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起床,程诺头疼的在床上滚了两圈。滚完之后,叫了一声:“宋城。”

床上没人,程诺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半晌后,门开了,带了一门的寒气。宋城端着热水进来,将门关好后,把羽绒服给程诺披上了。

“当心感冒。”

程诺卷了卷羽绒服,睁眼看看四周,觉得这个房间不怎么熟悉。抬眼瞧瞧门外,外面的柿子树位置也换了。

院子里,严妈妈正拿着玉米喂鸡,顺便叫了一声。

“诺诺赶紧起床啊,饭都凉了!”

叫完之后小声嘟囔:“这孩子,一喝酒就犯懒,以后不给他喝了。”

程诺一笑,随口回了一句:“那以后我不喝了,让叔自己喝。”

“那不行!”屋子的严爸爸听到,随即说了一句。程诺哈哈大笑,听着他的笑声,严妈妈半笑半骂的进了客厅,和严爸爸开始拌嘴。

“这是新盖的房子啊。”程诺喝了口热水,胃里一暖,宿醉带来的疼痛都缓解了。

“嗯,给我们俩盖的。”宋城说。

“噗!”程诺一口水喷了出来,宋城眉头一皱,拿着纸巾给他擦湿了的毛衣。程诺一把握住他的手,问道:“什么意思?”

青年眼睛睁得老大,眼神中带着些确认又带着些疑问,刚刚睡醒,脸颊还有些红,看着很可爱。

心里被青年萌到,宋城没有回答,双手拿起被子,像蛹子一样把青年裹住。程诺不明白他要做什么,晚了一步,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被结结实实捆在被子里了。男人在身上压着他,双臂将他搂紧,程诺完全动弹不得。

程诺眼神摇摆,望着外面,小声说:“婶儿一会儿过来了!”

宋城对着他的唇吻下去,将挣扎的程诺亲得温温顺顺的,程诺脸比刚才还红了些,眼神有些迷蒙,看着身上的宋城。

“不用怕他们看到了。”宋城轻勾唇角,唇落在青年的脸颊上,耳朵上,亲得青年浑身直颤。

“他们已经知道了。”宋城说。

宋城这句话无异于一个重磅炸弹,一下把程诺炸蒙了圈。半晌后回过神来,程诺心下一跳,瞳孔乱晃,问道:“那……”

“没事。”宋城起身,程诺随后起来,宋城用手在他头上揉了两下,说:“他们都支持。”

程诺的心脏像是从冰川里被拿出来放入了温水,血管一点点灵活起来,半晌后,他低头笑了笑。

既然都知道,程诺也没有专门再和严妈妈他们聊。他们接受两个男人在一起,是因为那两个男人里有一个程诺。其实对他们来说,两个男人在一起还是挺难以接受。

吃过饭,镇上的亲戚都过来了,其中也包括了那个大爷家的大孙子。

大孙子今年十九岁,脑子很聪明,平时学习几乎不怎么费力。聪明的孩子,多多少少都有些傲气。进门之后,先和严妈妈打了声招呼,叫了声奶奶。

大孙子叫严词,长得虎头虎脑的,一米八的大高个子。平时在学校里,就算是排的高的,但在宋城面前,无论是身高和体格都差了一截。

“你快问问宋教授,按照你现在这个分数,能考哪个大学?”大爷亲自领着大孙子来的。

说是大爷,不过是同辈分的,和严羽家的血缘关系只是在五福以内。

严词听爷爷说完,和宋城说了分数。t市的大学相对其他省份来说,也算比较好考。严词的成绩在县里能排的上前十,考个b市的大学问题不大。

“你是k大的啊?”严词听说宋城是k大教授,神色有些不对了。k大只能算是211,都算不得985,以他的成绩,他是十分有自信能进985的。

他听说他爷爷给他找了个b市的教授,还以为高考的时候能帮他进b市的好学校呢。结果就k大,他觉得他考起来还是很稳的。

“嗯。”宋城应了一声,再没说话。

程诺也是第一次见这个大侄子,笑笑后说:“k大挺不错了,好几个专业都在全国排名前几。”

比如生物专业啊……

程诺听得出严词言语里有些不太喜欢和宋城聊天,可能是觉得k大与b市的几个学校比,还是有些差距。

但程诺觉得就不错了啊,而且k大虽然只是211,但录取分数未必比其他学校低。

“对,你程叔叔也跟不少教授打过交道,他懂得也多。”旁边严妈妈插了句嘴。

严词听了两句就不想听了,高三本来就压力大,过年就放五天假。聊完了以后,严词看着在座的人说:“来玩扑克吧。”

严词是镇上有名的扑克小能手,大人很喜欢和他打牌。他打牌喜欢记牌,好些个大人打了多少年都打不过他。

严词一开口,来严妈妈家玩儿的几个人都凑到了一起,严妈妈拿出扑克牌来,大家围在一起开始打。

程诺本来不想掺和,宋城却让他坐下了,和另外一个人打对家。

“你们年轻人不一伙儿么?”旁边一个大叔开了口,笑着问道,“严词打牌挺厉害,谁跟他一伙儿谁赚便宜。”

“不了。”程诺说,“看看打不过打的过这个小伙子。”

严词哼笑一声,没说话,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但是牌一旦开始打,严词倒没了开始时的模样,越往后面打,他的神情愈发凝重。原因无他,只因为从一开始,不管牌好牌坏,他从来没有赢过。

最后一把输掉后,严词已经不高兴了,他盯着程诺,问道:“你是不是偷牌了?”

