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清楚了吗?”马尔科问道。

“是的,马尔科。”米内尔娃、索菲娅和鸠瑟贝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回答道。安东尼奥和皮耶德罗也点头表示同意。

这是早上七点钟,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睡意未消的样子。九点钟,哑巴就要被释放了。

马尔科仔仔细细地准备了装置,以跟踪蒙蒂布吉。他们会得到缉私警察和国际刑警总署的帮助。但是这个艺术品部的头还是要依靠他自己的人,他的几个核心小组成员。

大家都在等着有人送早餐过来。酒店的咖啡厅刚刚开张,他们就成了第一批进去用餐的客人。

索菲娅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紧张,她发现米内尔娃的情绪也不稳定,安东尼奥也咬着嘴唇显出一副精神紧张的样子。但是马尔科、皮耶德罗和鸠瑟贝都很平静。这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三个人是警察,对于他们而言,跟踪不过是常规行动中普通的一部分。

“马尔科,我一直在找这个问题的答案,为什么这么多乌尔法人看来都多多少少和圣布有些联系。今晚我还要再读读伪福音书,还有那天我买的其他的一些关于艾德沙历史的书籍。也许说来是很可笑,但是……”

“我在听你说呢,索菲娅。跟我们说说你到底已经得到了什么结论。”小组的头问她。

“我不知道安东尼奥是不是同意我的意见,但是如果我们注意到了以下这些情况,乌尔法就是艾德沙,而且对于最早的艾德沙的基督徒来说,圣裹尸布是非常重要的,它甚至把身患麻风病的阿布伽罗国王救活了,然后他们就一直将其奉为圣物小心保存起来,直到罗马诺·雷卡贝诺国王将它偷走……那么可以推测出,也许是他们想重新收回圣布。”

索菲娅不做声了。她希望自己的话能够清楚地表述出自己的直觉。

“那你想说什么呢?”马尔科问道。

“也就是说偶然性的确存在,但是你说的很有道理:这么多乌尔法的人都和圣裹尸布有关也太凑巧了吧。此外,我还认为我们的那个哑巴也来自这个城市,他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圣布,跟其他的所有的哑巴一样。我不知道,也许这些火灾仅仅都只是些诱饵,目的还是要将圣裹尸布偷走。”

“别蠢了!”皮耶德罗叫道,“索菲娅,别一大早就用你那些没有道理的解释,那些仙女故事来烦我们。”

“你给我听着,皮耶德罗,我早就过了读仙女故事的年龄!这只是一种冒险的推测,我知道,我甚至都没说我的想法一定就接近事实本身,但是也轮不到你来贬损所有跟你意见不一致的观点。”

“静一静,同志们,”马尔科威胁道,“索菲娅,你说的那些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也是有可能的,但是看起来更像一个神秘电影的剧本……我不知道……这就意味着……”

“这意味着,”米内尔娃掺和道,“在乌尔法有基督徒。所以我们在都灵发现的所有乌尔法人都会去教堂,结婚,他们的言行举止看来就是地地道道的天主教徒。”

“基督徒跟天主教徒不是一回事。”安东尼奥插话道。

“这我知道,”米内尔娃回答说,“但是在这里,最好的办法就是和这里的环境打成一片,都是向基督祈祷,在都灵教堂和在别的教堂不是一样吗?”

“很抱歉,索菲娅,”马尔科插进来说道,“我还没有看完。”

“你说的有道理,那只是个疯狂的想法,对不起,马尔科。”索菲娅解释道。

“别说什么对不对得起,应该想到所有的可能性,我们不能排斥我们的直觉,哪怕是看起来再古怪的理论。我对你说的还没有任何想法,但是我想听听其他人的意见。”

除了米内尔娃,其他的人都赞同马尔科的观点,这样索菲娅也就不再坚持了。

“我觉得,”皮耶德罗说道,“我们对付着一个犯罪组织,一伙盗贼,也许是一个同乌尔法有关联的团伙,但是没有任何的历史意义。”

在遥远的纽约,这时已是夜晚,正下着雨。玛丽·司图亚特走到乌姆贝尔托·德阿拉瓜身边。

“哎呀,累死我了!主席兴致那么高,这个时候走实在是有点不礼貌。你觉得拉利怎么样?”

