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仁宗,初名受益,后改名祯。是真宗第六子,母李宸妃。因章献皇后刘氏无子,过继为养子。宋大中祥符三年生,嘉佑八年卒。

赵祯降生以后,举宫欢庆。真宗更是喜悦非常,把他视为掌上明珠。因为其前5子相继夭折,所以受益被当为真宗的惟一继承人。不满5岁的时候,真宗就采纳朝中大臣的建议,对他封爵建号,以系人望。授命他为左卫上将军,封庆国公,并规定了月给俸钱二百贯。受益7岁时,真宗又为他举行了隆重的加冠礼,再授忠正军节度使兼侍中,进封寿春郡王。制命一下,宋朝各州郡都纷纷上状庆贺。

大中祥符九年(公元1016年)三月,真宗命在皇城内元符观以南,专为受益建造了读书学习的学宫“资善堂”。任命宦官入内押班周怀政为学宫都监,宦官杨怀玉为伴读,任命河北转运使张士逊、左司谏崔遵度为受益的启蒙教师。从此,受益开始接受正规而严格的儒学教育。天禧二年(公元1018年)二月,真宗又采纳宰辅向敏中、王钦若等人的建言,以升州(治今南京市)为江宁府,设建康军,作为受益的封地。同时授受益为建康军节度使,加官太保,封升王。命直昭文馆张士逊、直史馆崔遵度为升王府谘议参军,直史馆晏殊为记室参军。同年八月,真宗在崇政殿召见宰相向敏中等人,出示梧州知州陈执中劝立储为要的《演要》,决定立皇太子。八月十五日,真宗下诏,立升王受益为皇太子,赐名祯,增月俸为2000贯。同时任命了张士逊、崔遵度等东宫官吏。九月,又举行了隆重的皇太子册封礼,赵祯被正式确立为帝位继承人,这年,他才9岁。

乾兴元年(公元1022年)三月,真宗在延庆殿病逝,赵祯奉遗诏即皇帝位,年仅13岁。是为仁宗。

仁宗即位后,尊刘皇后为皇太后,杨淑妃为皇太妃,军国大事则与皇太后一起听奏处理,实际上,军政大权已完全掌握在刘太后手中。宰相丁谓等人对刘太后也极尽奉承之能事。还在宰臣们草拟太后听政的诏制时,初拟“军国大事兼权皇太后处分”。丁谓提出去掉“权”字,副相王曾力争不可。王曾还援引旧制,主张皇帝与皇太后每五日一御承明殿,皇帝在左,太后在右,垂帘听政。丁谓却提出,仁宗每逢初一、十五接见大臣,凡军国大事由太后与仁宗一起召见大臣决断。非军政大事则由内侍雷允恭传达内外(即由太后决定)。最后,还是丁谓的意见被采纳。

第二年正月改元,丁谓为取悦刘太后,议改“天圣”(取“天”字析为二人,二圣人同执政之意),得太后赞同。丁谓既得太后欢心,在朝中也更飞扬跋扈。

丁谓的所作所为很快激起朝野的愤慨。当时京城流传一句话说:“欲得天下宁,当拔眼中钉(丁谓);欲要天下好,莫如召寇老。”此话传到刘太后的耳朵,开始对丁谓有所不满。不久,王曾借雷允恭擅移真宗陵穴,把风水好的墓地留给自己母亲一事,奏明刘太后,说是丁谓与雷允恭相互勾结,包藏祸心,欲为不轨。太后听后大怒,杖杀雷允恭,贬丁谓河南府(今河南洛阳),又贬崖州(今海南崖县)。丁谓所亲信的参知政事任中正、刑部尚书林特等人,也先后被贬。王曾被擢与冯拯为相,权知开封府吕夷简、龙图阁直学士鲁宗道被擢为参知政事,任副相。仁宗也改为每逢三、五与太后一起御承明殿听政。

对当时朝廷中发生的变动,年幼的仁宗既不过问,也无兴趣,除了陪太后例定的坐朝听政外,仍专心于练他的书法,致使他后来的飞白书,体势遒劲,颇有功力,在宋代皇帝中,堪称首属。

