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案闯入死胡同,侦查进退失据,田所依例把难题带给星影龙三氏,这位贸易商人,昨天傍晚才由东南亚商务旅行回国。他白皙额头,有稍稍晒黑之感。

“嗯,那篇笔记原稿又是怎样的东西?”星影氏问道。

身为贸易生意人,他却有傲慢不逊之处。因此在警界的风评不甚佳。说来,他之所以不甚受欢迎,原因或许就在于他的语气傲慢。

“等一会,我把刊载该记事的杂志送过来让您过目。那是教授和心灵术师以及灵媒的座谈会记录。但是,那可不似一般的座谈会。因为座间教授为出名的顽固科学家。开门见山地将心灵实验奚落为‘骗术、诈欺’。另一边的心灵大师,闻言勃然大怒便不用说了。于是一场剑拔驽张的争论便开始了。”

如刚才提过,此命案为星影氏海外旅行时所发生。因此,他一点也不知道情况,使得巡官非从头至尾细说一番不可。

“心灵术师,在本所设有研究所。名叫太田吞龙,今年五十岁,他长得十分酷似达摩。另一位灵媒叫竹本式部,听起来像贵族,却是个三十岁不到、冰肌玉肤的大美人。令人惊异的是她不能眨眼,人若被她秋水般眼神凝视,便如被蛇盯住的青蛙一般,动都不能动的无奈呢。”

由于命案毫无进展,巡官内心或许十分焦虑,他如拂开沉闷心情般地,提高嗓门说话。星影氏则口叼烟斗,不点火,促田所巡官继续讲。

“您看过记事便知道,竹本式部冷静如水,几乎都没有发言。另一面,吞龙却火冒三丈。当然我不在现场,无从看到他如何发火。但依他这般火爆的性格,一定咆哮如雷的吧。然后他引用丰富的心灵现象事例来作证自己的主张。教授则认定,没有科学根据之事例,即使举出千万个亦不足采信。并且更毫不留情地以刻薄言词加以驳斥,要不然便以冷嘲热讽加以调侃。一开始,吞龙尚能大声辩论,但后来就悄然沉默下来了。但是被如此毫不留情地面驳后萌生杀意,毋宁是理所当然。”

巡官说到此,略作休息喝了一口威士忌汽水。星影氏点燃了口中烟斗。

“最后,这一场座谈会,由坚称能将灵媒躯体的灵魂,自由使唤的吞龙,向教授发出挑战;威胁地将驱使幽灵去断他的魂,最后教授呵呵一笑而结束了辩论。我虽不相信所谓的交灵术。但是,由于不留足迹的命案实际发生,倒开始怀疑是否真有幽灵这一回事呢。”

星影氏并不表示意见,继续吸他的烟斗。

“他们的行踪呢?”

“他们都有当时在本所研究所的确实不在场证据。只是,虽然是有……。”

“有又怎么样?”

“这件事也真令我呕气。吞龙这个家伙,还大放厥词地宣称,凶手就是他呢。他说,驱使竹本式部的灵魂去杀死座间的人便是他。他说这是报复,心灵术既然遭受如此奇耻大辱,哪能就此罢休。在那场座谈会结束前,座间教授不是言明,幽灵若真能杀人,他愿当被杀对象的吗?因此,他便以事实来证明,心灵术为何物的。假定幽灵真能杀人,法律亦不能制裁吞龙呀。这个家伙,明白此点,才如此狂傲的吧!”

“也许。”

“这是‘新世纪’杂志峯总编辑的意见。他说凶手若为吞龙,有些疑点可获解释。譬如,刀剌被害者后让他立即毙命,一定是藉幽灵之口,将吞龙在座谈会所受耻辱发泄。”

只具一般常识的田所,似乎对此扑朔迷离的案件,十分不在行,他面露苦涩,品尝杯中苦味后,放下杯子,忽然改变口吻:“凶手不留足迹脱离现场有二种想法,您能听听我说明吗?当然我们已经检讨过,而在理论上无法成立……”

不同于丸大厦的办公室,此地为目黑的星影氏私宅。如同座间教授书房,房内亦燃烧着瓦斯暖炉。暖气使田所的焦虑心情稍稍松懈。

“也就是说,被害者死亡时刻不十分明确,因此我将行凶时刻,提前到正在下雪的时候。”

“嗯。”

“如果是这样,逃脱时的脚印,当然会被正在下的雪掩埋。”

“那么拔起凶刀丢到庭院的人又是谁?为何如此做?”

“就是在这一点上解不开。每次自以为有了妙推理,就会碰壁。此时,拔刀丢弃的人,应该是比佐藤君子先一步到达的峯信夫,但,他并无帮凶手处理凶器之理由。就算退一步假定,他真的由被害者背部拔出小刀拿去丢弃。正如您刚才指出,这个行为本身,并无任何意义。因此,此一想法又讲不通。”

“是的。那另一个想法呢?”

“第二想法是,凶手为脚盘细小的人物,也就是说有如竹本式部或佐藤君子等的女性。这个人踏过雪地逃离,而由后来的峯,再一步一步叠着相反方向踏回去,清除脚印的想法。但也碰上峯为共犯之相同理由,而变成不可能。并且,竹本式部具有当晚没有踏出一步之不在场证据。”

巡官十分惋惜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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