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津川和龟井驾车向西新宿奔去。途中,来了无线电话,说俊一郎的车已离开新西宿,向太平洋电器公司开去了。

十津川和龟井到达西新宿的公寓。他们在管理人室询问了堀田俊一郎的情况,管理人说他没有要求打开深见早苗的房间,因为他带有房间的钥匙。

十津川和龟井让人打开了房门,进去了。

他们看这房子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早苗委托的那个卖房子的男人,在清水谷公园被杀了。死者身上有房子的登记证,却没有关键的钥匙。从这一事实看来,十津川认为,犯人肯定杀了人,拿了钥匙,进了公寓。他和龟井曾搜查过这房子,却不明白犯人为什么特意要进这房子。

十津川和龟井再次巡视了房间。

“堀田俊一郎特意来这里干什么呢?”

现在,堀田进二和深见早苗在青森会面了,堀田要也乘飞机去了青森,在青森,就要发生什么事了,可这种时候,俊一郎为什么来这公寓呢?

“而且,俊一郎还有这所房子的钥匙。”

实际上,给深见早苗买这套房子的不是堀田进二,而是俊一郎吧?因此,他有备用钥匙?可是,难道早苗不是弟弟进二的女人吗?

“和原来没有什么两样呀!”龟井歪着头说。

“那么,或者他是为了落实什么,才来的吧。”十津川说。

但如果不知道要落实的是什么,就无法查找。

“过去警部不是说过,犯人来这里不是为了从屋里拿走什么,相反是为了放进什么吗?”

“呵,看不出拿走了什么呀!”

“俊一郎是为了确认什么才来的吧?因为在这里象的时间很短。”龟井说。

如果龟井推测的不错,那么这事对于俊一郎来说,就肯定是相当重要的。

对于俊一郎来说,现在应该是关键的时刻,因为在青森就要发生什么事了。所以他才在这个时候,特意来这里。

“有什么与俊一郎性命悠关的东西放在这屋子里吗?”十津川再次巡视了房间,可还是不明白。

“想想看。”十津川站在屋子中间,对龟井说。龟井默默地等着十津川下面的话。

十津川一也思考着,一边说道:“深见早苗隐居时,委托过一个男人卖掉公寓,可能是需要钱吧。这个男人的身份依然不明。我想是早苗的男朋友。早苗把公寓登记证和钥匙交给他,他为了去见买主,在清水谷公园被杀了。至少,尸体是在清水谷公园发现的。死者身上有登记证却没有钥匙。我认为犯人用这钥匙进过公寓。”

“我同意。”龟井肯定地说。龟井一定也是一边听,一边在思考着。

“但是,”十津川说,“这公寓里却没有什么重要东西被偷走了的迹象。那么,可以反过来想,犯人拿了什么东西来放在这里。”

“放的是什么?这是问题的关键。”

“正是这样。可要发现这是什么却很困难。因为我们无法估计这东西。胡乱地找,不知能否找到。”

“是呵。”

“那么,就反过来考虑吧。”

“反过来?”

“站在深见早苗的立场想一下。”十津川说,“早苗对于堀田家族、特别是对于俊一郎是个危险人物。好似丑闻的总根子。连青森的不动产商都被杀了,她却至今还活着,这是为什么呢?”

“也许因为堀田进二还迷恋她。”龟井说。

“有这个可能。不过,难道没有别的可能性吗?”

“最大的可能是,早苗掌握有堀田家族,特别是俊一郎的秘密。”

龟井一说,十津川便嘿嘿地笑了,说道:“是的。可我想早苗还不仅仅是知道这秘密。”

“是呵,如果这样,只要除掉她,秘密就自然消失了。”

“对,因此我想那是有形的东西。是照片、笔记或者是磁带、录象等。早苗一旦死亡?这东西便会公布于众。因此,早苗至今无事,而且还弄到了这套公寓。她会把秘密藏在哪儿呢?”