“一个很聪敏的男人,而且是个完美的东道主。”

“詹姆斯也这么说,我觉得维斯顿夫妇不错,但是这顿晚饭嘛……我不知道,就是觉得有点炫耀的意思。”

“玛丽,你是英国人,但是你知道胜利的美国人会怎么表现。拉利·维斯顿脑子里是个很有特权意识的人,他是海上之王,他的舰队是世界上最重要的。”

“这我知道,但这也无法说服我。而且,他的家里面连一本书都没有,你没注意到吗?我很吃惊有些人家里连书都没有,这可以反映出他们主人的素质。”

“嗯,至少他不是个伪君子,没有弄一个摆满装订精美的书籍的图书馆,自己却从来不去读那些书。”

一对夫妇走到他们旁边,也加入到了他们的谈话中。热闹的气氛让招待会又持续了好几个小时。

午夜过后,七个男人才得以聚到一起,每个人手里都端着一杯香槟酒。他们都抽着极品古巴雪茄,看起来让人们觉得他们似乎是在谈生意。那个最为年长的人向其他人通报说:

“蒙蒂布吉就要出狱了,一切都已准备就绪。”

“我对现在的形势比较担心。巴卡尔巴斯牧师总共只有七个人手,阿达伊奥雇佣了一个职业杀手,马尔科·巴罗尼充分发挥了他所有人员和工具的能量。我们的情况难道不是很危急了吗?是不是让‘他们’来解决更好一些呢?”那个法国绅士问道。

“我们的优势在于,我们清楚所有巴罗尼和巴卡尔巴斯的部署,所以我们能够在他们无法察觉的情况下,跟踪他们的行动。至于那个阿达伊奥的杀手根本就不存在问题。他也在我们控制之中。”老者回答道。

“我也认为这场戏里面的人物太多了。”一个无法判断口音的绅士说道。

“蒙蒂布吉对于阿达伊奥和我们都是个问题,因为马尔科·巴罗尼对此案太过着迷。”老者接着说道,“但是更让我担心的还是那个国际刑警总署在罗马的代表的那个记者妹妹,还有加罗尼教授。她们两人将要得出的结论会非常危险地接近我们。安娜·希梅内斯已经跟伊丽莎白·麦肯尼见过面了,伊丽莎白交给她一份文件,是她的总结。你们都知道这个文件了。我认为必须要作个决定了,但是不论是那位伊丽莎白女士,还是那个女记者,还有加罗尼博士都已经变成了我们的问题。这三个年轻人都很聪明而且勇敢,所以她们是个危险的问题。”

七个人顿时陷入一阵沉重的寂静里,都偷偷观察着其他人的表情。

“那你想怎么办呢?”

一个带有轻微意大利口音的男人直接问道,好像带有某种程度的挑衅口吻。

“做我们该做的,我是这样认为的。”

“我们不能仓促行事。”

“我们并没有啊,所以她们对事件的推测比我们所希望的要深得多。是该了结的时候了。我希望得到你们的建议,当然还有你们的支持。”

“我们还能再等等吗?”其中一个军官模样的人问道。

“不行,我们不能再等了,否则一切都会有危险了。再继续冒险简直就是疯了。我非常遗憾,真的非常遗憾。我跟你们一样反感这个决定,但是我们没有其他的办法。如果你们认为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请告诉我。”

这几个人都沉默了。所有人在内心里都知道这个老者说的有道理。他们追踪着这三个女人的每一步行动,他们清楚她们的一切。几年前,他们就知道伊利莎白写的每个字了。他们进入到她的电脑,还窃听了他们《谜案》杂志社的电话,在她的办公室和家里,甚至在她的轮椅上都安装了窃听器。

保尔·比索尔花大力气设置的安全措施形同虚设。他们的一切都被人掌握了。就像几个月前,他们对安娜和加罗尼博士掌握的信息也是清清楚楚一样。从他们晚上出去用的什么香水,跟谁说话到他们之间的情感关系……所有的一切,他们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他们知道这几个人每一分钟的行动,包括他们睡觉的时间有多长。

当然,也是从几个月前,他们就把艺术品部的成员活动的每个细节掌握得非常清楚。他们的所有电话,不论是固定电话,还是移动电话都被窃听了,每一个人都被完完全全地跟踪了。

“那么就这样了?”老者问道。

“我还是反对……”

“我理解,”老者打断了这个意大利口音男人的讲话,“我很理解,你什么都不要再说了。你不要参与决定意见。”

“你觉得这样做就可以让我的良心得到放松吗?”

“不能,我知道这是做不到的。但是可以对你有所帮助。我认为你需要帮助,精神上的帮助,这样能让你从心里再调整一下。我们所有人在我们的生活中都经历过这样的一个阶段。这很不容易,但是我们选择了艰难,也选择了这种不可能。这是我们站在我们自己使命的高度上来考虑,事情到了这种情况下我们必须做的。”

“我已经把我全部的生命都投入其中……你难道还认为我需要表明自己是站在使命的高度上来看待这个问题的吗?”这个意大利口音的男人问道。

“没有,我并不是说需要你证明任何的东西,”老者回答道,“我知道你很痛苦。你需要得到一些安慰,你需要倾诉你的感情。但是你不能在这里,不是跟我们这些人。我明白你觉得非常受折磨,但是,请你相信我们的判断力,让我们把任务完成。”

“不,我还是不能同意。”

“我可以暂停你的工作,直到你感觉好一些为止。”

“你可以这么做,此外你还能做什么呢?”