随着日月的流逝,年龄的增长,仁宗逐渐成熟,处事有了自己的主见和思想。从乾兴元年起,他开始练习处理政事。开始逐渐摆脱太后的约束和管制。15岁时,由太后作主,为他立前勋戚郭崇的孙女郭氏为皇后,他十分不满。因他此时正热恋着与郭氏一起入宫的张才人。他以疏远郭氏,进张氏为才人,又进为美人的办法,来表示对太后专擅的不平。尤其是刘太后掌权既久,百官群臣慑于太后的独断,多不敢言朝政得失,言路闭塞。仁宗借唐代设匦函的故事,与参知政事共商,禀明太后,特诏设置了理检使,由御史中丞兼任,职掌上诉朝廷的冤枉之狱及有关谏奏朝政得失的上书。明道元年(公元1032年),又诏设置谏院,知院官由皇帝亲自任命差遣。凡朝政阙失、大臣至百官任用不当、三省至各官署事有违失等,都可以上书谏正。

天圣七年(公元1029年),秘阁校理范仲淹上书,请太后撤帘归政,触及太后忌讳,被出判河中府(治今山西永济蒲州镇)。次年,翰林学士兼侍读学士宋绶上书,建议除军国大事外,余皆由仁宗独自处理,又忤太后意,被贬知应天府(治今河南商丘南)。接着再有林献可、刘涣等人先后上书,力请太后还政,引动刘太后肝火,把他们远贬岭南。对发生的这一切,仁宗虽没有明确表示,但心中更增加了对太后专擅的不满。

明道二年(公元1033年)三月,刘太后病卒,遗诰仁宗尊皇太妃杨氏为皇太后,听政如旧规,军国大政与杨太后一起裁处。最后在宣布刘太后遗诰时,删去了“皇帝与太后裁处军国大事”一语。杨太后退居保庆宫,称保庆皇太后。至此,仁宗结束了他的儿皇帝生活,独立主政。

仁宗亲政以后,首先大规模地进行人事调整,首先罢黜内侍罗崇勋等人,接着把被刘太后所亲信的人,如枢密使张耆、枢密副使夏竦和范雍、参知政事陈尧佐和晏殊等人,全都贬为外官。宰相吕夷简虽力助仁宗,也因被怀疑曾阿附太后,罢相,贬出判陈州。重新起用张士逊、李迪为相,任用翰林侍读学士王随、权三司使李谘共参国政。因劝太后撤帘归政而被贬的宋绶、孙祖德等人,也先后被擢重用。

明道二年(公元1033年)十二月,因为连年发生旱蝗之灾,有人提出应改元以应天变,导迎和气。还有人提出,明道之前,建元天圣,是当时丁谓为取悦太后所为,后改明道,“明”字日、月并列,义与天圣相同,也应改元。仁宗于是下诏,明年改元“景祐”。仁宗对由刘太后作主,为他立郭皇后一事,始终耿耿于怀,故仁宗最后还是以郭后无子为借口,废郭氏为尼,幽居长宁宫。范仲淹也因谏阻被贬为外官。

郭后既废,仁宗专宠尚氏、杨氏等人,酒色度日,钟鼓弦乐之声,昼夜不断,闻于宫外,政事渐疏。尚氏等人竟在后宫以“教旨”发号施令,仁宗本人也因酒色无度而病。一时宫廷传言,流布道路,朝议大哗。百官群臣以国事为忧,纷纷上书,要求整肃后宫,杨太后也亲劝仁宗。景祐元年(公元1034年)九月,诏立刚刚入宫的前勋臣曹彬的孙女曹氏为皇后,后宫之争暂时平息。

不料“内忧”刚平,“外患”踵至。这时,宋朝的西邻党项政权迅速发展起来。景祐五年十月,李明德之子李元昊正式称帝,建国号大夏,改年号“天授礼法延祚”,设官立职,改定兵权,创制文字、礼仪制度,完成了西夏建国的巨大事业,成为宋朝西邻的强大竞争对手。

宝元二年(公元1039年)四月,李元昊派人使宋,要求宋朝承认夏国,册封帝号,打探宋朝动静。仁宗与诸朝中大臣久议不决,直到这年六月,才决定削去宋封李元昊官爵,备兵对夏征讨。十一月,李元昊却先发制人,率兵入侵保安军(今陕西志丹县),分兵3万围攻承平寨(今陕西延安西北),并声言攻宋朝西部的边防重镇延州(今陕西延安)。