“有各种可能性,带在身边、放入银行保险箱或者藏在什么地方。”

“我不会认为她会带在身边,那样太危险。”

“也不可能放在保险柜里。根据我们的调查,她没有租借保险柜。”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藏在什么地方了。她一定会藏在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

“我懂了。”

“我想,早苗是不是藏在自己公寓的什么地方呢?当然这是一种假设。”

“有可能,但能证实吗?”龟井问。

十津川耸耸肩头,说:“不能呵。不过,先按这种假设深入一下看吧。”

十津川在房间的沙发上坐下。点燃了香烟。他本想戒烟的,可一遇到棘手的案件,就又不由自主地伸手拿烟了。

“假定早苗把这秘密藏在公寓的什么地方,那么,她委托男朋友卖掉公寓,藏的东西又怎么办呢?”

“当然托了男朋友拿出来的。”

“可能吧。他去公寓拿出了那秘密的东西,是为了给早苗。可他被杀死了。犯人的目地莫非就是为了夺走这秘密?因此,才没有动公寓的登记证?”十津川说。

龟井说道:“这是很显然的。可是,既然拿到了需要的东西,为什么还要拿走钥匙,特意来这公寓呢?不如说,夺走钥匙,进入公寓,想盗走秘密还要合理些。”

十津川肯定地说:“这自然合理一些;不过,如果是这样,那么早苗要卖掉公寓,就是置重要的秘密在公寓于不顾了。我想早苗不会委托男朋友平这样的事。早苗无论如何会让他拿出这要紧的东西。”

“那么,这样一来。”

“你是说这样一来,就不知道犯人为什么要进公寓吧?”

“是呵,无论如何,这是个疑问。既然到手的东西已经到手,犯人不来公寓不是更好些吗?”

“这样想想吧。被害人受早苗委托,从公寓取出某件东西。打算在什么地方交给早苗。他本来打算等卖掉公寓,拿到那笔钱和那东西就去早苗那里。可是,犯人杀了他,夺走了这东西。如果,那是信或照片,犯人拿到手后,就不会来公寓了。因为没有这个必要。”

“是呵。”

“因此,那东西不是信件和照片。而是更大的东西。公寓里如果少了这东西,立刻就会被发现。因此,杀了人的犯人拿走了钥匙,来到公寓,把这东西又放在原来的地方了。”

“不过,警部,这对于堀田家族来说,是性命悠关的东西呀!犯人就是为了抢这个,才杀了那个男人,警部这么说过。不惜杀人也要夺到手的东西,为什么还要放回公寓呢?”龟井提出了一个很自然的问题。

十津川愉快地微笑着说:“问题就在这里了!这正是矛盾之处,我们需要有解谜的钥匙。”

“你这么说,我还是不明白。”

“可以这么想,被害人受早苗委托,从公寓拿出了什么。那不是一封信或一张照片。”

“是个大东西。”

“对,但也不是很大的东西。被害人可能是把这东西寄存在车站的交费自动寄存衣帽箱,然后去见买主的。那东西的大小是可以随身携带的。而且,这是关键之处,那东西本身不是秘密。”

“是盒子?”

“对了,龟井。而且,这盒子一旦从公寓丢失,立刻就会被发现。犯人注意到了这一点,所以慌慌张张地拿了里面的东西,把盒子又放回了公寓。”

“今天堀田俊一郎来这里,就是为了看看东西是否放回了原来的位置,以免被发现。”

“对了。”

“但是,那是什么却无法估计呀。既然是盒子,首先可以想到的应该是首饰盒,可这里没有。”

“应该有的,可是却没有,真怪呀!”十津川很自信。

十津川和龟井再次将房间巡视了一遍。

“这样的东西,哪儿也没有呵!”龟井摇着头说。

“龟君,你到这边来。”十津川在隔壁的房间叫龟井。

那间房子里有个小巧的书架,书架上放着几本畅销书。

“看看这个吧。”十津川指的是“世界文学全集”,共二十四卷,很显眼地放在一处。

“从一卷到二十四卷摆得整整齐齐。”十津川说。

“是呵!”

“如果取出其中的一本,不是马上就可以发现吗?因为书架上会出现一本的空隙,而且一看册数也会一目了然。”十津川一说,龟井的眼睛就发亮了。

“那么,深见早苗是把秘密藏在这套文学全集中的一本里了。”

“这么一来,犯人的行动不就清楚了吗?我认为深见早苗在文学全集中的一本书里,藏有堀田家族致命的秘密。早苗隐居时,委托男朋友从公寓拿出来。她并没有告诉他那是什么,可能只说了请把世界文学全集中的第几卷拿出来。犯人杀了那人后,夺走了藏在书里的秘密,可不把书放回书架,立刻就会被人发现,所以把人拿了钥匙,又把书放回了原处。”

“很有可能!”