其他人都开始传递感觉不舒服的信号了。这种紧张的气氛越来越浓重,都不用特别注意,他们就可能成为其他好奇的宾客所关注的对象。那个军官模样的人打断了他们两人。

“其他人看着我们呢。我们这都是在做什么啊?我们难道都疯了吗?你们换个时间再争论这个问题吧。”

“没有时间了。”老者说道,“我要你们所有人都同意。”

“可以。”所有的人都回答道,除了一个人转过身去,紧紧地抿住嘴唇。

索菲娅和米内尔娃正在都灵缉私警察中心。已经是九点差两分了,马尔科刚刚通知他们监狱开门了。他们看见哑巴走了出来。他走得很慢,看着前方。栅栏门在他身后重重地关上了,他却没有再回头看一眼。他走到两百米外的一个公共汽车站,然后开始等车。他的平静简直令人惊讶,马尔科通过他翻领里藏着的麦克风对大家说道。他没有表现出一丝高兴,尽管他已经重获自由了。

蒙蒂布吉对自己说,自己已经被监视了。他虽然看不到这些人,但是他知道他们肯定在监视着自己。他必须把这些人甩掉,但是,要怎么做呢?他决定要试着去实现他在监狱里已经想好的一个计划。他要去市中心,到处逛,在公园的某个长椅上睡上一觉。他没有很多钱,所有的钱只够他三四天的开销,也就够他填饱肚子的。他还把衣服和球鞋都脱掉,尽管他已经检查过了,都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衣物被拿去洗了,干干净净地熨烫好了,连球鞋也拿去洗干净了,然后又还给他,这不太正常。

他很熟悉都灵。阿达伊奥在要求他们偷圣布之前,在这里待了一年时间来熟悉这座城市。他们遵照他的指示:不停地走啊走,走遍了城市的大街小巷。这是除了牢记所有公共汽车路线以外,熟悉它最好的办法。

他走到都灵的中心。时机来了,该把那些跟踪他的人甩掉了。

“我觉得还有人在跟踪他,两名陌生男子。”

马尔科的声音通过办公室的步话器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那个办公室是整个行动的总指挥部。

“他们是什么人?”米内尔娃通过步话器的话筒问马尔科。

“不清楚,但是看起来像是土耳其人。”

“土耳其或者是意大利人。”大家听到鸠瑟贝说道,“跟我们看起来一样,黑头发,橄榄色的肌肤。”

“几个人?”索菲娅很感兴趣。

“现在就两个。”马尔科说道,“但是可能还有更多人。他们很年轻。哑巴看起来没有注意到什么。漫无目的地到处走,看看橱窗,跟往常一样,一副沉思的模样。”

大家听着马尔科给缉私警察下达的指令,让他们紧紧盯着另外的那两个跟踪者。

马尔科,索菲娅还有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一个跛足的买彩票的老头。他个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穿的衣服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他的出现只不过是克罗塞塔街区风景的一个组成部分。

但是这个老头却在注视着他们所有的人。这个阿达伊奥雇用的杀手有一双老鹰般的眼睛,到这个时候为止,他已经定位了有十名警察,此外,还有巴卡尔巴斯的四个牧师。

他很生气,那个雇用他的人没有告诉他,警察也会插手此事,或者还有其他跟他一样的刺客,都在跟踪这个哑巴。他自己一定要小心。当然,一定还要要求更高的报酬才行。他所冒的危险是之前都没有预计到的。而且他完全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阻挠他的行动。

一整天,蒙蒂布吉都在城市里闲逛。他在长椅上睡了一觉。这可能真是个错误,如果真有人要杀他,那么在公园的长椅上趁他睡着的时候下手,实在是非常容易的。所以他就往早上闲逛时看到的慈善机构的修女堂走去。很多流浪的人和贫穷的人都去那里找点吃的,然后可以在那里休息一下。那里应该更安全一些吧。

马尔科肯定这一晚,哑巴不会有什么动静,所以他决定回酒店去休息一下,然后他命令手下也回去休息,除了皮耶德罗和三个人的一小队缉私警察需要继续在那里看守。即使哑巴决定上街去,要跟踪他这几个人也是足够了。

索菲娅和米内尔娃在酒店里对马尔科进行了一个真正的审问。她们需要了解一切情况,从他开始跟踪哑巴的那一刻起,一天内的所有事情。两个女人要他同意她们俩也加入到他们在街上的跟踪队伍,但是马尔科断然拒绝了。

“我需要你们协调行动。而且,你们两个太招眼了。”

