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划过了一道闪电。格列佛和巴尔比尔都看到了闪亮的手枪。

“快!巴尔比尔!”格列佛开始往回跑。

“谁在外面?”一个带着口音的声音在雷声的衬托下响起来。

“快下防火梯!巴尔比尔!快!”格列佛一边喊,一边冲向了防火梯。

两个男孩很快爬上了防火梯。他们听到屋顶传来了脚步声。

“他在追我们,格列佛。”巴尔比尔喘息道。

“不要回头!快往下爬。”格列佛一边在湿漉漉的防火梯上移动一边喊道。突然,屋顶出现了一束光。

“他有手电筒,巴尔比尔!贴着墙面!”

格列佛和巴尔比尔紧紧地贴着第四层的墙面。在屋顶,男人一面手握着手电筒,一面向下方看去。手电筒的光在防火梯上晃了晃,但他什么也没有看到。只听男人怒吼一声,然后也开始从防火梯向下爬去。听到男人的脚步声后,巴尔比尔紧张地推了一下格列佛。

“开始向下爬,巴尔比尔。”格列佛小声说,“最好雷声能够掩盖住我们的脚步声。”

几乎不敢呼吸的格列佛和巴尔比尔尽量让自己贴着墙并向下移动。他们来到了第三层。在雷声的掩盖下,他们扶着湿漉漉的防火梯又下了一层。突然,格列佛抓紧了巴尔比尔的胳膊,把他拉到了窗户里。是手电筒的光。格列佛和巴尔比尔紧张地看着光再次晃来晃去。他们刚好躲过了男人的目光。

“他又把手电筒关了。快走!”

巴尔比尔在格列佛说完前已经行动了起来。他们在雨中又下了一层。他们可以听到上面传来的男人的脚步声。在来到最后一段防火梯后,他们紧紧抓住了两边的扶手。防火梯慢慢滑到了街道之上的地方。格列佛和巴尔比尔同时跳到了一个小院子泥泞的地面上。手电筒的光再次照了下来。格列佛和巴尔比尔瞬间看到了自己所处的困境。后院四周都是6英尺高的木头栏杆,栏杆中间毫无缝隙。

“我们被困住了,格列佛!”巴尔比尔已经被吓坏了。

就在此时,他们听到了防火梯再次下滑的声音。男人快追来了。

“我先托你上去!然后你在上面帮我一把,巴尔比尔!”

格列佛和巴尔比尔迅速地跑到了栏杆前。格列佛把巴尔比尔托了起来,巴尔比尔努力爬了上去。接着,巴尔比尔趴在栏杆上,向下面的格列佛伸出了手。

“站住!”一个声音命令道。

这个声音让格列佛以最快的速度翻过了栏杆。两个被吓破胆的孩子几乎无法呼吸,他们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又被困在了一个后院中。就在他们观察栏杆寻找逃走的路线时,一束光照在了巴尔比尔的头巾上。男人已经爬上了栏杆,他还是用手电筒照亮下方。紧接着,天空中又传出了巨大的雷声。在黑暗中,格列佛可以感到巴尔比尔摔了一跤。此时,闪电照亮了四周。格列佛看到了逃走的办法。他们一侧有一条小路。

格列佛抓着巴尔比尔的胳膊开始朝小路走去。就在此时,一栋房子的后门开了。整个后院都被照亮了。一名壮汉走了出来。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附近房屋的窗户陆续开了。很多人把头探了出来。很快,人们的喊声盖过了雷声。

“是两个小孩!”

“两个小偷!”

“抓住他们!”

壮汉正想要挡住格列佛和巴尔比尔,却被他们撞了个正着。壮汉向后跌了一下,正好靠在小道的墙上。格列佛和巴尔比尔快速全力地奔跑着,终于转到了大街上。藏到一栋房子的门前后,他们停了下来。格列佛和巴尔比尔一言不发,只是不断喘息着。格列佛看了看四周。没有人追出来。

“我们应该安全了……”格列佛喘息道。

“我们找到了那个有胡子的人!”

