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终年

内容简介

平生一顾，至此终年。

如果你遇到一个老师，曾是个外科医生。十三岁那年，他和你的母亲在同一间医院被抢救，却意外地，在六七年后，听不见声音，上不了手术台，拿起书，成为了一个普通的大学老师。

如果，他和你一样，有个遗弃自己的母亲，不能说出口的父亲。

如果，他是因为一场举国的救死扶伤，损失了该有的健康。

如果，他爱你。

你会舍得，不爱他吗？

——得顾平生，平生已无憾。

作者简介

墨宝非宝，北京人，毕业于上海交通大学。

副业编剧，曾参与多部电视剧的编剧工作。

写小说是爱好却成绩颇丰富，曾出版《轻易放火》、《轻易靠近》、《突然想要天荒地老》等图书，与天使文化、魔铁文化都有过合作出版，深受读 者喜欢。

小说短评

最近因为准备论文，有一小部分需要用到零三年SARS的资料，百度资料的时候网页下方忽然跳出几个相关链接。

其中一个就是这篇小说的名字《至此终年》，我点开了它。

从楔子开始一直看到番外结束，我发现，大概在五年以前，我读过这篇小说，那时候它还在网上连载，书名还叫《只要我们在一起》。

顾平生，我记得第一次看见这个名字的时候，脑海里莫名跳出一个念头，他的母亲一定非常爱他，只希望他做一个平凡的人，拥有平稳的一生。

后来，我知道了，他是私生子，同样是一对师生恋的产物。在美国出生，五岁跟着母亲第一次回国过春节，八岁回到中国。在宾夕法尼亚大学医学院读了两年，后来转读伦敦大学国王学院取得法律系博士学位。中途二十岁的时候回国在协和医院心外科实习，当时和同为协和医院心外科医生的母亲顾童柯关系僵化。和十三岁的童言初遇当日，他的母亲在病房里自杀去世。次年非典爆发，顾平生申请前往重灾区，意外被感染，大量激素药物治疗后，留下严重后遗症和并发症，丧失听力。出院后前往肯尼亚做志愿者，期间学习并完成了身体上的刺青，放下手术刀转学法律。再后来，应法学院校长邀请，回国教授一年国际商事仲裁，成为童言的老师。

而童言，本来有个完整幸福的家庭，爸爸妈妈奶奶和她。后来母亲抛夫弃女，做了破坏别人家庭的那种从前她最不齿的第三者。两人离婚后，父亲沉迷股市，一心只想着变卖家中财物和房产换钱。十三岁那年她交了第一个男朋友陆北，成了“问题少女”。生日那天母亲求她原谅，那时年幼倔强的她却不能释怀，导致母亲喝了大量高浓度酒精被送医抢救，而她作为家属被带到医院签字。就是在这里她遇到了那个给了她一巴掌，又红着眼睛告诉她“这个世界上，你有权利选择任何东西，唯独父母，你不能选，也不能放弃。”的年轻男孩，他的胸牌上写着六个字“心外科，顾平生”。

与此同时，她的母亲抢救成功，他的母亲却心跳骤停，遗憾离世。

他们的命运看似就这样分道扬镳。

分开约八年之后，两人再次相遇。

他意外站上讲台，成了她的大学老师，顾平生，顾老师。

他在第一次的课上注意到这个沉默着站起来的女生，她问他：“顾老师，你是北方人吗？”

那时的他笑着点头，眼里有只有他们两人看得懂的深意。

最初的最初，他只是把她当做一个旧识朋友来照顾，可是渐渐的，这种感情在她一次一次对他的全心全意信任和依赖中变了质。

他也曾经有过纠结，他想过自己的父亲和母亲那段不能见光的感情，他想过趁着这段感情尚在萌芽就斩断。但看着她在雨里淋得湿透的模样，那双漆黑的大眼睛默然失望地看着自己，他发现，原来他早就已经深陷，放不了手了。

即使是身体不好也愿意花时间给她补物理，在万众瞩目的新春晚会上不顾自己听不见声音也要站上舞台陪她救场，不问缘由地借钱给她救急，拜托表姐替自己挑选送给她的圣诞礼物。

在平安夜的电影院里，在音响里传来大段关于幸福的对白时，在她迷迷糊糊靠在椅背上枕着羽绒服帽子看着自己时，他终究情难自已，低头吻住了她。

然后的然后，谁又能说得清呢？

他们很自然地在一起。

他会陪她在图书馆里复习考试，带她在超市里选购喜欢的零食，在深吻之后抱着她告诉她“上帝把性做为礼物赐给人类，但只有在婚姻中，它才是一种最亲密的爱的表达，在婚姻外的任何性都是错误的”，担心她放弃学业来照顾自己宁可分开去美国完成治疗，在初夜之后买来戒指向她求婚，甚至感情内敛的他会因为思念，在喧闹的广场上认真为她比了颗心。