安娜·希梅内斯正在巴黎机场等候晚班去罗马的飞机,然后从罗马去都灵。她很紧张。她已经开始翻看那本伊丽莎白给她的文件,越看她越觉得头脑一片混乱。哪怕里面只有四分之一是真实的,就已经是非常可怕的了。但是她还是决定要回都灵。因为她在这份文件中看到了一个人的名字,而这个名字在马尔科给她哥哥的文件中出现过。如果这份文件中的内容属实的话,这人是新圣殿骑士兵团的成员,那他一定是和圣布有直接的联系。

她做出了两个决定:一是要和索菲娅谈谈,二是去主教区找伊维斯神父。这第一条她落空了,因为她花了早上和下午相当长的时间,试图联系索菲娅,但是亚历山大酒店肯定地告诉她,她很早就已经离开了。她给索菲娅留了很多口信,但是都没有得到回复。没有办法能找到她。至于伊维斯神父,她决定第二天再去看他。

伊丽莎白说得没错:她正在接近某种她自己还不知道的东西。

巴卡尔巴斯的人终于逃脱了缉私警察的监视。其中一个人还留下来监视慈善修女堂的大门口,其他人就解散了。当他们到达墓地那边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那个守卫正焦急地等待着他们回来。

“快抓紧,我要走了。我给你们一把钥匙,以防万一哪天你们回来太晚,而我不得不先离开了。”

他把他们送到陵墓的入口处,那里有一个手持佩剑的天使守卫着。四个人凭借手电的亮光走了进去,然后就在土地深处消失了。

伊斯迈特在地道的房间里等着他们。他给他们送来水洗漱,还备了点晚餐。他们都饥肠辘辘,疲惫不堪,只想睡觉。

“麦哈迈德去哪儿了?”

“他还守在蒙蒂布吉那里,以防他晚上又想上街。阿达伊奥说得没错,警察就是想让他把他们引到我们这里来。他们已经做好了极为强大的监视措施。”其中一个人说道,跟其他同伴一样,他在乌尔法就是从事警察这行的。

“他们发现你们了吗?”伊斯迈特担心地问道。

“我觉得没有。”另外一个人回答道,“但是也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性,因为他们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我们一定要小心,你们如果感觉被跟踪就千万不要回这里。”伊斯迈特强调着。

“我们都知道,都明白,你不用担心,因为到现在为止,他们还没有跟踪到我们。”

早上六点马尔科就已经守在慈善修女堂门口了。他已经要求增派缉私警察人手跟踪另外那几个跟踪哑巴的人。

“尽量不要让他们发现,因为我不想打草惊蛇,好看他们的下一步行动。如果他们继续跟踪哑巴,那么他们就是属于某个组织的,也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那么我们就只需要将他们逮捕,但是现在,我们还可以把线放得更长一些。”

他的手下都很赞同。尽管整夜未眠,皮耶德罗依然坚持要继续工作。

“我向你保证我还能坚持。我不行的时候,肯定会跟你说的,然后我再去打个瞌睡。”

索菲娅已经听到了安娜在手机里声音焦急的留言。酒店的人告诉她,安娜已经给她打了五次电话。不能给她回电话,索菲娅内心也因为内疚而觉得很痛苦。但是现在不是为了这个搞创作的苦思冥想的记者而分散注意力的时候。这个案子一结束,一定会马上给她打电话的。在此之前她所有的精力都必须投入在完成马尔科布置的工作上。她正要出门前往缉私警察中心,突然一个酒店的服务生跑到她跟前。

“加罗尼博士,博士!”

“是我,怎么了?”

“有你的电话,非常紧急!”

“现在我不能接,让电话总机做个留言记录,然后……”

“总机说那个德阿拉瓜先生有非常非常紧急的事情。”

“德阿拉瓜?”

“是的,就是这个先生的电话。”

面对米内尔娃惊讶的眼神,索菲娅转身直奔服务台的一部电话走去。

“我是加罗尼博士,我好像有个电话。”

“啊,博士,还好!德阿拉瓜先生坚持要我们一定联系到您。稍等。”

乌姆贝尔托·德阿拉瓜的声音有些异样的味道,好像带着一种紧张的感觉,这让索菲娅很奇怪。

“索菲娅……”

“是的,是我,你怎么样啊?”

“我要见你。”

“我很乐意,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我的车十分钟之后过去接你。”

“很抱歉,但是我必须去工作。今天我可能不行。发生什么事了吗?”