程诺笑起来,说:“没啊,就正常打。”

严词觉得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打了一肚子火,又觉得不甘心,于是更想打了。这么一打,打到了晚上。

严词是被他妈妈拽走的,他妈颇为彪悍,身高不过一米六,揪着一米八的严词往家走。

“不好好学习,打什么牌!”

严词边走边说:“他就是偷牌了!”

严词他妈一巴掌拍他后脑勺上,说:“嗨,你自己打不过人家倒还会找理由了!我看看就该让人来搓搓你锐气,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那么傲!”

目送着两人离开,程诺从袖子里掏出几张扑克牌,对着宋城眨眨眼。

宋城笑看着他,问道:“你偷牌了?”

“没偷。”程诺笑嘻嘻地说,“这是我多放的。”

说完,程诺说:“叫我鬼手赌王!”

“你和一个小孩子玩这个做什么?”宋城说着,将程诺手上的扑克牌都收了起来。

程诺不以为意,进门后坐在沙发上准备吃饭,哼笑着说:“那谁让他看不起你们学校。”

说完,程诺盯着宋城说:“你呢,你拉着我坐下打牌,不也是想搓搓他的锐气么?”

“不是。”宋城灵巧的将扑克牌弄起来,手指修长好看,边整理边说:“我只是想证明我比他聪明。”

两个人对视一眼,神色里都有对对方幼稚的鄙视,看完之后,哈哈笑了起来。

“诺诺,白菜没了,去地窖里给我拿一棵!”严妈妈在厨房里叫了一声。

“知道了!”程诺应声,起身去了院子里。才不过晚上六点,天已经全黑了,院子里没开灯,程诺找到地窖,顺着梯子下去,黑漆漆的地窖里温度比院子里要高一些,但蔬菜上还是冰凉。程诺拿了一棵白菜刚要摸黑上去,身后过来一人,程诺胸口一顿,喉结一动,身体被压在一堆白菜上。

两人动作不小,白菜塌了一些,发出了些动静。外面严爸爸听到,走过来问道:“怎么了?”

“白菜塌了。”程诺压着喘息声说道,然后递了一棵白菜出去,说:“先给我婶儿送去,我把白菜重新码一码!”

严爸爸也没存疑,拎着白菜去了厨房。院子里重新恢复安静,地窖里却有了动静。

程诺站在白菜前,后面宋城牢牢地压着他,有什么东西抵着他的腰,程诺喉结发抖,声音微微发颤。

“过会儿该吃饭了。”

许是黑暗能带来刺激,程诺觉得自己敏感的可怕,宋城的手伸入他的衣服,凉凉的一片,程诺腰都被捏软了。

“想在这里来一次。”宋城声音低沉,他的脸埋在程诺的后颈间,热气喷在程诺的耳畔,从耳边传来一阵燥热,程诺浑身都被撩拨了起来。

“你疯了吧。”程诺觉得有些可笑,警告道:“这里都是吃的东西。”

可不是么,半个地窖里都是蔬菜。但是,另外一半空着。

宋城抱着程诺,两人滚到了另外空荡荡的一边。程诺的身体贴着冰冷的墙面,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叫出来。宋城磨蹭着他,程诺不一会儿也起了反应。

空气中,两个男人的喘息声渐渐粗重了起来。宋城微一颔首,吻住了程诺的双唇。天气很凉,唇也是凉的,冰冷的唇贴靠在一起,引起两人激烈的颤栗。

“诺诺!”地窖上一声喊,如一盆凉水从头浇下。

程诺嗓子有些哑,一把推开宋城,觉得自己刚才一定是疯了。

“来了!”程诺拧了宋城一把,小声威胁道:“别乱来!”

然后,爬上了地窖。

等吃过饭,程诺和宋城去洗了澡。虽然俩人关系二老已经知道,但程诺还是觉得要避讳一些。他先去洗完,跑进卧室被窝里躺着,接着是宋城去洗。

宋城洗过澡,穿好衣服回了卧室。卧室里开着灯,被子是盖好的,鼓鼓囊囊的。他掀开被子,里面没有程诺。宋城眉头一皱,看着被子上没有羽绒服,应该是去厕所了。

但等了一会儿后,程诺没回来。宋城穿上衣服开门,进了院子。

他刚往卫生间走,走到院子一半的时候,地下突然传来了程诺的声音。

“这儿。”程诺不敢大声喊,怕惊醒了严爸爸严妈妈,小声叫了一句后,宋城的脚步声距离这边越来越近。

随着脚步声,程诺的心像是踩着鼓点一样的跳着。宋城蹲在地窖口,望着黑漆漆的地窖,唇角勾起,声音却是淡淡。

“你在码白菜么?”

程诺一听,嘿,这个老流氓又得了便宜又卖乖。他二话不说就要爬上去,然而宋城已经跳了下来。

程诺被宋城抱着,身体一下贴在了墙上。程诺等了一会儿,脸都是凉的。

程诺咬了宋城一口,说:“我码完了,我要回去睡觉。”

“说码白菜就码白菜?”宋城笑着问。

“当然。”程诺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啊!”

“好。”宋城俯身一声轻笑,轻咬住了程诺的耳垂,手上已经开始动作。程诺还想挣扎,被他固定住了身体。

宋城说:“临来之前,不是说让我吃你么?你刚刚说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卧槽,这个老流氓,刚才又被他套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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