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什么玩意儿?”几个人都被吓了一大跳,三胖子更是一脸苍白,心有余悸。

“他娘的,怎么会遇到这玩意儿?”王老跛子大声骂道,神情很是紧张,“这是老长江里的河童,又叫做阴变,其实就是一具水中走尸。常在老长江上行走的手艺人,最怕的就是遇到这玩意,这是一种水煞,不是一般人能够对付得了的。”他嘴里骂骂咧咧叫道。

“靠他奶奶,别管是什么狗日的玩意,老子和他杠上了。”三胖子差点被这河童暗算,顿时气急败坏,抓住开山刀就要上前剁了那粽子。

若不是我一把拦住他,这小子一时血气方刚,还真他娘的单枪匹马挑粽子了,那肯定是凶多吉少的结局。

老长江素来就有传闻,这种能够直立于江底河床上的死尸,是一种煞,死在滚滚江水中数百年,尸体也不会浮上来,也就是通常说的水鬼了。这种煞能够在河床上留下脚印,一步一步走进江底最深处。平日里,老长江经常有游泳者无缘无故溺死在水中的事情,又或者原本停泊在岸上的船突然变成了鬼船,一船的人都死光了……这些都是这种老长江水里的尸煞在作祟。

对付这种邪性到极点的东西,普通的捞尸人根本就对付不了,只有找老一辈的江鬼来解煞,才能够对付得了。

所以别看三胖子这小子身宽体胖,打起架来也是一不要命的狠角色,但是真的对上这种根本不是“人”的邪性物件,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结局。我哪里敢轻易让他过去,免得这小子为了逞一时意气,反倒断送掉好好的一条小命。

“哧!”

死人脸一脸的凝重,系在眼前的黑色布条随风摆动,一反手,手中出现了一把黑色的小刀,往自己指尖上一划,然后站在竹筏子上,从指端挤出血滴在水里。

刚滴了第一滴血水,暗河中的那具古尸一下子就被定住了,一动不能动了。

“哗啦啦。”

只是刚平静了一刹那,就在这个时候,整条暗河像是被突然间搅翻了天,浑浊的淤泥翻动,随即而来的,便是一阵剧烈的铁锁链碰撞的声音,所有人都脸色苍白,这河道里面还有东西?

三胖子、我以及王老跛子三个人,站在竹筏子上只能干着急,密切注视着水里的一切动静,警惕着可能发生的所有危险。“轰隆……”漆黑的河道中开始暴动起来,众人同时向着水底观望,立刻倒吸了一口冷气。

在宽阔的河床深处,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出现了一片巨大的阴影。那竟然是一顶硕大无朋的铁轿子,被十三根粗大无比的,漆黑的铁锁链缠绕得紧紧的,死死地被捆绑在暗河河床的最深处,看样子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

众人看得是头皮发麻,一个个心惊肉跳,一共有五具古尸抬着那顶巨大的铁轿子,而且被人用锁链生生锁在这里,这铁轿子中到底是什么东西?

王老跛子更是忍不住失声,叫道:“怎么可能?这是五鬼,五鬼轧尸轿……”

我和三胖子早已经看得目瞪口呆,却听得漆黑河床下那顶巨大的铁轿子内,不断地传来一种特殊的,类似于指甲抓挠棺材板的声音,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困在铁轿子中,拼了命地想要跑出来。这一听之下,可把我们给吓个半死。只感觉这声音听着让人十分不舒服,就好比紧紧地揪在我们的心上,感觉头皮发麻,恨不得堵上耳朵。

三胖子小脸惨白,一个劲地催促大家:“还愣在这儿干什么?赶快他娘跑吧,咱们再不跑,一个个想死在这儿啊?”

王老跛子显然是早作了大量的准备,他从脖子下取出了护身符,又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黑驴蹄子和糯米,拿在手里,急得满头大汗,对我们说:“跑个屁。这水里一共有五个古尸,都是老长江行话里说的‘煞’,而且全都是水葬的方式。这种布局是有名的五鬼轧尸轿,那几个煞全都是被溺死在这儿的,下里头的暗河河床中,肯定埋着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老长江边上的人都知道,像这样的五鬼轧尸局,碰上就是个死!”

漆黑河道里的那种“哧拉”的声音越来越急促了,听着就让人揪心。不知道为何,我手里的火把也在这一刻暗淡了下来。一片死寂中,我一下子冷静下来,眼下这种时候着急是最没用的,只能够另想对策了。

王老跛子压低声音骂道:“狗日的,算千算万,就是没算到这里居然会有五鬼轧尸轿,这么邪乎的玩意。我敢肯定,这下头绝对是埋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闹不好真有可能是个妖怪!怪不得到如今这么多年了,老长江边上的老一辈一听到滚龙坝子的尸洞,还那么谈虎色变。看来进来这里的道上的好手,也都没能活着出去,想来一个个都是在这里栽了跟头。现在就要看那位瞎子小哥还有什么办法了,一个不好,咱们爷几个今儿都要死在这儿。”

“他娘的,这不行那不行,看来这地方还真不是个善了的地。既然左右都是个死,实在不行,二八爷,咱们就撸开膀子上吧,就算真是个死好歹也要拉个垫背的。”说到这儿,三胖子的语气中已经多了些亡命之徒的狠厉。

我的脸都变绿了,心道,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想要不拼命看来都不行了,大不了把小命撂到这儿,好歹也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

河道中那口巨大的漆黑铁轿子的动静越来越大,“哗啦啦”的铁锁链剧烈的碰撞声响起,听起来就让人毛骨悚然。我看看水底河床,黑暗中那几具惨白的古尸也浮了起来,死死地盯着我们。

“宝塔镇河妖。”

死人脸站在筏子边,手上不一会儿便沾满了血,他在掌心画了一个血淋淋的塔的形状,就将那几具惨白的古尸定住了。只是,河床上的那口巨大的铁轿子,晃动得却越来越厉害了,河面像是沸腾了一般,哗啦啦地响个不停。

黑布没有遮住的眉角微微皱了一下,死人脸冷漠地看着暗河的水面,忽然,他抬起手,轻轻地拂在了面门上。黑布落下,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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