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六日上午,布恩小组长来电话。说是想过来叨扰片刻。狄雷尼表示没有问题,欢迎之至;蒙妮卡正在参加一项女权运动的会议。

这两个男人几乎每天都通电话。其实案情并无新的进展。倒是凶手有了一个响亮的名号,报纸电视都称之为“饭店恶煞”。

布恩说施马提小队长已经相信凶手不是妓女。现在他们的火力大都集中在同性恋和人妖方面。

狄雷尼叹道,“这也怪不得他。依照案例分析,这类的凶手差不多每一个都是男性。”

“话是不错,”布恩说。“可是现在市长办公室吵得人仰马翻,又是旅业公会、又是观光团体。场面火爆。”

可是真正火爆,却是布恩自己。

“你看,”他丢了一张传单到狄雷尼的书桌。“施马提坚持要把这个分发给每一家旅馆的安全主管。”

狄雷尼戴上眼镜,细读。

“蠢蛋,”他轻声骂道。

“对!我一再抗议,绝对不可泄露黑色的假发。如果每一家旅馆都知道,再要想对报纸守密,绝无可能。报纸一出来,凶手就会去改假发——对不对?金黄的,红色的,随便什么颜色。这会儿,大伙全在找戴黑色假发的人。简直让我呕!”

“不要太激动。事已如此,急也无用。你提反对意见的时候,可有人证?”

“当然有。”

“很好,”狄雷尼说。“那就没你的事。假情报来得很多吧?”

“多得一塌糊涂。这就是我不肯透露假发的另一个理由。挡得住假情报。现在我们手里一张牌都没有了。施马提可真做了件屁事!”

“算啦,”狄雷尼劝他。“让他自己去作茧吧。你没事就好。”

“也只有这样了,”布恩叹息。“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对派出去的那批‘饵’说。随便戴什么颜色假发的人,五呎五到五呎七的都要注意。这太不象话,也太渺茫了。”

“不,话不能这么说。”

“我们也遵照你的提示——两个被害人可能雇用过同一个人,后来又都解聘了他。我们还在努力,可是没有什么眉目。”

“非追下去不可,”狄雷尼固执到底。

“我知道。我还记得你说过凶杀的时间距离会愈来愈短。所以——”

“一般而言,”狄雷尼强调。“我是说一般的情形。”

“对。卜乔治和胡福瑞两个案子相隔大约一个月。如果,还有第三次,我想——可能会在四月三号上下。那就是离胡福瑞被杀三个星期。所以我预备在那个礼拜要大家特别提高警觉。”

“绝无害处。”狄雷尼肯定的说。

“如果,再有一次,”布恩说,“我会通知你。你答应过要到现场——记得吗?”

“记得。”

四月三日来了又走了。没有凶杀报告。狄雷尼困惑。不是为着事实证明他判断错误;这在过去也曾有过。他恼的是这件案子完全不合于任何一个已知的犯罪型态。完全两样。

但是这不正应验了郎赫伯讲稿中“凡是滥杀案件全都太特殊,找不出一定的模式。每一个个案都不同,每一次杀人都特异。”的说法。

四月十日清晨,约七点三十分,狄雷尼已睡醒,只是仍赖在床上,舍不得离开暖和的被窝。电话铃声乍响。蒙妮卡一惊而醒,翻个身直盯着他。

“艾德华·狄雷尼。”

“组长。我是布恩。又是一个。柯立芝大饭店。你可以过来一趟吗?”

“可以。”

狄雷尼随即下床,脱去睡衣。

“是谁打来的?”蒙妮卡问。

“布恩。又是一个。”“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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