“先把这二十四卷书一册一册地检查一下再说。”十津川说。两个人从第一卷开始,一册一册地抽出来检查,在查到第十一卷美国文学第二编时,发现里面被挖空了。在外国,有挖空厚书藏手枪的。这本书是掏成了长方形。

“就是这个吧。”十津川说。

“这么大,可能是装了磁带吧。”龟井说。

挖空的地方正好与录音磁带差不多大小。书页和封面都有粘贴过的痕迹,这就是说放入磁带后又把书贴好了,这样磁带不易被取出来。

“犯人杀了那人,夺走了录音带,只把书放回了这里。”龟井把掏空的书拿在手里说。

“是这样的。”

“那么,深见早苗就危险了,她的王牌已被抢走了。”龟井说。

十津川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还不能这么说。”

“是警部乐观的推测吗?”

“有这因素。站在犯人的立场上想一想,如果里面是照片的底片,那么东西到手后,他也许会安心地杀掉早苗。当然,底片或许已翻印了,可没有底片,证据的力量便大大地削弱了。因为人们可以认为那是合成照片。而录音带则很容易翻录,犯人或许疑心另有翻录的磁带,而被逮捕。”

“如果,犯人有这种心理,那么可能就不会轻而易举地杀掉深见早苗。”

“杀死那男人的犯人难道不正是这么想,才慌慌张张地把这本书放回书架的吗?犯人害怕早苗另处还有翻录的磁带,或许会披露出来。”

“是什么磁带呢?”龟井很感兴趣地问。

“不知道,可这磁带具有让堀田家轻而易举地拿出五、六千万元买下这所公寓的力量,这是可以肯定的。”

“如果还有翻录的磁带,一定要听听录的是什么。”龟井说,十津川也有同感。

十津川看了看手表,说:“这就去羽田机场吧,快到去青森的飞机起飞的时候了。”

“这书怎么办?”龟井拿着书问十津川。

“带去吧。也许会有什么用。无论是犯人,还是深见早苗发现我们有这本书,既使不拿出磁带,也会有反应的。”

两个人出了公寓。乘出租车直奔羽田机场。

到达机场时已快十一点了。他们买了十一点四十五分213次航班的机票。十津川给在青森县警的日下刑事挂了电话。

“堀田要已到那里了吧?”

“九点三十分乘飞机到了。”

“现在在干什么?”

“进了市内一家旅馆。此后,没有行动。”

“深见早苗也快到了。”

“夜行‘日本海3号’到青森是十一点五十六分。西本君和县警的刑事去了青森站。”

十津川和龟井坐上十一点四十五分的飞机。两个人都感到事件的总结束临近了。无论发生什么事,十津川都决心在青森抓住犯人。若有遗误,便会失去良机。

十津川他们乘坐的YS11号飞机,在临近青森时,略有颠簸,为此,在青森机场着陆时,比正点晚了十二分钟。中午一点四十七分飞机降落了,一走进机场小小的接待室,日下刑事便迎了过来。

“辛苦了!”十津川招呼道,然后问:“深见早苗安全抵达了?”

“是的。乘夜行‘日本海’到了。西本君和县警刑事跟踪着,说去了那幢别墅。”

“那么,现在她和堀田进二在一起了?”

“是的。”日下点点头。

还是不在车上逮捕她,任她行动是正确的。

十津川和龟井上了日下叫好的出租汽车。

“去哪?”坐在助手席上的日下侧

着头问十津川。

“还是先去县警总部吧。打个招呼。”十津川说。

车开动了,龟井说:“从深见早苗立刻就去别墅看,她至今还爱着堀田进二吧。”

“有点出乎意料呵!”

“怎么办呢?”

“给县警打个招呼,就去见她。”

“你想她会都说出来吗?”

“呵,会怎么样呢?如果她自己也与犯罪有关,可能什么也不会说。”

出租车到达市内的县警总部,十津川先会见了总部部长。又和负责此案的三浦警部再次相见。

“那老人怎么样了?”十津川见到三浦立刻问道。

“小西德之助吗?”

