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璐跟着警察冲进本市最大销金窟紫色年华时,景言正左拥右抱喝得好生快活。

旁边坐着两个小妹,一个身材火爆面孔艳丽,一个清纯可人白莲花。

弯腰倒酒间事业线露了出来,两道雪沟深深,教人难以移开眼。

他翘着二郎腿懒懒的倚在沙发上,身上白色衬衫解开了上头两个扣子,露出小片白皙的肌肤,锁骨平直精致。

那张俊美的脸上带着一抹浅笑,唇角微翘,眼角轻挑,魅惑又动人。

纵然此刻周围因为警察的闯入而变得乌烟瘴气,在一片惊慌失措中,他依旧岿然不动,浑身气质矜贵又出尘。

果不其然,身旁两位警察只是象征性的询问两句,查了查身份证之后便放行。

旁边的狐朋狗友开始起哄。

“哟,今天又来扫黄了?”

“我们可都是清清白白的好市民。”

“对吧,景少?”

几位警察没理这一帮油腔滑调的公子哥,径直上楼踹门,白璐扛着相机连忙跟了上去,期间和他没有一个眼神交汇。

今天依然一无所获,白璐失望的出门,旁边新来的实习生赵妍在一旁叽叽喳喳。

“璐姐,那几个人是什么来头啊,怎么一个二个拽不拉几的。”

“富二代。”白璐平静的吐出三个字。

“不过中间那个人还真是帅啊,嘶,刚刚特意看了眼他身份证上的名字,我赶紧查一下。”

赵妍说完立刻低头按着手机,不出几秒,只听到连声惊呼。

“我的天!原来这个景言来头这么大!”

“本市最大房地产公司少临集团唯一继承人,少临——”

“那个垄断了霖市大半经济的少临!”

“简直钻石王老五,钻石王老五啊…”

她边摇头边喃喃自语,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白璐毫无波动,拿出手机开始叫车。

两人打车回到电视台,赵妍还没有回过神来,一路念叨,白璐忍不住打断她,“好了,整理好东西可以下班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好的,璐姐。”

白璐回到家时,浴室正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她弯腰换鞋,挂上包,进去房间准备换掉身上的衬衫长裤。

奔波了一天,脑袋昏沉,再加上先前的出师不利,白璐情绪十分低落。

内衣勒得胸前有些发闷,她低头敛眸,飞快的解开衬衫扣子,然后背过手,啪嗒一声,打开了背后暗扣。

翻出家居服,衬衫刚褪到腰上,就听到门边传来一声响,白璐飞快把衣服重新套了上来,暗自懊恼。

刚刚忘记反锁门了。

“你回来了?”

“嗯”,她头也不回的低低应了一声,企图来人能自觉的回避,只是,脚步声却蔓延进来,腰间被人轻轻圈住。

低磁微哑的男声响在耳边。

“袅袅…”

他轻唤,柔软湿热的唇落在她肩头,一点点把她方才匆忙拉上来的衬衫往下蹭,大片雪白的背裸|露在空气中。

身后那人几近痴迷的吻着那一片雪白的肌肤,温热的唇在那双纤细精致的蝴蝶骨上来回流连。

白璐抑制住身体的颤抖,盯着眼前的空气深深深吸了一口,接着拿掉腰间的那双手,推开,重新穿上衬衫。

“景言,滚出去。”

.

客厅,白璐穿着一套宽松棉质家居服,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冰水,拧开,仰头喝了两口。

景言倚在旁边低声解释。

“秦子然他们叫来助兴的,那两个女的我连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座位中间的空隙都可以放下一个酒杯了。”

白璐不答,神色平静,手里拧紧瓶盖转身回了房间,只丢一句。

“我明天回家一趟。”

房门在面前合上,伴随着一道清晰的落锁声,景言在后头抓了两把头发,蹙眉低骂了一句脏话。

老旧的居民房,砖墙灰黑,墙缝里还长着青苔,旁边是条臭水沟,街道狭隘而拥挤。

白璐拎着包小心翼翼的避开地上一团团分辨不出来是什么的乌黑,拐进了旁边光线暗沉的楼道中。

拿出钥匙打开门,客厅不出意外又是一片空荡,她直接走到右边打开那扇房门。

白子轩正躺在床上熟睡,脸颊红扑扑的,看起来睡眠还不错。

她露出一个放心的笑容,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

傍晚时分,白子轩醒了,趿拉着拖鞋揉着眼睛走出来,白璐此刻已经把饭菜都弄熟上桌了,他带着浓浓睡意问道。

“妈妈呢?”声音稚嫩单纯,完全不像从一个十五岁男孩嘴里发出来的,白璐习以为常,低头盛好饭放到他面前。

“妈妈出去了,我们先吃。”

路菲女士爱好参加高级贵妇活动,即使自己已经脱离贵妇这个称号很多年了,但依旧摆脱不了那高高在上的虚荣心,总是对此类活动乐此不疲。

白子轩木木的点点头,拿着筷子埋头吃饭,白璐眼神一凝,开口:“轩轩,你还没有叫姐姐。”

他动作未停,仿若未闻般继续夹着菜往嘴里送。

白璐俯身过去抬起他的头,四目相对,她再次一字一顿的重复:“轩轩,你还没有叫姐姐。”

他眼神呆滞几秒,接着迟钝的开口:“姐姐。”

白璐点点头,方才放他吃饭。

吃完饭洗好澡,路菲还是没有回来,手机上收到一条微信消息,半个小时前来自景言。

[今晚回不回来?]

