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连阳?”

赵贺皱了皱眉头,看着委顿在车厢里的尹天宝。伤口包扎好了,一条胳膊铐在车上,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

“那蓝爷蓝湛一参与了?”赵贺不相信又问,这个口供和王成的对不上号。

“没有参与,不过钱是在他的赌池里转了一遭出来的。”尹天宝软绵绵道。

“什么意思?”赵贺没明白这其中的蹊跷。

“就是,要栽赃给他呗……呵呵,结果自己栽了。”尹天宝突然间笑了,现在觉得这些阴谋诡计,那么可笑,赌的是身家性命,却总存着成功的侥幸。

“每次抢劫消失的赃车,在什么地方?”赵贺又问。

尹天宝抬头瞄瞄,道了句:“让我见见澜澜,我就告诉你。”

“你还想谈条件?”赵贺气笑了。

“要么让我见,要么我不告诉你……吓唬我啊,来啊,朝这儿来一枪,你看老子眨不眨眼。”尹天宝火了,指着自己的脑壳,叫嚣了句。

“不知死活。”赵贺骂了句,跳下了车,关上了车厢门,拨着电话,向指挥部汇报着这里的进展……

这一时间是指挥部最忙乱的时候。龙华路、置业大厦、虚拟大学城,都因为大批警力的封锁以及交通管制出现了混乱。特别是置业大厦,谁也没想到地下赌博牵扯的方方面面会有如此之多,要债的居然和封锁的特警对峙起来了。

这还不算最乱的。前一日黑彩大中奖,很多小彩票房无力赔付,被愤怒的彩民砸了一通。各区接到的各类因为黑彩撤庄引发的治安报案,已经上升到五十多起。

城里乱,城外更乱。九号干线全线封路了,到场的法医正检测着打捞起来的车体残骸。这条支流江水流不到两米,没有冲跑,那些干过救援的特警用拖车缆绳人力把车拖上岸,就在残骸的旁边设了一个简易尸检台。那个花容月貌的女匪首,此时已经成了一个怵目的标本。

十四时,法医轻轻地拉上了尸袋。两头的检测都汇集到解冰手里,手机、钥匙、项链、手表,还有手包。当然,还有作案用过的无线POS,有这东西,这个案子算是破了。只是已经人鬼殊途,而赃款又去向不明。

解冰戴着手套检视着证据。那个心形镶钻项链,他看到了是闭合式的设计。轻轻地拿起来,掰开,一下子眼睛一亮,也在这一刻豁然开朗了。他喃喃道:“原来是他?怪不得有这样天才的作案手段……怪不得能躲开两年的追查。”

他认识,是连阳和温澜的照片。温澜甜甜地笑着,倚在连阳的肩上,像甜蜜的一对。解冰看着尸袋,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温澜自寻死路。

那是因为,在未死的时候,心已经死了……

这个情况,他汇报回了指挥部。他知道,已经为时晚矣。黑彩撤庄、车展、虚拟大学城杀人案以及抢劫,早就吸引走了大部分警力。这个被忽视的幕后,有充裕的时间从容逃走了……

“是他?!”

许平秋听着汇报,嘴里有点泛苦。

此时他身处深港市公安信息指挥中心,在案发不到三个小时内捕获三名抢劫嫌疑人,他正接受着深港同行祝贺的掌声。这个消息却不啻于当头一棒,把他惊呆了。

“尹天宝刚刚交代。在九号干线打捞的残骸里,发现了这个……还有,嫌疑人齐宇飞也交代,他们的老大是蓝爷,不过是他们之间对温澜的一个戏称。真正操纵的,他也知道是警察。”李绰汇报着,声音放到了最低。

“老许……来来来,李厅正在赶过来啊,今天的主角是你啊。把你的队员都叫上,我们今天给你开个庆功宴。”刘书记附上来了,邀着许平秋。他不太了解案情,不过声势这么浩大,而且战果斐然的指挥,作为领导是相当满意的。

许平秋没多说,拉着刘书记附耳几句。地方领导听得“咯噔”了一下:“啊?幕后是我们的人?”