“是的,我有个提议麻烦你。您知道我对考古学有着强烈的兴趣,嗯,我要去叙利亚。我在那儿开发的一个矿床里面找到了一些文物,我希望您去给它们估估价。我想去那儿之前,我要跟你谈一下,给你点工作的建议。”

“非常感谢,但是这个时候我不能去,非常抱歉。”

“索菲娅,有些机会在人的一生里只会出现一次。”

“我知道。但是一个人却总有他无法推脱的责任。而我,在这个时候就不能丢掉我正在做的工作,如果您能等我两三天,也许……”

“不行,我想我等不了三天。”

“难到紧急到非要今天就去叙利亚吗?”

“是的。”

“那很抱歉,也许过几天我能……”

“那不行。我求你马上过来跟我走吧。”

索菲娅犹豫了。乌姆贝尔托带着如此急迫的语调的请求彻底将她的心神搅乱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请您告诉我……”

“我已经告诉你了。”

“抱歉,我真的非常抱歉不能在这个时候跟您走。我要走了,他们在等着我呢,我不能让他们等着。”

“那祝您好运吧。”

“是的,那当然,谢谢。”

为什么他说要祝自己好运?她有点迷糊了,她不能理解乌姆贝尔托这个电话的含义。他的“祝您好运”的语调是那么疲惫。对什么的好运气?

难不成他知道了特洛伊木马计划?

一结束了这个哑巴的事,就要马上给他打电话。她很想知道这个电话到底是为了什么,因为她自己很肯定,在他这个去叙利亚的请求后面一定还有别的事情。而这个另外的事情决不会就是一场爱情冒险。

“德阿拉瓜想干什么?”米内尔娃在去中心的路上问索菲娅。

“让我跟他去叙利亚。”

“去叙利亚?为什么是去叙利亚?”

“因为他在那儿有一个考古发掘项目。”

“哦,看来不是要和你私奔哪。”

“我想他是想让我离开,但却不是为了爱情。我觉得他很担心的样子。”

到中心的时候,马尔科已经给她们打了两次电话了。他情绪很不好。那个放在哑巴身上的传声器不起作用了。它还是发出信号,可是不能正确地给他们指示哑巴到底去了哪里,这说明哑巴要么是发现了这个机器,要么就是机器给弄坏了。突然他们注意到,哑巴换了一双球鞋。他现在穿的衣服比原来那身也更破旧一些。他还穿了条满是油污的牛仔裤,一件夹克外套。某人真是做了笔划算的交易,跟他交换了行头。

哑巴已经出发了,他往卡拉拉公园走去。他们看着他在公园里散步。就是前一天跟踪他的那两个男人似乎没有出现,至少到这个时候他们还没有出现。

哑巴拿着一段面包,把它掰碎了,然后扔给小鸟儿吃。他碰见了一个手里牵着两个小女孩的男人。马尔科觉得那个男人盯着哑巴看了好几秒钟,然后加快步伐离开了。

那个杀手也得出了跟马尔科一样的结论。这个人一定是哑巴要联络的人。他继续跟踪,没找到机会下手。他没有办法射击,因为至少有十几个缉私警察在保护着哑巴。他这个时候开枪无疑是自杀。他又跟踪了哑巴两天了,如果事情还是这样进行下去的话,合同约定就完成不了了,他可不准备这样。他最优秀的素质,除了暗杀就是谨慎,从来不错走任何一步。

无论是马尔科,他的手下,还是那两个盯梢的人,再加上这个杀手,都没有注意到他们自己还被另外的人监视着。

阿斯兰在给他的表兄打电话。是的,他看见蒙蒂布吉了。他在卡拉拉公园里碰见了他。他看起来状态很好,但是,他没有丢下任何的纸片,或者做出什么指示,什么都没做。看起来,他只是想要人知道他已经自由了。

安娜·希梅内斯让出租车把她送到了都灵大教堂。她走进了那扇对着主教区办公室的大门,然后向人打听伊维斯神父。

“他不在,”秘书说,“他陪着红衣主教去做主教访问了,但是您好像没有跟他预约吧,如果我没弄错的话?”

“没有,您没搞错,但是我知道他一定会很高兴见到我。”尽管她知道这很无礼,但是她还是这么说了一句,她真不能忍受那个秘书的自负。

她很不走运。她又给索菲娅打电话,可还是没有找到她。她打算就待在大教堂附近,耗时间等着那个伊维斯·德查尼神父回来。

巴卡尔巴斯收到了一个自己人的报告。蒙蒂布吉继续在城市里到处逛,看来难以干掉他。缉私警察到处都是,如果他们继续跟踪他的话,肯定会被警察发现的。

牧师不知道该下达什么命令才好。行动可能会失败,而蒙蒂布吉可能会导致整个基督社团的灭亡。必须要让蒙蒂布吉父亲的舅舅下手了。几天前他就被拔光了牙齿和舌头,手指也都被砍掉了。是一个医生给他做的手术,以免他遭受太大的痛苦。他所做的一切跟玛尔希奥,那个阿布伽罗的皇家建筑师一样,都是一种牺牲。

