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生死一线

金德博士、蒲丽娜和巴尔比尔都震惊地看着格列佛。

“巴尔比尔差点儿就死……死了。”蒲丽娜终于结巴着说出话来，“如果子弹再低1英寸——”

“你确定是子弹吗？”金德博士以一种无法相信的口气说。

格列佛把空了的弹壳递给了金德博士。金德博士用担心的目光打量了下子弹壳。

“但是，格列佛。”巴尔比尔犹豫地说，“我根本没有听到枪声。”

“雷声！肯定是雷声掩盖了枪声。”格列佛喊道。

“我们应该立刻通知你的祖父。”金德博士静静地说，他把子弹壳还给了格列佛，“格列佛，我建议你立刻回家，然后把这件事告诉他。”

“你说得对，先生。我现在就回去。再见。”

格列佛走进公寓时，理查德放下了报纸，抬起头看着自己被淋成落汤鸡的孙子。

“啊，格列佛，我一直在想，你究竟是否知道躲雨。”理查德讽刺道，“看来你缺乏这项技能。”

“我和巴尔比尔去了——”

“换上干净衣服后再来跟我说吧。在你爸妈从海外回来前，我必须对你负责。先把这些湿透了的衣服脱下来！”

“祖父——”

“不管你想要告诉我什么，你都可以等一下。”

“不，我等不及！”格列佛坚定地说。他把子弹壳递给了理查德。

理查德眯了下眼睛。“你是从哪里找到这个子弹壳的？”

“巴尔比尔的头巾里！”

理查德让格列佛在一把木椅上坐了下来。他全神贯注地听着格列佛的讲述，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孙子还穿着湿衣服。

“你们两个太愚蠢了！”听完格列佛的讲述后，理查德吼道。

“但你们现在可以采取行动了，对吧？”格列佛不耐烦地问道。

“对，格列佛，我们会立刻开始调查。我会派人立刻把这个送到弹道实验室去，然后再派人前往那栋公寓。快去把衣服换掉，免得感冒。”

理查德叹了口气，然后温柔地用手摸了下格列佛湿漉漉的头发。之后，他拨通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就在格列佛即将在笔记本上把所有的线索都写完的时候，理查德把头探进了他的房间。

“莱恩侦探说按了公寓的门铃后没有人回答。公寓的管理员说他之前看到约翰逊上了楼，但他一直认为约翰逊是一个人住的。他说自己从没见过任何人上楼找过约翰逊。”

“好吧，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我让莱恩在那里等一个小时，看看约翰逊会不会回来。如果他一直不回来的话，明早我会再派人过去找他的。格列佛，现在我只能做这么多。”

“那子弹壳呢？”

“我已经派人把它送到了弹道实验室。”

理查德关上了门。格列佛知道，理查德虽然表现得一切如常，但他实际上对最新的这些进展十分担心。

格列佛仔细盯着手中的笔记本。这是一项他难以抗拒的巨大挑战。如果他的伯父能够凭借笔记本上的线索破案的话，那么他为什么不尝试自己破案呢？格列佛打开了笔记本，开始一页页地翻。看到一些关键词语时，他的眼神会停留片刻：“辛格先生……国际象棋……轿车行驶的里程数……没有人的地方……房间里的搏斗……街上的手环……之前住过的第64街……有胡子的人开着车……步枪……瞄准器……那通电话……让美国丢脸……下雨可能会破坏计划……子弹……”

格列佛眨了眨眼睛。他朝下躺了躺。笔记本从他的手中滑落到了地板上。虽然灯还亮着，但已经筋疲力尽的格列佛很快进入了梦乡。

突然，格列佛醒了。

他坐了起来，看了下床边桌子上的钟表。现在是夜里一点半，但格列佛知道自己必须叫醒祖父。

格列佛光着脚走到了祖父房间的门前。敲了几下门后，他走了进去。门把的旋转声和被点亮的台灯惊醒了理查德。他一下子警觉地坐了起来。

“你难受吗，格列佛——”

“我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绑架辛格先生了！”格列佛脱口而出。

“为什么？”理查德还有些迷糊。

“我刚才一直在读我为伯父准备的笔记，然后我睡着了——”

“我真是羡慕你啊。”理查德呻吟道。

“祖父，我突然明白了这件事背后的企图。”

“你应该是在梦中把线索拼在一起了吧？”

“对……但我觉得我明白这件事的真相了。这是一起暗杀事件！”

“暗杀？”

“让我们假设辛格先生在中央公园听到了他不该听到的对话，然后对方也发现了他……”

“你说的，”理查德说，“可是一个需要非常大的巧合才能发生的事。”

“所以他们必须抓走辛格先生，这样这件事才不会泄密。我确定这是一起暗杀事件，因为——长胡子的人买了枪、瞄准器，以及他说过的要‘让美国丢脸’的话。”

格列佛停下来吸了口气，然后继续讲了下去。

“这和我在联合国大厦听到的演讲也是可以联系上的。假如有外国要人在联合国被暗杀，这足以证明纽约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

理查德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这是谁的主意，将在何时发生——以及他准备采取什么样的手段？”

“这我不太清楚……”

理查德点了点头。他思索了片刻，然后说：“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格列佛。这的确可以解释我们目前收集的线索意味着什么。”他叹了口气，“问题是，我的孙子，仅有推理是不足以让警方去行动的——至少在一个民主国家，这是行不通的。我们会采取必要的安保措施。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

“但是，祖父——”

“哦，天哪。”理查德呻吟道，“家里有两个这样的人真是痛苦！快回去睡觉，格列佛。”

格列佛看到理查德钻回到被子里并闭上了眼睛。叹息了一声后，格列佛关了灯，然后慢慢退出了理查德的房间。他坚信自己的推理是对的，虽然他对一些细节还不清楚。格列佛躺在黑暗中，不断思索着……然后再次进入了梦乡。

“祖父！”第二天清晨走入厨房时，格列佛喊道。

“他十五分钟之前就走了，格列佛。”巴特利夫人说，“他让我不要去叫醒你。他说你昨晚很晚才睡。”

格列佛点了点头，然后拿起了与祖父座位相对的一个盘子上的冷面包。

“先去穿衣吧。”巴特利夫人说，“我会为你做烤面包和煎蛋。年轻人，早饭可一定要吃好。”

咬了一口冷面包后，格列佛走回了自己的房间。他打开了收音机，然后开始穿衣服。

“……从肯尼迪机场出发，车队应该在下午三点到达联合国大厦。陪同巴希尔王子的是印度驻联合国大使金德博士。金德博士会首先介绍巴希尔王子，然后巴希尔王子会在大会上发表讲话。今天天气万里无云，从东向西移动的高压让预期中的雨水消失得无影无踪……”

格列佛盯着收音机，默默地站了一分钟。突然，他一把抓住了夹克，然后跑出了房间。他一边系领带一边跑过厨房，看到巴特利夫人正把两个完美的煎蛋放在他的盘子上。

“来得正好，格列佛，坐下吧。”

“没时间了！我必须现在就去警局总部！我必须马上见到祖父！”

“都来不及吃饭吗？”巴特利夫人震惊了，“为什么？”

“为了救人一命！”

“格列佛·奎因，快回来——”

没等巴特利夫人把话说完，格列佛已经离开了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