“对,地下博彩,不可能不从我们的队伍里寻求保护伞,我们中间一些人和这些黑恶势力肯定要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现在被抢的资金、赌池被劫走的赌资,可都没下落了。”许平秋小声道。

“抓……跑了?跑了把他全家控制起来。不管从哪个地下钱庄走的,这笔钱一定要追回来。”刘书记勃然大怒。被抢走几千万,这要是传出来,可比抢个银行还要轰动。

“所以,庆功宴往后放放吧,我们的活才完成一半。”许平秋道。

刘书记摆摆手,直说主随客便。许平秋旋即拉着李绰,这个指挥现场效果已经不大了。他告辞着,准备离开刑事侦查局。两人出了门,李绰把实时情况汇报着:

“虚拟大学城黑窝检索出了四千多张银行卡,还有一部分境外的。蓝湛一是老板,可他也说不清这些账务上的事,对他的突审还在进行中。”

“我们已经知会了香港警方,他们正在对袁中奇采取措施。”

“刚刚两个组已经去抓捕连阳了。家里没人,单位说上午就去上班了,现在还没有下落。没想到,他居然操纵着这几个连环案。”

“许处,现在怎么办?已经发现了六处被劫的客商,正在救治,可要一醒来,这事就包不住了。”

连珠炮几句,直到上车还没说完。许平秋皱着眉头,直拍额头:“百密一疏啊。我也一直认为,这是个传话的小角色,没想到他在幕后藏得这么深。”

“现在钱是关键。要是找不到他,钱没下落,那咱们比抓不到人还要被动。国际车展汇聚了世界大部分知名生产商,来观展洽谈的客商来自全国各地,要是他们中有人被劫了,找不回失物……这……这交代不了啊。”李绰头大了。

“让我想想……想想……可能已经晚了啊。如果他是幕后,又是警察内部人员,那他的设计里不可能没有出逃这个环节……对了,那两个报警电话……查!应该是他故意扔出来的。目的是为了转移视线,间接地调动我们封锁的警力……啧,可能已经晚了,说不定现在已经出境了。”许平秋追悔莫及道。

李绰也想通了,驾着车,步话里通知着外勤。

邪了,不一会儿回过来了。那部报警的手机,居然通着。

“抓!”李绰二话不说,循着方位,拉响了警笛,在街道上横冲直撞,直奔信号源的方向。

华侨医院,毫无征兆地驶来了数辆车。一群下车的便衣刑警循着方位,分头奔进了这所医院。

后续又来十数辆警车。前门、后门、围墙,在极短的时间里,把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

“信号在三层。”

“上,你、你……守楼口。”

“找到人先摁住,这是个重大知情人。”

几个便衣在角落里安排着,悄悄手伸到了腰后,把手枪的保险打开。一声令下,守楼口守楼门的,全部飞奔上楼。信号相当强,就是在手术室等候的一群人里发出来的,那便衣装着若无其事地走过,猛地一看其中一个失魂落魄的男子。

几乎没给人反应的机会,几个人饿虎扑食一般把那人扑倒在地,旁边的人一下子乱了。

“干什么,干什么?”一肥妞拽着便衣,被便衣回脚踢得“噔噔噔”一屁股坐地上了。

“你敢袭警?”一胖子扑上来了,便衣枪口一指,吓得他赶紧举手投降。

“怎么回事?”一个帅哥分开人群要上来,被便衣指着鼻子:“不许动,警察,执行公务。”

“啊?”一美女惊呆了,哭笑不得道,“我们也是警察。”

证件,李玫的、鼠标的、肖梦琪的、史清淮的,确确实实是警察。带头的便衣傻了,看看被抓到的那个,一名便衣给他打着铐子,另一个膝盖压着他脑袋,还有一个死死地抱着他的腿,他正咬牙切齿、含混不清地骂着。便衣尴尬地问:“那他不会也是警察吧?”