“是叫这个名字。可能会敲诈堀田俊一郎。后来又干了什么?”十津川问。

三浦摇摇头,说:“这段时间,他什么也没干,老实得很呢!如果干了蠢事,他就会象那个不动产商一样被除掉呀。那个老头儿看着就象条寄生虫。”

“寄生虫?”

“是嘛。因为是寄生虫,所以寄生的大树倒了,他就一筹莫展,只成了一个普通的老人了。”

“的确不错,也许是这样。”十津川点点头说。

小西德之助是否握有堀田兄弟的什么秘密,还不知道。可这兄弟俩一旦被警察逮捕?正如三浦所说,他就不过是一个矮小的老头儿而已。

“去那幢别墅看看吗?”三浦正说着,从东京打来了电话,是受命监视堀田俊一郎的田中刑事打给十津川的:

“对不起,我被堀田俊一郎甩掉了。我看见一个肯定是他的男人开着车,就跟踪着,不想却是个与他长得很相似的人。”

“不知俊一郎哪去了吗?”

“不知道。如果要去青森,我想,他会在羽田乘飞机,所以委托棚桥刑事去了,可堀田俊一郎没有乘飞机。”

“现在是两点半,到青森的最后一班飞机是一点半吧?”

“是的,十三点二十五分是最后一班。”

“没有坐这一班吗?”

“肯定没有。”

“那么,是打算明天来青森了。继续寻找堀田俊一郎。”十津川说完,挂上了电话。

“堀田俊一郎也要来青森吗?”三浦问。

“不知道。可我总觉得他要来。不过我想,假定在青森会发生什么事,俊一郎也要在别的地方制造个不在现场的证据。”

“如果,他要在青森杀掉堀田进二,由于进二是他的亲弟弟,所以他可能会来青森。”三浦说着,监视堀田要的刑事来了电话,说堀田要出了旅馆。

堀田要一出旅馆,就上了出租车。县警警车尾随在后。

“是打算去那别墅吗?”一边听汇报,龟井一边小声地问十津川。

“是干什么呢?如果要去的话,一开始就会去的。”

过了一会儿,二三十分钟后,跟踪的警车仍没给县警总部消息。约四十分钟后,三浦对十津川说:“堀田要去了个怪地方呀!”

“什么地方?难道不是那幢别墅?”

“不是,是市郊的高田航空运输公司。”

“是个什么公司?”

“拥有两架直升飞机,是供播种或报社组稿等用的服务公司。”

“是直升飞机?”

“大概堀田要要包租一架直升飞机?”三浦说。

“借直升飞机干什么?”日下刑事歪着脑袋看着十津川说。十津川也不知道。“堀田要是想用直升飞机接近那幢别墅?但是,堀田要属于堀田家族,又是进二的秘书,何必这样呢?难道他不能从大门进去吗?”

三十分钟后,来了报告。

“堀田要走后,我在高田航空运输公司问了情况,说崛田要租了一架直升飞机用半天。”三浦说。

“半天?是今天吗?”

“不,明天。说明天早上七点起飞。连驾驶员在内半天共付了八十万元。”

“明天早上……?”

“堀田要想干什么?”三浦寻问十津川的看法。

“不知道呵。想从空中干什么吗?”

“莫非想用直升飞机接近别墅的阳台,把在阳台上的堀田进二和深见早苗打死?”年轻的日下这么说。

十津川苦笑着说:“驾驶员和他在一起,做如此明目张胆的事,又非得封驾驶员的口了。”

“说明天,那么今天就不打算干什么了?”龟井问道。

“如果堀田俊一郎要来青森,就可能是明天来。而假定他已到了,那么今天就可能不会有行动了。”十津川说。

就象要证实十津川的这个意见似的,报告说堀田要又回到了旅馆。

“不管怎样,去见见深见早苗吧。”十津川邀约三浦说。

十津川和三浦,再加上龟井,三个人一块儿去了别墅。

警车一到海边的别墅,担任警戒的县警刑事便向三浦报告说:

“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三浦站在门口,按响了门铃。他们想好了可能会遭到拒绝,可却出乎意料,他们很容易就被让了进去。

十津川和龟井都见过深见早苗的照片,可见到她本人还是第一次。她是个身材苗条的美人。在夜行列车上生孩子,敲诈堀田家族,让他们为她买下了豪华的公寓,十津川想象着,深见早苗一定是个非常利害的女人,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也许是在堀田进二身旁缘故吧,她显得温柔、可爱。

“有事想问问二位。”十津川一开口,进二就立刻变得谨慎小心了,他说:

“我们没有什么要告诉警察的话。”

“请早苗小姐讲讲行吗?”