蒙蒂布吉觉得自己被跟踪了。他好像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那是个乌尔法人。他在那里是想要帮助自己还是要杀了自己呢?他很了解阿达伊奥,他知道,阿达伊奥是不会允许因为任何人的失误,而让整个基督社团都被人发现的。天色一暗,他就得马上回到慈善修女堂,当然如果可能的话,他要逃到墓地去。要跳进围墙,找到那个陵墓。他记得很清楚陵墓的位置,还有钥匙在哪儿。通过那个地道就可以到达图尔古特的家了,然后让他帮助自己逃脱。如果他能够在不被跟踪的情况下,顺利到达那里,阿达伊奥就肯定能安排他的逃亡。他不在乎是不是要在地道里待上个两三个月,直到缉私警察找他找累了为止,他只想能活命。

他向波尔塔·巴拉索市场走去,那是个露天的市场,可以在那里买一些吃的,或者能试图消失在众多的摊贩中。跟踪他的人在市场中要想伪装是很困难的,这样一来,他如果看到了这些人的面孔,逃跑就会容易得多。

手下已经去他家里找他了。巴卡尔巴斯交给他一把匕首。老人毫不犹豫地接了过去。他要去把自己外甥的孩子杀掉,但是他宁愿是自己杀死他,而不是让别人来亵渎他。牧师手机嘀嘀地响了起来,他们知道他收到了一条信息:他向共和国广场走去,去了波尔塔·巴拉索那个自由市场。

巴卡尔巴斯命令司机马上送老人去那个广场,然后在他告诉他的蒙蒂布吉所在位置的附近停下来。他拥抱了老人,然后告别。他祈祷他们能完成这项使命。

蒙蒂布吉突然看到了他父亲的舅舅,不由自主地

就向他走过去了。但他忧虑的眼神让他警觉起来。那不是一种正直可敬的老人的目光,而是一个绝望男人的目光。这是为什么呢?

他们四目相对,蒙蒂布吉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是逃掉,还是若无其事地走过去,看看老人是不是给他带来了什么纸片或者要私下告诉他点什么讯息?他还是决定要相信自己的亲人。大概他眼中的忧虑只是因为他感到害怕,仅此而已。他害怕阿达伊奥,害怕那些缉私警察。

他们俩的身体一靠近,蒙蒂布吉就感到侧面一阵剧痛。他以为是被人撞到了,然后才看见老人倒在了地上,背后插着一把匕首。四周的人们开始奔跑,惊叫。他也跟大家一样,怀着巨大的惊恐跑了起来。有人暗杀了他父亲的舅舅,但是是谁干的呢?

杀手也在人群中奔跑,装出一副和其他人一样惊恐的样子。他失手了,没有杀成那个哑巴,倒把这个老人刺中了。这个手上同样也拿着一把匕首的老人。够了,他不会重来一次了。跟他签订暗杀合同的男人并没有将所有真实的情况告诉他。不知道真实的情况,他根本无法工作,因为这样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将会碰到什么情况。对他这方面而言,合同已经失效了。但是他不会退还定金,因为这件案子已经让他惹上太多的麻烦。

马尔科走到那个垂死挣扎的老人身边。他的手下紧随其后也走了过去。蒙蒂布吉,远远地看着他们,还有那两个盯梢的人也远远地看着。缉私警察都已经现身了,现在要从他们眼皮子底下逃走将会容易得多。

“他死了吗?”皮耶德罗问道。

马尔科摸不到老人的脉搏了。老人睁开眼睛,似乎想说些什么,然后就断气了。

索菲娅和米内尔娃通过无线电一直跟踪着事态的发展,他们听见了马尔科急促的脚步声,他给手下的命令和皮耶德罗的问话。

“马尔科,马尔科!发生什么事了?”米内尔娃紧张地问道,“上帝啊,快跟我们说说啊!”

“有人想杀哑巴,我们不知道是谁,我们没有看见,但是他把一个当时正好路过的老人杀死了。这个老人身上没有任何证件,我们不清楚他的身份。救护车来了。上帝啊,真他妈混蛋!”

“平静点,你需要我们过去吗?”索菲娅问道。

“不,不需要了,我们马上去中心。但是,那个哑巴呢?谁他妈的负责那个哑巴呢?”马尔科大喊道。

“我们把他跟丢了。”对讲机内有人说道,“我们跟丢了。”又重复说道,“他在混乱中逃掉了。”

“真他妈婊子养的!你们怎么能让他逃了呢?”

“别急,马尔科,你平静一点……”鸠瑟贝说道。

米内尔娃和索菲娅焦急地关注着这个局面,她们知道广场那边的情形已经在发生变化了。经过了这么多月的准备的这个特洛伊木马计划,最后竟然让木马逃之夭夭了。

“去给我找,所有人都去给我找!”