延州之战,宋军损失严重,关辅震动。仁宗忧心忡忡,召诸臣商议对策。不得已,仁宗起用主战的韩琦为陕西方面的统帅。韩琦又举荐了范仲淹。范仲淹奉命知延州,率兵攻打西夏,才得以收复失地。

宋军稍获胜利,仁宗以为李元昊惧宋,又派人潜入西夏,挑动西夏自相残杀,希求坐获渔人之利。此举使李元昊恼怒非常,于庆历二年(公元1042年)九月,又一次大规模出兵侵宋。仁宗命镇戎军守将葛怀敏率军抵御,在定川寨(今宁夏固原西北)被夏军围攻,部伍相失,阵乱溃败,死伤兵士将近万余人,损失战马六百余匹。夏军乘胜直驱渭州(今甘肃平凉),宋境内幅员数百里,庐舍焚荡,居民遭掳。

经定川一战,夏军声势日振,宋军益衰,仁宗不得不谋求与夏议和,密诏知延州庞籍谕意李元昊,说西夏只要息战称臣,其帝号、国号尽可保留。直到庆历四年,李元昊迫于辽朝的进攻,急于和宋抗辽,始答应称臣,同时提出巨额“岁赐”。仁宗满足于西夏称臣,连忙回书李元昊说:“俯阅来誓,一皆如约。”答应了李元昊的求和条件。这年十月,宋夏和约达成,夏对宋保持名义上称臣,宋册封李元昊为夏国主,每年“赐”夏绢13万匹,银5万两,茶2万斤,另加节日“赏赐”。

在宋夏胶着困战的同时,北方契丹政权也对宋朝虎视眈眈,抱有觊觎之心。仁宗亲政后,曾采纳知成德军刘平的建议,密敕河北沿边复建水田、广植树木,以备辽骑突入。景祐元年(公元1034年),契丹以祭天为名,在宋辽边境屯结军队,作出兵侵宋的准备。仁宗闻报,命河北整饬军备,调夫役修治河北沿边城池、关河壕堑。庆历二年(公元1042年)初,契丹大军压境,派人面见仁宗,质问宋朝为何出兵伐夏和增修边防,要挟宋朝把后周时收复的瓦桥关以南的10县之地割让于契丹。仁宗派右正言富弼出使契丹,提出或和亲或增“岁币”议和。几经交涉,契丹方面答应不割地,只增纳岁币重订和好。富弼力争不可言“纳”,契丹方面则坚持或称献,或称贡,或称纳。仁宗最后屈从契丹之意,许称“纳”字而和。这年十月,双方缔结和约,宋朝以后每年增纳契丹银绢20万两匹。契丹竟趁宋朝困于西夏之际,不费一兵一卒,凭空取得了巨额贡纳,这对宋朝来说,无异于又一次“澶渊之盟。”

景祐二年(公元1035年)二月,知兖州范讽被人弹劾,仁宗命李迪、吕夷简处理此案,吕夷简暗奏仁宗,说李迪党庇范讽。仁宗不分青红皂白,即将李迪罢相,复擢枢密使王曾与吕夷简同相,实际上,由吕夷简独揽大权。吕夷简竭力迎合仁宗天下大治的太平心理,极意粉饰,一味奉承,使宋王朝更陷入日益严重的统治危机之中。

仁宗亲政后,效法唐太宗“网天下英雄入我彀中”的做法,广开仕路,每届科举入取额多达千人以上。“殿试不黜落”也从这时起,成为不成文的规矩。取士日多,恩荫无节,加上内臣、外戚之类,进无辍止,使冗官冗吏局面日趋严重。在与西夏的战争中,宋军虽屡屡战败,所任边将却越来越多。为备辽御夏,又不断扩充军队,使军员比真宗时的40万人,猛增了一倍多。