“讲什么?”早苗也用谨慎的眼光看着十津川。

“关于各方面的问题。例如,五年前,你在列车上生了孩子,帮助生产的人都陆续死了。关于这件事,我们想听听你的想法。”

十津川说完,早苗把头低了一会儿,又很快抬起来,说:“我不知道。”

“你把新宿公寓的登记证给了一个男人,那人被杀了,他是什么人?”

“那人我不知道。”

“可他拿着你公寓的登记证哟!”

“那么,就不会是偷的?”早苗耸耸肩头说。

十津川一边苦笑着一边说:“请讲讲磁带的事。”

“磁带?”

“就是你藏在世界文学全集里的磁带呀!”十津川一说,早苗的脸色就变了,十津川已经预料到了,那是何等重要的磁带。

“什么磁带?”进二问早苗。不象是做戏。

“进二不知道吧?”十津川正想着,早苗突然歇斯底里地说:“我不知道,什么磁带的事!”随后,她陷入了沉默。

“请回去吧,我们就想两个人呆在一起。”进二说。

“你哥哥要来这儿吗?”龟井问。

“说明天来。”

“来过电话?”

“来过电话,反正是说教。”进二埋怨地说。

“你哥哥明天几点来?”龟井又问。

“不知道。总是过了中午吧。反正,你们走吧!”进二突然烦燥起来,高声地叫道。

十津川催促三浦警部和龟井,站了起来,三个人出去了。

“明天堀田俊一郎还是要来呀!”三浦说。

“可是,怪呀!”龟井这么说。

“什么地方怪呢?龟君。”十津川问。

“我认为,在青森干掉进二和早苗,对于当然是一心一意保护堀田家族名誉的俊一郎。可是,他公开地来青森,难道不是为了干掉他们吗?”

“也许是故意吸引我们的注意,让堀田要去阻击。”

“可他在场呵!”

“明天,要绝对注意堀田要这个目标。”三浦也说。

俊一郎以什么方式来青森呢?最快的方法是乘今天的夜行列车。如果乘坐从上野十九点十分发车的直快“八甲田”,那么,明天早上六点十五分就可以到青森;如果乘坐上野二十点五十分发车的卧铺特快“黎明1号”,那么,到达青森是第二天早上九点零九分。其余的车都是早上从东京发车的。

如果从羽田机场乘飞机来,那么,第一班飞机是七点四十起飞,到达青森是九点三十分。

如果乘东北新干线来,因要在盛冈换乘再来线,就要慢些。就是乘最早的东北新干线,到达盛冈也是十点十七分,再换乘盛冈十点三十分发车的“初雁5号”,到达青森是十三点零五分。

可是,堀田要是明天早上七点租用直升飞机。他是要在堀田俊一郎来青森之前,干掉进二和早苗吗?

晚上,堀田要没有出旅馆。

天亮了。

在青森站,严格地注意了乘坐早上九点十五分到达青森的直快“八甲田”的旅客,没有俊一郎。

早上六点二十分,堀田要出了旅馆,向高田航空运输公司出发。龟井和日下,还有县警的刑事跟踪而去。

十津川和三浦在县警总部。他们要注意堀田俊一郎的动向。

七点,堀田要上了直升飞机。年轻的日下乘了另一架直升飞机跟踪。

七点四十分,东京的田中刑事打电话给在县警总部的十津川:“现在羽田机场,去青森的第一班飞机起飞了,堀田俊一郎没有乘坐。”

“不会有错吗?”

“没错,乘客中没有俊一郎。”

“也许乘第二班,请等在羽田机场。”十津川说。

八点三十分,日下来了电话:“现在恐山。”

“恐山,为什么在那儿?”