“不是都不可能,你看那鸟样。”鼠标笑了。邪了,居然有人抓余罪来了。

“放开放开,究竟怎么回事?局里要查的嫌疑电话,怎么在你身上……对不起,这个人我们得先隔离一下。”带头的使着眼色,得确认一下,两个便衣拧着余罪,直拽到安全出口后等着,不过稍客气了。

大水冲了龙王庙,冲得那叫一个稀里糊涂。许平秋到场的时候,这里还在戒备着。他挥手屏退了现场的警力,直进医院,肖梦琪和史清淮追着汇报着。

外勤的行动结束后,余罪的电话就来了。要求协助去救治一个被劫的客商,也就是导致他身份暴露,被劫匪控制并注射昏迷的栗雅芳。一组人合力把人运到华侨医院,正在抢救。这个汇报当然不足以说明整个情况,史清淮把在机场所遇,原原本本汇报给了许平秋。

“啊?他居然提前一步,在机场堵住了连阳?”许平秋兴奋得差点摔一跤。

“对,不过连阳用栗雅芳要挟,余罪又把人放了。”肖梦琪好不懊丧道。

“啊!”李绰的笑容,一下子成哭脸了。

“这个蠢货呀,他就不知道这个人有多重要。”许平秋难堪道,随口问了句栗雅芳的事。肖梦琪汇报着,注射毒素是真的,所有被抢劫的都注射过,地方还在酒店房间。他们根本没有时间移动,只是在最后唬住了余罪,把那部报警的手机扔给余罪,纯属调戏。

是啊,赤裸裸的调戏。偏偏最接近他的人,中招了。

快步上楼,李绰喊着手下放了余罪。被解了铐子,余罪狠狠地剜了同行几眼,信步走到了急救室前,还是那副神不守舍的样子。许平秋要来那部手机,翻查着信息,最后一条发自于十三时二十七分,信息的内容是:

你判断得没错,为什么不坚持呢?她没事,不过你放了我,你的事可就大了。

这是连阳的信息,李绰看了眼,心头凛然,不敢吭声了。也罢,是西山的警察放的。他此时才打量着这个不露形迹的自己人,钦佩中有几分不解。要抓到连阳,找到失款下落,那功劳能把一个警队都捧上天哪。

可惜被这个货放了。不拿功劳也罢,这责任要追究起来,他又有点同情这个同行了。

“叮”的一声门响,余罪像得到了命令一样,快步奔上来了,急切地问着:“怎么样?怎么样?医生。”

“没什么大碍,发现得及时……是中和了多种神经麻醉药物,已经清醒了。”医生摘掉口罩,有点不解道,“咦,今天被麻醉的人怎么这么多?南方医院好像也收治了两例麻醉导致的重度昏迷。”

没有接话茬儿,这案子的细节是不会向社会公布的,要真讲出来,估计得引起恐慌。余罪听到人没事,长舒了一口气。走进病房,他看到头发散乱的栗总,两眼无神地睁开了。

不对,见到余罪的一刹那,眼睛亮了,凶光有了。她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下子坐起来,指着余罪骂着:“浑蛋,你这个浑蛋……都是因为你,他们逼问我,还把我的钱抢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一定给你把他们抓回来。”余罪安慰着,笑了。这还能骂人,肯定没事了。

“走开……浑蛋,砸了我的车,还害得我被人抢……你等着,你个浑蛋,王八蛋,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你。”栗雅芳怒火中烧,气晕乎了。

“好好……先把身体养好,再来杀我……你别哭啊,你骂我,我都不哭,你哭什么?”余罪安慰着。泣不自胜的栗雅芳被刺激到了,随手就给了他一耳光。

“啪!”好脆好响的一耳光,余罪一下子愣了。

栗雅芳扇了一耳光,似乎也觉得做得有点过了。不过女人自有女人的优势,她一躺,一蒙头,装昏了。

医生摇摇头,以为两人是小两口,给了个无奈的笑容,推着病人走了。栗总的助手却知道是这帮警察救了她,可这情形,也只能给个爱莫能助的表情了。

“你们……先下去吧。”许平秋示意着李绰,李绰招手带着自己的人下楼了。

事情到这个份上,已经无力挽回了。所有的人都显得有点有气无力,即便是已经抓到了劫匪,即便是能反查到洗钱的地下钱庄,那也是后话了。这一行,顶多胜了一半,而且放走主谋意味着什么,大家都知道,那不比把自己人推进海里的责任小啊。