蒙蒂布吉困难地呼吸着。他的腰间插着一把匕首。一开始他只是觉得皮肉疼痛,但是现在那种疼痛他已经无法忍受了。最糟糕的是他会留下血迹。所以他站住了,找到一个大门的阴暗处,躲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已经逃离了那些跟踪他的人,但是还并不安全。他惟一的希望就是能到达那个墓地,但是这还很远,还需要等到天黑之后。但是他可以去哪儿呢?去哪儿才好呢?

安娜正坐在波尔塔·巴拉迪纳广场上休息,突然看到一帮人跑了过来。他们大叫着,说发生了一起谋杀。她注意到了一个年轻人,他也在跑,可是看来好像受了伤。他钻到一扇大门中,然后就消失了。她朝人群跑来的方向走去,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除了知道发生了一起谋杀,没有人还能提供任何相关的情况了。

巴卡尔巴斯看到了蒙蒂布吉如何逃跑,而老人是如何被刺死的情景。是谁把他杀死的呢?缉私警察肯定不是,难道是“他们”?但是为什么要杀那个老人呢?他给阿达伊奥打电话,想告诉他所发生的事情。牧师听了他的话之后,给他下达了一个命令。巴卡尔巴斯表示同意。

安娜看到了两个年轻人,跟那个刚刚消失在大门里的年轻人长得很像,他们也往那扇大门走过去了。她觉得这一切都很奇怪,没有多想,她就跟了过去。那两个乌尔法人以为这个向他们走来的人也是缉私警察,于是准备撤离。他们从远处观察着蒙蒂布吉和这个女人。如果有必要的话,也要把她杀了。

哑巴发现了这扇门,里面是一个简陋的房间,放着一个装城市垃圾的大桶。他坐在大桶后面的地上,努力不让自己晕过去。他已经留了很多血了,必须要把伤口包扎一下。他脱掉衣服,将衣服的内衬撕了下来,就可以用它当绑带包扎伤口了,他使劲地按住布条,努力将血止住。他已经筋疲力尽了,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个地方躲藏多久,也许到了晚上会有人来取走这个大桶。他觉得自己的大脑已经无法思考了,然后就晕了过去。

伊维斯·德查尼刚到办公室一会儿,一阵担心的苦笑浮上了他的脸颊。

他的秘书走进办公室。

“神父,你的两个神父朋友,就是常来的那个约瑟夫神父和大卫神父。我跟他们说您刚回来,不知道您想不想接见他们。”

“是的,让他们进来吧。主教大人今天不需要我了,他去了罗马,我们这里还有很紧急的工作要做。如果您愿意的话,下午可以回去休息了。”

“您听说在这旁边的波尔塔·巴拉索市场发生了一起谋杀了吗?”

“是的,我从广播里听到了。上帝啊,多么残暴啊!”

“您说的没错,那好吧,如果您不介意我回家的话,我当然是求之不得。这样我就可以去做头发了,因为明天我要去女儿家吃晚饭。”

“去吧,放心地去吧。”

约瑟夫神父和大卫神父走进伊维斯神父的办公室。三个男人一直互相对望着,直到听到大门的声音确定秘书已经离开之后,他们才开始说话。

“你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了吧?”大卫神父问他。

“是的,他在哪儿?”

“他躲在离这儿不远的一个房子里。你别担心,我们的人还盯着他,但是现在干掉他还不明智。那个女记者插了进来。”

“为什么?”

“纯属偶然,她为了等你,正在广场上喝饮料休闲。如果她过来的话,我们就动手了。”约瑟夫神父回答道。

“在这里这样做不合适。”

“又没有任何人。”约瑟夫神父坚持道。

“是没有,而且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那个女博士呢?”

“随时都可以动手,只要她一出缉私警察中心。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大卫神父向他报告说。

“有时候……”

“有时候你跟我们一样犹豫,但是我们是士兵,我们需要服从命令。”约瑟夫说。

“但是我觉得这样没有必要。”

“我们没有别的办法,我们必须服从。”

“是的,尽管最后还得服从命令,但也并不代表我们不能自己考虑问题,或者甚至提出不同意见。”

命运看来是要眷顾马尔科。鸠瑟贝刚刚通过传话器通知他,其中一个盯梢的人在教堂附近被发现了。他像重获新生一样朝他的伙计告诉他的地方狂奔而去。到达广场后,他跟上了其他那些行人的步伐。这些人站成一圈,还在谈论着一个小时之前发生的那起事件。

“他们在哪儿?”他走到鸠瑟贝身边问道。

“在那儿呢,坐在广场上,就是那两个人。”