他还是个颇富情趣的爱人，会认真为她挑选指甲油的颜色，仔细学着为她涂上；会不厌其烦地和她在下午的阳光下讨论孩子眼睛的显隐遗传；会穿着粉色的衬衫在她调侃自己颜色粉嫩时含着笑意反问不好看吗；会在她担心自己腰胯疼痛的时候用不正经地玩笑让她安心；甚至在学校的晚会上在一众学生面前毫不掩饰地表达对她的爱意和赞美。

这样好的一个顾平生，让人怎么能不爱他呢？

我的印象里，这本书的情节堆砌尤其精妙，细节把握非常到位。

我对两处情节记忆尤深。

——某个午睡时间，童言拿出指甲油让顾平生为她挑选颜色，再教他替她涂上，两人一边动作，一边闲聊着想象今后孩子眼睛的显隐遗传。

“顾平生沉默着，看了她一会儿，不苟言笑地接过童言手里的工具，握住她的手，低头研究从哪里开始比较好。”

“他太过仔细，于是就给她了充足的时间，看着他。”

原来看到这一段的时候，只是觉得这是顾先生宠溺太太的一件小事，他从前医生的职业病使然，做事细致成了习惯。

后来和许同学在一起之后，他第一次学着为我剪指甲涂指甲油，他并不是那种细心谨慎的性格，做事也总是有些毛手毛脚。即使是最小心的把我的手指托在他的手心里，慢慢地刷上一层指甲油，也难免手抖着涂到指甲之外，又得清洗擦拭，一根手指这样往复几次也就花费了不少时间，弄得满头大汗。

如果不是因为手里握着的那只手是心爱之人的手，如果不是因为百分之百的专注投入，怎么能做到如此的完美？

——童言和顾平生分手之后，顾平生在厨房里给自己热牛奶，试了很多次，温度总是有些烫。他想到两人在一起的时候，童言每次端来的牛奶，从下锅到盛至他的面前，入口的温度都刚刚好。

“玻璃杯里盛着牛奶，他举到嘴边，慢慢喝了两口，有些烫。”

“他看时间到了，试了试牛奶的温度，还不对。”

“她不知道怎样的耐心，才能每天把这种小事情，都做到完美。还有些话，他没有再说。”

结婚之后，我每天要早起去学校上课，许同学要起床上班。因为出门方向不同，我得提前出门赶地铁，为了让我多睡会儿，大多数时候起床做早餐的重担就落到了许同学肩上。

我胃不好，他每天早上都煮一锅小米南瓜粥。我时常不知道他早上什么时候起的床，什么时候开始炖的粥，什么时候起的锅，盛起来晾多长时间，又是趁着什么时候替我挤好牙膏放好洗脸的热水，等到做好这一切，他才来叫我起床。

我收拾好坐到桌边开始吃饭时，粥的温度总是不冷不热，刚好下口。

后来他出差飞国外，我一个人在家吃早饭，混混沌沌地爬起来学着他的样子放米放南瓜加水，掐着时间关火，煮出来粥的却总是味道不对。

米花和南瓜的软硬度不对，粥的咸淡不对，入口的温度也不对。

许同学回来之后的第二天早晨，我和往常一样地被他叫醒，起床洗漱吃早饭，桌上的碗里盛着熟悉的粥，端起来尝一口，嗯，软糯香浓，分毫不变。

后来我明白了，哪里是完成这件事的方法变了，只是做平常做这件事的人不在了，事情没有了那个人感情的加入，没有了爱的温度，也就没有了意义。

因为爱他，所以她可以每天耐心地等待着牛奶冷却到温度适宜；也因为爱她，所以自她离开以后，他的生活意义全无。

他们是那么的深爱着对方。

可是，就像有句话说的，“ You will lose her if you take her love for granted . ”

爱情里如果双方一直无法存在一种对等的关系，那么这份感情也必将难以承受生活的打击。

童言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做顾平生背后的小女孩，她不忍心让她本来可以毫无负担地生活着的顾先生，拖着羸弱的病体还要承受来自她家庭的重负。

