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紫禁城南面,出永定门外10公里的南苑,又称“南海子”,元时称“下马飞放泊”,是北京最大的园林猎场。蒙古重游牧,尚骑射。忽必烈迁鼎大都后,将郊外大量民田变作牧场,后逐渐退牧还田。下马飞放泊仍被保留,忽必烈常到这里狩猎。明永乐帝将南海子拓建,周围60公里,其面积约相当于北京城面积的三倍。苑中花木竞胜,珍禽异兽繁衍,绕以墙垣,开有四门。后明帝多厚文薄武,沉湎酒色,南苑衰落。清朝满洲,弓马为本,行猎演武,拓展南苑,增为13座门。苑内有九十四泉,河溪川流,泉涌水清,林木茂密,芦荡辽阔,野草丛生,香獐麋鹿,飞禽走兔,不可胜计。每年春蒐冬狩,行围习武。行围时,海户驱兽,官兵驰射。虎为兽中之王,猎虎是狩猎者最大的乐趣,能考验一个人的勇敢与智慧、体能与技艺,所以清代有作为的皇帝多喜欢射猎老虎。康熙帝和乾隆帝就是佳例。清还设立六百人的虎枪营,在南苑春蒐时,随驾巡狩,猎杀猛虎。《彭公案》第二十八回《劫圣驾打虎成名》,说的是南苑养的老虎逃窜出来,威胁正骑马往南苑围猎的康熙帝,黄三太以飞镖打虎救驾,受赐黄马褂的故事。

苑中有晾鹰台(元称“虞仁院”,明称“按鹰台”),台临五海子,筑72桥济渡。晾鹰台高19.2米,直径38.4米。大阅隆重典礼,在晾鹰台举行。大阅时,皇帝御晾鹰台,八旗分列左右,八旗都统等各率旗属,画角先鸣,呐喊前进。阅操礼毕,皇帝回圆幄,释甲胄,颁赏,赐宴。每旗摆筵五十桌,凡二十四旗,列宴千席,规模壮观。康熙帝到南海子达五十五次之多。乾隆帝曾在此接见哈萨克、布鲁特、塔什罕等使臣,放烟火,举盛宴。清初定制,大阅三岁一举,在南苑晾鹰台。后来时不限三年,地也不尽在南苑。康熙中期后,辟建木兰围场和避暑山庄,临幸南苑渐少。但乾隆朝疏浚团河,建团河行宫,今尚存遗址。

帝王围猎,既有旱围,也有水围。春蒐水围,古已有之。后周太祖郭威于广顺三年(953年)正月,幸城南园,临近水亭,“见双凫(fú,野鸭)争藻,戏于池面,引弓射之,一发而叠贯”。(《册府元龟》卷四十四)随从官员,欢呼拜贺。辽南京(今北京),每年季春,辽主率群臣武士,到京东南延芳淀打水围。淀方圆数百里,春天鹅鹜群聚。辽帝打水围时,卫士穿墨绿衣,各持连锤、鹰食、刺锥等,相距五七步,排列在水边。在上风头的人击鼓,鹅受惊后,稍离水面。辽帝亲放海东青,抓擒飞鹅。鹅坠落地,猎者冲上,以佩锥刺鹅,急取其脑,饲海东青,“得头鹅者,赏赐银绢”。(《辽史·地理志》卷四十)金帝也常“猎于南郊”。

清帝先世,擅长渔猎。康熙帝和乾隆帝,常到白洋淀(清称“白洋湖”),下马登舟,网鱼猎鸟。据《安新县志》记载:康熙帝到白洋淀46次,其中水围29次,或达30次之多(刘桂林《清代康熙乾隆的水围》);乾隆帝也到白洋淀5次,其中水围4次。清帝乘水围之便,观察风土民情,亲历田野农家。康熙帝诗云:“轻舟十里五里,垂柳千丝万丝。忽听农歌起处,满村红杏开时。”(玄烨《水淀杂诗》)

白洋淀水面,粼光飘渺,一望无际。康熙帝《白洋湖》描绘:“遥看白洋水,帆开远树从。流平波不动,翠色满湖中。”(玄烨《白洋湖》)白洋淀分东淀和西淀,可选作水围的有二十一处。康熙帝水围常在任丘北、雄县西、安新南的赵北口,登舟水围,行宫驻跸。这里,“长堤虹亘,飞桥连属,为南北通途”。(乾隆《河间府志》卷三)茫茫碧波上,朗朗天水间,猎船阵阵,旌旗飘飘。皇帝登上御舟,水围随即开始。围猎官兵,乘舟悄行,四面围合,万千水鸟,受到惊吓,飞翔云集,聚船上空。信号发出,万箭齐发,枪炮共鸣,鸟落水上。一次,乾隆帝亲持火枪发射,竟获水禽五十余只,又用箭射得二十余只(乾隆《任丘县志》卷首)。

京畿皇家苑囿,既有南郊的南苑海子,也有西郊的“三山五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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