“所有人都给我注意,我不希望你们被发现。皮耶德罗,马上来我这里。剩下的人包围广场,但是要保持一定距离。这些人都很精明,已经向我们证明过了他们能飞。”

半个小时之后,这两个人开始行动了。他们又一次发现自己被警察跟踪了。他们被发现了,但是他们的同伴还没有。所以,其中一个人起身,漫不经心地穿过广场,看到一辆公车正好经过,于是就上了车。另外一个向相反的方向走去,然后开始跑了起来。没有办法,只有跟着他,还不能让他发现。

“你们怎么又让他们跑掉了呢?”马尔科自顾自嚷道。

“你别叫啊。”鸠瑟贝在广场的另一头,通过步话器指责他说,“所有人都看着你呢,都以为你是个疯子呢,跟自己在那儿说话。”

“我没有嚷!”马尔科又开始大叫,“但是这全他妈的糟透了,我们简直都像是业余选手。哑巴从我们眼皮底下跑了,这两个盯梢的兄弟也跑了。只要再看到任何一个,都给我抓起来,我们绝不能再放过他们了。他们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组织的成员,我看见他们可以说话,不是哑巴。我要让他们瞧瞧马尔科的厉害。”

两个乌尔法人继续守在蒙蒂布吉的门口。他们知道缉私警察在广场上,但是他们还是要冒险一搏。他们那两个同伙在知道被跟踪之后,已经跑掉了,还有三个他们的人在近处跟着他们。他们这个时候很清楚在广场上的警察数量。他们不知道,连马尔科和他的手下也不知道,他们都被一群准备更为充分的人在暗处默默地监视着,他们甚至逃过了缉私警察那些专家的眼睛。

已经下午了,安娜决定再去碰碰运气,她要去找伊维斯神父。她按了按办公室大门的门铃,可是没有任何人答应。她推开门,走了进去。里面一个人也没有,门卫竟然也没把门锁上。她径直走到伊维斯神父的办公室,快要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有人在说话。

她听不出说话的人是谁,但是听到的内容让她突然安静下来,而且还不能让人发现她的存在。

“那么他们是从地道过来喽。他们迷路了不知道怎么办。那其他人呢?好的,我们马上过去。他肯定想在这里躲一阵子,这是最安全的地方。”

约瑟夫神父将手机挂断了。

“好吧,那些缉私警察不知道往哪里走了。他们已经跟丢了阿达伊奥的两个人,蒙蒂布吉继续在那扇门里面躲着。外面还有很多人。我估计他迟早要出来的。他找到的那个避难所不是太安全。”

“马尔科·巴罗尼在哪儿?”大卫神父问道。

“他们说他非常生气,因为煮熟的鸭子全飞了。”约瑟夫神父说道。

“他自己并不知道,其实他已经很接近事实的真相了。”

“没有,还没有,”那个叫做大卫的神父很坚定地否认道,“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有个很好的想法罢了:利用蒙蒂布吉做诱饵,然后找到他的组织。但是关于那个基督社团,他根本不知道,就更不知道我们的存在了。”

“别自欺欺人了,”伊维斯神父坚持说道,“他正在危险地接近那个基督社团。很快他们就会发现有很多乌尔法的人都跟圣布有关。加罗尼博士已经找到了问题的关键了。昨天她跟艺术品部的人说,她已经得到结论:乌尔法的历史跟大教堂所发生的事件很有关系。但是他们并没有在意,除了那个女信息员表示赞同。但是巴罗尼是个聪明人,他没准什么时候就会跟那个女博士一样看清问题的真相了。真是可惜,这样一个女人必须……”

“好啦,”约瑟夫打断他说,“他们要我们去地道。希望图尔古特和他的侄子已经在里面了。我们的人也已经在墓地那儿了。”

“哪里都有我们的人,一惯都是如此。”伊维斯强调说。

三个男人朝房门走来,安娜只得躲在一个衣柜后面。她非常害怕。现在她总算知道了伊维斯神父不是一个普通的神父,但是他是圣殿骑士吗,或者是属于另外一个什么组织?那这几个跟他在一起的男人呢?他们的声音可以听得出来,都是年轻人。

她屏住呼吸,直到看见他们离开。看来他们没有发现自己,脚步匆匆地穿过了办公室的前室。她极力控制住呼吸,然后把身体贴在墙上,就像在电影里看到的那样,偷偷跟在他们后面。

穿过一扇小门,他们走向那个教堂看门人住的地方。伊维斯神父用指关节扣了扣大门,没有人回应。过了一会儿,跟他一起的一个年轻人拿出撬锁器,将门弄开了。

安娜惊恐地看着这一切。她只有又贴着墙边向那个看门人的房子挪过去。她没有听到任何动静,所以决定进去。她祈祷着不要被发现,同时脑子里又酝酿着,万一被发现了她该找个什么样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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