因此,朝野忧国忧民之士担心着国家的兴亡、宋王朝的前途,他们纷纷上书,要求变革图强。其中的突出人物就是范仲淹。

初登大宝的仁宗即擢范仲淹任谏职,范仲淹就上疏,力请裁抑冗滥,提倡节俭,主张变法图强。仁宗欣赏范仲淹的为人和胆识,又迁任他为天章阁待制、权知开封府。

严酷的现实使仁宗也隐约地感到了统治危机,开始有意更张政事,革除弊端。他想到了主张变法革新的范仲淹、欧阳修、余靖等人。于是庆历三年(公元1043年)三月,增加谏官人额,选拔素负众望的集贤校理欧阳修、余靖以及职方员外郎王素等人,供职谏院。四月,又擢任长期被贬外官的范仲淹、韩琦为枢密副使。七月,复迁范仲淹参知政事,以翰林侍读学士富弼为枢密副使。亲赐范仲淹等人手诏,让他们条奏当世急务,并诏谕各地守臣,凡民间疾苦,有利国家之事,务公心咨访奏闻。九月三日,还在天章阁召见范仲淹、富弼诸臣,赐坐和笔札,令他们疏奏革新政事。

范仲淹随即上了《答手诏条陈十事》的奏疏,提出了10项改革主张,即明黜陟、抑侥幸、精贡举、择官长、均公田、厚农桑、修武备、减徭役、覃恩信、重命令。与范仲淹上书的同时,富弼、欧阳修、余靖、韩琦等人也相继提出一些改革建议。仁宗一一采纳,然后颁发诏令,推行这些主张和建议,号称“新政”。

“新政”在仁宗的支持下进行。但是,新政的实施从开始之日起,就遇到朝廷中保守势力的反对。还在谏官王素、欧阳修等人上疏建议改革弊政之时,翰林学士苏绅就指斥他们是“虚哗溃乱”、“谋而僭上者”。尤其是反对派为抵制新法的实施,借仁宗最忌讳、几次下令申禁的“朋党”一事,掀起波澜。在吕夷简罢相后,曾起用判蔡州(今河南汝南)夏竦为枢密使。夏竦任职不久,被谏官余靖、欧阳修等弹劾,仁宗遂罢夏竦,以枢密使杜衍代之。

同时,“新政”也触及了一部分人的既得利益。如实行“明黜陟”、“抑侥幸”便使一大批贪官污吏和高官贵勋的利益受到损害,致其首先发难,毁谤新政,且愈演愈烈。加之朝中“朋党”之论更如雷灌耳,使仁宗对新政由疑虑进而为动摇。而这时京东

地区又发生了以王伦为首的兵变起义,陕西地区发生了以张海、郭邈山等领导的农民起义,还有不少地方发生蝗旱之灾,仁宗都与实施新政联系起来,更失去了推行新政的信心,最后竟决意牺牲革新派,妥协反对派。

“庆历新政”似昙花一现,仁宗力志图强的信念也旋踵即逝。宋王朝仍沿着老路子继续走下去。

正当仁宗为朝廷内部矛盾所困扰的时候,又传来使他更为震惊的消息:庆历七年(公元1047年)十一月二十八日,贝州(今河北清河)宣毅军发生了王则领导的起义。宋军在贝州城下遭到起义军的顽强抵抗,损兵折将。仁宗又派宦官携带敕榜招安义军,也为王则拒绝。一个月过去了,起义还没有被平定,仁宗带着十分忧虑的心情慨叹说:“大臣无一人为朕了事者,日日上殿何益?”参知政事文彦博要求赴河北镇压起义,才使仁宗焦虑之心略得安慰。

庆历八年正月初,仁宗命文彦博为河北宣抚使,明镐为副,加紧攻打贝州城。文彦博采纳军校刘遵的建议,以大军急攻北城,乘义军不备,在南城墙下,挖凿地道,选精锐士卒潜入城门,打开了城门,宋军纷涌入城。王则先用火牛冲击宋军,欲乘机突围,怎奈寡不敌众,突围中大部义军战死,王则、张峦、吉卜被俘,押解京城被杀,坚持了两个多月的起义失败。仁宗下令州郡大索“妖党”,被逮者不可胜数。