有些事就是这样,笨点懒点反而过得舒服点。可要勤点聪明点,干的事多了,惹的事也就更多。鼠标看了余罪一眼,又看了看黑着脸的许平秋,他知道没好事了。

“干得漂亮……一个一等功,换一个耳光,值得庆贺啊。”许平秋拍了两下巴掌,极尽嘲讽之能。他笑着问,“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有怜香惜玉的一面啊,你觉得值得吗?”

这事真有点不值,最起码鼠标觉得不值。这个富家婆当时咄咄逼人,他就恨没再砸辆车出出气,车展偶遇又泄露余罪的身份。余罪已经打电话通知她离开,却不料这妞根本不听解释,电话上骂了一通……估计刚骂完,

就被劫了。

这样的人,真不值得,鼠标觉得应该给她一句话:去死吧。

余罪默默地放下了手,被扇过耳光的地方还留着一道印记。他看着许平秋道:“不值得救,可也不能看着她去死啊,哪怕威胁是假的。”

“那还是值得?”许平秋哼了哼。

“一个与案情无关的普通人,我没有理由放弃。”余罪道。

“你上当了。”许平秋淡淡地说。

“假如是真的呢?这些人已经灭过口了。”余罪道。这个当上的,似乎并不让他觉得难堪,起码救了一个人。

“不管有多少理由,你也不能放走这个重点嫌疑人。”许平秋道。他很生气,生气的后果相当严重。

“我不能再冒险。如果他狗急跳墙,就我一个人,我干不过他呀!”余罪道。

“那你要为你的选择负责了。明明知道是自己人,还把他推进海里,还放火,现在又放走重要嫌疑人……你呀你……为了这个案子,我们作出了多少牺牲啊。”许平秋瞪着眼,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操蛋的手下。

“我们牺牲理所应当,可要是普通人,因为我们的迟疑、冷漠、置之不理而送命,这也叫牺牲?一个嫌疑人,难道比一个普通人性命还要重要?哪怕它是个假消息。”余罪针锋相对,两眼如怒,丝毫不惧许平秋的官威。

“那你等着为此负责吧。”许平秋气得扭过脸去。

“指挥不力,贻误战机,没有准确识破嫌疑人的用心。还有,对我汇报回来的消息搁置一边,谁来负责?”余罪气咻咻地说。

这话狠的,估计知道当不下去警察了,就直接质问领导了。许平秋气得一背手,径自走了,喊了句:“都归队,余罪,到特警任处长那儿报到,等候处理。”

许平秋气着了,嚷了句。史清淮不敢违拗,叫着队员们。

鼠标拍拍余罪的肩膀:“兄弟,我不劝你了啊,想当奸商的理想,马上就要实现了。”

惹得余罪“呸”了口。俞峰摇了摇头,没说什么,有点无语。曹亚杰和李玫有点黯然。不料余罪反而笑了,笑着道:“告诉任处长,我回不去啊,屁股上有伤,得处理一下。”

两人拥抱了下,曹亚杰附耳说:“人没事就好,什么都是虚的。”

“对,没事就好,姐支持你。”李玫附耳道。这肥姐心地总是那么善,是她一路把栗雅芳背下酒店的。

人走了,余罪摸摸还在疼的臀部,准备找医生处理下,却不料身后传来一声脆音:“站住!”

回头一看,肖梦琪去而复返。多日不见,憔悴的肖领队,似乎又多了一份别致的韵味。她一拢额前的乱发,信步走到了余罪的面前,打量着,打量痞痞的、嘚瑟到连领导也敢质问的余罪。余罪也同样在打量她,不过那眼光很快不是审视,而是毫无顾忌地落在了她的胸前,然后给了一个夸张的表情。

想扇他一耳光、想踹他一脚的冲动,又上心头了。肖梦琪笑了笑,用揶揄的口吻道:“哟,那一耳光疼不疼啊?”