白璐飞快的回复。

[不回。]

那头半会没有动静,不知道是没看到还是不想理她,白璐盯着屏幕发了会呆。

景言的微信头像是一只手绘展翅孤立的白鹭,模样骄傲又优雅,和他这个人很不配,总让她不由自主产生一种误会。

然而白璐刚认识他的时候头像就是这个,所以这只是一个巧合。

虽然他总会在夜里低声唤她袅袅,说她就像一只小白鹭,表面美丽动人,其实骨子里清高又孤傲。

所以说她是一只鸟。

袅袅。

白璐在家住了一个星期,白天带着白子轩出门散步,晚上给他在房间讲故事。

他依然是没有多说一个字,安静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路菲经常看到了,时不时会冷冷的嘲讽她几句。

嘴角轻勾,眼角吊起的模样十分刻薄。

“自闭症是没得治的,还是想想怎么哄好景言吧,他才是你后半辈子的希望。”

她说完见白璐不理,挑了挑新做的大红色指甲,继续冷嘲热讽道:“都跑过来住了这么多天了,也不见人家找你…”

“有些事情该装作没看到时就没看到,别一天到晚和人家吵吵吵——”

回应她的是哐当一声,白璐把房间门狠狠的甩上了。

突如其来的重击响声吓得路菲心头一跳,她立刻闭上了嘴,须臾,又不甘心小声的怒骂,唯恐惹得白璐再次发火。

现在白璐可是她的摇钱树,得罪不得。

如此大的动静坐在地板上的白子轩却依旧恍如未闻,低着头专心拼着面前的拼图。

神色安然专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被人打扰。

白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周末,白璐回去的时候房子依旧纤尘不染,一点都看不出人住的痕迹。

她拿出手机翻了一遍秦子然的朋友圈,然后返回,退出账号重新登录,另外一个用户切换成功。

白璐直接手指点到顶部搜索框,输入了xxg三个字母。

备注为小心肝的名字瞬间跳了出来。

她不忍直视那辣眼睛的三个字,直接在对话框里面飞快输入。

“今晚我做饭,几点回来?”

几乎是秒回。

“在家吗?我马上回来!”

“好。”

景言回得飞快,几乎是菜刚入锅,外面就响起了汽车轰隆声音,接着门边传来哐当响,急促又熟悉的脚步来到了身后。

腰间横上一双手把她往怀里摁,一个大脑袋自发搁在了她的颈间。

“老婆…我想死你了。”

“这几天去哪里?”白璐没有推开他,淡淡的问,手里翻炒的动作未停,锅里传来滋滋的声音。

像是古时候烙刑发出的声音,不自觉的,景言心头抖了抖,忍不住瑟缩两下。

“我在家好好的呢。”

他尾音拉长,像是在撒娇,清亮的声音放得软软的,带着几分可爱。

白璐神色未变,利落关火起锅,转身,盯着他微微勾起了嘴角。

景言瞬间大气不敢出一声。

他最怕的就是白璐露出这幅表情。

不喜不怒的盯着你,脸上在笑,眼里却没有一丝情绪。

明明是极其好看的一张脸,却让他有些不敢直视。

白璐不是那种一眼看过去很美的那种女人,但一眼看过去必定让人难忘。

她五官单看并不是特别出彩,但放到一起却极其对称,清雅灵秀,配着那张巴掌大的瓜子脸,十分耐看。

最吸引人的是她周身气质。

白璐骨架纤细但不单薄,身材凹凸有致,尤其是肩背线条格外优美,挺直行走时就像一只小白鹭。

美丽又优雅,还带着一丝不惹人厌的骄傲。

景言也无法捉摸,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白璐依然能保持住这份骄傲,但偏偏的,他又爱死了这份骄傲。

景言垂下眸子,小声道:“陈天昊他们新开了一家俱乐部,我过去捧了几天场。”

空气十分安静,白璐没有开口说话,但景言依旧能感受到头顶凉凉的目光,他放缓了呼吸,想不到是哪里出了问题。

明明连一条朋友圈都没敢发!其他人都屏蔽了白璐!

许久,几乎是景言快要下跪认错的时候,头顶传来一道淡淡的声音,明明凉意冻人,景言却像是瞬间回到了阳春三月。

“吃饭吧。”

“好好好!”他忙不迭地的低头,极其狗腿的接过她手里的盘子,殷勤的帮白璐拉开椅子。

白璐习以为常,平静的开始吃饭。

晚上景言照旧赖在她房里不肯走,白璐直接连人带枕头扔了出去,他委屈巴巴扶着门口,那个样子,白璐真想给拍下来发到朋友圈。

结婚三个月,景言已经完全颠覆了之前的模样。

她依旧记得,两人第一次正式见面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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