“堀田要乘直升飞机一直飞到这里。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来这儿。”

“恐山到底有什么呢?”十津川陷入了沉思。

恐山因为人们呼唤死去的亲人之魂灵的巫女而著名。堀田要是要见巫女吗?他应该是为进二和早苗才来青森的。虽然不知道他会把这两个人怎么样,可却不明白他放下他们的事去恐山是什么原因。

“警部,我们上当了吧?”龟井脸色苍白地看着十津川说。

“什么意思?”

“我们光去注意堀田要的行动。猜想他是不是租借直升飞机,侵入别墅,干掉他们。可是,堀田要可能是个诱饵。”

“那么,恐山是毫无意义的?”

“他们想哪怕把我们的注意力从别墅引开一点也是好的。堀田要借了直升飞机,我们一下就注意到了,而且仿佛恐山有什么。他们算计了我们可能对堀田要的行动会做这样那样的推测。”

“这么一来,是为了别的人便于进入公寓,杀掉早苗二人吗?”

“难道不是这样吗?”

“马上去别墅看看。”十津川站起来说。龟井和县警的三浦警部同行,乘警车去别墅。

“如果是由别的人来杀掉早苗二人,具体地说是谁呢?”在飞奔的警车上,三浦问十津川。

“如果要杀,就是堀田俊一郎吧。我想,他如果没有委托堀田要干,就不会委托其他人了。不管怎么说,是杀死自己的弟弟,也许他会自己下手。”

“如果是这样,那还没事。”三浦看了看表,九点二十分,“九点到的‘黎明1号’也没有堀田俊一郎,因此,他还没到青森。此外,就是乘今天的飞机,羽田起飞的第一班飞机到青森机场是九点三十分,还得十分钟才能到。”三浦说。

的确如此,十津川稍感平静了些。

一到别墅,昨夜一直担任警戒的县警刑事和西本刑事就走过来报告说:

“迄今为止还没有任何人出入过别墅。”

十津川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的别墅。似乎没有什么异常。非常寂静。

时间过去了,仍没有人出入。

上午十点,如果堀田俊一郎乘九点三十分的飞机,那么,很快就该露面了。

十津川突然不安起来。别墅太静了。

“进去看看。”突然,十津川说。

“可是,让对方发现了,倒不好。”

“太静啦!”十津川对龟井说。

十津川毫无顾忌地走进别墅大门,按了内线自动电话,可是没有回音。十津川又按,还是没有回音。

“怪了!”十津川叫道。

年轻的西本刑事翻过铁栅栏门,下了锁,十津川他们冲到房门口,用手枪抢托打碎玻璃,伸手开了门。全体人员一齐涌入,房间里没有人。

“堀田君!”三浦大声地叫道。龟井也叫着,可没有回声。十津川他们分头在别墅里搜查。

二楼寝室里,放着双人床,有睡过人的痕迹,可却没有进二和早苗。

“是船!”十津川说。这别墅面临大海,他想起别墅里备有家用的摩托艇。

那是可以去外洋的游艇。可是,纯白色的游艇系得好好的。

“怪呀!”十津川说。

“船没有了。”三浦说。

“船?”

“手划的船。我曾看见过拴在游艇旁边的船。那条船没有了。”

“两个坐船出去了吗?”

“只有这样想了。既是手划,当然听不见马达的声音,外面的刑事没有发现,也是自然的。”

他们租了两艘摩托艇,马上搜索海面。除此之外,还叫来了飞到恐山的直升飞机,在空中搜索。

十津川他们上了租的摩托艇。没有风,海面很平静。空中的能见度也很好。

上午十一点,直升飞机发现了漂流在海上的船。十津川他们乘坐的摩托艇急速地向现场驶去。每一个人都神情紧张。因为据直升飞机报告,漂流在海面的船上,有男女二人,两个人都没有动静。摩托艇扬起水花,急速地行驶着,在剧烈摇动的船上,十津川他们沉默着,注视着前方。

看得见涂成茶色的小船了。十津川从望远镜看去,看见了船上重叠的男女的身体。两个人都穿着睡衣似的衣服,一动不动。

摩托艇到了小船旁边,船上是有堀田进二和深见早苗。三浦跳上船去,船使劲地摇动起来,他立刻蹲下,用手摸着进三和早苗的脉搏,对十津川说,“死了。”

“死因清楚吗?”