“我们先回你的房间吧。”

来到使馆的时候,格列佛和巴尔比尔湿漉漉的衣服把大理石地板弄得到处都是水迹。正在格列佛徒劳地企图用湿漉漉的手绢擦脸时,蒲丽娜从旋转式的楼梯上走了下来。看到两个落汤鸡一样的男孩时,她不禁笑了出来。

格列佛先是打了个喷嚏,然后努力让自己用严肃的口气问蒲丽娜是否可以用一下使馆的电话。

“我们看到了那个有胡子的男人!”巴尔比尔喊道。

“真的吗?”蒲丽娜的笑声一下子消失了,她从楼上冲了下来,“在哪里?发生了什么?哦,为什么你们不带我一起去?我们先去厨房吧,你们可以把整件事先告诉我。我可以做些可可饮料。”

“你讲吧,巴尔比尔。”格列佛说,“我需要给祖父打电话。我马上就过来找你们。”

格列佛走进厨房时,巴尔比尔正好刚刚把整件事讲完。格列佛告诉他们,理查德既不在家,也不在警局总部。

“我们没有看到那扇锁着的门里是什么。”巴尔比尔有些懊悔地说,“我可以确定,我爸爸就在那里面。”

“祖父会去调查此事的,巴尔比尔。我们已经尽力了。”

“如果我没有踢到那个罐子的话,格列佛。”

“不管怎样,”格列佛安慰他道,“我们总算跑掉了。我们只是跑得很狼狈而已。”

喝完蒲丽娜做的可可饮料后,格列佛和巴尔比尔都感到温暖了起来。

“爸爸回来了!”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时,蒲丽娜说,“我们必须告诉他这一切。”

格列佛和巴尔比尔跟着蒲丽娜上了楼。

“蒲丽娜,我有事要告诉你——”

“我也有事要告诉你,爸爸!”

金德博士友善地和格列佛握了握手,并对巴尔比尔点了点头。“让我先说。苏丹的巴希尔王子明天会飞来纽约。你知道巴希尔王子是谁吗,格列佛?”

“他是一个非洲国家的首脑的儿子,对吧,先生?”

“对,格列佛。我早就知道,王子殿下希望我能作为他的官方招待和随从,陪他前往联合国大厦进行演讲。这个仪式终于要在明天下午举行了。”

“太好了,爸爸!”蒲丽娜喊道。

“这的确是我的荣幸。我会开车带他从肯尼迪机场前往联合国大厦,然后把他介绍给各个代表团。之前,我只是在一次官方会面上见过他。”

“但他却记得你。那肯定因为你让人过目难忘!”

“我当时也没做什么。”金德博士很谦虚。此时,力格尔上了楼。“至少我们的轿车并不欢迎我,对吧,力格尔?”

“我对昨天的意外表示抱歉。”力格尔用谦卑的口气道。

“不用道歉,力格尔。车坏在路上不是你的错,最后我反正也找到出租车了。我想知道的是,现在车修好了吗?明天去机场没问题吧?”

“实在抱歉,先生,车还没有修好。修车的人说车里有些轴承坏了,你可能需要多等两天。”

“我本来打算用那辆车把巴希尔王子送到联合国大厦去呢。”金德博士叹息道。

“敞篷车现在状态良好,先生。”力格尔建议道。

“我一直就想乘坐敞篷车。”金德博士露出了狡黠的笑容,“现在我终于有借口了。”

“那我现在可以去让敞篷车准备就绪,先生。”

“去吧,力格尔。现在说起来,我还有些高兴黑色轿车坏掉了呢!”

力格尔笑着鞠了一躬,然后快速地回到了楼下。

“现在,”金德博士转过头来面对格列佛一行三人,“你们可以把你们的最新消息告诉我了。”

听格列佛重复了他和巴尔比尔在东48街的冒险后,金德博士平和的面孔变得严肃起来。

“那可是一个不必要的风险。我很明白巴尔比尔想做点什么来帮助调查。但我必须替他的爸爸着想。因此,我禁止你们日后再做这样的蠢事!”

“巴尔比尔,你的头巾怎么了?”蒲丽娜打断了爸爸的话。她皱着眉,直直地盯着巴尔比尔的头顶。

巴尔比尔看了看大厅里的镜子,然后也被震惊了。他满脸疑惑地用手指戳了下头巾上的小洞。

“好奇怪。我戴头巾时还没有这个洞呢。”

“或许在逃命时头巾被什么钩到了。”格列佛说道。

“头巾这里完全穿透了。”金德博士觉得这一点很蹊跷,“巴尔比尔,把你的头巾摘下来。”

“没事,这不重要。”巴尔比尔抗议道。

“摘下来。”金德博士静静地重复道。

“先生——”

“你之前说过,巴尔比尔,锡克人是不剪头发的。”格列佛希望用这种方式来说服巴尔比尔。

巴尔比尔一言不发地把自己头顶上长达20英尺的平纹细布慢慢解了下来。巴尔比尔头上的黑色头发十分浓密,全凭一个铁发卡才把头发压在一起。巴尔比尔把头巾交给忧心忡忡的金德博士时,一样东西从中掉了下来,落到大理石地板上时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格列佛把它拿了起来:“是一颗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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