他有着英俊出色的容貌，一流的学历，本来可以有一个完美无缺的人生，可是一场非典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而他的身体在经历的大量超强度治疗之后已经耗损严重，器官衰竭，丧失听力，未来甚至可能全身上下各处的关节都会慢慢坏死，还有无数不可预知的后遗症。

而和她在一起之后，他又不得不负担起养家的责任，一边需要工作挣钱，另一边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甚至担下了她父亲的债务。他在深夜结束工作回到家中，撑着已是强弩之末的身体，在黑暗里靠坐在床边吃药的身影仿佛一只锋利的箭，带着她最后的希望狠狠地戳进她的心里。

她终于彻底放弃了他们的感情。

他们和平地分手。

甚至分手之后同样都是学法律出身的两人在签订分手协议时都仔细阅读条款，恨不得多为对方分得一点财产，生怕占了对方的便宜。

他调离中国办事处，她毕业离开进入电台工作。

他回到费城，成为最大外资律所合伙人，前途不可估计；而她拼命赚钱，那年冬天奶奶癌症去世，父亲终于幡然醒悟。她卖掉了房子，将所有的钱存入联名账户。

两人的生活看似完全没有了交集，但生活就是这么不可预料。

三年后的冬天，他在广播里听到的她的节目，他对司机说，这是我的太太。

他拨通了她的电话。

“‘我现在在机场高速上，如果北京还像过去一样堵车，会需要三十分钟到市区，告诉我你的地址，’他仍旧在笑，声音温柔，‘我在这里有两天行程，如果不够你讲完所有的话，可以申请休年假，如果你仍旧觉得时间不够，可能就需要申请调回中国办事处，慢慢听你说了。’”

他对她如是说。

他没有结婚，没有变心，没有放弃。

在绕过拥挤的人群，绕过经年的岁月，绕过生活的重重折磨之后，他们终于重新拥抱在一起，他的吻层层地深入，与她纠缠在一起。

他从未离开，她也一直深爱。

几年之前，看到这个结局的时候，心里只觉得甜蜜，顾先生和顾太太的爱情经历的太多太多的辗转和分离，作者终于给了他们一个圆满的结局。

等到我也有了爱人以后，再看这本书，看到最后的番外，顾先生和顾太太在婚礼上回忆重新相遇的过程，他们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宾客，他的眼里只有他的美娇娘，她的心里只有她的顾先生。

与其说是圆满，不如说是幸运。幸运他的执着深情，爱她如一，顾先生只能有一个顾太太；幸运她的努力成长，在没有他的日子里，她也蜕变成了更好的自己。在一切都变好了之后，他们幸运地重新在一起，幸福地生活。

顾平生，这本书里我最心疼的一个人，他满足了我少女时期对完美情人的全部要求，英俊，深情，温柔，体贴，风度翩翩，学识渊博。

最重要的是他还有着常人难以超越的家国情怀，而这一点，正是顾平生这个人物塑造最为成功之处。

他可以在非典爆发时申请进入重灾区，在意外染病后忍受着痛苦接受大量高强度药物治疗，在出院后前往肯尼亚做志愿者，在法律博士毕业后应邀回国，站上讲台成为大学教师。无论是救人还是育人，他所做的，全都是益于人类的。

虽然他只是虚构中的一个人物，除去丧失听力，身体不好之外，他的形象确实太过完美无缺，衬托着现实里的男人们都无法入眼，可是这些都无法妨碍我对他的钟情和遐想。

大概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看到他们的爱情结晶，一个如他们想象中那样有着顾平生的美好容貌和童言的大眼睛的孩子。

但我想，一定是作者跟我一样，实在是太爱顾先生和顾太太了，舍不得太早破坏他们的二人世界，想让他们再多一点甜蜜。

反正，无论未来会怎样，只要他们还在一起，那就一定是爱情里最美好的样子。

——无论疾病还是健康，富有还是贫穷，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

总有一天你也会遇到这样一个人，你会愿意为他安定下来，想跟他建立你们的家，生一个可爱的孩子，无论这个人是谁，你都会获得属于自己的幸福。

这个世界很大，我们每一天都会遇到不同的人，这个世界也很小，遇见谁和失去谁我们都无能为力。

在能把握的当下，勇敢地追逐属于你的幸福吧。

也许过程会曲折坎坷，只要坚持下去，即使是不幸如他们，也能获得最好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