“多半是中毒。”三浦说。

他们把装有两人尸体的小船,用绳子拖到别墅。到了别墅,十津川他们挂了电话,县警的指纹鉴定人和法医赶来了。

人们把进二和早苗的尸体移到别墅里。

船板上,有两个听装啤酒筒,还撒有袋装的熏蛙鱼,他们把这些也一并交给了指纹鉴定人。

并排仰卧着的两个人的尸体,很明显地反应出氰酸中毒的现象。

“是氰酸中毒。”法医也说。

“死了多久?”三浦问。

“具体的时间还无法肯定,大约有十二个小时了吧?”法医说。

十津川把龟井叫到别墅后面的海边,眺望着一望无际的陆奥湾,说:“我们被耍了,龟君。”

“警部,你怎么想?是情死还是他杀。”

“不知道呀。堀田进二是堀田家族的包袱,我想他自己也有所查觉。因此,和早苗情死,也不是不可思议的。乘船到海上去死,也象是生长在渔民家的孩子。”

“可是,你认为有他杀的可能吗?”

“呵,如果两个人情死了,堀田俊一郎就可以喘口大气了。”

“如果是他杀,那么是谁干的呢?那时间堀田俊一郎还没有到达青森呢。”

“这是个问题。因为法医说至少死亡了十二小时以上。”

“那么就是昨天夜里死的。”

“是嘛。半夜三更,两个人坐船出海死了。”

“那么,就不可能是堀田俊一郎了。”

“假定是他杀,那就是犯人让他俩喝了氰酸,因此,犯人肯定是他们信任的人。进二和早苗信任的人,只有设想是堀田俊一郎和堀田要。”

“是呵。可俊一郎没有来青森,堀田要昨夜没离开旅馆,现在还在恐山。”

“打个电话看看。”十津川说。

“给什么地方打?”

“东京。调查一下堀田俊一郎现在在什么地方。”

十津川和龟井进了屋子,用房里的电话,给堀田俊一郎家挂了电话。

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接的电话:“这里是堀田家。”

“我是搜查一科的十津川,俊一郎先生在吗?”

“己去公司了。”

“几点离开家的?”

“九点车来接,走了。”

“这不会错吗?”

“是的,没错。”

十津川放下听筒,又给太平洋电器公司打电话。他想,可能上班不是谎话吧。说了接经理室,没错,是俊一郎接了电话。

“在呵!”

“当然,这个时间对于公司来说正是要紧的时候,经理不能休息吧。”

“你知道吗?”

“什么?”

“你弟弟的事。”

“进二怎么了?”

“在青森死了。”

“开玩笑吧。”

“是事实。和深见早苗小姐在船上死了。”

“情死?”

“呵,这还不清楚。”

“不管怎么说,我立刻就去。应该还有从羽田到青森的飞机。乘飞机去今天就能到。”说完,俊一郎就放下了电话。

十津川放下电话,看着龟井,耸耸肩头说:“他在。”

“那么,不是他杀?”

“不,我不认为是情死。我不想认为。”十津川这样说。

握有案件钥匙的堀田进二和深见早苗一死,一切都陷入了黑暗之中。以前的搜查前功尽弃。

为了解剖,进二和早苗的尸体被运到了青森市内的医院。

十津川他们也回到青森市内的县警总部。县警总部的看法分为情死和他杀两派。只是假定是他杀,不知道谁是嫌疑犯。堀田俊一郎在东京。堀田要乘直升飞机去了恐山还没回来。

“除这两人以外,还有别的犯人吗?”十津川想。可他无法想象。莫非雇了职业杀手。如果是这样,堀田家族就越发危险了,因为还得封杀手的口。

堀田俊一郎乘东亚国内航班飞机,十五点十五分到达青森。一下飞机,他就直奔县警总部。他向三浦警部大声地问:“我弟弟在哪儿?”

“为了解剖,现运到医院去了。”

“可尚未得到亲戚我的许可?”

“因有他杀的可能,而且,不知东京你住址的电话。”

“听说是情死,不是吗?”

“也有情死的可能。因为现在还不能下结论,所以要解剖。”

“解剖了就知道了?”

“有可能知道。”三浦说完,反问道:“你弟弟自杀有什么原因吗?”

“给弟弟委派了一个公司,可他爱酗酒,工作也搞得不好,最近很颓废,如果是自杀,我想可能就是这些原因吧。”俊一郎说。

十津川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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