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鲍比·普雷斯科特家里偷出来的信是鲍比的意外死亡声明,上面写明他死后的财产分配。

大部分财产都留给一个人:他和凯莉·汤恩的女儿,玛丽一戈登。

显然,凯莉16岁时生下一个孩子,苏埃琳和罗伯托·桑切斯夫妇在孩子出生后几周内领养了她。

信封里还有领养证明的复印件,几封写给小姑娘的信,留给她长大之后看。

“几年前他写的时候告诉我的,”瑞格勒说,“我不能让它公之于众。”

丹斯回想起鲍比和凯莉那天在餐厅里的亲密表现。她还注意到一件事情:玛丽一戈登的头发是金色的,她有着直率的个性,眼睛和凯莉一样湛蓝清澈,而苏埃琳的眼睛——可能她的拉美丈夫也一样——是棕色的。

她又想起昨天和爱德文见面时他说的话:

我觉得在她16岁的时候发生了非常严重的事件。

丹斯问他:“怎么会没有人知道她怀孕呢?”

“哦,凯莉17岁时才正式登台演唱,之前没有媒体关注她。但是毕晓普为她描绘了宏伟的蓝图。凯莉怀孕两个月后,他让她退学,请了家教在家教她。他做得很保密,对亲戚朋友说,凯莉因为母亲的去世极度悲痛、极度抑郁。解释了她八九个月不露面的原因。他对别人说凯莉精神崩溃。”

凯瑟琳·丹斯震惊至极。“然后强迫她放弃孩子?”

瑞格勒的长脸抬起又低下。“鲍比那时22岁,她比鲍比还小6岁。OK,他犯了错,的确错了。可是,他真是一个好人,而凯莉就是喜欢成熟型的男人。她妈妈刚去世,她住在从心底里憎恨的房子里,爸爸整天在外巡回演出。她很脆弱。他们是认真的,他们计划要结婚,他们非常相爱。可是毕晓普听说之后,马上结束演唱会飞回来,说如果他们不同意送走孩子,他就起诉鲍比强奸,让警察抓他。”

“他真这么做的?”

“当然真的。凯莉同意送走孩子,但必须由她姐姐抚养,她就能经常见到孩子,并且坚持把鲍比留在乐队。毕晓普认为这样已是最好的结局,于是同意了。”

丹斯想起鲍比、还有凯莉告诉她的话。“鲍比从那时起开始酗酒吸毒,是吗?”

瑞格勒扬起一道眉毛。“你发现了,嗯?对,是这样。不能和凯莉在一起让他十分痛苦。”

“她为什么不能留下孩子?”丹斯问,“我知道她想要孩子。”

“那可不行。”瑞格勒无奈地说,“那时候,毕晓普自己的事业日渐滑坡,他只能依靠凯莉。”

“他始终认为她必须凭借纯洁无瑕的乖乖女形象才能成功。”

“的确如此。他很有先见之明,一向如此。瞧瞧我女儿爱不释手的吸血鬼小说《暮光》,讲的就是只谈恋爱却不上床的高中生。那就是凯莉的形象。家长们——刷卡付钱的人——喜欢这样的形象。如果传出去她16岁怀孕生子,她的事业也就毁了。”

丹斯不置可否,她对观众的智慧和洞察力很有信心。她冷冷地说:“这事也与你有关,对吧?你不能失去她,尤其是今时今日唱片业发展到这个地步。”

瑞格勒的肩膀瞬间塌了下来。“OK,OK,凯莉是我唯一的大牌明星了。别人都走了。失去她,我也玩完了。我今年45岁,我只会制作音乐专辑,我做不了自由职业人。另外,凯莉有着惊人的天赋。我很享受和她一起工作的时光。她是天才,独一无二的天才。”

丹斯看着领养文件和信。

“玛丽一戈登不知道?”

“不知道。毕晓普强迫苏埃琳和她丈夫签署了保密协议。一旦他们说出去,就丧失抚养权。”

听到这里,丹斯轻轻闭上眼睛,摇摇头。毕晓普·汤恩的所作所为令人憎恨,但并不出乎意料。

瑞格勒苦笑一声。“我不是这一行里唯一走投无路的人。”

她把文件装回信封,放进自己的包里。“我会考虑的。目前来看,你去鲍比家里寻找私人物品,你找到并拿走的文件与本案无关。”她冷冷地打量他,“但你仍是多起命案的疑凶。”

“鲍比死的时候,我在卡梅尔一家酒店里。”

“有人证明吗?”

他思索一会儿,然后说:“就我一个人,我很烦躁——刚刚被一个大腕明星解雇。对外联系就只有我给我太太留了一条口信。”他抬起眼睛,恳切地望着丹斯。“语音留言有用吗——像个10岁小孩一样哭诉自己的事业玩完了?”

“可能有用。”丹斯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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