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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