继贝州兵变之后,庆历八年闰正月十八日夜,又发生了宫廷卫士之变,更使仁宗惊心丧胆。

这天夜里,仁宗正宿于曹皇后宫中。至半夜,崇政侍卫官颜秀、郭逵、王胜和孙利等人,为了抢夺宫中财物,趁夜深人静之时,杀死守宫的军校,夺得了兵器,越过延和殿,直奔仁宗的寝宫。宫女的叫喊声,惊醒了仁宗。他惶恐不安,披衣下床,出门逃避,被曹皇后从后抱住。曹皇后插紧门阖,急呼宫人召侍兵入卫,内侍宦官们也被紧急动员起来。颜秀见势,与郭逵等纵火而撤。逃遁中被蜂涌而来的宫卫、宦官等围困。颜秀、郭逵等挥刀与之展开激烈的搏战,最后全部被杀。

惊恐之余,仁宗大兴狱事。皇城司和入内内侍省的官员人等,以失职罪多遭贬谪。后阁侍女和宦官中被怀疑与颜秀之变有联系的,也一一被处死。不仅如此,每到夜晚就心悸的仁宗又命人把宫中临近屋檐的大树统统伐倒,重新缮治城垣,整修门关。前宫后殿也令养起了狗。

内忧外患,使仁宗已感困忧不堪,而更令他心焦的还是他的皇位继承人。从15岁,刘太后就为仁宗立皇后郭氏,又选美女充盈后宫,可是此后十几年中,无一嫔妃为他生出皇子。宝元二年(公元1039年),苗美人为他生子,满朝喜悦,仁宗亲为儿子起名昕,封爵加官,不料赵昕只活了一年半便夭折。庆历元年(公元1041年),朱才人再为仁宗生子,赐名曦,封鄂王,但是也不到三岁即夭亡。皇嗣成为当时朝廷内外最关注的大事之一,因而此后就发生了有人冒充皇子的事件。开封府一名叫冷青的男子自称为仁宗之子,此事震惊朝野,后经包拯审问,才查明真相。原来此人的母亲曾是皇宫里的一个苦力,后因宫中失火被赶出宫,嫁给冷青之父,因而冷青能备述宫廷之事,以假乱真。

嘉祐六年(公元1061年)闰八月,知谏院司马光上疏,复以早定继嗣为国家至大至急之务陈言,继之面见仁宗力请。闻听司马光所言,仁宗沉思不语:几年来群臣百官密请建储的奏疏接连不断地送进宫来,不能不慎重对待了。这才对司马光道:“卿所言是不是让朕选宗室为嗣?”司马光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臣言此自认为该死,但还望陛下虚怀听纳。”仁宗装作漫不经心地说:“这没有什么,这样的事古来就有。”九月,司马光、殿中侍御史里行陈洙、知江州吕诲等人再连章固请,乞选宗室之贤立以为后。仁宗不得已,说:“立嗣之事,朕已有意多时了,只是一直未得其人。”然后环顾左右问道:“究竟谁可为嗣?”韩琦上前奏道:“此事非臣等敢私议,还请陛下自择。”仁宗这才缓缓地说:“朕在宫中尝收养二子,小的虽纯不慧,就立大的吧!”韩琦请仁宗指名。仁宗说:“就是宗实。”立嗣之议遂定。

嘉祐七年十二月,仁宗以皇子既立,困扰多年的又一心头之事总算放下,心情稍得宽慰。十二月二十三日,召辅臣近侍、台谏百官、皇子宗室等,游幸龙图阁、天章阁、宝文阁等,并即兴挥毫为书,分赐从臣。仁宗自幼习书,精通书学,凡宫殿门观,多飞白题榜。当朝大臣卒后碑额赐篆,即始于仁宗。二十七日,仁宗又再召群臣于天章阁,然后大宴群玉殿,他显得异常亢奋,对众臣说:“如今天下太平无事,朕欲与众卿共享今日之乐,一醉方休。”

嘉祐八年三月二十九日晚,仁宗病患加剧,忽急起索药,并召皇后。待曹皇后等人赶到,仁宗已不能说话,仅用手指了指心窝。随之医官入宫,诊脉、投药、灼艾,已无济于事。至夜,仁宗崩于福宁殿,终年54岁。十月,葬永昭陵(在今河南巩县境),谥曰“神文圣武明孝皇帝”,庙号“仁宗”。计在位42年,改元多至9次,是两宋诸帝中,享国最长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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