故意刺激余罪,余罪吸溜下鼻子,一抹道:“我生来就贱,不疼。”

肖梦琪被逗乐了,剜了他一眼,好嗔怪的眼神。这个时候却发现余罪的眼光收回去了,那故意轻薄的眼神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正色地看着她。她一怔,余罪笑着道:“如果有一天,再没有人用这个眼光看你,那说明你已经老了,也不会再像现在这样骄傲了……怎么了?肖领队,你是不是觉得该给我上上思想政治课了?”

像是一句转移话题的调侃,肖梦琪没有介意,眼光不离余罪的脸庞左右。凝视了片刻,她道:“该上课的是我,你一直是对的,毕竟你和他们接触得最多,最了解和最能理解他们的,是你。对不起,我是有点骄傲过头了,你给我上了生动的一课。而且,我想说的是,在放一个嫌疑人和救一个普通人之间,你做得对。作为领队,我应该和你站在一起。”

“呵呵……”余罪看着肖梦琪这么正式的眼神,他笑了,笑得既贱且贼,转眼蹬鼻子上脸了,小声问着,“那这样的话,我托你几件事,你一定不会拒绝喽。”

“什么事?”肖梦琪警惕道,知道余罪不会有好事。

“说不定这是咱们最后一次同志式的谈话了,说不定回头我得成嫌疑人,你难道这点同情和友谊都没有吗?那算了。”余罪一摆手,不说了。肖梦琪赶紧“哎哎”叫了声,拦住了。余罪回头瞅瞅,慢条斯理地掏着口袋,递给她一个证件。肖梦琪一看,讶异道:“民航地勤的?你怎么有这种证件?这不是你啊。”

“偷的,快还回去,否则从监控上找着又要抓我了。”余罪羞赧地说。

肯定是偷了证件里的门禁卡溜进去的,肖梦琪哭笑不得地收下了。刚收下,余罪递上来一车钥匙,一看是奥迪车钥匙。她瞪着余罪,余罪奸笑着道:“车在楼下,也是偷的……我没办法,没交通工具呀。”

肖梦琪气坏了,拿着就走,却不料余罪又喊着:“等等。”

“还有?”肖梦琪愤怒了。

“啊,还有点……”余罪慢慢地,和曾经抓过的那些扒手一样,解了解裤子,放松了裤带,从最隐蔽的地方,拿了一个条形的包,还挺大。肖梦琪奇也怪哉地盯着,真想象不出这东西是怎么塞那里面去的。余罪却是喃喃道:“他妈的,差点让那几个便衣给搜到。”他笑吟吟递给肖梦琪,肖梦琪咧咧嘴,有点膈应,不敢拿了。她愕然问着:“你……你有点过分啊,也不能从那里面掏出来东西给我吧?”

“可从这里掏出来的,绝对是你梦寐以求的东西。”余罪眼里闪着贱贱的笑意,重重地拍在肖梦琪手里。肖梦琪那个膈应哪,有马上摔在他脸上的冲动。不过她看余罪那坏笑着的表情,猛然间醒悟了,要是功亏一篑,这货绝对不会是这种表情。一念至此,她“唰”地拉开拉链,一翻,急急一看。霎时间,人像呆了一样,不相信地看着手里这些东西。

“哎……余罪……这是哪儿来的?”

肖梦琪半晌才醒悟,急扬着问。不知道什么时候,余罪一瘸一拐走了好远了,他贱贱地回头一笑,吐吐舌头,手一抖,一道银亮的光线抛起来,落下时,他的手一闪,那银色的硬币消失不见了。他笑着道:“你又没看见从哪儿掏出来的,送你了……哈哈!”

奸笑声中,他一漾一漾玩着硬币。背后的肖梦琪笑了,那么开心地笑了。此时她觉得这个又瘸又贱的货,那样子,真是帅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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